施托姆短篇小说选

出版社:湖南文艺出版社
出版日期:1998年
ISBN:9787540419646
作者:特奥多尔•施托姆
页数:427页页

内容概要

特奥多尔·施托姆(Theodor Storm,1817—1888),德国十九世纪著名小说家和抒情诗人。

书籍目录

译序
玛尔特和她的钟
茵梦湖
一片绿叶
安格莉卡
苹果成熟的时节
迟开的玫瑰
在大学里
来自大洋彼岸
三色紫罗兰
演木偶戏的波勒
普赛奇
箍桶匠巴施
忏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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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书评 (总计1条)

  •     施托姆的小说作品,平实浅显,颇有诗意,通常带着朴素优雅的格调,其内容既不惊心动魄,其风格亦非别开生面,但却自有种温和、谨慎、含蓄的精神禀质,贯穿于那些精心设计的语句之间,它犹如淡淡的芳香或清薄的甜味,只有静心体会的人才能从中获得持久的享受。阅读这些中短篇故事,可以发现,这位小说家习惯以剪切分段的方式,让故事按时间顺序跳跃展开,在叙述的删冗除赘上颇下功夫。对于景物、行动和感情,他都力图表达得清晰确切,绝少加以议论,只运用具体场景和情节本身来传达内容,体现出了一位十九世纪作家对故事精纯形式的自觉追求。爱情是他最感兴趣的题材:孩童时纯真无邪的相伴,少年时浪漫真挚的迷恋,成人后深沉婉转的爱意,以不同的形式出现在他各个作品中。他的笔墨总是乐于为之挥洒。通过一个又一个故事,他持续探索着其中的幸福、酸楚、感伤、温馨,仿佛这是人世间最激动人心、最耐人寻味的东西。但有趣的是,这些感情都很温和,往往真挚有余而热烈不足,可谓温柔敦厚,哀而不怨。它们总是小心翼翼地遵守着社会既定秩序和礼仪,幽静中透着委婉,只给灵魂带来层层转折,却从不触及思想和理性,而且无论境况如何改变,它们都保持着一份优雅的含蓄。——每当现实妨碍情感的发展时,主人公们首先选择的便是柔顺地让步,默默忍受既定的一切,仿佛那是生活本身的意旨,而非我们自身所能改变。于是,在这个文学世界里,我们看到的喜剧和悲剧无不带着安宁平和的气息,人物安份地待在自己的位置上,没有野心,没有痛苦,最多只是有一点点焦虑。事实上,就连这一点点的不安情绪,施托姆也感到颇为棘手,他只在《安格莉卡》里稍微接触了一下,后来就再没回到这种困虑惶惑的角色上来。就其禀性而言,他更倾向于让男女主人公处于相对宽松的状态,有一定的财产和地位,甚至不排斥富裕和显贵,生活往往优裕从容。很明显,与歌德一样,施托姆也认为地位与修养是对应的,一个人地位越高,通常也就意味着他的修养越高,思想越开明,人性越完整。在他笔下,男主人公往往稳重矜持、感情深挚,属于那种有社会地位、富有责任感的男人,身份通常是学者、律师、医生、艺术家、富商以及受尊重的技术师傅。至于女主人公,她们或温柔,或活泼,或端庄,或任性,骨子里都有一份娴静优雅,总是抱着隐忍知足的态度,从不索取什么,听任命运给她们带来幸福、遗憾和悲伤。在这样的设计按排下,爱情自然可以纯真浪漫、富有诗意。男女主人公们在树林里漫步,在庄园里生活,他们唱歌跳舞,划船溜冰,还有机会采草莓、野餐、捕蝶、养鸟,以及欣赏美丽的自然风光,整个生活充满了纯朴的乐趣。至于这些故事里的“挫折”,通常只是与恋人的疏离。这疏离颇为微妙,导致的结果多种多样,构成了全部戏剧性的根源:有时它会发展成生死离别的悲剧,如《在大学里》,不过仅此一见;有时它则演变成忧郁哀伤的隔绝,而这隔绝既可以是哀伤而遗憾的,令人终生难以释怀,如《茵梦湖》,也可以是忧郁而惘然的,仅给心灵留下一份温馨感人的记忆,如《一片绿叶》;有时,这疏离还会转进一层,从其自身中生长出新鲜的爱情,仿佛人们因为它而更好地认识了彼此,从而爱得更加真挚深沉,如《三色紫罗兰》、《迟开的玫瑰》、《来自大洋彼岸》以及《演木偶戏的波勒》。正因为情节发展是如此温和、谨慎,所以,无论结局是幸福还是悲伤,在多数情况下,施托姆都能让主人公们保持体面与尊严。他们轻松跟随着理性的指引,绝不会因为爱的戏剧而迷狂,一切危险过激的情感都与这个世界无缘。透过施托姆的眼睛,我们看到了一个相对封闭、缺少变化、节奏平稳的社会,在其间,既没有财富的炫耀和铺张,也没有人性的粗野和卑俗,一种中上层阶级的安宁、含蓄、富有教养的美好氛围笼罩了一切。各色人物在其间各得其所,他们的痛苦与欢乐局限于个人生活,从来不会牵扯出社会问题,即便偶有这样那样的不公平、不合理,作者也以一种平静从容的态度去表现,绝不深入探究这种现象背后的问题。也许施托姆本身并没有错:如果他把下层民众看作是某种品质欠佳、需要提高的生命(《在大学里》、《双影人》),把有色人种看作是某种缺少文化、有待教育的种族群体(《来自大洋彼岸》),那他也只不过是在按照当时流行的观点来处理素材。考虑到他还为这些“边缘人物”注入了美好的品质,或许在当时,这对于改善读者的偏见还是有所帮助的。只是对于现代读者来说,这一切就显得太荒谬、太糟糕了。我们在此看到的已不仅仅是施托姆的界限,甚至还有他所抵制的东西,或者说是他所歧视的东西。——一个混血的有色人种女子,在受过西方文化的熏陶培养之后,不仅无法与其母亲沟通,而且无法容忍原住地人们的粗野恶俗,最后居然迫切需要白种人去拯救。在《双影人》里,下层人的境遇如此糟糕,头脑如此缺乏理性,以致他们不犯错都不行,尽管他们的爱情比中上层人士来得炽热和迅速,但却充满了负面情绪,有时候表现得简直如同酒鬼或疯子。更令人震惊的是,在《双影人》里,叙述者(间接代表了作者)认为最好对一位有身份的女士掩瞒她父母卑微、混乱、凄惨的人生经历,因为这一切差不多是极不体面的,只会给心灵带来痛苦和纷乱。事实上,被施托姆划到“社会主流”范围之外的群体,恰恰是需要支持和帮助的群体,或者说,正因为大多数人都持施托姆那样的态度,才最终导致了那些弱势群体的抗争。——十九世纪的欧洲充满进步与反动的斗争,小说题材也在不断拓展,把施托姆的作品放在这样的背景下,难免会惊讶于它们如此与世隔绝、漠然超脱,以至于评价事物的标准都出了问题。更进一步来看,在象《茵梦湖》、《安格莉卡》、《在大学里》这样的爱情故事里,男主人公的行径和性格也很有问题。这些男人都很内敛。他们从不认为自己对女主人公负有责任,更谈不上为了她们去与现实抗争。他们在生活面前保持矜持,沉稳地等待女主人公投入怀中,而如果她们选择了别人——无论是自主决定还是迫于现实——那男主人公就会感到委曲和痛苦。于是,在作者的按排下,他们出于各种理由在对方面前晃来晃去,好象要借以前的感情来折磨负心的恋人。这难免会让我们有些反感。尽管作者设计得很小心,仿佛一切都是出于无心巧合,可客观上,女主人公总是在亮处承受着移情别恋的压力,而男主人公则在暗处扮演着痴情种子的角色。在这种小小的神经质的戏剧里,施托姆可能没有想到,他给我们提供的那些情场上的竞争对手,反而具有更大的说服力。象《茵梦湖》里的埃里希,热情又能干,不会把感情深藏在心里玩味,而是大大方方地与人交流,这与男主人公赖因哈德老是待在房里搞学术、爱做白日梦、从不跟女友联络交流要强得多。细读小说,会发现赖因哈德从小就是那种性格。当女伴受老师批评而他对此气愤异常时,他所做的事情就是去写诗,把情绪都发泄在纸上。这种禀性后来日益发展,人物变得越来越内敛压抑。很可能就是出于这种原因,伊丽莎白的母亲才放弃了他,而让女儿嫁给热情开朗的埃里希。至少我认为这种选择是富于生活智慧的,远比作者所失意的那种结合要明智。而《安格莉卡》里的埃尔哈德,个性之抑郁多虑,似乎比赖因哈德更甚,他不仅不能照顾别人,甚至还需要别人去照顾他,相形之下,那位作为情敌的医生显然更适合女主人公。再如《在大学里》的木匠克里斯托夫,敢作敢为,充满正义感,正是洛蕾的理想伴侣,可惜洛蕾已变得有点“包法利夫人”化,再加上男主人公总是袖手旁观,还自以为一往情深,结果导致了悲剧。概括地说,这些男主人公品质上被精心掩饰的缺陷,恰恰反映了施托姆对男人人格上自私和软弱的过度容忍。一旦确认了这一点,再来审视那些浪漫的故事,我们不禁要怀疑,那些以客观语调加以表现的情节,究竟有多少可信度?它们难道不是出自一位性格懦弱而又感情过剩的男人的幻想吗?他依靠这种感伤的结局来安慰自己受伤的心灵?——在《茵梦湖》最后两节里,伊丽莎白的泪水、手势、行动以及那支言片语,真的就是赖因哈德所理解的那种意思吗?针对施托姆创作意图的这些疑问和责备,是由他作品中的那些人物生发出来的,换句话说,施托姆在自己的文学世界里无意识地包容了反对自己的声音,从而使这些小小的作品有了某种丰富性,能够激发我们的阅读兴趣。我想,这正是他在时代和文化背景的变迁中依然值得被阅读的原因之一。那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情况发生呢?很明显,他的创作方法造就了这一点。在创作上,他很客观,也很谦逊,总是尽量贴近生活,尽量去理解和把握那些人物,仿佛要对每个角色的言行负责。事实上,他按照时代生活的现实逻辑来设计这些故事,叙述上始终保持冷静和准确,无论抒情、写景还是情节设计,都坚持合乎现实标准,仿佛希望由此让读者相信,这些故事就发生在他们的生活里,是完全经得起检验考察的。由于他的观察力和感受力是如此不凡,而他又最大限度地让自己的视角达到理性客观的水平,所以他在塑造人物、描摹命运上没有受到太多主观意识的蒙蔽,从而出现了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复杂性和深刻性。——这是艺术对其虔诚信徒的额外奖赏。

精彩短评 (总计7条)

  •     对朋友的肯定,常常觉得受之有愧,因为花得时间还很不够,不过生活永远是种缺憾。
    《战争与和平》有八种译本吗?应该不会都是中译本吧。这部巨著的最后部分,象“尾声”第一部的头四章和整个第二部,那些关于历史哲学的内容,也能背诵吗?
  •     第一次接触到这个作家,您的书评风格很近于传统文学史的写法,受教了!
  •     每读吉祥兄的评论,总令我有所受益。看来是读得用心,写得也用心,真的是“只有静心体会的人才能从中获得持久的享受”!
  •     吉祥如意大哥的评论总是写得很实在。对文本的叙事分析功夫还是了得。
  •     言不尽意,总留有遗憾,只能算是自己已经读过了这些作品。
  •       施托姆的小说作品,平实浅显,颇有诗意,通常带着朴素优雅的格调,其内容既不惊心动魄,其风格亦非别开生面,但却自有种温和、谨慎、含蓄的精神禀质,贯穿于那些精心设计的语句之间,它犹如淡淡的芳香或清薄的甜味,只有静心体会的人才能从中获得持久的享受。
      阅读这些中短篇故事,可以发现,这位小说家习惯以剪切分段的方式,让故事按时间顺序跳跃展开,在叙述的删冗除赘上颇下功夫。对于景物、行动和感情,他都力图表达得清晰确切,绝少加以议论,只运用具体场景和情节本身来传达内容,体现出了一位十九世纪作家对故事精纯形式的自觉追求。
      
      爱情是他最感兴趣的题材:孩童时纯真无邪的相伴,少年时浪漫真挚的迷恋,成人后深沉婉转的爱意,以不同的形式出现在他各个作品中。他的笔墨总是乐于为之挥洒。通过一个又一个故事,他持续探索着其中的幸福、酸楚、感伤、温馨,仿佛这是人世间最激动人心、最耐人寻味的东西。
      但有趣的是,这些感情都很温和,往往真挚有余而热烈不足,可谓温柔敦厚,哀而不怨。它们总是小心翼翼地遵守着社会既定秩序和礼仪,幽静中透着委婉,只给灵魂带来层层转折,却从不触及思想和理性,而且无论境况如何改变,它们都保持着一份优雅的含蓄。——每当现实妨碍情感的发展时,主人公们首先选择的便是柔顺地让步,默默忍受既定的一切,仿佛那是生活本身的意旨,而非我们自身所能改变。
      于是,在这个文学世界里,我们看到的喜剧和悲剧无不带着安宁平和的气息,人物安份地待在自己的位置上,没有野心,没有痛苦,最多只是有一点点焦虑。事实上,就连这一点点的不安情绪,施托姆也感到颇为棘手,他只在《安格莉卡》里稍微接触了一下,后来就再没回到这种困虑惶惑的角色上来。
      就其禀性而言,他更倾向于让男女主人公处于相对宽松的状态,有一定的财产和地位,甚至不排斥富裕和显贵,生活往往优裕从容。很明显,与歌德一样,施托姆也认为地位与修养是对应的,一个人地位越高,通常也就意味着他的修养越高,思想越开明,人性越完整。
      在他笔下,男主人公往往稳重矜持、感情深挚,属于那种有社会地位、富有责任感的男人,身份通常是学者、律师、医生、艺术家、富商以及受尊重的技术师傅。至于女主人公,她们或温柔,或活泼,或端庄,或任性,骨子里都有一份娴静优雅,总是抱着隐忍知足的态度,从不索取什么,听任命运给她们带来幸福、遗憾和悲伤。
      在这样的设计按排下,爱情自然可以纯真浪漫、富有诗意。男女主人公们在树林里漫步,在庄园里生活,他们唱歌跳舞,划船溜冰,还有机会采草莓、野餐、捕蝶、养鸟,以及欣赏美丽的自然风光,整个生活充满了纯朴的乐趣。
      至于这些故事里的“挫折”,通常只是与恋人的疏离。这疏离颇为微妙,导致的结果多种多样,构成了全部戏剧性的根源:有时它会发展成生死离别的悲剧,如《在大学里》,不过仅此一见;有时它则演变成忧郁哀伤的隔绝,而这隔绝既可以是哀伤而遗憾的,令人终生难以释怀,如《茵梦湖》,也可以是忧郁而惘然的,仅给心灵留下一份温馨感人的记忆,如《一片绿叶》;有时,这疏离还会转进一层,从其自身中生长出新鲜的爱情,仿佛人们因为它而更好地认识了彼此,从而爱得更加真挚深沉,如《三色紫罗兰》、《迟开的玫瑰》、《来自大洋彼岸》以及《演木偶戏的波勒》。
      正因为情节发展是如此温和、谨慎,所以,无论结局是幸福还是悲伤,在多数情况下,施托姆都能让主人公们保持体面与尊严。他们轻松跟随着理性的指引,绝不会因为爱的戏剧而迷狂,一切危险过激的情感都与这个世界无缘。
      
      透过施托姆的眼睛,我们看到了一个相对封闭、缺少变化、节奏平稳的社会,在其间,既没有财富的炫耀和铺张,也没有人性的粗野和卑俗,一种中上层阶级的安宁、含蓄、富有教养的美好氛围笼罩了一切。
      各色人物在其间各得其所,他们的痛苦与欢乐局限于个人生活,从来不会牵扯出社会问题,即便偶有这样那样的不公平、不合理,作者也以一种平静从容的态度去表现,绝不深入探究这种现象背后的问题。
      也许施托姆本身并没有错:如果他把下层民众看作是某种品质欠佳、需要提高的生命(《在大学里》、《双影人》),把有色人种看作是某种缺少文化、有待教育的种族群体(《来自大洋彼岸》),那他也只不过是在按照当时流行的观点来处理素材。考虑到他还为这些“边缘人物”注入了美好的品质,或许在当时,这对于改善读者的偏见还是有所帮助的。
      只是对于现代读者来说,这一切就显得太荒谬、太糟糕了。
      我们在此看到的已不仅仅是施托姆的界限,甚至还有他所抵制的东西,或者说是他所歧视的东西。——一个混血的有色人种女子,在受过西方文化的熏陶培养之后,不仅无法与其母亲沟通,而且无法容忍原住地人们的粗野恶俗,最后居然迫切需要白种人去拯救。在《双影人》里,下层人的境遇如此糟糕,头脑如此缺乏理性,以致他们不犯错都不行,尽管他们的爱情比中上层人士来得炽热和迅速,但却充满了负面情绪,有时候表现得简直如同酒鬼或疯子。更令人震惊的是,在《双影人》里,叙述者(间接代表了作者)认为最好对一位有身份的女士掩瞒她父母卑微、混乱、凄惨的人生经历,因为这一切差不多是极不体面的,只会给心灵带来痛苦和纷乱。
      事实上,被施托姆划到“社会主流”范围之外的群体,恰恰是需要支持和帮助的群体,或者说,正因为大多数人都持施托姆那样的态度,才最终导致了那些弱势群体的抗争。——十九世纪的欧洲充满进步与反动的斗争,小说题材也在不断拓展,把施托姆的作品放在这样的背景下,难免会惊讶于它们如此与世隔绝、漠然超脱,以至于评价事物的标准都出了问题。
      
      更进一步来看,在象《茵梦湖》、《安格莉卡》、《在大学里》这样的爱情故事里,男主人公的行径和性格也很有问题。
      这些男人都很内敛。他们从不认为自己对女主人公负有责任,更谈不上为了她们去与现实抗争。他们在生活面前保持矜持,沉稳地等待女主人公投入怀中,而如果她们选择了别人——无论是自主决定还是迫于现实——那男主人公就会感到委曲和痛苦。于是,在作者的按排下,他们出于各种理由在对方面前晃来晃去,好象要借以前的感情来折磨负心的恋人。这难免会让我们有些反感。尽管作者设计得很小心,仿佛一切都是出于无心巧合,可客观上,女主人公总是在亮处承受着移情别恋的压力,而男主人公则在暗处扮演着痴情种子的角色。
      在这种小小的神经质的戏剧里,施托姆可能没有想到,他给我们提供的那些情场上的竞争对手,反而具有更大的说服力。
      象《茵梦湖》里的埃里希,热情又能干,不会把感情深藏在心里玩味,而是大大方方地与人交流,这与男主人公赖因哈德老是待在房里搞学术、爱做白日梦、从不跟女友联络交流要强得多。细读小说,会发现赖因哈德从小就是那种性格。当女伴受老师批评而他对此气愤异常时,他所做的事情就是去写诗,把情绪都发泄在纸上。这种禀性后来日益发展,人物变得越来越内敛压抑。很可能就是出于这种原因,伊丽莎白的母亲才放弃了他,而让女儿嫁给热情开朗的埃里希。至少我认为这种选择是富于生活智慧的,远比作者所失意的那种结合要明智。
      而《安格莉卡》里的埃尔哈德,个性之抑郁多虑,似乎比赖因哈德更甚,他不仅不能照顾别人,甚至还需要别人去照顾他,相形之下,那位作为情敌的医生显然更适合女主人公。再如《在大学里》的木匠克里斯托夫,敢作敢为,充满正义感,正是洛蕾的理想伴侣,可惜洛蕾已变得有点“包法利夫人”化,再加上男主人公总是袖手旁观,还自以为一往情深,结果导致了悲剧。
      概括地说,这些男主人公品质上被精心掩饰的缺陷,恰恰反映了施托姆对男人人格上自私和软弱的过度容忍。一旦确认了这一点,再来审视那些浪漫的故事,我们不禁要怀疑,那些以客观语调加以表现的情节,究竟有多少可信度?它们难道不是出自一位性格懦弱而又感情过剩的男人的幻想吗?他依靠这种感伤的结局来安慰自己受伤的心灵?——在《茵梦湖》最后两节里,伊丽莎白的泪水、手势、行动以及那支言片语,真的就是赖因哈德所理解的那种意思吗?
      
      针对施托姆创作意图的这些疑问和责备,是由他作品中的那些人物生发出来的,换句话说,施托姆在自己的文学世界里无意识地包容了反对自己的声音,从而使这些小小的作品有了某种丰富性,能够激发我们的阅读兴趣。我想,这正是他在时代和文化背景的变迁中依然值得被阅读的原因之一。
      那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情况发生呢?很明显,他的创作方法造就了这一点。
      在创作上,他很客观,也很谦逊,总是尽量贴近生活,尽量去理解和把握那些人物,仿佛要对每个角色的言行负责。事实上,他按照时代生活的现实逻辑来设计这些故事,叙述上始终保持冷静和准确,无论抒情、写景还是情节设计,都坚持合乎现实标准,仿佛希望由此让读者相信,这些故事就发生在他们的生活里,是完全经得起检验考察的。
      由于他的观察力和感受力是如此不凡,而他又最大限度地让自己的视角达到理性客观的水平,所以他在塑造人物、描摹命运上没有受到太多主观意识的蒙蔽,从而出现了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复杂性和深刻性。——这是艺术对其虔诚信徒的额外奖赏。
      
  •     哈哈……你觉得尾声的第二部,也就是12章50页还在话下吗?
    八种译本全是中译本,当然不包括英、法译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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