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莎乐美》书评

莎乐美，情遇各种天才

读了《莎乐美——一个自由的女人》这本书后，彻底打破颠覆了我一直对这个所谓“征服天才的女人”纯洁缪斯印象。这个伟大的女人，不知有多少人在为她写传奇的传记故事，在用文字堆砌起来的一座又一座象牙塔文字里，她与几个天才之间的故事满是神话。比如她在自己写的与里尔克一起游俄罗斯这一散文体回忆笔记里，肯定的声明她的肉体欢愉只给了诗歌王子里尔克，但吉鲁否定了她的撒谎式自我辩护，因为莎乐美知道她死后，将会成为有故事的人，任何对她有损她圣洁形象的东西，她几乎都精心进行了删减，保留了有利于自己的，删除了或焚毁了对自己不利的各种书面资料与来往信函。我个人认为，太多的人夸大了这个女人知智上的非凡见解，作为俄罗斯一个低级贵族的掌上明珠，她生活的氛围与欧洲有个最大的不同，从小她深受家庭热爱知识的影响可以读大量书籍外，还在于俄罗斯知识分子有一个传统，哪就是不信神，这一点在俄罗斯迈向现代化过程中知识分子在知识上的困扰体现的尤为明显，这种体现可以说是一种精神上的病态。从大欧洲当时背景来看，文艺复兴后，随着科技发展，欧洲正在经历一个德国社会学家马克斯•韦伯 所提出的“去魅”过程，原来许多解释不清楚，只能认定为上帝旨意的自然现象，此时科学都可以解释清楚，这个时代已经是一个只要人们想知道，他任何时候都能够知道，再也没有什么神秘莫测，无法计算的力量在起作用，人们可以通过计算掌握一切，不必为了控制或祈求神灵而求助于魔法。“人”自身也正在经历一个在精神上自足自在自由成长与成熟，这必须经历一个除巫去魅的艰难过程。“巫”和“魅”均与神话和宗教有关，都有与理性精神背道而驰的倾向。“去魅”也可称“脱魅”，是对现代性的一种概括：现代化过程是去神秘化和神圣化的过程。关于这一点尼采认识极为深刻，因此提出了著名的论断“上帝死了”，诸神又缺位，人类将面临无所根基的虚无状态。莎乐美身上兼具的男女两性之美，以及不信神传统在她内心植入的理性精神，都是她很容易理解尼采的人生理性，这种理性反对纯粹逻辑推理，也反对盲目迷狂执著，让孤独的尼采第一次在一个美丽少女身上发现了知音般的爱情共鸣，这个建立在友谊基础上的爱情，超越了肉体，但莎乐美知道，她还需要肉体，当然还有现实生活的考量，这一切，都是尼采提供不了的，尼采只得到了她的崇拜。而那不是尼采想要的。莎乐美曾在给雷波的信中说：“我想感同身受地体验每一个人的感觉”，吉鲁让我看到，一个堪称欧洲文化史上理性最强的美女，之所以拒斥肉体欢愉，与其是她圣洁的内心需要的忠贞，更不如说她作为唯一掌上明珠被五个兄弟围着所宠爱产生的情爱变异乱伦。她还是屈服于情遇了，就是她自己所写的“性爱是一种神圣的疯狂……肉体之爱触及到了生命的核心，应该被当做事一种宝贵而神圣的东西”，因此这个伟大的女人，一次又一次在感性面前低头，也就不是什么稀奇的事了。由于自小心中就种下了不信神的因子，因此在这个女人的世界里，从来不懂什么叫罪恶感。因此她拒绝接受女人成为性工具的命运，她用精神来探索别的女人用性来探索的东西，与每个知识界的大咖神交，在一个难以理解人生理性为何物的时代，一个女人凭借本能却能理解，必然会对许多知识界大咖有无穷的吸引力，这在20世纪初期来说，绝对属于闪电，会照耀整个欧洲知识界。在这个过程中，也许与尼采是神交，是她人生最精彩的一章，因为她看到了尼采是一种新宗教的预言者，他将属于那些为信徒寻找英雄的人。对于超前的尼采思想，许多人难以原谅她，是因为她成了一个能够懂得尼采思想并揭示这种思想的女人。可以说是凤凰中的凤凰。冯晓虎在《鞭影下的尼采》一文中说，每个女人需要四个男人：偶像、爱人、父亲和欲偶。我深信，每个女人都走在寻找四个男人的路上，可惜她们绝大多数都倒在仓促的婚姻中。莎乐美的成功，不仅在于她确乎真正的美女，而在于她是实现了这四个愿望的美女，这个强悍的女人之所以能实现这四个愿望，恰恰就在于她是一个不会被性带来罪恶感的女人，也就是在她身上，性没有承载道德藩篱，这样在她的内心世界里必然就不存在道德法则的束缚，因此她在克服对肉欲的厌恶之后，不仅享受肉欲，甚至对堕胎都没任何罪恶感，也就是她作为一个女人，对养育孩子没一点渴望。她人生中的每个男人，都成了她享受爱情的甘露，就和古希腊时代一样，女神用她性感的婀娜裸体引诱哪些人间的凡杰，甚至许诺长生不老，以求与他们同床共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