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作人晚年书信》书评

出版社:香港真文化出版公司
出版日期:1997-10
ISBN:9789626170137

兰摧玉折晚萧瑟

这部书基本上是按学术研究的标准来编辑的,收周作人1960-1966年致鲍耀明的书信402通、鲍耀明去信若干及周作人同期的日记,三相对照,彼此衔接、跟进,洵为研究知堂晚年的重要资料。其中多数内容,以前在一些文章、传记(如止庵《周作人传》)中曾陆续见过,如关于兄弟阋于墙、晚年困顿、对丰子恺的看法等,这次通读此书,系统地梳理了一下值得注意的各种细节,以期对知堂老人更全面的了解。周作人晚年的贫病窘迫是尽人皆知的,曾读藏书家谢其章一文,说:“我有一个想法,如果在人生的三个阶段(少年、中年、老年)选择一个穷困的时段的话,宁可早穷也别晚穷,晚年的穷困是绝望的。看周作人晚年与鲍耀明等人的通信,乞食求物,尊严尽失,真可叹也。想当初‘席设周宅’的气派,早已在三十年代用尽了。”我初时的印象也是周作人乞食求物斯文扫地,但读二人通信,却又觉得有点言重了。无论如何,周的孤傲之气还是有所存留的,基本的尊严也还在,与鲍耀明的关系也绝非是纯粹的以文易物。他与鲍耀明尽管从未谋面,却也是经曹聚仁介绍的,并非完全没有干系的人。在六十年代物质匮乏时期,活下去是第一位的,其他的我们不妨宽宥一些吧。在所救济物中,除去油、糖类生活必需品外,多是些日本风味食品,周自称:“老妻卧病经年,得到故乡珍品,感如何之。”可见是为了满足日本老婆的口腹之欲,也算不得已而为之。周作人对于鲁迅,除了兄弟失和那件事外,常持一贯的冷嘲态度。在鲍耀明发现鲁迅的一处误译(乌瓜误为乌爪)后,说:“此甚有意思,记得《沉默的塔》亦有类似的例,而世间崇拜圣人,向无人注意亦可笑。”对鲁迅的开列“必读书”:“说得不好听一点,他好立意鸣高,故意的与别人拗一调。”还有对为鲁迅立像一事,亦做冷言冷语。对许广平,则更为直接的不客气,连名字也以某某代之,怕说出来污了自己的口。在他看来,鲁迅、周建人均为抛妻蓄妾,这是让他厌恶并不可原谅的。“近读某女士所著《鲁迅回忆录》,语气近乎泼妇骂街,妇人之见,殊不值一哂也。”“宁肯自己挨骂,不愿与魑魅争光。”“内人好直言,而且帮助朱夫人,有些话是做第二夫人的人所不爱听的,女人们的记仇恨也特别长久,所以得机会来发泄也是无怪的。”1966年5月23日日记中云:“下午偶阅许氏所作回想录第四章,意外地述原信中语云,请以后不要进后边院子里来,关于此事,乃许氏自愿一再发表,由此一语,略可推测全事矣,妾妇浅见,亦可哀也。昔记回想,但以不辩解为辞,今知亦可不必耳。”周作人与妻子的关系。书中日记有一段时间,几乎天天有羽太信子“不快”、“病又发作”记载,后有“无端发怒,易作如遇*犬”、“虽是病态,然破坏所有感情,不惜破釜沉舟,真‘恶魔’也”。迨至1962年4月6日信子病发入院,又开始怀念:“不无寂寞之感,五十余年感情,尚未为恶詈所消灭,念之不觉可怜可叹。”4月8日,信子死去。63年2月27日日记:“余与信子结婚五十余年,素无反目情事。晚年卧病,心情不佳,以余弟兄皆多妻,遂多猜疑,以为甲戌东游时有外遇,冷嘲热骂,几如狂易,日记中所记即指此也。及今思之,皆成过去,特加说明,并志感慨云尔。”关于丰子恺的评论,在书信中多处见到,就是对丰画和丰译的不满意。“《儿童杂事诗》里面有丰子恺为插画,丰君的画,我向来不甚赞成,开似学竹久梦二者,但是浮滑肤浅,不懂‘滑稽’趣味,殆所谓海派者,插画中可取者,觉得不过十分之一。”“《源氏物语》目下是丰子恺译,其实丰君是不能胜任的。”“阅源氏校记,发现译文极不成,喜用俗恶成语,对于平安朝文学的空气全无了解。”“领导上(楼适夷)反以丰译俗恶为佳也。”“近见丰氏源氏译稿,乃是茶店说书……”关于中国散文:“我的散文并不怎么了不起,但我的用意总是不错的,我想把中国的散文走上两条路(我自己却不会作),一条是匕首似的杂文,又一条是英法两国似的随笔,性质较为多样……”周作人晚年的境遇,鲍耀明算得上知情人之一。“在整理过程中,我若断若续地读完周作人日记,发觉他晚年不但物质上困苦,终日为开门七件事奔走,更不时向亲友告贷,家庭内则有终年卧病的妻子,难怪他常透露消极的语气,一位不世出的文豪,竟然落得如此下场,能不令人感慨!”周作人于1967年5月7日去世,钱理群《周作人传》中说:“8月23日夜,周作人按照几十年形成的习惯,在灯下写日记……他当然不会想到,这将成为他的‘绝笔’,记了整整68年的日记,现在写完了最后一页。第二天,一群红卫兵冲进来,宣布对他进行‘无产阶级专政’…全家被洗劫一空。”换言之,知堂老人在去世前十个月,再没有在世上留下一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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