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腔》书评

先锋未满的黑色幽默

大概是读李佩甫期间，接触到李洱。评论说他是先锋小说的继承者，河南作家群的生力军。这部《花腔》也屡被提及。一、文体读《卷首语》——虚假的“卷首语”，想到《跳房子》。当然它没有“跳房子”那么先锋，那是不可复制的。初读想到宁肯的《天 藏》。读过的懂，不解释。成书时间好像也差不多。读了一小半，想到张大春的《城邦暴力团》。读过的懂，不解释。参见我对那两部书的评价，大体可以说明我对此书的态度了。借不同人的口追述同一个人的生平，这样的形式其实还蛮常见的。比如另一个先锋作家吕新的近作《掩面》。也许有些读者会觉得像《罗生门》， 一开始我也这么觉得。仔细一想差别还是挺大的：那个是对同一事件的追述，这个是对同一人的追述。也就是说，这种结构的时间性更长。其实重叠的部分相对不是那么多——主要是白陂汇合。和《罗生门》不同：他们不是要隐瞒真相，而是让叙述人据此互证真相。当然，虚假的真相。二、虚实&部分列举了各种资料——虚假的资料，企图对每人的叙述补强。这其实还蛮有意思的：作者本身在虚构一个人物（故事），然后又引用了一些子虚乌有的资料。那么多的细节，这是证实呢还是证伪？我不由得想到了郭冬临某小品的一句台词：用谎言去验证谎言，结果只能得到谎言。说到谎言，又不由得想到那个著名的悖论：“我在说谎。”小说也是，一方面书中人强调“不耍花腔”、还“引经据典”，一方面又摆明“我在说谎”的腔调，连书名都是堂而皇之的“花腔”。更有趣的是，作者故意让叙述人出现一些小错误，仿佛是记忆混乱引起的口误，以此增加真实性。以前是把假的当做真的写。现在是把假的当做假的写。P391-392作者对真实与虚幻的阐述就挺到位的。兵法有云：虚则实之，实则虚之。小时候，家严为了让我接受红色教育，勒令我看一本书，叫《在大革命的洪流中》。用这个书名来概括本书人物的命运倒是不错。三、有趣阅读过程中，我再次确认了自己的阅读标准：有趣。计划两天读完，一气呵成一天就读完了。 不同的资料，作者根据体裁和叙述人的差异，使用了相适宜的语言。功力深。这也是我读得有趣之处。说到语言，读第二部分阿庆的叙述时，我忽然想到阎连科的《坚硬如水》。那部小说把革命语言推向了一种极致。P260倒数第二行，“作甩”一词让我笑喷。范老将军一边叙述，一边调戏白凌，一会让她和自己睡，一会让她和自己住。笑翻。每个人都想救葛任，结果却导致了他的死。还挺黑色幽默的。当葛任被认为是死了，他就不得不死。为了个人名声，为了民族大业。读完全书，在头脑中捋了一遍。先读第三部分再读第一部分好像也可以。随意排序不知道行不行呢，不知道有没有读者尝试过这样的阅读方式。葛任的那首诗相当不错。与主题也算贴切。有评论指出，葛任的原型是瞿秋白。书中还有哪些是有原型的？人物、地点、事件？就像那本没有完成、完成也遭销毁的自传一样，名叫《行走的影子》，我们只是在捕捉影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