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榆树村杂记》章节试读

出版社:中国华侨出版社
出版日期:1993年9月
ISBN:9787800747564
作者:汪曾祺
页数:225页页

《榆树村杂记》的笔记-第58页

乾隆十七年,郑板桥在知潍县事任内曾修过潍县的城隍庙,撰过一篇《城隍庙碑记》。我曾见过拓本。字是郑板桥自己写的,写得很好,虽仍有“六分半书”笔意,但是是楷书,很工整,不似“乱石铺阶”那样狂气十足。这篇碑文实在是绝妙文章新修城隍庙碑记
乾隆十七年,岁在横艾涒滩、月在蕤宾,知潍县事板桥郑燮撰并书
一角四足而毛者为麟,两翼两足而文采者为凤,无足而以龃龉行者为蛇,上下震电、风霆云雷,有足而无所可用者为龙。各一其名,各一其物,不相袭也。故仰而视之,苍然者,天也;俯而临之,块然者,地也。其中之耳目口鼻手足而能言、衣冠揖让而能礼者,人也。岂有苍然之天而又耳目口鼻而人者哉?自周公以来,称为上帝,而俗世人呼为与玉皇。于是耳目口鼻手足冕旒执玉而人之。而又写之以金,范之以土,刻之以木,琢之以玉;而又从之以妙龄之官、陪之以武毅之将,天下后世,遂裒裒然而人之,俨在其上,俨在其左右矣。至于府州县邑皆有城,如环无端,齿齿啮啮者是也。城之外有隍,抱城而流,汤汤汩汩者是也。又何必乌纱袍笏而人之乎?而四海之大,九州之众,莫不以人祀之;而又予之以祸福之权,授之以死生之柄;而又两廊森肃,陪以十殿之;而又有刀花剑树,铜蛇、铁狗、黑风、蒸鬲以惧之。而人亦裒裒然从而惧之矣。人惟人惧之,吾亦惧之。每至殿庭之后,寝宫之前,其窗阴阴,其风吸吸,吾亦毛发竖栗慓,状如有鬼者。乃知古帝王神道设教不虚也。子产曰:“凡此所以为媚也。愚民不媚不信。”然乎?然乎?潍邑城隍庙在县治西,颇整翼。十四年大雨,两廊坏,东廊更甚,见而伤之。谋葺新于诸绅士,咸曰:“俞”。爰是重新两廊,高于旧者三尺。其殿厦、寝室、神像、鼓钟、笋虡,以坚以焕。而于大门之外,新立演剧楼居一所,费及千金,不且多事乎哉?岂有神而好戏者乎?是又不然,《曹娥碑》云:“盱能抚节安歌,婆娑乐神。”则歌舞迎神,古人已累有之矣。诗云:“琴瑟击鼓,以迓田祖。”夫田果有祖,田祖果爱琴瑟,谁则闻知?不过因人心之报称,以致其重叠爱媚于尔大神尔。今城隍既以人道祀之,何必不以歌舞之事娱之哉!况金元院本,演古劝今,情神刻肖,令人激昂慷慨,欢喜悲号,其有功于世不少。至于鄙俚之私,情欲之昵,直可置弗复论耳。则演剧之楼,亦不为多事也。总之,虑羲、神农、黄帝、尧、舜、禹、汤、文、武、周公、孔子,人而神者也,当以人道祀之;天地、日月、风雷、山川、河岳、社稷、城隍、中溜、井灶,神而不人者也,不当以人道祀之。然自古圣人亦皆以人道祀之矣。夫茧栗握尺之牛,太羹玄酒之味,大路越席之素,瑚琏簠簋之华,天地神祗岂尝食之、饮之、驱之、御之哉?盖在天之声色臭味不可仿佛,姑就人心之慕愿,以致其崇极云尔。若是,则城隍庙碑记之作,非为一乡一邑而言,直可探千古礼意矣。董其事者,州同知陈尚志、田廷琳、谭信、郭耀章,诸生陈翠,监生王尔杰、谭宏。其余蠲赀助费者甚夥,俟他人摹勒碑阴,寿诸永久,余亦未敢惜笔墨焉。
碑文拓本可见百度文库http://wenku.baidu.com/view/2a9f284bcf84b9d528ea7a8d.html

《榆树村杂记》的笔记-第136页

人到了超经验的景色之胆,往往找不到合适的语言,就只好狗一样地乱叫。……李白写了很多好诗,很有气势,但有时底气不足,便只好洒狗血,装疯。

《榆树村杂记》的笔记-第205页

三年自然灾害时,对十七级干部有一点照顾,每月发几斤黄豆、一斤白糖,叫做“糖豆干部”。我同煮笋豆法煮之,没有笋干,放一点口蘑。口蘑是我在张家口坝上自己采得晒干的。我做的口蘑豆自家吃,还送人。曾给黄永玉送去过。永玉的儿子黑蛮吃了,在日记里写道:“黄豆是不好吃的东西,汪伯伯却能把它做得很好吃,汪伯伯很伟大!”烧得一手好菜也是条通向伟大之路啊咧~

《榆树村杂记》的笔记-第146页

泰山无极庙的来历原来是这样:1925年张宗昌督鲁时,兖州镇守使张培荣封其夫人为“无极真人”,并在竹林寺旧址建无极庙,不禁生笑。一个镇守使竟然“封”自己的老婆为“真人”,亦是怪事。这种事大概只有张宗昌的部下才干得出来。据说张宗昌被封为“义威大将军”后,张马上封二十一姨太朱宝霞(后来上海滩的评剧皇后)为“镇威上将军”,并铸金牌“镇威大将军”一枚送给她,张宗昌眉开眼笑地说:“我比你小,小的要听大的”。
不过此说应该不实,张获封“义威将军”是1926年8月19日,而他娶朱宝霞为姨太太,则是在她十四岁,1928年。

《榆树村杂记》的笔记-第163页

昆明人不管它什么毋忘我,什么forget—me—not,叫它“狗屎花”!
这叫西方的诗人知道,将谓大煞风景。

《榆树村杂记》的笔记-第122页

梁山不甚高大,山势也不险恶。以我这样的年龄(六十三岁),这样的身体(心脏欠佳),可以一口气走上山顶而不觉得怎么样。这样一座山,能做出那样大的一番事业么?清代的王培荀就说过:“自今视之,山不高大,山外一望平陆”,他怀疑小说“铺张太过”(《乡园忆旧》)。曹玉珂过梁山,也发生过类似疑问,“于是进父老而问之”,对曰“险不在山而在水也”。原来如此!
梁山周围原来是一片大水,即梁山泊,累经变迁。《辞海》《梁山泊》条言之甚详:“‘泊’一作‘泺’。在今山东梁山、郓城等县间。南部梁山以南,本系大野泽的一部分,五代时泽面北移,环梁山皆成巨浸,始称梁山泊。从五代到北宋,多次被溃决的黄河河水灌入,面积逐渐扩大,熙宁以后,周围达八百里。入金后河徙水退,渐涸为平地。元末一度为黄河决入,又成大泊,不久又涸。”所以叫水泊梁山,而不叫梁山水泊咩?

《榆树村杂记》的笔记-第54页

钦慕中包藏着亵渎,这是中国的平民对于女神也即是对于大家宅眷的微妙的心理。有人见麻姑爪长,想到如果让她来搔搔背一定很舒服。这种非分的异想,是不难理解的。葛洪《神仙传·麻姑传》:
麻姑鸟爪。蔡经见之,心中念言,背大痒时,得此爪以爬背,当佳。

《榆树村杂记》的笔记-第216页

凡吃鱼的鱼都好吃。

《榆树村杂记》的笔记-第176页 - 独角牛

学名叫什么,不知道。双叉犀金龟

《榆树村杂记》的笔记-第49页

什么是幽默?
人世间有许多事,想一想,觉得很有意思。有时一个人坐着,想一想,觉得很有意思,会噗噗笑出声来。把这样的事记下来或说出来,便挺幽默。

《榆树村杂记》的笔记-第50页

这八位是怎么弄到一起去的呢?最初可能是出于俗工的图画。王世贞《题八仙像后》云:
“八仙者,钟离、李、吕、张、蓝、韩、曹、何也。不知其会所由始,亦不知其画所由始,余所睹仙迹及图史亦详矣,凡元以前无一笔,而我明如冷起敬、吴伟、杜董稍有名者亦未尝及至。意或庸妄画工合委巷丛俚之谈,以是八公者,老则张,少则蓝、韩,将则钟离,书生则吕,贵则曹,病则李,妇女则何,为各据一端作滑稽观耶!”

《榆树村杂记》的笔记-第6页 - 七十书怀

有一些青年作家受了我的影响,甚至有人有意地学我,这情况我是知道的。我要诚恳地对这些青年作家说:不要这样。第一,不要“学”任何人。第二,不要学我。我希望青年作家在起步的时候写得新一点,怪一点,朦胧一点,荒诞一点,狂妄一点,不要过早地归于平淡。三四十岁就写得很淡,那,到我这样的年龄,怕就什么也没有了。

《榆树村杂记》的笔记-第68页

愚昧是一种伟大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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