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沒有小孩－挑戰無子的污名 》章节试读

《如果你沒有小孩－挑戰無子的污名 》的笔记-第190页

女性的友谊通常来自以感同身受的方式谈论自己和其他人：这种寻找共同基础及类似经验的本能，扩展了我们身为女性的眼界与知识。没有孩子的女人常有一种默默的共同之处，我们很少谈身为未产妇这件事，然而我们的存在肯定了彼此的无子。我曾经有个女性密友，我们两人同名，而去长相像到被人以为是姐妹：我们有不少共同的兴趣，例如阅读和旅行，也都喜欢逛二手衣物店。因为我们两人的人格互相呼应，她激发了我认知并雕琢自己的风格和表现力，我对她而言应该也是如此。我与比较没这么相像的女人之间的友谊同样开阔了我的眼界，因为她们迫使我了解比较没那么熟悉的各种女性态度和经验。多年来，所有这些与其他女人的互动，最后的结果是让我身为女人的感觉得到了增进和拓展。过去，女性习于结盟是因为她们身为母亲，而非因为身为女人：历史学家葛坦•勒纳论道，女人知性历史的缺乏让“女人”多花了太多时间，没有建立起身为姐妹而非身为母亲的集体意识。所有女人的理想，在我看来，是在拥抱别人的同时也发展或保有强烈的自我感。

《如果你沒有小孩－挑戰無子的污名 》的笔记-第52页

“我们应该预期到并愿意承认我们每人各有不同，对于自己是谁，对于女人身份认同是由什么组成有着不同的认知，不要受到诱惑，以否定我们姐妹的方式来为自己的身份认同辩护。”哲学家玛格丽特•塞蒙斯写道。“我们应该欢庆如此所产生的鲜明对立的众多不同价值观，应该将其视为我们破传统场域的狭窄局限而出，蓬勃发展的迹象，尽管这些并存的价值观南辕北辙，包括喜欢母职胜于在职场上打拼，喜欢有滋养力，爱女人的女同性恋身份认同胜于异性恋婚姻，喜欢专业从事社会改革胜于持家，喜欢自己爱男人这一点胜于女同性恋分离主义。”

《如果你沒有小孩－挑戰無子的污名 》的笔记-第95页

长久以来都有母亲杀婴，也有对于孩子疏于照料及加以虐待的父母，这也让人怀疑那种不顾一切要保护自己子女的天性到底有多普遍。从古到今都有孩子被随意遗弃或者是在年月不好的时候被遗弃。希腊人和罗马人都常把不要的孩子丢到野外，欧洲妇女也曾把孩子丢在水沟里或者修道院的门前。许多世纪以来，未婚女人，贫苦的已婚妇女，不负责任的父母所生的儿子以及尤其是女儿，都在孤儿院和弃儿之家长大。母亲也并非向来都亲自哺育幼儿：例如1780年法国有一名警察局长报告说，巴黎每年出生的两万一千个婴儿中，只有不到一千是由母亲喂母乳。

《如果你沒有小孩－挑戰無子的污名 》的笔记-第8页

战争结束后，我父亲劳伦斯（昵称赖瑞）从太平洋回来，但没有在家里待太久。尝过了自由和权威滋味的他，决定离开我母亲和我，也离开重重环绕的大家庭，搬到佛蒙特州的一个村子里制作家具，过不一样的生活。过了四十年，他去世之后，我发现他手上那本Robert Frost 的诗集有一个诗节被剪掉了，或许是让他可以把那些诗句放进皮夹里一再重读：那段诗讲的是离开，发现自己的路有多苦难。他在我们家里留下了一座他制作的极为高明的十八世纪壁橱复制品，但他从我的婴儿相簿里抽走了一封深情的信，那是在我出生两个月后，他的船即将离开旧金山前往战区的时刻写的。他死后我继母将这封信交给我，让我看到了父亲从不为我所知的一面。在信中，他告诉我要永远爱我母亲（“竭尽你那小心灵所能承受的程度”），尤其是如果他死在战争中的话。他工整的字迹讲述着他最珍视的价值观，并建议如果我继承了他的害羞的话就去寻求我母亲的帮助。他承诺着永远没发生的默契，写道：“有些人，但不会是朱莉，可能会很愚笨的告诉你说你从没见过爸爸，但别被他们唬了。人家告诉我说你还看不见东西，但我比他们清楚，因为你直直的看着我，然后微笑眨眼——我也对你回眨了一眼。
看这一段时深受感动。想起许多年前在家里翻箱子找东西时看到我父亲当年写给我妈的信。当时我父亲在外打工，我妈带我一个人在落后封闭的村子里，我看到他在信上写道他的苦闷，对我们的思念等等。从没想到一向沉默寡言的父亲也有感情如此细腻丰富的一面。其实，父母子女之间自以为是的了解到处都是，真正的相互理解又有多少呢？隔着时光的鸿沟，生长环境的差异，所受的教育，时代社会的局限，常常觉得对方难以理解，无法理喻。爱总是伴随着牵绊，有时会变成束缚和枷锁。
然而我想或许此种对我来说的限制和牵绊，对于另外某些人来说便是人生的意义呢。选择了一条在我看来更为自由的道路，必然也会意味着某种人生经历的缺失——比如选择不要孩子的我死后便不会有我的孩子会发现我的遗物，我的某些不为人知的故事也就永远随风消逝了。
人生不可能have it all，经过艰难抉择后的路便是决定我们之所以为人，区别于他者的原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