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界上的对话

出版社:江苏人民出版社
出版日期:2004-1
ISBN:9787214036452
作者:江晓原
页数:386页

章节摘录

书摘什么是天文历史年代学①——就《回天》与记者的对话    原编者按:“武王伐纣时的天象研究”是国家“九五”重大科研项目.夏商周断代工程中最关键的专题之一。最近,全面反映这一专题成果的专著《回天——武王伐纣与天文历史年代学》正式出版。记者为此访问了该专题负责人、书的作者江晓原教授。    记者(《中华读书报》记者马建波):写作这本书的目的,确定武王伐纣的时间表是一个重要的方面,但更重要的显然是希望通过这个案例,能够使更多的人了解天文历史年代学。正是用了这种方法,您及您的合作者给出了一个精确的武王伐纣时间表,充分展示了它的威力和魅力。那么究竟什么是零文历史年代学呢?    江晓原:所谓“天文历史年代学”,就是利用天文学的方法,去解决一些历史学家难以解决的历史年代学问题。它实际上是天文学史或历史学之下的一个交叉学科的小分支。“天文历史年代学,,这个名称,虽然由我首次明确提出来,但这个小小的学科分支是早就存在着的,至少,西方学者早在几个世纪之前就已经运用天文学方法去解决历史年代学问题了。    但是,天文历史年代学的首创之功,恐怕要归于中国人。2000年前,西汉末年的超级学术大师、王莽新朝的“国师”刘歆,就堪称天文历史年代学之祖。他留下的《三统历·世经》,是历史上第一部反映天文历史年代学成果的专著,天文历史年代学中的很多基本思路,刘歆都已经有了。我曾不止一次开玩笑地说过,如果有人将今天的天体力学公式和奔腾电脑送给刘歆,他也能解决武王伐纣的年代问题——这固然是玩笑之辞,但并非毫无道理。    记者:在这本书的正文部分,有相当的篇幅讨论新莽政权的“国师”——刘歆,您在《后记》中更是给了他相当高的评价,称其为“天文历史年代学的鼻祖”;另外我注意到,正文在提到你们运用的天文历史年代学方法时,很多地方都不厌其烦地加上了类似“建立在现代天文学基础上”的定语,刘歆与你们之间的差距在什么地方?    江晓原:刘歆因为曾在政治上依附王莽——尽管他本人最后也是因为准备反叛王莽而被杀的——在后世大被恶名,这类似于现代的“在政治上站错队”。成则为王,败则成寇,很多人从封建主义的伦理道德观念出发,因政治而废学术,不愿意公正评价他的学术成就,还总是怀疑他伪造古籍。有时候明明知道必须用刘歆传下来的史料,比如《汉书·律历志》中所引用的《武成》,却还要回避他的名字。    至于刘歆和我们的差距,要看从什么角度来说了。    试图通过推算古代天象而确定武王伐纣年代,在这个思路上,可以说刘歆和我们没有什么差距,和其他许多现代学者也没有什么差距——当然会有不少人不愿意承认这一点。    刘歆和我们的差距,我想主要表现在所掌握的手段上。    第一,刘歆没有现代的天体力学手段,他只能用粗疏的历法知识回推天象,结果当然不可能精确。说我们的工作“建立在现代天文学基础上”,正是针对这一点而言。    第二,刘歆没有电脑,我们在这个课题上用电脑进行计算的工作量,是刘歆根本不能想像的,他几辈子也算不完。再进一步想像,如果刘歆看到我们在计算机上模拟出实际的天象,他也许会以为遇见神仙下凡了。    记者:使用天文学方法对历史事件进行回推,感觉上对古籍中记载的天象进行搜索、整理、分类和甄别,是首要的而且也是非常困难的任务。古人没有现代的学术规范,也很少有保存比较完善的记录,因此出现错误和以讹传讹的可能性就大大增加了,如何取舍相互冲突的天象记载是大有讲究的。根据你们的整理,武王伐纣时的天象共计16条之多,而在推算时只选择了7条作为依据。请简单谈谈其中的奥妙之处,有没有被指责为“鸵鸟政策”的可能?    江晓原:你的疑问非常有道理。事实上,前贤的有些工作之所以不可取,原因之一就是在天象记录上采用了“鸵鸟政策”,我们当然不能明知故犯。    “武王伐纣”时的天象记载有16种,这16种天象从理论上说在推算过程中都应该考虑进去。以前的学者从未把这16种天象全部考虑进去,一方面是当时的条件限制,另一方面是学科背景造成的,有些文科学者对逻辑上的事情比较疏忽,认为挑选一个比较符合的天象就可以了,这是知识背景造成的区别。对’于我们学理工科出身的人而言,认为这16种天象都应该考虑,则是非常自然的。    但是考虑这16种天象不等于使用这16种天象。我们的具体方法是:先对这16种天象进行系统的验算。武王伐纣年代的争议范围在100多年,我们就对16种天象在这100多年的时间段内进行验算,如果有某种天象在这100多年的时间段内不可能发生,就将这种天象排除。我们强调,绝不能在遇到天象记录与自己的假说不一致时,就轻率地将天象记录说成是后人的附会,但如果天文学的计算表明,在这100多年的时间段内某种天象确实不可能发生,那就是非常过硬的证据,它只能是古人误记。此外,还必须排除,虽然在这100多年间可能发生但是无法用来定年的天象记载(比如彗星、“五星聚”之类),以及迄今在先秦典籍中的同类记载经不起现代天文学检验的天象(比如“岁在鹑火”之类),这在《回天》里都给出了详细的论证。    所以,我们可以很有信心地说:不会发生“鸵鸟政策”问题。    相反,我们还要强调:对于那些既在这100多年间可能发生又能够用来定年的天象条件,就一个也不能不用。有的人采用我们的方法,但是却置某些最重要、最可靠的天象条件(比如利簋铭文中的木星天象)于不顾,将我们在筛选过程中淘汰掉的某个年代“复活”起来,这在科学上是完全站不住脚的。    记者:作为一个完完全全的外行,我读这本书时是非常兴奋的。一方面是号称千古之谜的武王伐纣有了一个具体的时间表,另一方面是你们对自己研究成果的令人心折的自信,这种自信恰当地表现出了一个学者的风范和气度。谈谈你们的这种自信。你们在书中拒绝提供次优解是否意味着你们的结论已经没有了被修正的余地?    江晓原:当然不意味着我们的结论“已经没有了被修正的余地”,世界上没有任何理论可以达到这样的境界。……

媒体关注与评论

自序我的“三不政策"    每次编集子时,都会有些感慨,而时移世异,心境不同,感慨也就各异。    近几年来,我和北大、清华以及一些媒体中的朋友们,还有我的上海交大同事们,所发表的一些观点,都引起了或大或小的争论。特别是网上的某些言论,有歪曲原意者,有冷嘲热讽者,有扣帽打棍者,有攻击谩骂者……对于这些,我向来淡然处之。我有所谓的“三不政策”——几经斟酌,最后的表述是:不骂人,不吵架,不停步。    这样三句大白话,似无深意,但是真正要实行起来,却也不是很容易的。    “不骂人”是一种自律。非但不主动骂人,而且挨了骂也不回骂。要知道,骂人可是一件非常爽的事情啊!记得有人讲过一个故事:某老者身体健康,精神矍铄,旁人叩以养生之道,老人日:“无他,只是想骂谁就骂谁罢了。”“想骂谁就骂谁”,当然是极难达到的境界,美国总统布什也达不到,想来只有金庸《侠客行》中凌霄城里自大成狂的白自在,差能近之。但是退而求其次,拣那些能骂的人骂骂,也不失为养身之道啊。况且“人不骂 我,我不骂人;人若骂我,我必骂人”,似乎也是天经地义。但我在文字上坚持不骂人——文字上骂入被金庸称为“语言暴力”。“不吵架”当然是指不打笔墨官司。这和“不骂人”还不是一回事,盖可以不吵架而骂人,亦可以不骂人而吵架也。打笔墨官司其实也是一件蛮爽的事情,然而非常容易跃迁到骂人的能级上去。我虽深知其爽,但惧其破坏心境,毒化气氛,大多数情况下于事无补,故亦时时深戒之。    “不停步”则是某种责任感。我们知其爽而且能养生,但仍然坚持不骂不吵,是因为面对媒体,学者的首要责任是传播学术理念,积累思想资源。所以我们不能因为有人骂而停步,甚或陷溺于骂人吵架的快感之中,我们要做我们应该做的工作——那些工作夜以继日也来不及做,哪有时间和精力去吵架骂人呢?    以上“三不政策”,我认为符合“有理、有利、有节”的原则,朋友们也成有同感,所以我打算持之以恒。    本书中的文章大部分是发表过的,散见于各类报纸和期刊。现重新编纂,分为四辑:    一、说真话    人们必须说假话、不说某些规定的假话就有罪的年代,已经过去了。当然人们在现实生活中,从来也不是所有的真话都可以说的,但如今要只说真话、不说假话,大部分情况下是可以做到的——因为有时候在有些事情上你还可以选择“不说话”。我写文章,全都本着上面的原则而作,只是,有些文章曾引起争议,有些文章说了某些人不愿意大家都知道的真话(当然不是个人隐私)。我把这些文章特意收在了本辑中。    近年还有几种关于我的无稽谣传,颇为有趣,比如关于我和夏商周断代工程的关系之类。本辑中的一些文章与此有关。我借机在这里再声明一下:虽然我并不认为夏商周断代工程的工作尽善尽美,在某些具体问题上,我和该工程领导的意见也不一致,但是我对夏商周断代工程的评价,请以收在本辑中的《众口纷纭说断代》一文为准。    二、两种文化之间    近年有一场争议,即科学共同体之外的人,比如人文学者,有没有资格谈论科学、研究科学,或者质疑科学?以常情常理而论,答案当然是肯定的。比如,现代科学不是个人的行为,它是用纳税人的巨额金钱供养着的,纳税人当然有权知道科学是如何运作的。又如,科学是天下公器,不是科学家的禁脔,人文学者即使不懂科学,仍然有谈论科学的权利。如果他们谈得不对,科学家可以驳斥纠正,但不能剥夺别人谈论的权利。    在中国,我并未见到有如此傲慢专横的科学家。但是,有一些自身并非科学共同体成员的人士,却以科学的发言人、捍卫者自居,妄将科学据为自己的禁脔,不准别人谈论,而且经常采用嘲笑讽刺、人身攻击、上纲上线等手法,甚至给和自己意见不一致的人扣上“反科学”之类带有意识形态色彩的帽子,这当然引起了普遍的反感。    本辑中的文章,大多与这场争议有关,其中与朋友之间的对话比较多。所谓对话,绝大部分情况下并非两人面对面地谈话,而是在网上传来传去,你写一段,我加一段,如此往复多次完成。本书其他各辑中的对话,通常也是以这样的工作方式完成的。    三、爱书·读书·看碟    这辑中的内容相对比较温馨,主要是我本人的和爱书朋友们的一些与书有关的故事,一些读书和看DVD影碟的随想,包括已在报刊上发表的专栏文章。通过这些文章,也可以从一个侧面反映出我的某种生活状态。……

内容概要

江晓原,男,1955年生。中国第一个天文学史博士。1994年被中科院特批晋升为研究员。现任上海交通大学人文学院院长、科学史与科学哲学系主任,教授、博导;中国科学技术史学会副理事长,中国天文学会天文史专业委员会主任,以及中国性学会等多个学会理事。已在海风外出版专著、文集、译著等20余种。      其天学研究的代表作《天学真原》三次再版,被誉为“开了天文学史研究的新纪元”;《回天--武王伐纣与天文历史年代学》确定了2000多年来聚讼不止的武王伐纣具体日期,该研究曾是夏商周断代工程中最关键的专题之一。“文革”后在国内率先发表性学研究成果,代表作有《中国人的性神秘》、《性张力下的中国人》等。还出版有《东边日出西边雨》等随笔集。      同行有“功力深厚,思想激进”“写的学术专著像侦探小说一样好读”等评语。

书籍目录

自序:我的“三不政策”          一、说真话众口纷纭说断代  ——我对夏商周断代工程的看法武王伐纣与天文历史年代学在历史的银河边掬水  ——就《回天》与王一方先生的对话什么是天文历史年代学  ——就《回天》与记者的对话从起源上认识科学  ——由《西方科学的起源》看近年的一场争论“李约瑟难题”是伪问题吗  ——与《南方周末》记者的对话听李约瑟说说心里话  ——推荐李约瑟《中国古代科学》为李约瑟正名  ——就《中华科学文明史》与记者的对话学术评价:人治法治与钱多钱少坦坦荡荡说“无用”“世纪曙光之争”的文化解读  ——与《文汇报》记者的对话汝果欲学诗,功夫在诗外  ——磁悬浮列车的象征意义“投资”和“消费”  ——再谈磁悬浮列车的象征意义哥白尼革命:依靠什么获得胜利  ——纪念哥白尼诞辰530周年还会有爱因斯坦奇迹吗必须正确才是科学吗  ——以托勒密天文学说为例再谈“正确”与“科学”        二、两种文化之间科学:它本身可不可以被研究  附:首届科学文化研讨会学术宣言    一对科学文化的若干认识科学文化:一块新的沃土  ——与田松博士的对话科学文化人与科学文化的发展  ——与《科学时报》记者的对话  附:大学生不能“有知识没文化”科学与人文:分离还是整合……

作者简介

一、说真话
近年几种关于我的无稽谣传,颇为有趣,比如我和夏商周断代工程的关系之类。本辑中的一些文章与此有关。我借机在这里再声明一下:我对夏商周断代工程的评价,请以收在本辑中的《众口纷纭说断代》一文为准。
二、两种文化之间
近年有一场争议,即科学共同体之外的人,比如人文学者,有没有资格谈论科学、研究科学、或者质疑科学?以常情常理而论,答案当然是肯定的。本辑中的文章,大多民这场争议有关,其中与朋友之间的对话比较多。
三、爱书·读书·看碟
这辑中的内容相对比较温馨,主要是我本人的和爱书朋友们的一些与书有关的故事,一些读书和看DVD影碟的随想……通过这些文章,也可以从一个侧面反映出我的某种生活状态。
四、茶坊闲谈
《科学时报·读书周刊》有一个版面叫“五人茶坊”,由可爱的女编辑负责,她们温柔而宽容,听任我们在上面胡扯闲聊。本辑就是我在那茶坊上的专栏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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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短评 (总计2条)

  •     灵感和基因,是可以设法联系起来的。英国动物学家理查德.道金斯(Richard Dawkins)在他那本名著《自私的基因》(1976)中,提出一个新概念:meme。这个词是他专门造出来的,意思勉强可译为“文化基因”。当时的中译本(科学出版社,1983)译为“觅母”,音义兼备,实为佳译;中译本的新版(吉林人民出版社,1998)改译为“拟子”,反不如前。“觅母”所指,可大可小,大到一种哲学,小到一句歌谣,皆可成为“觅母”。“觅母”这个概念本身也是一个“觅母”。波伦将植物中的迷幻成分(比如说四氢大麻酚)对于人类精
  •     人文主义与精确科学的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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