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得堡

出版社:作家出版社
出版日期:1998-03-01
ISBN:9787506313421
作者:[俄]安·别雷
页数:690页

内容概要

安德烈•别雷(ahдpeй,бaдый)是俄罗斯象征主义的主要代表者之一。 和当时的许多同时代人一样,和其前后的许多俄国思想家一样,别雷也对俄国究竟是东方还是西方,俄国究竟该往何方行,这一问题进行了严肃、独特的思考,并试图通过他的小说三部曲来表达他的思想。三部曲由《银鸽》、《彼得堡》和《无形的城堡》构成,《银鸽》和《彼得堡》相继写成并出版,而第三部却未最终完成,《无形的城堡》 后更名为《我的一生》《我的一生》也未写完,具有自传意味的《科吉克·列达耶夫》等被视为《我的一生》的组成部分。
靳戈,即钱善行,浙江嵊县人。1961年苏联国立列宁格勒大学语文系毕业,同年回国,后一直在中国社会科学院外国文学研究所工作,任研究员、教授、室主任、丛刊主编,兼多种丛书副主编、主编和编委,1985年起为中国作家协会会员。发表有研究论文近百万字,出版个人或集体专著及文学名著翻译多种。
杨光,即杨光慈,江苏溧阳人,1960年北京外国语学院英语系毕业后,一直留校任教至今。五十年代学习俄语,曾任苏联专家翻译,八十年代赴澳大利亚进修。教学之余,曾发表外语教学与研究的论文多篇,担任《汉英词典》英语编辑,先后出版学术名著译作《乔姆斯基》和小说名著译作《湖滨少女》、《凡花》和《呼啸山庄》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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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书评 (总计4条)

  •     以下来自论文《安德列·别雷与俄国象征派小说艺术》  二十世纪的俄语文学,如果以现实主义为基本的参照,那么也还存在着一条非现实主义的流脉。这条非现实主义流脉有待人们作系统的研究。它的起点,无疑是那活跃于十九世纪末二十世纪初俄国文坛上的象征主义文学。   俄国象征派文学在艺术上的建树,不仅局限于诗的艺术。俄国象征派诗人所建立的小说诗学、戏剧诗学、理论诗学与其诗歌艺术共同构成了俄国象征主义文学的艺术个性,使俄国象征主义文学与其他民族的象征主义文学区别开来。   俄国象征派的小说艺术探索成就,大概是西欧的象征主义文学家所望尘莫及的。梅列日柯夫斯基、吉皮乌斯、索洛古勃、勃留索夫、别雷、勃洛克等象征主义诗人,在特定的历史时期内(一八九二——一九二二),特定的文化背景下(象征主义文学运动中),创作了一系列传统体裁诗学意义上的短篇小说、中篇小说、长篇小说,与非传统体裁诗学意义上的“交响曲”、“剧体小说”。这些作品的共同标志,是象征主义诗人在象征主义文学运动中,根据象征主义的诗学原则来创作出的叙事文学。  在典型的俄国象征派小说作品中,作家的审美对象,已经不是被折射于心灵中的世界,而直接是涵纳着世界投影的心灵;作家的审美取向,已经不再局限于横向地观照人生即人在社会关系网络中的政治的、社会的、伦理的、心理的,意识形态的层面,而更多的是透视人生即考察人的“类本质”,心理与生理机制,意识系统(显意识与潜意识诸层)在特殊情境中的状态,情感世界的非正常或“超常”状态,理智世界中的形而上的层面;作家的叙述不再是或不仅仅是以社会现实生活风云为主要客体,甚至也不再以对人物内心的心理生活的详尽描绘为首要任务。这样,生活与生存,尘世与彼岸,外在世界的万千气象,内心生活的风雨波涛,都融汇于“半明半暗”的象征形象的迷离梦幻之中,在象征派的小说世界中构成一种令人神往与回味的特别景观。作家有意识地裸露自己编织情节描写场景显现情境的独特匠心,不时地向读者提醒艺术世界的虚构性,让读者感觉到是在接受文学作品,让读者体味出对存在的审美观照本身的愉快与娱乐。作家在叙述方式上不再以塑造典型环境与典型性格为目标,而是以有意识地“打碎情节”,“弱化性格”来呈现某种“超常情境”,渲染某种特别的“情绪氛围”。文学创作中最根本的“写什么”与“怎么写”的问题,在俄国象征派小说艺术探索中得到了一次自觉自为的革新。    别雷的象征主义小说创作,则是这种艺术革新实践中的一个高峰。   别雷在西方被看成是二十世纪俄罗斯小说家中最杰出的天才。一些国外文艺学家把别雷的小说视为“划时代”的现象。一九六五年,捷克学者雅·尚达就在标题为《安德列·别雷——具有世界意义的小说家》的文章中,把别雷与普鲁斯特、乔伊斯、卡夫卡相提并论,认为他们四位是实验家型的作家,是现代小说的改革者。一九六七年,匈牙利女学者列娜·西拉尔德在《论别雷的第二交响曲》一文中指出,别雷的早期作品开辟了二十世纪长篇实验小说的时代。她把别雷的交响曲看成是蕴含着巨大创作能量的崭新的小说作品形式,它的生成,立足于别雷对诗、音乐甚至当时刚刚问世的电影手段的借鉴。七十年代中期以来,西方对别雷小说的研究兴趣方兴未艾。到了八十年代,一个席卷全球的“别雷创作研究热点”已然形成,以欧洲——日本——美国为据点的“国际别雷学”也已构成。如今,“别雷学”的发祥地从意大利、西德、匈牙利、波兰等国扩展到法国、西班牙、斯堪的那维亚半岛诸国。这种“第二次发现”,正是“文学万有引力”的作用,在几十年的沉默、失落与遗忘之后,在“第一次发现的匆忙”之后,西方学者对别雷创作的兴趣再次勃兴。   这位“二十世纪斯拉夫民族的浮士德”,的确是二十世纪俄语文学史上的一个“谜”。由于被冷落与被发现,这个文学家的形象本身也平添了几分神秘的光晕。由于不同文化背景不同方法论的学者们,都带着各自的模式去接近这个“谜”一般的现象,去阐释自身的感悟与体验,一些新的神话也自然被创作出来。但别雷作为俄国象征派小说家,在叙事艺术领域的试验,在小说诗学领域的革新,对于二十世纪俄语小说艺术发展的开拓性建树,是为大多数评论家所一致肯定的。   别雷在《交响曲》(1901-1906)、《银鸽》(1909)、《彼得堡》(1913)、《柯吉克·列达耶夫》(1922)、《头面像》(1932)和《莫斯科》(1926-1932)这样一些最典型的象征主义小说作品中,有意识地尝试交响乐作曲中一些结构原则移植入文学创作之中,把情节打碎成链节,再把那些链节通过“深层的、内在的”“主导主题”联系起来,使小说文本“节奏化”,使那些隐在于文本之中的层面被“语义化”,进而实现“词形——词音——词义”全面“象征化”,即使节奏作为一种潜在的声音积极地工作起来,使词语本身由“形象”转化成“音象”,进而实现那种于叙述之中听见节奏,于节奏之中悟出意义的目标,以新的方式,使小说的文本密度大大增加,创造出带有意义的节奏。在诗学理论上,则是使形式赋有意义,成为“有意味的形式”或“内容性的形式”之有趣的试验。   别雷把小说文本结构作为一种自足自立的现实结构裸露出来。实现这种结构裸露的主要手段是诗学意义上的“戏耍把玩”,即使戴上不同面具的各种叙述者彼此发生冲突,对各种不同的文体风格作讽拟性的展示。别雷作为小说作者好像是在千方百计把读者的注意力,由“小说在叙述什么”这种习惯定向,转移到“小说怎样在叙述”,并且暗示读者:“怎样在叙述”这一形式本身又正传达着“叙述着什么”这个内容。  别雷十分倾心于“意识的屏幕”。在致力于观照“意识的生命”时,别雷不仅广泛运用内心独白、梦境、幻觉这些假定性手法,而且还在小说诗学实验中来了个“质的飞跃”:别雷在其小说创作中实际上是把整个客观世界仅仅当作人物意识的“室内装饰”——意识世界的内景画,而人物的意识生命活动,则成了统摄一切的审美对象。他的那些主人公或那些戴上各种面具的叙述者的意识流变,成了他小说艺术世界的主体。也就是说,“意识生命”的呈现取代了客观世界原来在传统小说中的地位。   当代苏联专门研究别雷创作的学者列·多尔戈波洛夫声称“要分析这些手法,目前既尚无必需的概念,也尚无专门的术语。”要描述《彼得堡》的诗学特征,最大的困难在于这部作品结构的“多阶序性”,多层次性。小说中的每一个人物形象,每一个具体物象,都从自身向外抛射着各自意义的阴影——那种含蕴着可以无限地延伸开去的象征意义的阴影。这些象征意蕴是以等级阶序方式,即相应于被象征形象所显现的存在的不同水平,依照品位高下的次序,而相互联系在象征的系统之中。譬如,小说事件发生的地点也同时是作品的主人公——彼得堡,它是帝俄的首都,因而同时也是俄国历史的“纽结”,东方与西方的交合点。然而,东方与西方的问题比俄国历史这个问题的涵盖面要大,它乃是世界历史进程本身矛盾的直观的表现;而世界历史进程则是宇宙力量对地球历史的表面的一种外射与投影,是“永恒脉动”这一宇宙运行机制的一种表现。这样,通过“数学代入”,彼得堡成为宇宙力量接触人间的一个“数学点”。“数学点”这个概念本身则拥有另一些特征。例如,它对空间参数的失落。这也就意味着,如果彼得堡成为“数学点”,那么,它就不可能拥有空间特征。也就是说,它的空间是虚幻的。既然彼得堡的空间是虚幻的,那么生活在这个城市里的人们,这个都市的居民……一切也就都是虚幻的。这种联想,实际上已经是一种“脑力游戏”。这种“脑力游戏”也可能在其他方向上展开。   别雷根据“神智学”学说向人们显示:人存在十多重世界的交合点上,存在状态的多重层面在人身上同时得到反映:生理层面,心理层面,精神层面,性灵层面,星相层面(“人正是通过星辰实现于‘宇宙空间’的联系”)等等。别雷的这种观念,自然在小说的形象体系的构成中有所显现。《彼得堡》的象征世界,在结构上类似于某种晶体。例如,小说事件发生的时间是一九○五年十月九日和十日这两天,可是在这个时间段里的叙述却投射着整个世界历史的过去与未来。小说的“外在的情节”是由三个主要人物所分别代表着的三种力量的冲突而构成,它们都追逐主宰俄罗斯命运的权力。其一是沙皇政府的参议官阿波罗·阿波罗诺维奇·阿勃列乌霍夫为代表的沙皇官僚力量,其二是由杜德金为首的恐怖主义分子所组成的反对派党徒,第三种力量是以大学生尼古拉·阿勃列乌霍夫这个智力型知识分子为化身,这种力量在两种极权主义暴力的夹缝中生存,实际上成了沙皇国家政权与恐怖主义党徒之间斗争的工具。推动整部小说的情节运行,使各种力量发生冲突,人物之间发生倾轧的最初动因,是尼古拉不经意地说出来的“要杀死父亲”这一允诺。整个情节的波折环绕着尼古拉如何实现这一允诺而展开。初看上去,这似乎是一部侦探小说。但这仅仅是作品象征世界的最表层。并且,这个侦探故事的情节在小说中被别雷打成了碎片。小说的中心事件“爆炸”,在外在情节上是一个闹剧。那个自制的炸弹是一怪诞形象的具象化。外在情节上的“爆炸”,十分可笑。但是,尼古拉心灵中的爆炸后果却是严重的,尼古拉把自己等同于一枚炸弹——相应于酒神狄奥尼斯的受难,相应于基督被钉死在十字架上。尼古拉来到了他这个人注定要走的那条十字路口。正是尼古拉的“天路历程”,这个人物心灵上的爆炸,构成了小说的内在情节。别雷在建构这一内在情节时,把侦探小说的讽拟笔法与闹剧中的滑稽噱头糅合于一体,在亦谐亦庄的氛围中让主人公在小说结尾走出“魔圈”。   而主人公尼古拉心灵中的爆炸,又与一系列的象征意蕴相叠印。例如这个人物在两种不同形式的极权主义暴力的夹缝中生存,与俄罗斯文化在西方文化与东方文化两大板块的撞击中生存,就构成一种象征,这个人物的“潜在的弑父情结”,与家庭冲突、历史冲突、文化冲突等各个层面的象征意蕴,又是层层相印,其意义可以在“滚雪球”似的联想中向无限延伸。这种形象系统中的叠印,正是“大千世界物物相印”,“普遍参与”、“普遍映照”这一象征主义世界观,在象征主义者别雷的叙事诗学上的显现。正是这种物物相印,作为一种内在逻辑力量,把联想之链上的所有环节连接起来,把叙述文本中各种主题的跳跃组织起来,把文本世界的各种成分联接起来。如同外在的经验世界一样,别雷小说的艺术世界由“物物相印、相互体现”的内在逻辑,构成一个自足自立的实体。   别雷象征主义小说艺术的诗学个性,不仅仅体现在《彼得堡》这一部作品中。在后来的长篇小说《柯吉克·列达耶夫》(1922)中,别雷试图把人的孩提时代的意识,甚至婴儿期的思维情态与宇宙本体的存在状态“同晶”地显示出来,十分有趣。在别雷的小说中,世界以一种被打成碎片然而却是深切完整的系统呈现在读者面前。这是一种看上去杂乱无章然而却是内在地物物相印的系统。这种系统,已不是可见的、栩栩如生的、可从各个角度去审视去欣赏的油画,而是形体性极弱节律性极强的无形之象——一种独特的视象,一种与宇宙同构与万象同晶,处于永不间歇的变奏与转化的运动状态的象征世界。叙事艺术在“能指简化、所指扩大”的航道上逼近音乐艺术,小说的结构为音乐性所贯穿,阅读这种小说的速度必须加快,以跟上小说文本的节律,也就是说,这种小说的阅读本身接近于对音乐作品的欣赏,譬如说,听交响乐。它可以使读者进入一种“大象无形”、“大音希声”的境界。只要读进去,便可品味,可感悟,可体验其中的无穷意趣。这是俄国象征派小说中一个独特的类型。
  •     《彼得堡》作为象征主义大师别雷的著作比另外两本大家可能更经常听说的书资格还老:乔伊斯的《尤利西斯》和普鲁斯特的《追忆似水年华》。作品以是1905年俄国革命时期首都彼得堡为背景,短短十来天借助于艺术象征和意识流描绘了一幅万象俱全的画卷。不过由于时代背景的不同,现在读起来多有艰涩,但绝对是奇书,奇书这个系列除了豆瓣上有的彼得堡、红笑、红木外还有: 我们 撒旦起舞(另:大师与玛格丽特) 踏浪女人    第一次读这个丛书是99年,也是第一次全面接触白银时代的俄罗斯作家,好像98年左右国内好几个出版社针对那个时代出过丛书,作家出版社出的全是小说,别的出版社有出杂文、诗歌丛书的。    我想与十九世纪初俄国文化黄金时代相比,白银时代的作家们的落寞、敏感、个人哲学思考特征更为显著,也因此他们的文章也充满了尖锐、冷酷、拒绝逐步异化的时代特征,这与浪漫灿烂的黄金时代有所区别。所以读起来往往有背后冷汗耳边刀光的感触。    当然,我很感谢他们,他们与那个时代的格格不入中的坚持,才能让我们后人读这如许的美文和血泪。
  •     《托里切利真空,或青铜访客》by gasara「引」《彼得堡》P52『关上的大门里边,仿佛不是客厅:好像是……大脑的空间:脑回、灰色和白色的物质、松果体;而(涨潮时)水花飞溅的厚墩墩的墙──那些光秃秃的墙也只是一种压抑的和疼痛的感觉:一种属于这个尊敬的头颅的后脑壳、前额、太阳穴和头顶骨的感觉。』从里面上锁的房间是他精神的颅腔。“幽闭空间控”者的思路沿着颅中线,引申出平行垂直的等分诸线,脑内衍生出圣彼得堡城市蓝图,以至整个世界到宇宙的对称构架。阿波罗·阿波罗诺维奇·阿勃列乌霍夫的封闭空间,服从着绝对对称的原则;他膜拜直线和立方体,厌恶一切曲线和圆台体,他避而不见头颅和世界本身即为球体,不觉落入一种讽刺之中;他对欧几里德的热爱,和对无限意义的有感却茫然的认知,是否足以回避“无限”加“切线”是可以构筑完美之圆的基本定义。在赞美左右大小脑完美对称的同时,读者在别雷笔下看见阿波罗诺维奇·阿勃列乌霍夫家族的人都重心不稳、行走磕绊,打滑摔跤的场景不胜枚举——这是小脑发育不健全的表现——完美对称主义者不觉落入到另一种讽刺之中。继续回到阿波罗的精神颅腔内部:与萎缩的小脑相连的是,涅瓦河上连接岛屿(瓦西里耶夫斯基岛)的脑桥,当尼古拉耶夫斯基闸桥上涌来罢工人潮和红色旗海时,脑垂体一阵痉挛,同时从颅外传来旅顺口的败走和波罗的海舰队的覆灭(远东制海权的挫败,对于海军摇篮之称的圣彼得堡而言不啻为沉痛一击)。松果体抑缩着,源自失节的婚姻和残缺的家庭,阿波罗的后脑勺隐痛阵阵,太阳穴血管的暴突,令整个时代因偏头疼而供氧不足,而伸进邻居口袋里(满洲里)的手则失血过多。苍白的恐怖,是内在的;亭子间墙壁上的一块污渍,足以动摇意志,甚或分裂政局。而外在的,遵循几何对称的虚拟建城者,似乎已忘却方条基石下沼泽的温床,他根本忘记了自建城以来奠基者的武夫之气,和沼泽之下无数苦役的魂魄。被幽灵船引诱来的醉生梦死的水手,依旧在涅瓦大街灯红酒绿的招牌下游荡。痛觉与麻木更替着,雾霾与冰霜、晨钟和暮鼓,更替着建城以来源自地下深层的病结和醉梦。「引」《彼得堡》P125『像我这样一个被开除的人……生活艰难啊,在托里切利真空里……正是──托里切利真空,……是为了社会生活;是某个人的社会……是我住的客栈老板的社会,和灰色潮虫的社会……共同的事业!对我来说,它其实早已成为了不允许我与别人见面的个人的事业:要知道,共同的事业并没有把我从活人的名单上勾销。』如果整座彼得堡和她的子民,可以简化为几何意义上不着任何感情色彩的整体,那么暂且把它比作一个水银槽;一些抑郁挣扎的精神个体,在托里切利封闭的玻璃管里充盈,倒置;注满水银的血管在时代的大气压中滞泄,落下一段难以捉摸的真空。这些高屋建瓴的水银脉管和精神真空,并不如想象那般可以影响和控制民众的水银槽;乌合之众的随波逐流,本身具有理论上的平衡力,这种只需要随着大气压力高低涨落的平衡能力,多么狡猾,这又是阿波罗那种“任重道远”的官员和亚历山大那种革命迷茫者所高估但又低估的意志力。「引」《彼得堡》P463『他们在暗中等待着亚历山大·伊万诺维奇。』「引」《彼得堡》P465『是这样,是这样,是这样:他们站在那里;他们像夜里刚回来似的站在那里。他们在等待他。他们是什么人,这真让人没法说:两个身影。』“他们”,精神的病毒们、分裂的幻象们、着魔的人格们,“他们”最终击碎了亚历山大颅内的真空;“他们”具化为“他”手上的剪刀;利潘琴科的肚子,产生了托里切利封闭的玻璃管上第一道裂缝,“叛徒”的肚子上产生了喷泉效应,红色血液四处喷溅。黑夜里白衣人的剪刀成为了精神真空的减压阀?亚历山大究竟疯到何种程度?剪刀或如增压阀也不无可能。而阿波罗所接手的政府职能正如虹吸效应,潜入民众,减排异己。但前任被暗杀的阴影,以及家庭内部的丑闻,迫使他在迷雾潜行中抬起了思考的瓶颈,于是虹吸效应消失了,这个突变使得解职的官员一夜苍老。阿波罗的“他们”,是水银槽里的民众,是对岛民和外族的偏见;当他以赞赏的眼光审视以中轴线平行线垂直线规划的城市街道的同时,又以排斥之心厌弃那些向岛屿开放的桥梁,但他无意识到连接国家内政和民众之间的虹吸管本身就有着“桥”的影射,他自身就是一座桥。他在轿式马车上对人群中一张面孔的恐慌,亦来自自身职能的恐慌。「引」普希金《青铜骑士》『在他身后、在苍白的月色下、看、青铜骑士骑着快马、一面以手挥向高空、一面追赶他、这可怜的疯子、这一夜无论跑到什么地方、他总听见骑马的铜像、追赶他、响着清脆的蹄声』「引」《彼得堡》P492『这是一个铜铸的客人。……铜眼睛的巨人通过时间之阶、追赶到这一瞬间。』「引」《彼得堡》P494『铜铸的客人身上凹进去的地方发出一种铜的伤感;一只敲碎石块的手友好地落在了肩膀上,并打断了锁骨,自己也燃烧成一片通红。』就在青铜骑士(彼得大帝纪念像)夜访亚历山大之前,这位精神行将崩溃的“叶普盖尼”(普希金叙事诗人物)曾一度清醒地意识到自己的病情和症结,他“摆脱了幻象”,但他并没有康复,因为青铜骑士突然找上门来,“鸭梨山大”的精神堤坝也随之崩塌。关于别雷在《彼得堡》中对普希金叙事诗《青铜骑士》的呼应作答,此处暂不展开。全文多处都有关于潮虫的描写,借此看见一个抑郁末期患者的悲观情绪。同样是潮虫,在青铜骑士的原型彼得大帝身上有一段异闻:『活活捣碎的潮虫和蛆,曾作为内服药,令彼得大帝战胜了疾病。』(《彼得大帝传》B.B.马夫罗金)如此强健的古人(勇武之辈)与别雷笔下亚历山大薄弱敏感的革命意志力,对比鲜明利落。正如夜访的青铜骑士,吞噬了亚历山大的辨识力和意志力,使之成为强大幻象的食物,惶惑卑微自嘲的潮虫,是一帖致狂致幻的疯药,而他作为被时代内部消化的药效,在利潘琴科的肚子上发挥了作用,亚历山大回避了炸弹,但却最终选择了刺刀般的剪刀。“他骑在死者身上就像骑马,他握紧剪刀的手直指某处,就像青铜骑士的雕像那样。”再援引一段与小说人物同时代的军事论述:『……俄军的守旧程度令人不敢置信。戴尼格里耶将军(Gen.de Negrier)在其所著《日俄战争的教训》一书中,曾经有下述批评:“对于刺刀的迷信被推进到了最大的限度,无论在任何环境中都必须上刺刀。军官用尽一切的手段来鼓励部下,把信心寄托在刺刀上面。他们经常引用苏伐罗夫(Suvarov)所说的话:‘子弹是一个疯狂的东西,只有刺刀是可靠的’”』(富勒《西洋世界军事史》卷三§4 旅顺港的围攻)在炸弹和剪刀的涵义上,别雷的用意也许并不在此,但同时代的两方面对比实在微妙。各个时代各界对别雷《彼得堡》评价不一,从最早的“充斥着失败情绪”到中期的“不仅仅是失败情绪”到后来的“意识流先锋之作”。但不可否认这本象征主义代表作确实充满着外侵和革命双重失败的情绪,该情绪充斥在每个人物的心理譬喻之中。浅探人类历史的时间之河,任何运动并无失败成功之别,只有作用反作用之力,无论哪种失败多少都推倒过时代,而任何大成功的周围同样存在癫狂和病态。1905年的俄国甚或任何时代的文明国度都有着阿波罗和亚历山大这两类在朝或在野、贵族或平民知识分子的偏执和迷茫。旦有精神裂缝可乘,青铜骑士便可穿越任何时代任何瞬间找到“他们”。(2012.1.5)

精彩短评 (总计12条)

  •     读得有些艰难
  •     对这本书:一见钟情,再而衰,三而竭。从结构到语词,作品的音乐性在宏观微观层面都可见。怪诞地不粗糙、不丑陋。
  •     经典著作,但比较深奥
  •     第一个感觉是,原来有随时弃文的习惯也可以写成长篇。。。。人物似傀儡,言语含混不清,但是形象却并不单薄如纸片。象征派和印象派的关系体现在色彩上么?红日与绿雾。始终能调动紧张的神经,折磨人却也不失为绝妙的阅读体验。和《青铜骑士》的呼应啊各种各种~
  •     绝对的伟大作品!但翻译者犯了严重的错误:比如书中的零下273度,有点常识的人都知道这是绝对零度,而翻译者给的注释却是说这出自陀思妥耶夫斯基《卡拉马佐夫兄弟》的典故。我无语!还有,伊万明明是《卡拉马佐夫兄弟》中的重要人物,但翻译者注释说是《罪与罚》中的人物。我更无语!
  •     没有伍尔夫的意识流平缓,看得很累。闪烁的句子俯拾皆是,织成一张月光下明暗相映的网。
  •     在那里时间守望着游荡的闪电
  •     迷离宏伟的神奇~
  •     别雷,一个需要重视的作家。风格强烈。他被曼德尔施塔姆批评“无情驱赶词”。就我看,他确实把叙事逼入绝境。他与陀氏,十万八千里。陀并不驱赶词。一切恰到好处。但小说写到别雷的阶段,必须要驱赶词了,即所谓意识流。逐渐滥觞。我不喜欢他的风格。
  •     的的确确是神作,但即使是神作也没有被翻译的可能性,就算是靳老这样有一定深厚中俄文学修养的译者,也根本没有办法体现出原作的面貌来。很多地方都只会令读者头晕目眩(虽然这也是别雷的本意),但是翻回原文,却才能感受到别雷笔下的用意和出人意料的手法。
  •     2016-11-19
  •     马上要离校了,快快一看过字混脸熟吧。这本书没有挑出来反思写法的分析如《跳房子》,甚至如《在斯万家那边》第二部《斯万之恋》中的议论也少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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