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魂的迴返》书评

一本小黄书，幸有台湾出

后来再去诚品苏州的时候我有再去到这个柜台的位置，特意去看还有没有这本书卖，没有了。不知道是读者眼太毒知道它在说什么，还是它本身亮丽的黄色太招眼讨喜，抑或者诚品内部有发现它的不对然后下架了。不管怎样，真是近期入到最超值的一本。这书，其实没有多么敏感，也没有多么刺激，但很明显，这个题材在大陆，除非是学术类或虚构类，不然估计没什么合适的通俗读物。可这些内容多么需要记录。我们民间，对，很封建的说法可就是“我们民间”，长久到不知如何计算以来一直奇怪地难以自我表达，要不然就是一堆底层文人说话，要不然就是庙堂上伸出大手来安抚一般地告诉我们我们是谁。那，我们是谁，我们内心希望，我们是谁。就像是日光下有影子一样，人心内也有一团乌漆墨黑的东西，讲白了，就是这本书在谈论的幽灵，一种徘徊不去的事物。比起宝岛，肯定是大陆这边的民族志人类学资源更丰富，因为很多原因好像如果我们讲述鬼魂就一定要用学术语言或唯物论去拆解，但这本书有从容不迫的气质，它以谈话形式去阐述幽灵存在于全岛各领域各部落的状况，直观描述不同群落的人们对待这些神迹的态度。它会谈到台南地区的老人讲述海上的古代护卫舰队守护到如今，一瞬间的蓬莱仙境，有敬畏有感激，有人神共居之感。它也有讲到原住民部落的管乐器演奏是用鼻子而非嘴巴，因为嘴巴会骂人，会呕吐，会吃不洁的东西，而鼻子比较圣洁比较接近大脑，这不是台湾这里一族一地的观念，夏威夷人和毛利人都觉得鼻子是灵魂进出的门户。好像神乎其神地已经快要接近中医了，很喜欢这种模模糊糊的流动感，这才是民间，引入许多共存的事物与时空线之后变得更加混沌却也更加逻辑自洽，我们的确从小在听神怪精灵的故事，寰宇之内，哪个民族都是，为什么长大后变得那么不可爱一定要用所谓科学或政治的斧头把它们劈开，劈成固定的一块一块才心安，这样的人类反而比较可怕不是吗。这样的人类除了控制欲膨胀我看不出其他。唯心比较有弹性，而笃定地唯我却愈加可疑，现代社会已经比较不需要板着脸说些非此即彼的话了，都市传说能生存的地方，都会为更多的幽灵开出道来，我们需要的，是记录下我们周遭确实发生的一切，而不是急于定义这是哪种心理疾病。就这个方面来说，对谈论鬼魂持噤声态度的，比想要亲近鬼魂的人，更有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