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除惯性(上下)》章节试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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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版社:吉林人民出版社
出版日期:2011-1
ISBN:9787206071386
作者:莉莎·克纳普
页数:489页

《根除惯性(上下)》的笔记-第182页 - 第四章 《白痴》中的死刑判决

结果,显而易见,对于那些哪怕勉强承认自己的智力略高于野兽的人来说,面对着不朽观念的丧尸,自杀成了绝对、无情的必然结局。此外,一方面承诺提供永恒不朽的生命,另一方面却又把人类置于尘世而不顾,这里似乎存在着一个难以调和得矛盾:如果真有这样的生命,即是说,如果真有这样的不朽生命,这么为什么还要存在尘世生命?事实证明,只有借助于对不朽的信仰,人类才能在尘世上实现自己的全部心智目标。如果没有对不朽的信仰,人类与尘世的联系就会中断,即使存在这种联系,它也会变得更加脆弱,变得更加腐烂,而生命最高意义的丧失(这至少能够以无意识的痛苦形式被人感受到)必然导致自杀身亡。……总之,不朽的观念与生命、活的生命本身是等价的。对于人类而言,它是真理和正确意识的根本规则和主要来源。

《根除惯性(上下)》的笔记-第55页 - 第二章 惯性力:陀思妥耶夫斯基笔下的忏悔主人公与地下室悲剧

相比之下,充裕的生命力却洋溢在陀思妥耶夫斯基的《死屋手记》中。叙述者看到囚犯那么热爱生活和渴望自由,深感震惊。陀思妥耶夫斯基在被判有罪的奥尔洛夫身上看到了生命力。显然他是和地下人和自然人(顺从于自然法则且自己对此毫无意识也没有改变的欲望)的对立物。奥尔洛夫能够操控自己的意志,以心制物。奥尔洛夫没有被惯性所麻痹,所征服。这种意志,这种生命力能引发行动:它既可能导致犯罪,也可能导致善行。

《根除惯性(上下)》的笔记-第187页 - 第四章 《白痴》中的死刑判决

叙述者把“常规”视为支配多数人生活的惯性原理。这样的人是无法改变,也无力控制自己的生活的:
例如,某些普通人之所以是普通人,就是因为他们具有始终如一、一成不变的普通性。或者更妙的是,尽管这些人做出了惊天的努力,想不惜一切代价,也要走出普通型和常规的车辙,结果却是依然故我,永远只能墨守成规。这样的人甚至具有了自己的典型性,即类似于普通性的某种东西——即使他们绝不想当他本来就当的普通人,想不顾一切地成为具有创新意识和独立品格的人,他们也不具有丝毫的独立手段。

《根除惯性(上下)》的笔记-第223页 - 第五章 欧洲文明的死亡机器:《群魔》中的惯性

在《群魔》中,陀思妥耶夫斯基直接与社会主义展开对抗,与那些在社会主义名义下采取行动的人进行抗争。也是在这部小说中,彼得 维尔霍文斯基在一定程度上通过求助人类行为的科学法则,竭力使他的小组服从于他的意志,接受他的纲领。他使小组的每一个成员确信,他们中间的一个人,即沙陀夫,就要向当局告发他们,因此必须除掉他。
我们的目标是谋取共同利益。我用一个例子阐明我的想法:有这么一个病人,他需要截肢才能保存和治愈生命的机体。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可以解释我们针对伊万诺夫采取的行动。他会毁灭整个组织,由此造成的损失是可以用算术计算出来的。如果我们有80个人,如果每人蹲上一年大狱,那么加在一起,至少也是因为一个人而蹲了80年的大狱。
这个证词中所使用的科学类比和计量方式表明,这些革命者在多大程度上采用了新科学方法为根基的新圣约。
维尔霍文斯基说服他的同党杀害沙陀夫,依靠的是求助于新科学的基本信条,即自我保护的法则。

《根除惯性(上下)》的笔记-第150页 - 第四章《白痴》中的死刑判决

梅什金对死刑的兴趣反映了他对必死无疑,对人类存在的意义的关切。司法制度中的人造机器是自然力学的产物,人类因之而屈从于自然的法则,并最终走向死亡,以其作为对自己犯罪的惩罚。司法制度中的人造机器机械地发挥着作用,因为某人犯罪而将其处死。在这个意义上讲,根据人造的法律判处某人死刑,构成了惨无人道的冗余。面对着自然对人做出的死刑判决,人类理应努力推翻之,颠覆之,而不是加速执行之。
因为被判死刑而被杀,比被强盗杀死,不知要可怕多少倍。因为被强盗杀死,一直到最后一瞬间,他都怀揣着被人救起的希望。但在另外一些场合,这最后一丝希望,都被铁板钉钉地剥夺殆尽了。

《根除惯性(上下)》的笔记-第286页 - 第六章 冻死 少年中的熵诗学

我听说,伊壁鸠鲁深信自己的假设:现实的本性是在偶然中自发形成的,因为根本没有什么神意来支配万物。他还认为,人生就像由空气撑起的泡沫,只要空气能够战胜它四周的一切,泡沫就不会破灭。但是一个原子的冲击就会使它破灭,在它破灭之后,还会留下些什么?对他而言,现实是很有限的,它就是人能感知一切,他使人的感知成为理解万物的尺度。对于灵魂的感知,他完全视而不见。他不能认识任何可理解和非物质的事物。

《根除惯性(上下)》的笔记-第75页 - 第二章 惯性力:陀思妥耶夫斯基笔下的忏悔主人公与地下室悲剧

她以前的决心可能已经被一个崭新的、极端的感受所击碎。据说站在高处的人总是因为重力的作用想跳下去,跳进深渊。我想,许多的自杀或谋杀之所以发生,只是因为他们手里握着手枪。这也是一个深渊,或是一个四十五度的斜坡,站在上面,人们没有其他选择,只能沿坡滑下。同样,会有某种力量不可抗拒地令你扣动扳机。不过,因为意识到我已经看到了一切,知晓一切,而且正在默默地等待她打死我,所以才能阻止她沿着斜坡滑下去。

《根除惯性(上下)》的笔记-第242页 - 第五章 欧洲文明的死亡机器:《群魔》中的惯性

彼得 维尔霍文斯基想让每个人都屈从于自己的意志,想以中央化的权力实施自己的意志。就这一点而论,他与彼得大帝无异。在其有关彼得大帝的著述中,陀思妥耶夫斯基总要指出彼得大帝是如何拒绝人民实施自治的。在其1875年的笔记中,他写道:‘彼得大帝把俄罗斯的经济视为以农奴制为根基额庄园经济。在他眼中,人民‘并不存在’,一切都受制于少数来自地主阶层的执行官,即是说,受制于以地主彼得大帝为首的公仆,并从他与瑞典人的战争中获利。
在1877年的日记中,陀思妥耶夫斯基写道
我们全都是在最奇异的静止状态中长大的。我们疏远一切形式的行动,已经有两个世纪之久了。官僚行为是无所事事的典范。他只促使和允许人们放浪形骸。一个失去了一切形式的公民自我激励行为的社会,一个严禁一切形式的公民自我激励行文的社会,不仅无法将自身融为一体,而且会分崩离析到灾难性的程度,这种分崩离析甚至会渗透到最底层的社会中。

《根除惯性(上下)》的笔记-第111页 - 第三章《罪与罚》:从惯性中复活

在《罪与罚》中,拉斯科尼科夫的朋友拉祖米欣反对新兴的社会物理学。如果拉祖米欣能代表任何意识形态的话,那他所代表的必定是这样一种意识形态:谁都无法知道人类的下一步将迈向何方。他拒绝一切社会理论,因为在他看来,社会理论易于使人类生存机械化,易于对棘手的人类天性和“活的灵魂”视而不见:
天性不在考虑的范围之内,天性被排除了,天性没有囊括在内。按照他们的理论,不是人类沿着历史发展的实际道路向前发展,到最后自然而然形成一个正常的社会,而是相反,社会制度在从任何一个数学头脑里产生出来以后,立刻会把全人类组织起来,比任何实际发展过程都快,无需经历历史发展的实际过程,转眼之间就会使全人类变得正直无私和纯洁无暇!正是因为这个,他们本能的厌恶历史:“历史上只有丑恶和愚蠢”——一切都仅仅是因为愚蠢!因此他们才厌恶现实生活的实际发展过程:不需要活人!活人需要生活,活人不听从机械的支配,活人是可疑的,活人是反动的!他们那儿所需要的人虽然有点儿死尸的臭味,甚至可以用橡胶做成,——然而不是活的,没有意志,像奴隶一样驯服不会造反!

《根除惯性(上下)》的笔记-第78页 - 第二章 惯性力:陀思妥耶夫斯基笔下的忏悔主人公与地下室悲剧

除了此时此刻,那位丈夫无时无刻不在谴责自然,将其视为最终的权威,似乎自然、惯性和死亡都是人类无法控制的力量。不过在最后一段文字中,他暗示了人类的孤独,因为他说过“认识孤独的”,并引用了“彼此相爱”之类的名言。这时,他把爱作为一种力量提了出来,认为人类可以以此根除惯性和战胜死亡。

《根除惯性(上下)》的笔记-第274页 - 第六章 冻死:《少年》中的熵诗学

不论就人类在短时间内的发展而言还是就人类在遥远未来的发展而论,人类终将走向穷途末路。我们因为意识到这个不可逆转的未来而心惊胆战,但也必须同时冷静地审视我们日常生活中发生的种种事件:我们只是瞬间之子,只是尘埃之子,整日为些微不足道的鸡毛蒜皮忧心忡忡,觉得它们样样重如泰山。我们是些什么人?我们的生命是怎样的?我们的辛勤和烦恼,我们的希望和泪水,我们的悲伤和快乐,都有什么意义?一个单调的声音飞快地消失在无限荒漠中,一颗流星快速地奔向了无底的深渊,广袤的时空中空无一物!而我们却沉浸在日常琐事之中,为了达到利己主义的目的而挣扎,而奋斗,每迈出一步都忘不了彼此倾轧和相互折磨,达到了目的就沾沾自喜,达不到目的就痛哭流涕。可是在这种永恒面前,在这个难以征服的巨人面前,我们没有任何还手、追击之力,我们必定匍匐在地。

《根除惯性(上下)》的笔记-第104页 - 第三章 《罪与罚》:从惯性中复活

对于拉斯科尼科夫的另一个评价来自小说中的人物波尔菲力 彼得罗维奇,他把拉斯科尼科夫的谋杀行为归因于对智慧的过度依赖。在他看来,过度依赖智慧是青年人的通病。他对拉斯科尼科夫说:“你会原谅我这个老头子的,但是你,罗季昂 罗曼诺维奇还是个年轻人。就是说你刚刚步入青年时代,因此你把人的智慧看的高于一切,以所有的青年人为榜样。对智慧的顽皮热情和抽象的结论诱惑着你们。”在笔记中,波尔菲力进而指出,拉斯科尼科夫的理性主义之所以衰落了,是因为“你的想法是最聪明不过的,但这正是问题之所在:如果人类就像机器,或者干脆说,如果人类只凭理性操作自己,那倒是好多了。”过度依赖智慧,会把人类存在化约为自然科学,把人类化约为机器。

《根除惯性(上下)》的笔记-第271页 - 第六章 冻死:《少年》中的熵诗学

弗拉马里翁指出,我们应该把注意力放在太阳上:“地球的生命是否终止,取决于太阳是否有光芒;我们应该在发光发热的恒星的命运中,寻找对我们命运的判决。”即是说,地球是否被判死刑,取决于太阳具有怎样的命运。这个观念不仅与陀思妥耶夫斯基对死刑问题的关切发生共鸣,而且与他赋予太阳的宗教象征意义遥想呼应。

《根除惯性(上下)》的笔记-第67页 - 第二章 惯性力:陀思妥耶夫斯基笔下的忏悔主人公与地下室悲剧

“爱人如己,遵守基督的圣训,是根本行不通的。自我的法则总是风行于尘世之中,自我挡在路中,只有基督才能……”
“人的最终目的是发现、认识、并以全部天然力量确信:一个人的自我,完全发达的自我,其最高的使用价值就是毁灭那个自我,专心致志、毫不自私地将之全然奉献给某个人或全人类。‘基督的乐园’就在于此。如果把乐园界定为牺牲自我,那么地下人的王国无异于地狱。”黑格尔在其《宗教哲学讲座》中,同样把基督之爱描述为牺牲自我。他写道:因为爱就在于放弃自己的个性,放弃属于自己的一切,等等。这是一种自觉自愿的行为,把自己完全交给别人,甚至交给死亡最外部的他在,交给生活局限的绝对代表——死神。基督之死是此种爱所产生的景观——不仅要爱或代表别人,而且要在与他在——死亡——的普遍认同中,准备接受神。

《根除惯性(上下)》的笔记-第230页 - 第五章 欧洲文明的死亡机器:《群魔》中的惯性

为功利主义奠定基础的原理是物理学中的惯性。
哪里有运动哪里就有惯性。17世纪的理性主义者把这个观念运用于人的研究。例如,斯宾诺莎的《伦理学》是专门研究人的灵魂问题的,但在其第二部中,他提到了惯性。他还得出了这样的结论:无论惯性是以运动还是以静止的方式表现出来,“个体总是保持自己的本性”。就这样,惯性总是被等同于自我保护,被等同于维持自我存在的冲动,或者如斯宾诺莎所言,被等同于追求自我利益的冲动。借助于自我保护一词,伦理功利主义与自我惯性走到了一起。与对这个概念的宽泛理解相一致,斯宾诺莎八自我保护等同于事物的“现实”本质。和他一样,许多人也把这当成不证自明的公理。

《根除惯性(上下)》的笔记-第173页 - 第四章 《白痴》中的死刑判决

在《白痴》中,铁路不仅意味着现代化的工业生活,铁路不仅是工业宇宙的第一推动者,它还成了一股强有力的形而上的力量。早些时候,奥多耶夫斯基在其《俄罗斯之夜》中同样看到了铁路浓厚的象征意味:
的确,铁路是个重要和伟大的东西。他是人类征服自然的有力工具;它在下面,掩藏着一种深刻的意义,但是显而易见,人们总是把它约化为股票、债务人、债权人之类的玩意儿。在努力消灭时间和空间的斗争中,人类在面对自然时油然而生的高傲感和优越感一览无遗地暴露了出来;或许在高傲感和优越感中还夹杂着一些回忆,对自己先前所具有的威武之力的回忆,对他先前的奴隶——自然——的回忆。……但是上帝拯救我们,他把我们全部的智慧、精神和生理力量都凝聚在物质的发展上,不过这可能很有用处:无论这物质发展是铁路、造纸厂还是棉花加工厂。

《根除惯性(上下)》的笔记-第51页 - 第二章 惯性力:陀思妥耶夫斯基笔下的忏悔主人公与地下室悲剧

正如陀思妥耶夫斯基所言,与死神“面面相觑”使他体验到了末世之感,这种感觉从此便形影不离地追随了他一生。在他描绘生命时,死神总是盘旋在生命的上空,久久不肯离去。与末世意识一道而来的,是对包括惯性在内的自然规律在生与死中所发挥作用的不同理解。
梦幻综合征成了具有广泛深刻内涵的社会问题。地下人自称过去一直沉溺于梦幻,那是他逃避冷酷现实生活的一种手段。而梦幻已经使他“窒息了真实生活的能力”。

《根除惯性(上下)》的笔记-第116页 - 第三章《罪与罚》:从惯性中复活

北极之旅和飞越彼得堡只是一时的爱好,斯维德里盖洛夫的主要活动是razvrat——放荡和堕落。当拉斯柯尼科夫问他:“那么你留在这里要过的只是放荡的生活了?”斯维德里盖洛夫的回答是:“至少,在这种放荡生活里还有一种一成不变的东西,它以天性为基础,而不屈从幻想。它是持久的,犹如血液中永不熄灭的火焰。”他们都在追求某种永恒的东西,追求某种不受生命短暂这一自然法则支配的东西。“享乐主义者”斯维德里盖洛夫意识到了血肉之躯固有的局限——一切血肉之躯都服从衰败这一自然法则。他自觉自愿得向放荡头像,这意味着,他已经获得小小的胜利。他想以自己的堕落行为挑战自然的法则,而自然的法则最终结果就是死亡,死亡是衰败的终极形式。他想通过投降感觉主义,投降自然法则,获得某种形式的超越。这类俗语下列企图:借助于物理学和技术手段飞上尘世生命的上空。

《根除惯性(上下)》的笔记-第109页 - 第三章《罪与罚》:从惯性中复活

阿道夫 凯特来在其《论任何人的才能的发展,或论社会物理学》中试图把人类存在约化为物理学。依据凯特来的统计方法,我们可以预测,将有多大比例的人口杀人、卖淫、结婚、离婚、自杀,等等。在凯特来的“社会物理学”的语境中,犯罪被视为无可避免的生活行为。当拉斯科尼科夫把这一社会理论应用于他在街上遇见的那位年轻女子,他推论说,帮助她没有多大意义,因为他的命运早就根据社会物理学的法则,在统计学上预先据定了。于是陀思妥耶夫斯基向我们证明,社会物理学的法则与基督爱你邻居的戒律是如何水火不容的。

《根除惯性(上下)》的笔记-第276页 - 第六章 冻死:<少年>中的熵诗学

随着热力学第二定律进入普通人的意识,无论是作为一个整齐划一的人类社会,还是作为单个团体组成的人类社会,都被视为封闭体系。这样的封闭体系正在经历缓慢的热寂,同时又正在体验日益增长的退化、无秩序和无活力。热力学是依据何种逻辑应用于人类社会的?杰拉尔德霍尔顿对此作了这样的回答:"因为熵的增长意味着更大的随机性和无秩序,或许这是对社会瓦解和环境恶化的一个合理解释,"

《根除惯性(上下)》的笔记-第45页 - 第二章 惯性力:陀思妥耶夫斯基笔下的忏悔主人公与“地下室悲剧”

无论对于哲学家还是对于神学家来说,由于无力克服对变革的抗拒而犯下的罪孽,或者说,由于无力克服惯性而犯下的罪孽,是某种形式的“机械”罪孽。神学家讨论过相关现象,即akedia现象,或称倦怠(accidie)现象。奥尔德斯 赫胥黎说:倦怠使人忧心忡忡、顾虑重重、怒火中烧。它麻痹了人的意志,无论何时何地,只要人类采取行动,他就会“阻挡和延宕”。因为倦怠,人们开始害怕行善,并最终无望或绝望。

《根除惯性(上下)》的笔记-第49页 - 第二章 惯性力:陀思妥耶夫斯基笔下的忏悔主人公与地下室悲剧

“地下室悲剧”在1875年的著述中,陀思妥耶夫斯基把自己对无力变革的描述,当成自己最重要的文学成就之一:“我骄傲,我第一个揭示了多数当代俄罗斯人身上存在的惯性,我第一个揭示了他们的丑陋、悲惨的一面。……只有我才揭示了地下室的悲剧(tragizm podpol'ia)这悲剧包括:受难,自责,知道何者最佳却心有余而力不足。最重要的是,这些不幸的人们坚信:一切不过如此而已,一切都无需变革!”

《根除惯性(上下)》的笔记-第22页 - 第一章 引论:陀思妥耶夫斯基与惯性之形而上学

在等待死神降临极度恐怖、异常惨痛的几分钟内
他说:Nous serons avec le Christ(我们就要与基督在一起了)
Speshnyov:Un peu de poussiere(一缕尘埃)
唯物主义的教义是普遍的惯性和物质的机械化,它意味着死亡。真正哲学的教义是根除惯性,它就是思想,它就是宇宙的核心,它就是宇宙与其外部形式、质料的综合,它就是上帝,它就是永生。当牛顿说到惯性力或vis inertiae时,他指的是在一切自然物体中体现出来的对于变革的天然抵抗,无论这些无题是出于静止状态还是出于匀速运动状态。 在陀思妥耶夫斯基的著作中,这一概念被写为kosnost'、inertsiia。在俄语中,与斯拉夫语中的kosnost'相比,由拉丁语衍生出来的inertsiia,与牛顿的机械力学对应的更为严格。kosnost'还具有这样的内涵:行动迟缓,裹足不前,缺乏活力。但是在陀思妥耶夫斯基时代,kosnost'一方面指关于惯性的机械原理,如牛顿在第一运动定律中所界定的那样。但在更多的时候,他还指“听命于机械的必然性”。在俄文术语中,牛顿的惯性概念还被界定为samonedeiatel'nost'(自我窒息),即事物nedeiatel'most(半死不活)和orbezeistvie(休止)的法则牛顿在其科学信仰与宗教信仰之间感受到的张力,在许多方面都与陀思妥耶夫斯基及其相似,因为陀思妥耶夫斯基也试图调和科学法则与宗教规则之间的矛盾。深藏在陀思妥耶夫斯基心中的理想就是基督之爱,人类一旦拥有它,就会获得永生。在他看来,自然的法则只能滋生自私自利和专断独行,这有违于基督之爱;因此,人类必须千方百计地摆脱这些法则。 陀思妥耶夫斯基厌恶"自然",对他而言,大自然代表着永无休止的死刑宣判。
1864年在陀对复活进行冥思苦想的时候,他把“普遍惯性”“物质力学”等同于死亡。他认为,物理学定律最终会导致衰败与死亡。(如果没有外力干预,运动将无休止地持续下去,但实际上总会有一定的能量耗损,结果运动将趋于静止。)热学第二定律(任何一个孤立系统的熵,总是趋于渐渐增加之势)意味着,时间不是一个中性的数学变量,他有明确的方向,被称为“时间之箭”——他总是从过去指向未来。这意味着时间和某些过程是不可逆转的,这使悲观主义的气氛弥漫开来。
惯性与生命截然相对:“生命意味着能够依据内部原理决定自身行动的一种实体的力量。”
披萨列夫斯基(Pisarevsky)声称:从物理学的角度看,一旦死去——他把死亡描述为“生命活力的根除”,躯体就会变成石头一样的东西,不再能凭借自己的力量从静止状态转为运动状态。
MEANWHILE 神父格雷戈里(Gregory of Nyssa)从教父哲学的角度认为:灵魂就隐藏在一度容纳他的那些元素之中,它不必结束与那些元素的和谐相处,从中退出,而是和那些元素生死与共,并借助于知(Knowing)的力量维持自身的存在。他会居留于那些元素之中,直到相互独立的各个部分再次和睦相处。这就重新整合了业已消散的存在,因而被正确地称之为“复活”
陀不相信,人类的存在受制于机械的必然性。但他已经认识到,在他的信仰与人类顺乎自然法则的束缚之间,存在着某种张力。陀的作品以艺术的形式体现了人身上的基本二元性:有自由意志,但又发现自己并不能行使自己的自由意志。
生命与人类意识的二元性是一切思想与哲学的真正根基。人类一方面拥有内在的自由感,另一方面又要面对外部必然性。他确信,有关他的存在和生命的驱动原理就在他自身之内;与此同时,他又清醒地认识到,这一原理并不听从他本人的支配,他受制于超乎自身之外的另外某物。正是这一基本的悖论,这一根本的冲突,使得人对生命存在感到极度沮丧。也是这种极度沮丧构成了哲学的主导情感。
陀笔下的人物到底是根除了生命中的惯性还是成了惯性的牺牲品,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他或者她是否能动地感受到了上帝的存在。

《根除惯性(上下)》的笔记-第155页 - 第四章 《白痴》中的死刑判决

最终,大家提出了这样的想法:美不仅是美学探讨的课题,而且是能在尘世中带来巨变的力量。
尽管阿杰莱达第一个提出了这一观念,小说中的各色人等也都在美的变革潜能问题上各抒己见。这部小说的创作笔记提出了提出了同样的看法:世界将由美来拯救。美的两个化身。

《根除惯性(上下)》的笔记-第254页 - 第五章 欧洲文明的死亡机器:《群魔》中的惯性

当陀思妥耶夫斯基从艺术的角度寻找能够消除惯性的主人公时,他开始认识到,实际年龄是大有干系的。斯塔夫罗金说过一句话:“人的后半生通常只是由前半生积累下来的习惯构成的,这无疑是千真万确的。”在努力创造消除惯性而不是被惯性消除的主人公时,陀思妥耶夫斯基在随后的两部小说中把自己的注意力转向了青年。

《根除惯性(上下)》的笔记-第153页 - 第四章 《白痴》中的死刑判决

《白痴》的那个人也期待着这样的变化,并说他再也不会浪费自己的生命。但正如梅什金锁勉勉强强地承认的那样,那个人好了伤疤忘了痛,甚至旧病复发,又回到了原来的生活轨道,并不像他当初所自我承诺的那样,对每一分钟都精打细算,惜时如金。梅什金的对话者把这当成一个证据,以此证明,人是无法“对任何事物都精打细算的”。就好像期末考试前发现自己什么都不会于是决定下个学期一定要每天每天按部就班地好好学习可是到了第二个学期的中间就又完全抛弃了自己的“壮志”(为自己贫乏的人生经历哭了)。人大约只有在被逼到尽头的时候才会幡然醒悟才会想要悔改,只有在快要死去的时候才想好好生活,除此之外,只要有一点逃避的可能人便一定会选择逃避。

《根除惯性(上下)》的笔记-第60页 - 第二章 惯性力:陀思妥耶夫斯基笔下的忏悔主人公与地下室悲剧

陀思妥耶夫斯基说,如果一切生命都终结于死亡,那么无论对于个人来说,还是对于人类而言,一切尘世生命都是荒诞不经的。于是他从这一荒诞性出发(地球及其居民被毫无目的、徒劳无益地创造出来),去反证永恒生命的存在:“人为了实现这一目标[即在尘世中履行基督之爱的圣训]而努力奋斗,但在实现这一目标后,如果一切都归于荡然无存——即是说,如果人在实现这一目标之后不再有生命,那么在我看来,实现这一目标也是没有任何意义。由此可见,存在着未来,存在着天堂生命。”

《根除惯性(上下)》的笔记-第152页 - 第四章 《白痴》中的死刑判决

就在陀思妥耶夫斯基要被执行死刑前的那一瞬间,他的死刑判决被推翻了。那时,陀思妥耶夫斯基觉得,他对生命的热爱不减反增,不就反新,尽管他面临着一个苦役犯的流放生活。他给哥哥写信说:“但我的心依旧,正如我的肉和血依旧,它依然像以前那样能爱,能受苦,能怜悯,能记忆,而且不论发生什么,它都是生命。on voit le soleil!(一个人看见了太阳!)

《根除惯性(上下)》的笔记-第221页 - 第五章 欧洲文明的死亡机器:《群魔》中的惯性

在陀思妥耶夫斯基看来,社会主义者把犯罪归咎于环境,这是他们信奉化约主义人性观的先兆。在这个意义上,社会主义者扮演了魔鬼的角色,他们诱惑人们“单靠面包活着”。在1876年6月7日的一封信中,他向一个读者解释说,基督拒绝魔鬼的诱惑,不把石头变成面包,此举意义重大。“魔鬼对他说,如果你是上帝之子,那你命令这块石头变成面包。耶稣回答说,圣书上写着,不可能单靠面包活着,而要靠上帝说过的每一句话活着。”在此,他把基督的拒绝和回答——人“不可能单靠面包活着”——视为对哪个是如日中天的科学社会理论的批判。在陀思妥耶夫斯基眼里,社会主义者和所有信奉新兴社会理论的人,都拒不承认人的精神生命的存在。他写道:“如今社会主义在欧洲和我们国家一样,都在排挤基督,都只关心面包,只求助于科学,并一直坚信人类的一切苦难都是由一个原因造成的——贫困和生存斗争,一句话‘是环境造成的’。”
在《作家日记》的定稿中,陀思妥耶夫斯基颇具论辩色彩地说到了社会主义与俄罗斯东正教之间的表面相似性:它们都想借助于放之四海皆准的兄弟情义,把全人类联合在一起。

《根除惯性(上下)》的笔记-第275页 - 第六章 冻死:《少年》中的熵诗学

热力学第二定律暗示出,在一个封闭系统中(比如宇宙),由于可用能量在持续不断地耗损,于是该系统“无可逆转、日甚一日地走向无秩序和无活力的境地。”热力学是依据何种逻辑应用于人类社会的?杰拉尔德 霍尔顿对此作了这样的回答:“因为熵的增长意味着更大的随机性和无秩序,或者这是对社会瓦解和环境恶化的一个合理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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