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德理想国的覆灭
出版社:上海三联书店
出版日期:1994
ISBN:9787542607447
作者:朱学勤
页数:370页
内容概要
朱学勤，1952年9月出生于上海市，复旦大学史学博士、哈佛大学访问学者，现为上海大学历史系教授，上海和平与发展研究中心主任。主要研究领域：社会思想史，目前从事的课题有近代中国社会变迁与渐进变革思潮等。编著有：《道德理想国的覆灭——从卢梭到罗伯斯比尔》、《风声·雨声·读书声》、《书斋里的革命》、《中国与欧洲文化交流志》、《思想史上的失踪者》、《被批评与被遗忘的》、《热烈与冷静——林毓生学术论述集》等。
在中国思想界，朱学勤先生被视为自由主义代表人物。 近年来，多次出访欧美、港台，先后作为访问学者在台湾省“中央研究院”、美国哈佛大学、香港中文大学进行学术研究，并应邀赴普林斯顿大学，耶鲁大学，迪金森学院作学术讲演，赴瑞典斯德哥尔摩大学参加国际学术讨论会并作大会主题发言。
作者简介
卢梭首先继承了中世纪救赎传统，并努力把这一传统传递给近代社会。正是在这一点上，他与坚持世俗理性的启蒙运动发生根本性的分歧。卢梭是一个颠覆性的二传手。他传出的是一个爆炸性的烈球。他的颠覆对象并不是彼岸天国，那一天国已随上帝远去。他要颠覆的对象，是此岸文明结构——从世俗生活一直到政治王国。他的理论包装是历史复古主义的悲观色彩，其内里的填料却是一种可燃可爆的道德理想主义：重建道德共同体，重建世俗社会。政治结构、文明规范。在这个意义上说，卢梭理论是一种早产的解构主义，社会政治上的解构主义。因此，它一旦落地引爆，就不仅仅是一场英美式的政治革命。它要把政治革命延伸为社会革命，把社会革命延伸为道德革命，把一次革命引申为不断革命、继续革命、再生性革命。用罗伯斯庇尔的话来说，那一场革命不仅仅是一场国内战争，也是一场国际战争，更兼一场宗教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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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德理想国的覆灭》读书笔记----3.8-3.10日内瓦--------袖珍的道德共和国（环山临水，人口小于24000，村落小于30个，欧洲最富蔗的城邦）---------3.8-3.9.（老板临时安排任务----估计现在又要停止了。）政教合一的社会结构 清教倾向的政治模式 整齐划一的道德风尚 舆论一律的良心监察城邦富裕 政府贫困 税收低廉日内瓦公民分为四个层次：1.城邦居民的男性后裔，必须生于本邦，只有他们可以进入执政机构。2.市民-出生于外邦的本城公民或市民的男性后裔，或经执政机构批准授予市民权力的外国人，他们可进入日内瓦小型议会和200人院的大议会。3.外籍居民-经执政机构批准，允许居住在该城，但不拥有其它权力。4.外籍居民在本地出生的后代，不能进入政府机构。共和国首领，四个市政官。每人执政一年，四年后改选，不得连任。四个市政官和小型议会（20名地方议员）相联，配有一名司库，两个国务秘书。一个法院。小型议会和法院处理世俗性事务。大议会由250个公民或市民组成，裁决市民社会的重大事务，颁布大赦，发行货币，选举小型议会，决定审议的议案。所有年满25岁的公民都有选举或被选举为大议会成员的权力，但破产者和被认为有污迹者除外。立法权归大议会。大议会决定宣战、讲和、结盟、征税、选举市政首脑。大议会开会在教堂进行。刑法严律。法院判决后由市政官召集大会当众宣读。日内瓦不承认世裔地位。首席市政官的后裔如无业绩，一如普通平民般生活。选举没有贵族或者财富等级限制。禁止结社组党。官员无报酬。市长的嘉许可获得精神上的高贵享受。限制奢靡消费—导致人口生育少。所有公民在街上一律步行。一些马车可用于行走于乡间。禁止演剧。最发达的是制造业钟表工业。其它人从事农业。教会组织长老制。没有主教。行政官员（年满24，通过知识和品行考核）兼任牧师。宗教法庭的道德监督，仅限于精神性惩罚。教士拥护行政当局。教堂不设偶像，不设烛台，不设其它礼拜用品，只是为了推进道德。日内瓦只是变动两件事，神坛上面的管风琴，换用优雅的一些语言和乐曲。卢梭的国家=至善目标的道德共同体。卢梭的人=半人半神卢梭的国家是一个世间的上帝，它是一个神性的象征。它是作为精神价值的承担者获得神性的，它的存在方式确如上帝之存在方式，他不可能作为物化形式存在，存在为一种制度系统或科层制结构，它只能以一种精神形式存在，存在为一种价值形态、理想系统。作为可视对象，它是被否定的，正如上帝不能有形、现形，作为可感觉对象，它是被肯定的，正如上帝万能，全视全觉。什么样的政府性质能造就最有道德、最开明、最聪慧、总之是最好的人民？-政治至善论道德理想国的入口---公意社会公约可以简化为如下的词句：我们每个人都以其自身及其全部的力量置于公意的最高指导之下，并且我们在共同体中接纳每一个成员作为全体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只是一瞬间，这一结合行为就产生了一个道德和集体的共同体，以代替每个订约者的个人；组成共同体的成员的数目就等于大会中所有票数，而共同体就以这同一行为获得了它的统一性，它的公共的大我，它的生命和它的意志。这一由全体个人的结合所形成的公共人格，以前称为城邦，现在则称为共和国或政治体，当它是被动时，它的成员就称它为国家；当它主动时，就称它为主权者；当它和它的同类相比较时，则称它为政权。至于结合者，他们集体地称为人民；个别地，作为主权权威的参与者，就叫做公民，作为国家法律的服从者，就叫做臣民。公民宗教，要有一篇纯属公民信仰的宣言，条款应由主权者规定。它虽然不能强迫任何人信仰它们，但是他可以把任何不信仰它们的人驱逐出境，它可以驱逐这种人，并不是因为它们不敬神，而是因为他们的反社会性。---卢梭卢梭语言偏好：把事实判断换为价值判断，再以价值判断抽离事实判断，从中得以自辩。城市是坑陷人类的深渊。经过几代人之后，人种就要消灭或退化，必须使人类得到更新，而能够更新人类的，往往是乡村—卢梭作为道德理想的聚合，市民社会必须经过民粹道德观的重建，而重建市民社会的模式，就是日内瓦式的乡镇礼俗社会。把政治与道德目标坚定地联系在一起，区别实用主义与道德伦理，在最高存在崇拜中表述的对自然神的崇敬，独断人民主权与公共意志，强调平等，疑忌财富和权势，把行政分立功能与主权理论混成一片，立法权至高无上，对代议制的敌意。。。-----罗伯斯庇尔中的卢梭性格罗伯斯庇尔公众场合的语言，频率最高的是这三个单词，美德、主权、人民。与卢梭一样，罗伯斯庇尔政治观是从宗教-伦理入口进入的，而不是从哲学-功利入口进入的。卢梭建立第四种法律----内心统治法，道德统治法----以德化民，以德化政风尚带来幸福，犹如太阳带来光芒，习俗比法律更有力量。民粹主义，以人民的抽象符号取消具体人的存在宪政理念的英美资源：重经验理性，轻先验理性，重制度安排和惯例养成，轻理想争辩。法国的立权机构安排，一院制加国王否决权，上可防国王与参议院联手，下可防卢梭鼓动的直接民主制与众院联手。在美国，民主政治已是不成问题。其人民已有参政能力，且能掌握自己的命运。在法国，大部分人民对于这些新制度一无所知，且不愿有所知。他们用他们所得到的自由来破坏自由。他们仍要束缚。---马迪厄总结法国大革命初期议会政治的厄无秩序状态。卢梭：任何人拒不服从公意的，全体就要约使他服从公意，这恰好是说，人们要迫使他自由。革命到了这种时候，是剧场，也是广场，是一个广大无边的狂欢广场。革命座无虚席，所有的观众都涌上了政治舞台，成为每一个人对每一个人的表演，每一个人对每一个人的良心监督。革命中的法兰西，没有一个观众，到处都是演员，所有人都生活在别处，生活在革命舞台上——法国大革命的圣相什么是支持和推动这个政府的主要动力呢？是美德。我指的是公共美德，这种美德曾在希腊和罗马创造过许多奇迹，它将会在共和主义的法国创造出更多加惊人的奇迹。--罗伯斯庇尔高调逻辑的作用在于，每当政治进程遭遇到制度安排的技术性困难，它总能从高处奔泻而下，以道德激情冲破障碍，以政治上的道德判断转换为政治上的技术讨论。高调逻辑作用频繁，则意味着法律权威岌岌可危。人民的审判不同于法庭的审判，他们不做判决，他们像闪电一样地予以打击，他们不裁判国王，他们把国王化为乌有。摩尼教式的原教旨主义热情藉此进入政治生活，光明与黑暗不能并存，正义与邪恶不能兼容。政治斗争在救赎热情中转化为残酷的宗教斗争，道德理想流露出道德奢血的肃杀之气。谁能反对我们？真理、正义、贫穷、道德是在我们这一边的。有了这些武器，雅各宾派不久就可以这样说：我们一到，他们就不存在了。罗伯斯庇尔的道德逻辑是，首先把社会的全体成员划分为人民与反人民的两级，一个民族总是划分为这样两个部分：保皇党人和人民事业的捍卫者。然后再把人民一分为二：“所谓的爱国者又划分为两部分，邪恶公民和有正义信仰的人。吉伦特党人：“你们追逐道德的完善，一种虚幻的道德，你们的行为与野兽无异。处死丹东派之后，圣鞠斯特催促国民公会，“消灭所有帮派，只有这样，共和国内才能剩下人民和你们自己。”孔多赛赛指斥罗伯斯庇尔：“当一个人在他的内心或内心情感中毫无思想可言时，当他毫无知识可以填补他智慧的空白时，当他连把单词连接起来的这点可怜能力都不具备的时候，尽管他尽其所能设想自己是一个伟人，有什么事情可以留给他做呢？通过好勇斗狠的行为，他只能赢得土匪，强盗的喝彩。丹东明确提出“革命范围”之说，他所意识到的是革命范围，在政治上，满足人道，自由等资产阶级的要求，在经济上面，体现财产自由、财权保护的原则，反对统制经济。由此出发，他坚决反对那些企图引导人们超出革命范围的人。从道德理想走向道德奢血的逻辑纹路，映证历史上凡以道德立国始，多以道德杀人终的沉痛教训。从祛魅到入巫，是克里斯马创造一种世俗化的道德语言巫术的过程，也是克里斯马自己被这种语言巫术遮蔽，丧失对外界形势客观判断能力的自我中毒的过程。恶亦杀人，善亦杀人。从道德救人到道德杀人，道德理想主义就是在这里爬上了它的陡坡，转过了它逻辑逆反的弯子，最终扣上了这场道德灾变的逻辑终点-道德奢血。法国革命的最终境界是道德革命，道德革命将解放全人类：“在物质界，一切都已经发生变化，在道德和政治界，一切也应当变化。世界上的革命已经搞了一半，另一半也应当完成。卢梭：“只有山上的乡野旷夫，才是有道德的居民。”饶勒斯：“罗伯斯庇尔创造的宗教一旦被人作为国家力量加以利用，变成人们思想与道德的准则，一旦被利用来干预国家政治生活，就会使过去的宗教面目与习惯做法很快地重新出现，把法国重新拉回到古代不容异端的状态中去。”克里斯马的外倾语式是无限上纲，不同政见者必是道德邪恶者，道德邪恶者必是道德罪恶者。克里斯马的内倾语式是无限联系，把自己和人民、共和国联成一体，攻击 他，就是攻击人民，攻击共和国。前者为矛，后者为盾。“我-道德-人民”，成了克里斯马祛魅入巫所陷入的最大语言巫区。罗伯斯庇尔：“我只知道有两种人：正直的公民和邪恶的公民。爱国主义不是一个政治党派问题，而是心灵问题。谁能做出这种区别？良知和正义。”先验和经验 解构和建构 价值理性和工具理性 价值理性应该定位于社会，而不是定位于国家，定位于政治批判，而不是政治设计，定位于政治监督，而不是政治操作。神学政治论过渡为政治神学论，从政治思维的逻辑演变而言：1.历史道德化。视人类历史为一幕漫长的道德杯具-历史进展即意味着道德沦丧，因而要求斩断已然，重写应然。重写之历史，则是道德救赎之进展，新历史的终极目的，是道德杯具变为道德喜剧的-道德理想国的建成。2.政治国家道德化。重写历史拯救危亡的道德热望，寄托于超凡脱俗的个人：或圣贤，或先知，或半身半人之克里斯马。个人横空出世，先对政治国家施行道德改铸，然后籍道德国家之权威，推行公共意志，强行改造世俗社会。3.意识形态化。政治国家合法性奠基于善，而不是独立于善，由此获得道德霸权，因而有理由以善凌恶，凌驾于恶质社会。这就出现政治国家高踞与而非服务于市民社会态势：政治国家居高不下，以道德鸟瞰的方式裁夺市民社会。这种道德裁夺，当然有断头台暴力作后盾-“没有恐怖的美德是软弱的”，然而它确有区别于历史上其它专制暴政的另外一面：暴力有道德语言为根据-“没有美德的恐怖是邪恶的”。暴力在道德语言中卫自己开辟道路，它的扩张能力远远超过历史上仅有暴力没有道德美感的专制暴政，它能够从任的外在行为进入人的内在心灵，使被统治者心悦诚服地与统治者合作，内外结合地改造自己，改造他人，直至改造市民社会的每一个细胞原子。这种内心统治法，即卢梭所涉及罗伯斯庇尔所推行的“第四种法律”-没有成文可寻，却镌刻在每一个人内心深处-特拉西和拿破仑正确地称之为“ideologie”,英国人正确地称之为“ideo-logy”,即“意识形态”。市民社会终为恐怖美德所化，形成整个民族从政治国家到社会细胞通体去魅入巫-意识形态化。从哲学化统治转变为技术性统治，以垂直上下的道德增压转变为平铺制衡的制度规范，以制度规范领袖，而不是让领袖凌驾于制度，在制度外搞广场短路。制度规范独立于善，独立于道德观念，以不善为大善，以非道德为最道德。制度独立于善，确实善的固态凝结，是政治体系内部道德要求的集中体现。永远放弃自柏拉图以来哲学王梦想。道德理想作为批判功能使用，道德理想是从社会这一端向政治国家施压，对政治国家布依道德禁忌，而不是相反，从政治国家这一端向社会施压，对社会施以道德禁忌。不，罗伯斯庇尔，死亡不是长眠，死亡是不朽的开始。“法国革命中的卢梭应该死，因为法国革命后的卢梭需要生”。
精彩短评 (总计22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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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学时读过，被作者深刻睿智的见解深深折服和震撼。 -
当年被这本书感动过的人之一，还是会推荐给人读。 -
梦游我也给不了五星去。哦不，我在梦里面读到的书档次高多了～ -
这个真的很垃圾！ -
对错综复杂的法国大革命的分析，追本溯源！ -
他想创造学术的奇理斯玛。 -
3.8-3.10 两天时间，看完朱学勤老师的《道德理想国的覆灭》，做了四千多字的读书笔记。这是一本好书，宣告道德立国的破产！！！！什么以德治国，党性，都是神马的靠不住的，没有制度的约束，靠道德，连自己都管不了。 -
读卢梭，读罗伯斯庇尔，总是有种醍醐灌顶，目瞪口呆，最后震聋发聩，拨清迷雾的感觉。 -
研一读毕。 -
赞 -
印象深刻的一本书，当年万圣搬家的时候从露天的一个架子上淘的 -
历史、政治和思想启蒙读本。朱学勤，一个孤独的学者，一个思想的旅人，2012年有幸聆听了他在成都的讲座，当我拿出94版《道德理想国的覆灭》请他签名的时候，他很惊讶说，这个版本很难得了 -
当然只说出了卢梭的一面，但是对中国人来说，仍然是一副治愈和警醒的良药——抄得很outrageous -
若不是学术抄袭就好了~ -
反思法国大革命，深度批判文革的内在逻辑 -
在地面上建立天国，是极富魅力的事，但也是极端危险的事！ -
经典。影响极大。 -
清晰 优美 不过有些地方太优美了一些 反而显得累赘； 对政治哲学史的近代梳理很不错 当然也有简化的嫌疑 初学者推荐；很多地方是抄的所以减一颗星 -
据说是抄的，有必要复习下 -
可能还得再看一遍 文笔实在处处锋芒 -
典型的观念先行. -
启蒙、民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