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航西飞》书评

当前位置:首页 > 传记 > > 夜航西飞

出版社:人民文学出版社
出版日期:2010-12
ISBN:9787020083343
作者:[英] 柏瑞尔·马卡姆
页数:280页

我们都只活一次,所以这个故事也只需讲述一次

用了很久的时间,终于看完最后一个篇章。在读它的时候完全没有刚拿到手时的那种兴奋感,里面太过文艺生涩难读的词语让我几次都想把它远远扔开,而去看一些轻松的文章或者玩玩三国杀。但是当我合上书本的时候,回想到的非洲的生活是原始又丰富,善于狩猎的纳迪人,那只死在豹子还是狮子爪下的强悍的混血狗布勒,差点KILL掉童年时的作者的狮子,作者的父亲辛勤经营起来的农场,作者亲手接生的小马驹,在赛马比赛上那匹为作者争光的腿有问题的马,作者的飞行之旅到最后成为第一位单人由东向西飞越大西洋的飞行员,还有非洲晨曦的阳光。很传奇很多彩的人生,很神秘很美丽的非洲。“我学会了如果你必须离开一个地方,一个你曾经住过、爱过、深埋着你所有过往的地方,无论以何种方式离开,都不要慢慢离开,要尽你所能决绝地离开,永远不要回头,也永远不要相信过去的时光才是更好的,因为它们已经消亡。过去的岁月看来安全无害,被轻易跨越,而未来藏在迷雾之中,隔着距离,叫人看来胆怯。但当你踏足其中,就会云开雾散。”一年前我很爱这句话。以这短短一年浅薄的经历与感悟再来回想,我更爱翻译此书的陶立夏说的那句:“我们都只活一次,所以这个故事也只需讲述一次。”那么就慢慢来努力讲述我们独一无二的人生吧。

阅读东非

这是一本赞誉很高的回忆录,因为作者传奇的经历。翻译作者说,“你若问我这书为何迷人。那我只能反问你:非洲怎么能不迷人?飞行怎么能不迷人?”一点不假。柏瑞尔•马尔姆,英国女性,在非洲土地上长大。孩童时就和当地土著人一起拿着长矛狩猎。有一次,去打疣猪,却意外遭遇一头正在猎食的雄壮公狮,狮子脸上还挂着猎物的鲜血。被惊动的狮子一度缓缓走到了距离他们几步远的地方,那个时刻,时间已然凝固。当然最后由于狮子刚刚吃饱,他们对狮子也足够“恭敬”,于是并没有发生激烈冲突,相安无事,有惊无险。她父亲建了一个农场,于是她学会了照顾马匹、给马接生,并拥有了一匹自己的小马,和它一起长大,成为一名优秀的驯马师。有一段她和一匹难以驯服的马的故事,以马的视角,叙述了小女孩对马的执着的爱,以及马儿本身对这份爱的感知和抗拒,真挚动人。她还曾经训练一匹腿受过伤的小母马赢得了一场看似不可能成功的比赛。如果拍成电影,那一定是非常精彩的励志故事。后来她又学会了飞行,成为非洲大地上的一名女飞行员,运送物资或者搭载乘客。飞机,是非洲大地上重要的交通工具。《走出非洲》的男主人公原型,丹尼斯•芬奇•哈顿,是当时的一位传奇人物。柏瑞尔18岁时第一次遇到了他,之后经常一起飞行。可惜丹尼斯在一次莫名其妙的飞行意外中去世。读到这里,直觉告诉我丹尼斯的死和汤姆•布莱克有关。汤姆是第一个在非洲经营商用飞机的人,也是柏瑞尔的飞行老师。当丹尼斯向柏瑞尔提出了驾驶飞机侦察大象的想法,并计划和柏瑞尔一起去首次尝试时,汤姆阻止了柏瑞尔,于是丹尼斯独自前往。途中螺旋桨损坏,丹尼斯向汤姆求救,汤姆派人送了新的螺旋桨过去,接着就发生了意外。作者对这件事没有过多的交代,只是觉得汤姆似乎有预知未来的能力。。。。。是啊,怎么会那么巧。哎,我觉得我的联想真邪恶。后来柏瑞尔把丹尼斯没来得及做的想法付诸实践。但这实践并不应该被宣扬,至少我不喜欢。因为侦察大象的目的是发现形单影只的公象,猎杀,获取象牙。不过在作者看来,猎杀大象和杀死一头牛没有区别。有意思的是,大象也慢慢学会了和人类斗智斗勇,好像意识到了人类的贪婪意图,很不可思议。比如飞机在象群上空盘旋时,几只母象会把公象围住,让你看不到象牙。如果偶尔发现象群附近一只落单的象,那么这只大象就丝毫不会有要躲藏起来的想法,而是会像鸵鸟一样把头深深地埋在草丛里。但这是一个计谋。飞行员总是会上当,千方百计地接近它并试图让它抬头,最后才发现这是一头母象而非公象。而此时,象群早已经转移到了数英里之外。呵呵,聪明的大象。再后来,柏瑞尔独自完成了从英国经过大西洋飞往加拿大的航程,引起了不小的轰动。出发之前,朋友们纷纷送别,难掩不舍和担忧,因为她这一程是真的冒险,是真的可能有去无回,有太多未知在路上。她自己也感慨道,“我们飞翔,但我们并未“征服”天空。我们该了解,大自然保有它的尊严,允许我们学习和掌握它的某些力量。一旦我们擅自作出逾越之举,想当然地接受它的宽容,严厉的惩罚就会降临在我们放肆的手脚上。到时我们会揉着痛处,仰头凝望,被自己的无知震撼。”然后,她回到了非洲,平静地生活,远离那些世俗与喧嚣,成为肯尼亚最优秀的赛马训练师。作者不是专业的作家,这体现在行文的逻辑和故事的讲述上,比如有的地方我会觉得读不太懂,要前后反复看两遍才明白状况。当然,更大的可能是我理解能力欠佳。但柏瑞尔的描写和修辞真的非常精彩,我想这些表达方式来源于她独特的生活和感知。比如形容一个三天没有刮过胡子的男人“像只被打扰了冬眠的熊”,看赛马的“人群像云朵一样越聚越密集,缓缓飘过赛道,挪向观众席,最后和军乐队的嘹亮军歌混成一片”,十分生动。如果不是常年生活在草原上,断不会有这样的比喻和联想吧。她是这么写草原上的日落的:“高大的树木扛着快要下山的太阳,它的光芒即将隐去,正催促夜幕降临。”多么形象和富有画面感,好喜欢那个“扛”字。在她笔下,一匹马的情感比人还要丰富热烈,大象的思考更是充满逻辑,地图会说话,飞机有喜恶。读到后记才知道这本书曾经被质疑真实的作者是否是柏瑞尔本人,读过你会相信,这一定是她自己所写。遗憾的是,书中讲了她在非洲的成长和经历,却一句话都没有提到私人生活,比如她的母亲和她的三次婚姻。也许,就像翻译作者解释的那样,在非洲原生态的环境中长大,经常独自飞行,柏瑞尔已经习惯了孤独,并且对生死、对人与人的关系更加漠然。“比起人,她对无畏的猎犬布勒,埃尔金顿家的狮子帕蒂,流亡贵族般的骏马坎希斯康,甚至冷冰冰的飞机有更多的感情。”这是一本精彩的书,这是一场无法复制的人生,就像一个传说,然而它是真实的。值得分享。“人生不过就是与对的人以及错的人相逢。”——翻译作者陶立夏

飞越牢不可破的黑暗(洁尘/文)

  “夜航依旧是种孤独的工作。但飞越牢不可破的黑暗,没有冰冷的耳机陪伴,也不知道前方是否会出现灯光、生命迹象或标志清晰的机场,这就不仅仅是孤独了。有时那种感觉如此不真实,相信别人的存在反而成了毫不理性的想象。”——柏瑞尔·马卡姆《夜航西飞》:飞越牢不可破的黑暗 (原载《中华读书报》)  关于《夜航西飞》这本书,在读过著名战地记者、作家玛莎·盖尔霍恩的序言(这序言得放到读完整本书后再读)和中文译者陶立夏的译后记之后,作为读者的很多疑问其实已经都被她们两位提出,有些疑问还得到了答案。我在一种相当强烈的钦佩情绪中读完《夜航西飞》,然后在玛莎·盖尔霍恩和陶立夏的文字里找到了一些“地标”认同,很是欣慰。所谓的阅读“地标”认同,就好比浩瀚天空中不同的飞机都发现了同一个目标,然后降落汇集在一起。这是作为读者很愉快的事情。  奇女子柏瑞尔·马卡姆以前是在我们的视野之外的。有时间的原因,有空间的原因,也有运气的原因。她人生的华彩段落发生在上个世纪的二三十年代,距今可算遥远;她故事的背景地是东部非洲,地点堪称偏远;而她一生中唯一的这本书,《夜航西飞》,首版于战火炽烈的二战期间,人们对浪漫猎奇的非洲故事已经不再关注,此谓时运不济。半个世纪后的20世纪末,《夜航西飞》重新回到书界并引发关注,再10年,此书才进入了中国书界。  从推广角度来说,这种背景的书,得靠其他具有公众知名度的因素来提携它,让它进入公众视野。所以,有一些人物围绕着这本书,他们是卡伦·布里克森、布里克森男爵、丹尼斯·芬奇·哈顿、丘吉尔……这些人,都是柏瑞尔在非洲时期的故交。圣埃克絮佩里的鼓励和海明威的赞赏,在一定程度上促成了这本书的诞生和成功;布里克森男爵、丹尼斯·芬奇·哈顿则是书中的重要人物。在此之前,布里克森男爵和丹尼斯·芬奇·哈顿在卡伦·布里克森的《走出非洲》中就是两位男主角,分别是卡伦的丈夫和情人。看过电影《走出非洲》的读者,可能都记得罗伯特·雷德福扮演的那位英气逼人颠倒众生的丹尼斯·芬奇·哈顿,在《夜航西飞》里,可以目睹此人的本来相貌以及柏瑞尔对其言简意赅但毫不掩饰的爱慕。  虽然有这么多重头角色围绕着这本书,但只要读完这本书,就会发现,所有的人物都在“柏瑞尔·马卡姆”这个人物的背后,在她的阴影之下。这个女人的非凡、神奇、诗意的孤独和无与伦比的勇气,让这本书熠熠生辉。  不得不说,还有美貌。柏瑞尔·马卡姆的容貌拥有一种特别的冷艳,很像葛丽泰·嘉宝。  序言作者玛莎·盖尔霍恩对柏瑞尔的夸赞是十分充分的。了解海明威情史的读者都知道这个玛莎·盖尔霍恩是个何等厉害的角色。她是海明威的第三任妻子。海明威结婚四次,跟海明威的其他三任妻子不同的是,玛莎是一个跟海明威同等质地的人,非常的独立和强悍。他们当初的结合,被称为是“韧钢和打火石的结合”。他们五年的婚姻,以玛莎抛弃海明威为结局,这让海明威终生耿耿于怀,也让这对曾经的爱侣成了一对彼此坚定不移地诅咒和谩骂对方的仇人。  从一个角度来说,能让玛莎·盖尔霍恩折服的女人,必然不同凡响。柏瑞尔就是这样的一个女人。这个从四岁开始就在非洲草原上跟土著人一起打猎成长的英国女人,是最顶尖的驯马师,也是最顶尖的飞行员。她的视线、爱好、性格、思维方式和行动力,都在一般意义上的女性概念之外,让人叹服不已。  但是,《夜航西飞》这本回忆录,无法全面满足读者对其生平的了解愿望。柏瑞尔四岁跟着父亲离开英国来到非洲,一生结婚三次,还生了一个儿子。但是,我们在《夜航西飞》里,读不到她的母亲,她的婚姻,她的儿子,我们无法读到她在马背和驾驶舱外的那一面。我在读完之后把这本书的角色顺了一遍,我发现,她的眼睛不看女人,不看失败或者稚弱的男性,她的眼睛只盯着勇敢的强悍的悲壮的父兄般的男人——她的父亲、她的飞行领路人、她勇敢的非洲仆人、非凡的骄傲的丹尼斯·芬奇·哈顿和无畏的有趣的布里克森男爵……她写她的马、她的飞机、她的狗,其实也带着对其勇敢强悍这一品质的爱慕。这是贯穿柏瑞尔一生的最高价值评判,其他的,于她来说是等而下之的吧,不必提及。  这么说来,《夜航西飞》是一本坚硬干燥的书吗?恰恰相反,这本书的气息非常湿润幽微,内心景观的呈现和外部景观的呈现都十分细腻出色。有很多绝妙的比喻,也有很多别致的表达。这是一部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都非常具有文学色彩的回忆录,其文笔的熟练、精准和优美,让这本书读来如饮琼浆。  这就说到关于这本书的一个最大的争议点上去了。这本书是柏瑞尔自己写的吗?玛莎·盖尔霍恩在序言中评价说,“对第一本(也是最后一本)书来说,它文学气息浓郁的遣词造句令人惊讶。绝大多数时候,这种风格很奏效,有时很悦目,有时则甜的发腻。温柔的语句掩盖了严峻的事实,来之不易的成就,以及危险坎坷的人生。你必须透过字句领会其后的危险和艰难。”在这段评价的前面,玛莎·盖尔霍恩讲述她拜访柏瑞尔的一个细节,她说,柏瑞尔的家里没有书。也就是说,她不仅在其成长过程中没有受过系统的教育,同时,她也不是一个通过阅读来自学的人。  玛莎·盖尔霍恩在其序言中含蓄表达了她对柏瑞尔是否是《夜航西飞》执笔者的疑问。陶立夏在译后记中也透露说,有一个疑问一直无法解答:这本书的执笔者会不会是柏瑞尔的第三任丈夫、作家拉乌尔·舒马赫?而这本书就是在这段婚姻中诞生并在拉乌尔·舒马赫的大力推荐下出版的。  我倾向于柏瑞尔不是这本书的执笔者这个看法。像柏瑞尔这种拥有高强度的心灵力量的人,她与这个世界之间的沟通,用的是一种超越语言和文字的灵性的对话方式。她是真正的“自然之女”,拥有凡夫俗子不能体会的神奇人生和壮阔心灵。反过来说,这样的人也就不会像一个受过充分的文字训练的人那样,如此熟练精到地运用文字这个工具。  但是,这些故事是柏瑞尔自己的故事,这些成就是柏瑞尔自己的成就,她看出去的一切,天空、草原、英雄男人,都是她的眼睛看到的;她与之战斗过的狮子、大象、疣猪,也是柏瑞尔自己的经历。而夜航中长久的孤独、伴随始终的危险以及永不放弃的勇气,都是柏瑞尔自己体味并拥有的。所以,不管此书是谁执笔,或者是谁润色,柏瑞尔·马卡姆的确是《夜航西飞》这部奇书的真正的作者。

《译后记》(文/陶立夏)

译后记翻到这一页,你已经读完这本书,知晓了柏瑞尔•马卡姆生命中最精彩的篇章。或许你并不知道,《夜航西飞》的命运本身就是一个颇精彩的故事。就像每个人都有不同际遇,每本书也都有不同命运。六十多年来再版超过十次的《夜航西飞》,和它的作者柏瑞尔•马卡姆一样,堪称传奇。一九三六年九月,柏瑞尔•马卡姆成为首个独自驾驶双翼飞机从英格兰飞越大西洋到达美国的飞行员。逆风带来的艰难让这次创纪录飞行为世人瞩目,柏瑞尔•马卡姆一时成为媒体焦点。一九四〇年,柏瑞尔•马卡姆与法国著名飞行员、作家圣•埃克絮佩里(Antoine de Saint-Exupéry)再次在美国纽约相遇,使她听见了等待已久的那句催促:“你该写写这些事。你知道吗,你应该写!”翌年,派拉蒙影业公司计划拍摄柏瑞尔•马卡姆的专题片。这次合作最终没能实现,却让她结识了小说家和剧作家司考特• 奥戴尔(Scott O'Dell),并通过他遇见了第三任丈夫、好莱坞影子写手拉乌尔•舒马赫(Raoul Schumacher)。柏瑞尔•马卡姆给拉乌尔•舒马赫看了自己已经写完的最初几章,拉乌尔•舒马赫发挥专业所长,担当起编辑的责任。尽管柏瑞尔•马卡姆在书的扉页表达了对拉乌尔•舒马赫的感谢,但这次合作也带来了一个永无解答的谜题:柏瑞尔•马卡姆究竟算不算本书真正的作者。如果是,那为什么如此才情却再无其他著作问世?一九四二年,在拉乌尔•舒马赫的大力推荐下,司考特•奥戴尔的出版人出版了第一版《夜航西飞》,并因为作者的身份赢得了不少关注。但二战却让美国人民失去了探索非洲的浪漫情怀,虽然后来战争结束,但那个温情脉脉的旧时代已经一去不返,在战后的新世界里,这本书像过时的猎枪被尘封了。一九五〇年,与拉乌尔•舒马赫分道扬镳的柏瑞尔•马卡姆重新回到内罗毕,成为肯尼亚历史上最优秀的赛马训练师。 三十年后,海明威的长子约翰• 海明威(John Nicanor Hemingway)与经营餐厅的乔治• 古特肯斯特(George Gutekunst)出海钓鱼,中途,约翰• 海明威突然问:“你看过我父亲的书信集吗?它们透露了很多事。”约翰• 海明威的母亲伊丽莎白••哈德雷•理查德森(Elizabeth Hadley Richardson)是海明威的第一任妻子,两人因海明威出轨而在巴黎离婚。约翰• 海明威一直对有关父亲的一切讳莫如深,所以他的这句话让乔治•古特肯斯特心生好奇,回去后立即翻阅了海明威的书信集,其中有一封是海明威于一九四二年在古巴的寓所里写给文学编辑马克斯威尔•帕金斯(Maxwell Perkins)的信,正是这封信,促成了《夜航西飞》的再版以及随后的畅销。信中,海明威写道:“你读过柏瑞尔•马卡姆的《夜航西飞》了吗?在非洲时我和她很熟,从不怀疑她有朝一日会在记录飞行日志之外,拿起笔写写别的。如今所见,她写得很好,精彩至极,让我愧为作家。我感觉自己只是个处理词语的木匠,将工作所得拼装到一起,有时略有所成……由于我彼时正在非洲,所以书中涉及的人物故事都是真实的。我希望你能买到该书,并读一读,因为它真他妈太棒了。”一九八三年,《夜航西飞》终于在乔治• 古特肯斯特的努力下,由旧金山North Point出版社再版。《夜航西飞》登上《纽约时报》平装书畅销排行榜的一九八六年,柏瑞尔•马卡姆在内罗毕郊外去世。彼时她依旧在训练赛马,经济条件和她人生中大部分时间一样,家徒四壁,住在赛马会借给她的房子里。性格也和她人生中大部分时间一样,宁折不屈、无所畏惧,以八十多岁的高龄与入室抢劫的盗贼搏斗。一九八六年底,也就是在她去世四个月后,《夜航西飞》最终成为排行榜冠军。如果逆转时间回望过去,一切都有了些许浪漫的味道。我二〇〇〇年买到的第一本《夜航西飞》,正是一九八三年North Point出版的第二版,那时距离我翻译它还有十年时间。二〇〇八年春天,我因工作缘故前往肯尼亚。此时距离我开始翻译《夜航西飞》还有两年,在乘坐小型飞机从内罗毕前往马塞马拉草原的路上,东非大裂谷就在螺旋桨下方不远处。柏瑞尔•马卡姆也曾在夜色中俯瞰大裂谷的暗影,猜想失踪的飞行员伍迪是否会在那里的某处。那一刻觉得自己从未如此接近柏瑞尔•马卡姆,却并不知道自己后来将以更亲密的方式与她相逢:将她写下的文字一字一句转换成中文。十年前第一次读到《夜航西飞》时就想将它翻译成中文。你若问我这书为何迷人。那我只能反问你:非洲怎么能不迷人?飞行怎么能不迷人?最初吸引我的是《夜航西飞》的“遥远”,那时候我对世界充满好奇,书中的那个非洲如同一个天尽头的伊甸园,狂野而神秘。后来因为工作到处旅行,在旅行箱中陪伴我的是英国Virago出版社推出的旅行版。我知道了这地球也不过是机翼下方一个小星球,《夜航西飞》吸引我的特质转为它在字里行间透露出的孤独。每次坐在夜航飞机上看着舷窗外的夜色,如果不是发动机的噪音,丝毫感觉不到飞机是在前行。我就会想起曾在这样牢不可破的黑暗中独自飞行的柏瑞尔•马卡姆,也真正明白了她的沉默。可能等你过完自己的一生,到最后却发现了解别人胜过了解你自己。你学会观察他人,但你从不观察自己,因为你在与孤独苦苦抗争。假如你阅读,或玩纸牌,或照料一条狗,你就是在逃避自己。对孤独的厌恶就如同想要生存的本能一样理所当然,如果不是这样,人类就不会费神创造什么字母表,或是从动物的叫喊中总结出语言,也不会穿梭在各大洲之间——每个人都想知道别人是什么样子。即便在飞机中独处一晚和一天这么短的时间,不可避免的孤身一人,除了微弱光线中的仪器和双手,没有别的能看;除了自己的勇气,没有别的好盘算;除了扎根在你脑海的那些信仰、面孔和希望,没有别的好思索——这种体验就像你在夜晚发现有陌生人与你并肩而行那般叫人惊讶。你就是那个陌生人。概括说来,人生不过就是与对的人以及错的人相逢。而柏瑞尔•马卡姆的人生,似乎只与传奇的男人相逢。除了圣•埃克絮佩里,还有同样出现在《走出非洲》中的传奇布里克森男爵与丹尼斯•芬奇•哈顿,著名飞行员汤姆•布莱克是她的飞行老师,创下无数飞行纪录的吉姆•莫利森是她的好友,她曾为英国首相丘吉尔担任猎象向导……无数精彩故事,无数传奇场景,却似乎唯独她自己缺席。因为书写了这一切的双手,并不是一双舞文弄墨的手。这双手更喜欢飞机操纵杆和缰绳。那也不是一颗伤春悲秋的灵魂,它习惯了冒险开拓,只愿意屈从于自然的美与命运的力量。她在书中表现出了与之相符的果断坚决,对自己的私人生活只字未提,包括缺席的母亲,三段婚姻,无数风流韵事。这本精彩的畅销书,原来是一本不合格的回忆录。让许多对她的传奇经历好奇的人士失望而回。随之,各种传记也应运而生。对此,柏瑞尔•马卡姆在《夜航西飞》中用这样一句话作为回答:“我独自度过了太多的时光,沉默已成一种习惯。”因为“夜航依旧是种孤独的工作。但飞越牢不可破的黑暗,没有冰冷的耳机陪伴,也不知道前方是否会出现灯光、生命迹象或标志清晰的机场,这就不仅仅是孤独了。有时那种感觉如此不真实,相信别人的存在反而成了毫不理性的想象。”那些没有陪伴她共同经历成长与险境的人,就如同随时都会被她甩到地平线尽头的城市,或者时常被黑暗吞没如同不存在的人世。所以她选择沉默以对,将他们留在黑暗中。柏瑞尔•马卡姆在全书开篇时说,故事可以在任何地方开始。但她却选择了那次半夜的飞行作为开头,她从睡梦中醒来,独自穿越黑暗,为生死不明的病人运送氧气瓶。完成任务后,在矿工营地停留期间遇见一个垂死的黑水热病患者。他迫切想要知道外面的世界,他依旧记得所有的朋友。后来,在内罗毕的酒吧,柏瑞尔•马卡姆居然真的遇见了这个病人去世前念念不忘的那个朋友,而这人却早已忘记他,以及他们之间曾打过的赌。这个故事仿佛一则寓言,说出了柏瑞尔•马卡姆眼中的人际关联。这个被非洲领养的白种姑娘,是个灵魂的混血儿,这个特殊身份让她逃脱了西方世界的规范束缚,又拥有非洲无法给予的现代教育与飞行技术。这些优势,让柏瑞尔•马卡姆在两个世界里都成了独一无二的存在。“不知死,焉知生。”黑非洲很早就让她明白了死亡的不可避免,以及人力的渺小。从小与纳迪猎手们出没丛林,而不是乖乖坐在学堂做淑女的柏瑞尔•马卡姆对很多所谓“人之常情”抱着漠然的态度。所以遭遇狮子袭击时她没有过多谈及自身的感受,更不用说恐惧,而是以令人捧腹的幽默描述故事的全过程,并带着惆怅讲述了狮子后来凄凉的囚禁生涯以及最后的英雄式结局。在遭遇野猪攻击时,她表现出了同样的冷静。十八岁的时候,持续三年的干旱迫使柏瑞尔•马卡姆的父亲前往秘鲁谋生,而她选择独自留在肯尼亚谋生,行李只是一套换洗的内衣。比起人,她对无畏的猎犬布勒,埃尔金顿家的狮子帕蒂,流亡贵族般的骏马坎希斯康,甚至冷冰冰的飞机有更多的感情。和著有《小王子》和《夜航》的圣•埃克絮佩里一样,对飞行的热爱、对飞机技术的熟练掌握、对飞机的了解,最终让柏瑞尔•马卡姆在脱离地球引力的同时,脱离了人世的规则,活在只属于她的小星球上。“山丘、树林、岩石,还有平原都在黑暗中合为一体,而这黑暗无穷无尽。地球不再是你生活的星球,而是一颗遥远的星星,只不过星星会发光。飞机就是你的星球,而你是上面唯一的居民。”这个女性版本的“小王子”一心一意热爱着自己孤独的星球,而让她低头的那朵“带刺的玫瑰”则是烈马。她将最没有保留的情绪留给了马,而不是人。幼时玩伴长大成人,至交好友纷纷远走或离世,只有一匹匹纯种马,带着一脉相承的桀骜不驯与天赋来到她身边,互相了解、互相征服、并肩作战,一直到生命尽头。柏瑞尔•马卡姆在驯马与飞行领域都是顶尖高手,写作中的她则是彻底的业余选手,这或许正是她的业余身份,成就了本书。专业作家需要有目的地搜集资料,有技巧地落笔,努力把握自己的风格。而柏瑞尔•马卡姆书中所写的一切都是她的生活,曾经每天触手可及,鲜活、自然。而她开始写作的时候,并没有功利的目标,只是觉得自己应该写,所以直抒胸臆,并不在乎将写出一本怎样的书,以及要培养出什么样的个人风格。海明威在评论乔伊斯时曾说: 技术上来说,没人能写得更好。这句赞扬的重点不是“更好”,是“技术”。而海明威这个“专业演员”在柏瑞尔•马卡姆这个“非专业演员”无视“技术”的本色演出中,看见了自身缺乏或者已经丢失的东西,那些能打动人的本真,所以给出了衷心的赞扬。正如柏瑞尔•马卡姆所说: “非洲的灵魂,她的完整,她缓慢而坚韧的生命脉搏,她独有的韵律,却没有闯入者可以体会,除非你在童年时就已浸淫于她绵延不绝的平缓节奏。否则,你就像一个旁观者,观看着马塞人的战斗舞蹈却对其音乐和舞步的涵义一无所知。”对于四岁开始就在非洲生活的柏瑞尔•马卡姆,非洲已经融入她的呼吸与生命。当无数作家试图描绘一个出现他们视野与梦境的非洲时,她早已经是非洲的一部分。她没有猎奇心,无意炫耀,只是用平静的语气讲述了一个遥远的、故去的非洲,她曾经的乐园。在她书里,有许多生动细节与近乎奇迹的巧合,共同描画了一个时代,一片热土,以及一群按自己的规则生活的人。柏瑞尔•马卡姆笔下的非洲是独一无二的,是无法靠写作技艺复制的,所以如此独特,分外真挚感人。毕加索曾说:我一生都想学会孩子画画的方式。正是这样的单纯,让这本书引发了共鸣,拥有了和诸多名作一样感人的力量。书中,深夜飞行的章节很难不让我想起《夜航》,有人说,与圣•埃克絮佩里的相遇,对柏瑞尔•马卡姆的写作风格影响很深。《寻找伊利亚堡垒》的章节让我想起了迈克尔• 翁达杰的《英国病人》,同一片北非沙漠,同样无视世俗规范的飞行员,同样高超的飞行技术。书中狩猎远行的描写,则让我想起海明威的《非洲的青山》与《乞力马扎罗的雪》,而最后独自跨越大西洋的创纪录飞行,那种孤注一掷的、近乎绝望的坚决,又与《老人与海》何其相似。在这个阅读只为消遣的年代,这本书或许只是短暂的逃离,让你去往一个不复存在的非洲。合上书的时候,什么都没有改变。但你知道,曾有过那样的生活,那样的世界,那样的信念,那样的人。最后,回到文章开始,关于柏瑞尔•马卡姆是否本书真正作者的疑问。当事人的相继去世让这个疑问成为永远的悬案,但读者可以在阅读中得出自己的答案。在我看来,《夜航西飞》是柏瑞尔•马卡姆用生命历程写成的书,无人可以代笔。至于柏瑞尔•马卡姆为何再无其他作品问世,我想说的是,她从未表露出要成为作家的意向,她想做的,只不过是向没有经历过她那个非洲的人们讲一个精彩的故事,这个故事就是她的人生。我们都只活一次,所以这个故事也只需讲述一次。陶立夏上海,二〇一〇年十一月

她一生只钟情于两件事:开飞机和训练赛马,却写了一本书,迷倒了海明威

“你读过柏瑞尔?马卡姆的《夜航西飞》吗?……她写得很好,精彩至极,让我愧为作家。我感觉自己只是个处理词语的木匠,将工作所得拼装到一起,有时略有所成……由于我彼时正在非洲,所以书中涉及的人物故事都是真实的。我希望你能买到该书,并读一读,因为它真的棒极了。”硬男派作家海明威,在给朋友的信里,不吝赞美之词,推荐了一本书《夜航西飞》。让海明威称赞的,当然只有才华,尤其是女人的才华。
关于这本书的由来,我多次想象过这样一个场景:1940年的某个下午,秋风正起,些许凉意。在纽约的一家街角的咖啡馆里,一位身材修长瘦俏的美丽女士正与一个风流倜傥的男人喝咖啡。他们聊及往事和共同的飞行爱好,男子听得入迷。最后,他说:亲爱的,你该写写这些事,你知道吗?你应该写!
他的鼓励让她很受用,要知道,她面前的这个法国男人是安东尼?德?圣-埃克苏佩里,一个优秀的飞行员,一个知名作家,写过《南方邮航》、《夜航》以及《小王子》。这位美丽的女士叫做柏瑞尔?马卡姆,一个女飞行员。后来她果真写出一本书,书名叫做《夜航西飞》,英文名更有诗意《West with the Night》。
柏瑞尔毕生只钟情于两件事—驾驶飞机和训练赛马,她将前半生交给了天空,后半生交给了驯马。她十八岁便成为非洲首位持有赛马训练师执照的女性。1931年,她成为非洲第一位职业女飞行员,这年她28岁。1936年9月,她从英国出发,驾驶飞机一路向西,成为第一位单人由东向西飞越大西洋的飞行员。在非洲的二十余年,她驾驶着飞机冲上蓝天,翱翔于非洲上空。她说,“我能预料到的是,只要我有架飞机,只要天空还在,我就会继续飞下去。”1950年,她回到肯尼亚,重操赛马训练师的职业,此时她快五十岁了。直到1986年逝世为止的三十年间,她一直在驯马。
柏瑞尔没有在本书中讲述私事,尽管那样会更加引人注意。她从不提她的母亲,不提过去的三段婚姻和婚姻里的男人,更不提她经历过的诸多风流艳事,甚至连儿子都没有得到笔墨眷顾,但有一个人,她始终心怀崇敬和仰慕地予以书写—她的父亲,一个高大威猛却又无比绅士的男人。柏瑞尔始终随身携带一张父亲的小照,极富强烈雄性气质的父亲让柏瑞尔在一生中对那些具有冒险精神的男人充满欣赏。
真正开始写作时,柏瑞尔才发现,仅有枯燥的飞行是难以成书的,读者不会对介绍如何驾驶飞机并成功飞过大西洋的技术感兴趣—尽管热爱飞行的漂亮娘们总让人充满想象。为了让此书显得更加有趣,柏瑞尔选择通过飞行展现非洲的野性之美,以及一个女性飞行员身在天空的孤独感。柏瑞尔这样形容非洲:神秘的非洲,狂野的非洲。它是炼狱,也是摄影师的天堂。它是狩猎者的圣殿,也是遁世者的乌托邦。它是你心中的愿望,禁得起所有的诠释。它是死亡世界最后的一丝残余,也是闪亮生命的摇篮。
对柏瑞尔而言,非洲是她的另一个家,她四岁来到东非,少年时光着脚和纳迪人一起捕捉野猪,自认是一个乡下人。柏瑞尔笔下的非洲充满家的静默:“有一种寂静随林间的清晨一同降临,它有别于一座安睡的城市的寂静。有暴风雨前的静默以及暴风雨后的静默,这两者也不尽相同。有虚无之静默,惊惧之静默,疑惑之静默。有一种静默可以从没有生命的物体中散发出来,比如说从一把刚被使用过的椅子,或者从一架琴键蒙尘的钢琴,甚至从任何一件曾满足人们需求的物品之中,不管是为取乐还是为工作。这样的静默会说话。它的嗓音或许忧郁,却也并非总是如此,因为椅子可能是一个欢笑的孩子留下的,钢琴的最后几个音符曾经喧闹而欢快。无关氛围与场合,事物的本质将在随之而来的静默中延伸。它是一阵无声的回响。”
柏瑞尔孤独地享受一个人翱翔在天上的感觉。一个穿越天空的女人,一个俯瞰过广袤非洲平原的女人,她的心灵空间究竟有多大?我们无法想象。
时代周报 20110804

品读传奇

非洲、赛马、飞行注定了柏瑞尔的传奇一生。正如译者所说,柏瑞尔是一个灵魂上的混血儿。西方世界给了她现代教育和飞行技术;纳迪猎手带着她从小便出没丛林,教会她崇敬自然接受死亡。她的一生宁折不屈,无所畏惧,八十岁的高龄仍与入室劫匪搏斗,纵使身负重伤也不妥协。这一切构筑了她独特的世界,在这个世界里她是独一无二的。《夜航西飞》便是她为我们打开的一扇窗,一扇能稍稍窥探那独特世界的窗。。。

这才是年轻该有的模样

这是一本自传性质的小说,虽然作者本人并不承认是自传。作者柏瑞尔四岁时就随父亲来到了英属东非,后来的肯尼亚,那时候的非洲还是英国殖民地,当时的年代是一战前,整个世界一片欣欣向荣,非洲则是一片未开垦的处女地。就是在这样的背景下,作者在非洲和当地原著一起在农场养马,打猎,训练赛马,再后来驾驶飞机,你会惊讶于,原来,那个年代的女性,还可以活的如此美好,还可以从事自己热爱的危险职业!关于非洲的介绍书也许并不缺,但本书的优势在于,它以回忆录的方式缓缓道来,有故事有景色,有地理也有人文风情,让你自然而然地融入其中。里面的故事情节其实很紧张,这种紧张并不是通过作者多么地渲染,而是作者轻描淡写的情节,让你不得不为作者捏把汗,比如她幼年时被一头狮子压着咬伤,比如她开飞机穿越大西洋,紧张过后你又不得不佩服她的勇敢与坚强!让人欣喜的是,作者虽然没有经过专业训练,本书也是她的处女作,可文采斐然让人读来舒畅,幸运的是翻译者也丝毫没有降低文字的可读性,实在是难得。个人最喜欢的文字:“可能等你过完一生,到最后却发现了解别人胜过了解你自己。你学会观察别人,但你从不观察自己,因为你在与孤独苦苦抗争。假如你阅读,或玩纸牌,或照料一条狗,你就是在逃避自己。对孤独的厌倦就如同想要生存的本能一样理所当然,如果不是这样,人类就不会费神创造什么字母表,或是从动物的叫喊中总结出语言,也不会穿梭在各大洲之中——每个人都想知道别人是什么样子。”感性之余,这书也引起了我的思考,关于人与自然的关系。联想到最近看的《荒野猎人》,在那个荒蛮年代,人其实很渺小,在严酷的自然环境下只有求生存的份,不同的是电影里美国西部大拓荒,结局却如此悲哀,原著居民被杀戮被灭族,原始的动物被猎杀,初工业时期的人类妄自尊大,结局却是文化和生物的多样性减少。相反,在《夜航西飞》里,你看到的是发达的英国人和落后的肯尼亚原著,和谐共处,共同开垦荒地,播种粮食,畜养动物。作者飞行在非洲东部草原上空,看到狮子,大象,猎豹,斑马等等动物悠然自在地生存。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如此,也许是作者只是个案,也许两处传播文明的人初衷不一样吧。看完后,忽然对非洲有了向往,忽然对自己的生活有了反思。喝最烈的酒,骑嘴烈的马,开最原始的飞机,而这一切,发生在上世纪二三十年代的女子身上!是什么,阻止了我们追寻的脚步?!是什么,让我们只有眼前的苟且,却忘了诗和远方?!

没有想象中的好

本来期望很高,结果发现行文的流畅性并不好。也许是翻译的不够简洁,或者说有炫技的嫌疑,还有时不时插入的回忆的片段或者对某个典故的解释,打破了叙事的连续性,让人不知所措。非洲的经历和飞行的乐趣还是很吸引人的,特别是作者对孤独的描写,细致入微,读书,驯马,飞行到别处,都是对孤独的排遣,真正的孤独又仿佛雨夜独行时对面街边匆忙赶路的陌生人。二十一小时的独自夜航让作者认识了这个陌生人,是自信和信念给予了她面对孤独的勇气。不由得想起了印第安长老的一番话:“我不知道你是谁,也不知道你以何为生,我想要知道,当所有的一切都消逝时,   是什么在你的内心支撑着你。   我想要知道你是不是能跟你自己单独相处,   你是不是真的喜欢做自己的伴侣,在空虚的时刻里。” 和孤独并肩,耐得住寂寞,这也许是我读完全文最大的感悟吧。作者并非职业作家,加上写作有所保留,很少涉及到自己的情感表露,书中的友情、亲情的表述都十分克制,因此称得上客观。《夜航》既非传记,也非小说,是非洲生活的记录而已,不是赚人吆喝的作品,却是品尝孤独的开胃沙拉。PS: 想看看原版。

遠行的魅力

每晚,當夜深人靜的時候,泡上一杯咖啡,細細咀嚼柏瑞爾·馬卡姆的文字,是一種很美的享受。很久未曾這樣仔細地讀一本書了。因作者傳奇般的生活,那饒有魅力的飛行,深深地吸引著我。一直以來,都嚮往著遠行生活的我,卻一直沒能邁開腳步。而柏瑞爾卻能毅然決然地向自己的夢想走去。如果你必須要離開一個地方,一個你曾經住過、愛過、深埋著你所有過往的地方,無論以何種方式離開,都不要慢慢地離開,要盡你所能決絕地離開,永遠不要回頭。也永遠不要相信過去的時光才是更好的,因為它已經消亡。只懂得沉湎于舊日時光和回憶的人是沒有未來可言的。不要流連于已有的安樂生活,勇敢地向前。未來是未知的,充滿著神秘的色彩,想謎一般吸引著人們不斷地去探索,去尋覓,去揭開其神秘的面紗。這樣的生活才會令人滿足和自豪。不要猶猶豫豫的,果敢地向前,或許就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穫。未來的路途中,或許會有許多荊棘和困難,但請相信,只要堅持終會成功。就如柏瑞爾說的一般:不管那條地平線有多麼的遙遠,你都能抵達、超越。

【书行者018】夜航西飞

【书行者018】夜航西飞文/柳具足《夜航西飞》封面印刷着惊人的广告,连海明威都比不上吗?(第二惊人的是把腰封直接印刷在封面上!)内容如何,还要细细检验。没想到我一读,就忘却了严格的验证,而是浸入了柏瑞尔-马卡姆的视野。她四岁来到东非,跟着叼着烟斗的洒脱爸爸一起训练赛马,和矫健的非洲头领带着好斗的猎狗、一起打过疣猪,还被狮子啃过一两口!这位七分侧脸与凯特-布兰切特有点像的姐姐,当她十七岁时,爸爸经营牧场失败,让她选择“跟我去美洲呢,还是留在非洲?毕竟你是一个大人了。”她对非洲还没有满足,她选择留下,十八岁就成为非洲首位拿到赛马训练师执照的女性,接着,又成为非洲第一位职业女飞行员,驾驶飞机翱翔于非洲与大西洋上空。她在书本之外的生活也像一个勇士,在书中,满目都是神奇而又广袤的非洲,非洲,两字已足够!刊载/新蕾STORY100-2011年3月号

我们为何飞行

我们为何飞行?我觉得她这样问自己的时候,已经将自己代入到了那种宿命之中。世人都偏爱某种宿命感,而这并非虚妄无用,宿命就是你做一件事,做好了,并且深爱着,最后融于生命之中。很多人都在遗憾,自己的空无一物,其实只是没有投入地恒久地去做一件事。这件事可大可小,而她让我看到了这种迷人与壮阔的可能。作为自传小说,作者采用了一种类似电影中追忆的手法,令人读起来完全没有僵硬与拘束之感。文字与意境相当出色,一帧帧都像绝美的电影画面。比如开头就是夜飞的描述,在空中远远看见无边原野上燃着连绵的篝火,像星光一般,并且随着飞行而具动感,不断牵引与延伸;黑水热患者临死前的对话以及自己的心理描写,说自己想走出这个困苦不堪的地方,说到城里有人打赌输了他钱,而她有心无心地答话,想离开又于心不忍。作者无意写出一种人文的味道,但这一段确实充满了人性气息;又如在非洲大草原上空搜寻失踪的同伴,飞过挺拔的树林与奔徙的鹿群;清晨在马厩内与与一匹马倔强地对峙,在薄雾中遥遥看见窗外非洲辽阔的荒原与高耸的山脉,人与马都富含情感,细腻而传神;学习飞行时又有一段极为精彩的描述,因为机械故障难以操控,她显得慌乱,和旁边教习的飞行员眼看着往山崖中撞去,青翠的灌木丛与嶙峋的石块越来越近,最后极限的一刻,旁边的人才慢慢地起身化解危机,机尾后面喷出巨大蓝色的烟雾,飞机在山崖上飞快地投下阴影……文中有太多精彩的镜头,一一引述实在不必,最重要的是这些并非是写作的需求,而是真切的描述。这就是它所以旖旎迷人的地方了。引用海明威的话,“她写得很好,精彩至极,让我愧为作家。我感觉自己只是个处理词语的木匠,将工作所得拼装到一起,有时略有所成……”虽然自谦,但也确实体现了写作当中的一些现象。由字成句,由句成篇,能不能跳出这个形体让人感受到那种意境则是关键。这篇小说在这一点无疑是绝佳之作。另外十分赞赏的是她写动物尤其精彩,即便是用自己的语气,读来依然真切可信,同时不乏趣味幽默,可见作者也是个有趣的人。不知道为何整篇小说给我一种烟云浩荡的感觉,同时一些段落又充满了文艺的感伤,也都不是作者有意为之。小说越到后面越趋于平静,在海洋上空围绕着大片灰色的城堡盘旋,曾经遇上的飞行师失事死去,自小一起的同伴也渐渐老了,有一天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终于决定在茫茫黑夜穿越大西洋,最后在海滩上的泥泞中挥挥手,至此故事悄然结束,以一篇海洋会以此为傲收尾。而我最想问自己的是,我们为何不去飞行?而要孤独忙碌地活在这个星球?这才是这本书真正动人之处,让人向往。乏味的现实与琐碎的人性不堪一提,但是每个人都能像她这样,只要愿意。

她的身体里住着一个男人

买了这本书,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翻看,终于拿出来开始读,有时让我如坐针毡.......她的灵魂很自由,文字也很有质感,回想起来印象中的柏瑞尔好像是很冷静的,现在社会中的情爱,离她很远.....觉得柏瑞尔不是一个会为爱情烦恼的女人,失去了现在的,又马上被其他事物吸引了

孤身夜航,看见新大陆

每次旅行都给自己找一本适合远行的书,让有限的偏离带上无限的色彩,让旅行带上臆想另一种生活的盼望。这是活在钢筋水泥世界里的悲凉,却也是藉着旅行保有对另一种可能性的确信。”我看到一个人是如何掌握一门技艺,而一门技艺优势如何让一个人适得其所。我看着透视的法术将我的世界、我生活中的其他存在都缩小为杯中的沙粒。我学会了观察,将信任托付于他人的双手,我还学会了四处游荡。我学会了每个梦想的孩子都需要知道的东西:不管那条地平线多么遥远,你都能抵达、超越。”非洲、农场、土著人、狮子、大象,还有血统高贵的赛马,不靠头脑在生活, 不依赖喧嚣和人的话语,依靠一门技艺——狩猎、驯马、飞行,有人在一个“uncivilized”的土地实践了另一种逻辑和另一种生命。她的生命里有一只被豢养却仍然享受自己逻辑的狮子,她的非洲有一只奋力冲向疣猪、伤痕累累的猎犬,还有那匹小母马——用脆弱的马蹄带着不自知的能量冲向终点获得胜利···这些都是我无法想象和感知的:和纳迪猎人紧趴在地上观察猎物的空气,大声说笑、用眼神抗衡狮子的心跳,在土狼的笑声中拥抱着流血奄奄一息的猎犬的寂静·,驯服高傲赛马和它不知名的愤怒,飞机上俯瞰的大地和扬起尘土的象群······她选择飞行,就像赛马一样,她的好友鲁塔能感知这种神奇的联系,于是总是抚摸 飞机,仿佛抚摸另一个生命体。机械力量、生命与非洲自己的逻辑融为一体,一同伸向更多未知的边界。生命是孤独沉默而自由的夜航,找到自己的技艺,找到和自己同呼吸的生命,迎面遇见自己的命运,直到老了,看世界依旧如故走到自己面前。忍耐、少言、学习、行动、承认和接受未知,无视卑小、碎片与感伤,做一个生命行动者,这是一种高贵。盼望自己像战士,不屈不挠;又像孩子,永远对未知有好奇;有勇气迎接孤独、沉默,不被无聊和虚无掌握;最后,敢于冒险,不被这个钢筋水泥、过度现代化到破碎的世界和人心压垮。

勇敢

柏瑞尔不是多么典型、美好的女性,但却是理想的勇敢的让人愈来愈喜欢的人。整部传记是她的心路历程,关乎各个阶段的生活经历和感悟,而不是她的普通的事件罗列(尽管她的八卦也一定很精彩)。很多次关于她孤独时心理的描述,都非常令人感慨——也许正是这种对孤独的享受,和不一般的清醒才让她格外独立,关注自己内心的感受。这部传记,会让我想起《唐顿庄园》里的大表姐,任性、自我、勇敢,不被人讨厌,反倒充满魅力。

也许我只关心自己的生活

静不下心来看这样一本书。摘录:1、那时你才会领悟从小就听说的那些故事:曾经,这个世界上没有机器、报纸、街道、钟表,而它依旧运转。2、为公牛血而赞美神明3、过去的岁月看来安全无害,被轻易跨越,而未来藏在迷雾之中,隔着距离,叫人看来胆怯。但当你踏足其中,就会云开雾散。我学会了这一点,但就像所有人一样,待到学会,为时太晚。4、只有“操控”才能为人类的劳动带来尊严。

曾经有过这样的世界

我想这本书最大的意义在于向我展示了地球上曾经有过这样一个世界,这样一种生活,这样一位风一般的女子。古老的非洲以她宽广的胸襟接纳了一批又一批探险者,却始终未曾退却神秘的面纱,让前往之人总是心怀敬畏。而柏瑞尔在这个过程中展现的幽默与智慧、坚定与乐观以及对天赋的毫不浪费、对命运的毫不妥协让人印象深刻。特别喜欢书里对过去和未来的论述。过去的时光是否真得那么美好,还是在我们一遍又一遍的回想中不断得到美化;不管哪样,过去的都不会再回来。而未来,看似凶险,却总会在我们踏入其中时云开月明。没有围墙的世界现在对于我来说是遥不可及,但这本书至少提供了一个短暂的心灵休憩之地,让我知道人的与生俱来的孤独感与习惯性的沉默。也许知道在时间空间的某一点上有人和你一样感到孤独,甚至比你更甚,也就不会那么孤独了吧。

当我们讨论飞行 我们在讨论什么

全书以莎士比亚的一句话开篇.I speak of Africa and golden joys.(我要说的是非洲.以及黄金般的欢乐时光.)白芮儿是飞行家.却用柔软的笔触将这块对大多数人来说都陌生的土地.描摹得这样温暖.她笔下的非洲具备所有的面貌.却从不枯燥无聊.只是对于我来说.我没有读过斯文赫定的<我的探险生涯>.也没有读过劳伦斯的<智慧七柱>.我只读过圣修伯里的<小王子>.和在他鼓励下写出的<夜航西飞>.我几乎不了解近两百年的探险经典.自然很难去理解体会西方文化中.那些"闯入"."突破"."征服"的内在特质.虽然我明白.这近两百年来的探险行动.是人类活动中最精彩.最富戏剧性的一幕.而<夜航西飞>不仅仅讲述她的飞行.也将地图摊开.给我们无限的遐想空间.去遨游其中.更以另一种方式呈现.当飞行被逼到极限时.人的能力和品性.

日常非洲

  作者所要描述的非洲是一种不同于别的作家书里的非洲,是她眼中最生活的非洲,每一个角落每一段故事都是她所历经的生命里最重要却又最稀松平常的每一天,因为这每一天发着光的非洲,让人难忘而期待。  我喜欢这些故事,也喜欢这些孤独。  与马,与飞机,与天空,与自身,与孤独。  “即便在飞机中独处一晚和一天这么短的时间,不可避免地孤身一人,除了微弱光线中的仪器和双手,没有别的能看;除了自己的勇气,没有别的好盘算;除了扎根在你脑海的那些信仰,面孔和希望,没有别的好思索-----这种体验就像你在夜晚发现有陌生人与你并肩而行那般叫让惊讶,你就是那个陌生人”  面对日常,我们常常忘记要和自己对话,而在黑暗中,在苍穹的世界中,我们的孤独变得那么尖锐,我们不得不去面对它,而日常,我们总是把它忽略。  “对于离去又复返的人们来说,非洲永远不会保持原样,它不是一片充满变迁的土地,却又万千情绪。它并不无常,但它不仅照顾人类,也照顾着各类物种,它不仅仅哺育生活,还哺育着文明。非洲目睹过消亡,也目睹过新生,所以它可能意兴阑珊,可能不为所动,可能温情脉脉,也可以愤世嫉俗,一切都弥漫着因太多智慧而生的倦怠”   我眼里的非洲是野性充满着各类动物的和谐生存和漫天厮杀,是矛盾的个体,是狂野的那片土地,是非洲人民眼里的空洞和对于世界外的警觉,是草与草之间密切的滋生而引发的戏谑,是封闭孤傲却让人豁然开阔的土地。  而这一切恰恰在所有的日常里被慢慢刻画,被慢慢消逝。  文字真的是很美的东西,特别是当你遇到外国文学被中国人所翻译之后那份美依然存在一般,除了感叹那份土地依旧让人如此期待之外,也让人感觉自己在一个美梦中,真的不想不愿意那么快的醒过来。  

West With The Night——她生活的世界

海明威曾在给编辑马克斯威尔的信中写道:“你读过Beryl Markham的《夜航西飞》吗?在非洲时我和她很熟,从不怀疑她有朝一日会在记录飞行日志之外,拿起笔写写别的。如今所见,她写得很好,精彩至极,让我愧为作家。……我希望你能买到该书,并读一读,因为它真的棒极了。”以上这段话,同样送给我所有的朋友们。—— 引“该如何为记忆建立秩序?我想从最初的地方开始,用织机旁的织工般的耐心回忆。我想说:‘故事就从这里开始,再无他处。’”她从睡梦中醒来,驾驶飞机穿越黑暗,从内罗毕飞往南格威为病人运送氧气瓶。停留期间遇见垂死的黑水热病患者,倾听他迫切感受外面世界的渴望,他念念不忘的朋友。后来在内罗毕的酒吧,她居然真的见到了那个病人的朋友,而这个人却早已忘记他。仿佛一则寓言,道出了她眼中的人际关联。于是,我明白了,这个故事从孤独开始。容许我简短地介绍本书的作者Beryl Markham。一九零二年出生于英国,四岁随父亲到肯尼亚,十八岁成为非洲首位持赛马训练师执照的女性。一九三一年,她成为非洲第一位职业女飞行员。一九三六年,她从英国出发,驾驶飞机抵达加拿大,成为第一位单人由东向西飞越大西洋的飞行员。一九五零年,她回到肯尼亚,重操赛马训练师的职业直到去世。所以,不要因为她是女性就期待或是担心自己收获任何伤春悲秋的阅读体验。书写了这一切的双手更喜欢缰绳和飞机操纵杆,更习惯冒险和开拓,只愿意屈从于自然的美与命运的力量。即便是孤独,也绝不是纤细的,而是有如顽石般的沉默。这种沉默表现在书中,是一种果断的叙述方式。她剔除了自己的私人生活,那令无数人关注的三段婚姻,无数风流韵事。作为回忆录,或许是不合格的,但正如她所说:“我独自度过了太多的时光……”那些没有陪伴她共同经历成长与险境的人,就如同随时会被抛在身后的城市,随时被黑暗吞噬的地平线,相信别人的存在反而成了毫不理性的想象。与人相比,那头幼年时咬伤她的狮子帕蒂,勇敢的猎犬布勒,流亡贵族般的纯种公马坎希斯康,甚至一头栽进泥沼的飞机“银鸥”,都值得她倾注更多的感情。“山丘、树林、岩石,还有平原都在黑暗中合为一体,而这黑暗无穷无尽。地球不再是你生活的星球,而是一颗遥远的星星,只不过星星会发光。飞机就是你的星球,而你是上面唯一的居民。”“可能等你过完自己的一生,到最后却发现了解别人胜过了解你自己。你学会观察他人,但你从不观察自己,因为你在与孤独苦苦抗争。假如你阅读,或玩纸牌,或照料一条狗,你就是在逃避自己。对孤独的厌恶就如同想要生存的本能一样理所当然。”剥去非洲这层神秘的外衣,她探讨的或者说她触及的只是自己最稀松平常的感受。而这感受恰是全人类共有的,无论以何种方式,在各自为孤岛的旅程中,我们通往同一条路径,去往同一个终点。而披上非洲这层神秘的外衣,再没有人能像她一样完全的融入这片大陆。曾经有人比较过《夜航西飞》与《走出非洲》,后者是毫无疑问的经典,但前者应该获得与其比肩的地位。如果说《走出非洲》如同一口深井,那么《夜航》就如同整个非洲大陆一样广袤。她谈论飞行与冒险就如同我们谈论天气一样寻常。她曾经说布里克斯男爵(《走出非洲》作者的丈夫)的回忆录是保守的代表作,事实上,他是最强硬、最坚韧的白人猎手,他从不犯错,也从不放过任何他瞄准的猎物。其实她也一样,是克制叙述的典型。在为英国首相丘吉尔担任猎象向导时,她印象深刻的居然是迫降时她扔下的那个小纸条。甚至,在书中,她写的人名是温斯顿。如果没有读后记,我们并不能得知,她与多少个传奇人物相逢过。因为,那是她的世界,她的生活,赛马也好,猎象也好,飞越大西洋也好,不过是做自己该做的事,顺应与生俱来的天赋。她并不在乎稍纵即逝的声名。时间继续前行,战胜一路上与之相逢的许多事情。短短二十万字,是一个永不会再复述的故事,如同人生,只能活一次。我为之着迷,甚至不忍心用惯有的速度来阅读,可触动灵魂的文字既不愿咀嚼也不愿吞咽,于是拖而又拖,从北京带回西安。但很显然,它值得珍重以待。要提及的是本书的译者陶立夏,会激起读者萌生看原著的想法只有两种情况:译得太好或太差。《夜航》属于前者。不仅仅是诚意,而是全部感情和认知。一个天真的勇敢的令人动容的女孩,这是Beryl一生从未改变过的内核。这片大陆从她脚下延伸,她与它共存。无论她曾飞向何方,站在何处,她总是要回到这里来。“如同所有的海洋,印度洋仿佛没有边际,航行其间的船只都显得小巧而缓慢。它们并不穿行于水域之间,它们就生活在水上,等待着陆地归航。……我正要回非洲去见我父亲,中间隔着长久的分离与纷杂的世事,如今这分离终于要结束了。”“这条小货轮就这样静坐在海上,尽管非洲大陆日复一日地走进,它却依然纹丝不动。它已经老了,历尽风雨沧桑,它已经学会了让世界来到它面前。”

夜的飞行与孤独的星球

飞行是件孤独、寂寥的事情,一如写作。将两者合一且做得极好的,大概算是《小王子》的作者——法国飞行员圣埃克絮佩里,其作品清丽悠远,缘于天空中的孤独与玄想。而《夜航西飞》作为英国女飞行员柏瑞尔•马卡姆的回忆录,竟也与圣埃克絮佩里有直接的关系。那是一九四〇年,两位同行在纽约相遇,“你该写写这些事,你知道吗,你应该写!” 圣埃克絮佩里的敦促成就了这部女性与飞行、与非洲岁月的传奇作品。《夜航西飞》虽为自传,却非柏瑞尔生平的线性记录。柏瑞尔无意面面俱到,独钟情于自己最热爱的两项事情——飞行与驯马,背景为一九二〇至三〇年代的非洲肯尼亚。她讲述自己在非洲度过的童年,参与狩猎,与土著的友谊;父亲去南美后,独身留在肯尼亚训练赛马,后来爱上飞行,痴迷于此;柏瑞尔一生事业的高峰,莫过于她在一九三六年九月独自驾机从英国飞越大西洋直抵加拿大,而《夜航西飞》,即为此项壮举之后的产物。“我能预料到的是,只要我有架飞机,只要天空还在,我就会继续飞下去。”柏瑞尔的平静讲述无夸饰、无张扬,仅仅是一种个体生命的存在状态而已。于是,我们看到,夜航之于她,即孤独地穿越黑暗,“沉默已成一种习惯”。在天空中,昔日生活的地球悄然隐去,飞机变为柏瑞尔的星球,如小王子一样,自己是唯一的居民。这孤独深邃不见边际,无人可分享,她愿意独自去品尝。柏瑞尔此种遗世而独立的精神状态,似乎离普通人有些遥远,但却意外地叩击了我们许多人心中沉睡已久的冀望。人类总是期待着对于自我的超越,却无时不囿于凡俗生活的囚笼,天边外或生活在别处的希求藏于心底,多可望而不可及。因之,柏瑞尔与其孤独的星球之于我们,是一种他者的观照,更其映衬出自己生存的庸常与苍白失色。我们即使可以寻找诸多的借口为自我开脱,但依旧掩不住对柏瑞尔此种孤独之决绝的钦敬与暗愧。于是,我们可以理解,柏瑞尔在写这些自传文字时,抛却了自己的私绪别情,避开婚姻家庭生活,不谈仅涉于私的繁琐世事,因为那夜的飞行与孤独的星球远离尘嚣,容不得太多无关的物什。对于柏瑞尔来说,飞行虽“不过是短暂地逃离,逃离来自大地的禁锢”,但已使她的精神处于常人不可企及的另一个星球,仿若飞行意味着不受万有引力的制约。而柏瑞尔自由精神的源始之地即为非洲,那“缓慢而坚韧的生命脉搏”与“独有的韵律”,已化入自童年起生活于非洲的柏瑞尔的生命意识中。在此种意义上,我们可以理解海明威阅读《夜航西飞》后的称赞:“让我愧为作家。我感觉自己只是个处理词语的木匠,将工作所得拼装到一起……”自然,海明威大可不必如此自谦,因为非洲之于他,毕竟只是外物,“拼装”在所难免;而柏瑞尔的非洲,流淌于其血液及萦绕梦中,因其纯净,更见感人。《夜航西飞》中,我们看到柏瑞尔一生热爱飞行,热爱驯马,虽亦有于亲情和友情的描述,却远不及前者的浓烈与有力。我们不免猜想,在与烈马的相处中,在漫漫黑夜的飞行中,柏瑞尔是否对人世间产生出许多失望,“相信别人的存在反而成了毫不理性的想象”,于是,她将目光更多地投注到自己钟爱的事物上,这种孤独决绝而单纯,虽远离尘嚣却为世人念兹在兹,视为自我心性的曲折投影。柏瑞尔或许会暗暗羡慕友人圣埃克絮佩里驾机消失于茫茫天空中的生命结局,因为她的人生历程太过漫长——漫长的已令自己有些不耐,不过还好,她终老于非洲这片土地,还有烈马相伴。《夜航西飞》只是柏瑞尔旅程中点偶然的书写,却渗透着她痴缠一生的寂寞与梦想,在微弱的光芒中洒下希望,为孤独的星球带来一朵玫瑰,献给自己,亦无意间惠及世人。或许,我们阅读柏瑞尔,既是在眺望那个清冷却迷人的星球,也是返观忙碌的自己,看看曾经的天边外的梦想是否还有依稀火星儿,还是仅仅留下了灰烬。

外星球

开始读这本书的时候,我正好也在一架夜班飞机上。作者说她在一个人东非夜航时,觉得身下黑暗无边的土地像是外星球,而自己所在的飞机才是她的地球她的家,而她是这寂静地球上唯一的人。看完这段,飞机上的飞行员正好广播说今晚天气好,往下可以看见布鲁塞尔。我向窗下看去,布鲁塞尔和它周边的城市像是由灯光组成的一个个小岛,十分的人间烟火,一点都不外星球……看完这本书,我有一点点”我永远不可能成为这么优秀的女人“的沮丧感。可还好还有书,我好像和她一起打过猎,驯过马,一起飞越过孤独的外星球。

我们的航往哪儿飞?

也许到年末时我会把这本书的评级调为五星,也许这是第一本我想再次阅读的书籍。这本书有三段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其一:“我学会了如果你必须离开一个地方,一个你曾经住过、爱国、深埋着你所有过往的地方,无论以何种方式离开,都不要慢慢离开,要紧你所能决绝地离开,永远不要回头,也永远不要相信过去的时光才是更好的,因为它们已经消亡。过去的岁月看来安全无害,被轻易跨越,而未来藏在迷雾之中,隔着距离,叫人看来胆怯。当你踏足其中,就会云开雾散。我学会了这一点,但就像所有人一样,待到学会,为时太晚。”其二:“……在我看来,你的体力透支得太厉害——你赖以谋生的工作太容易让你紧张……你必须学着去接受那些没有危险、稀松平常、合情合理、沉闷无趣的日常工作,它们都需要平衡的大脑和镇定的理性。”其三:“可能等你过完自己的一生,到最后却发现了解别人胜过了解你自己。你学会观察他人,但你从不观察自己,因为你在与孤独苦苦抗争。加入你阅读,或玩纸牌,或照料一条狗,你就是在逃避自己。对孤独的厌恶就如同想要生存的本能一样理所当然……——每个人都想知道别人是什么样子。”第一段让我想起第一次离家求学的日子。直到临行的前一天,我都一直沉浸在兴奋中,因为终于要远离父母独自生活了。但当晚却失眠了,还在被窝里偷偷哭了一鼻子。虽然从上大学起,就不常和父母见面了,但是最长的分别也就是两周而已。无论走哪里,不出十来天必会再相见,而这次却要至少半年才能再见了。我不是个恋家恋爹妈的人,但我至今还十分清楚地记得那天半夜躲在被子里偷偷抹眼泪的场景,是对过往的留恋还是对未知的新生活的恐惧,或者二者兼而有之。但是,到了新的城市,遇到了非常友善的老师和同学,没多久就很适应了,所以留在老妈记忆里的就是:“野孩子,一个人在那么远也从来不会想我们。”但是,在外独立生活的四年,是我成长最快的日子,因为要学会为自己负责任,很多平时依赖家人的事都不得不自己硬着头皮上,久而久之就习惯了,也就渐渐练就了女汉子的性格。读第二段时让我想起了老杨。在我心里,老杨是一个总是不断挑战自己的人,对自己够狠,对别人则尽量宽容。她所有在做的事,无不例外需要投入很多的精力、心血、能量、时间。可当她见到能让她兴奋的好点子、有趣的人,又马上会两眼放光,打鸡血般地投入。这段描述虽然用词有些混乱,但和我们平时说话的风格相符。我不想过多地占用老杨的时间,因为她的确很忙,但还是会因为给你面子而陪你吃饭和做一些无聊的事,而晚上会因此又要晚睡几个小时,实在不忍心看她这么累,但也实在不忍心去劝她休息。因为一是没用,二是不需要,三是她做的事对她来说都是有意义的,能让她兴奋和快乐。第三段也是我最近感受最深的事。很高兴看到身边的人都在朝各自的目标努力奋斗着,不管是健身、读书或是更远大志向的事,而自己还是整天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的瞎混,并不是不努力,而是不知道该朝哪儿去努力,努力的方向太多就像陀螺一样原地打转了。所以,了解自己是最难的,只有真正了解自己想要什么的时候,才能全身心的投入。前段准备考试时,因为有明确的目标,有那么一瞬间感觉特别好,虽然身体辛苦但是心情愉悦。可惜那种感觉很快就消失了,因为实在没想好到底考完试是要干嘛,就这么莫名其妙地去考试了。时间也花了,钱也花了,但其实根本就没想好。。。回到本书,在非洲的生活让作者帕瑞尔很自如地讲出了她的故事:“那头狮子啊,它在农场里自由自在地走着,有一天它竟然追着咬我;那匹小马刚来的时候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尽快我对它很好但还是踢了我的头;哦,对了,还有我的小狗,它和我们一起去打猎,肚皮被野猪撕烂了,可它还是活了下来。还有坐在夜航的飞机里的孤独……”尽快很多事情在我们看来是那么地不可思议,但那确实就是作者的日常生活。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每个故事都不同。

非洲怎么能不迷人?飞行怎么能不迷人?

也许只有通过上世纪初的非洲,那个充满原始蛮荒气息的未被现代文明过多侵蚀的生命大陆,才能写出生命的雄壮与震撼。也许只有通过上世纪初的飞行,那种充斥着中世纪浪漫主义色彩的还未被各种高科技过度武装的飞行,才能写出生活的热情与真相。而非洲与飞行,正是这本书所要讲给我们听的。想起一个记忆不太清晰的故事:有个牧师发现了一群未开化土著,于是怀着极大热情向他们传授基督教义,希望他们能得到上帝的教导,当土著终于学会,牧师决定离开的那一天,突然发现送别他的土著如上帝般凭着天性竟能在水面上行走,才顿悟原来他们才是早已接近上帝的人。我也一直觉得,在满足基本生存需要的基础上,拥有得越少,越依照人类的天性去生活,越能更精彩生活并接近生命的真相。而作者柏瑞尔就是这样一个人,她一生都不曾真正富有过,但她的一生却比谁都富有。她不爱读书,但当她怀着热崇驾驭着骏马与飞机时,本身的行动却比哲学家更具智慧、比吟游诗人更浪漫,也更能给人的生活以指导。她是如此强势,围绕在她身边的都是传奇一般的男性友人,毕竟那时的非洲还是属于冒险家与开拓者的乐园,以至于我相信她都不曾有过来自 “文明世界”的女性朋友。柏瑞尔谈到故乡时,写道: ”我学会了如果你必须离开一个地方,一个你曾经住过、爱过、深埋着你所有过往的地方,无论以何种方式离开,都不要慢慢离开,要尽你所能决绝地离开,永远不要回头,也永远不要相信过去的时光才是更好的,因为它们已经消亡。过去的岁月看来安全无害,被轻易跨越,而未来藏在迷雾之中,隔着距离,叫人看来胆怯。但当你踏足其中,就会云开雾散。” 当我们回忆过往总是感慨“那些美好的旧时光”,回忆总或多或少承载着我们对现状的不满,对不确定未来的焦虑,我们都在寻找一种确定感,确定的不可逆转的旧时光正好给了我们确定的安全感,这种安慰令人着迷。但它们已经消亡,我们要面对的是未来,只有全身心的立足当下,才能用最大的热情来回报生命的赠予。柏瑞尔说到自己拥有的第一匹马时,写道:“ 一个银行职员经手沉甸甸的金子——没有一两是属于他的——但假使有一天,所有人可望不可及的奇幻梦境成真了,这些金子全部归他所有——或者只是其中小部分 ——那他在怎么高兴都不为过,因为他长久以来日夜看顾着那些金子,那瞬间他会明白(如果他之前并不明白的话),那就是他一直想拥有的东西。” 西方为了激励员工的工作热情,发明了股份制这一公司结构,从而让人们觉得为公司也在为自己工作。当我们对于工作不再有热情的时候,往往是对工作对个人价值的实现产生怀疑的时候;而当我们对于生活不再有热情的时候,往往是觉得自己已经无法操控命运,失去了对生命的拥有感,就像经手的每颗金子都进了别人的钱袋。柏瑞尔说到草原上的动物时,她写道:“当飞扬的尘土散去,我能看见一小群动物在朝各个方向奔逃。它们四处张望就是不知道抬头,努力想要逃避飞机的轰鸣。” 这是不是像在写人类自身呢?我们心机算尽,急冲冲的追逐着一个又一个的成功,回避着一个又一个的危机,却不知道抬头,忽视了核心的问题,最终使自己迷失。柏瑞尔说道一个人的死亡时,写道:“无论你住在哪里,你都仿佛必须获得来自别处的消息,来自更繁华的某地。所以这个人,躺在维多利亚湖边的沼泽地里行将就木,却并不关心来生,而更关心此世新近发生的事情。正是这点让死亡如此艰难:尚有疑惑未解。” 我们总是太关心别人的看法,被别人的观点而混乱了自己的头脑。柏瑞尔说道梦想时,写道:“当你飞行的时候,”年轻人说,“你会感觉到满足,就像拥有了整个非洲,你觉得目力所及的一切,都属于你:所有的碎片都合而为一,全部归你所有。并不是你想要,而因你独自身处机舱,没有人能与你分享。它存在着,属于你。它让你感觉自己比真实的那个自己更强大,已接近你感觉自己可能会达成的事,但你从没提起胆量认真细想。” 我想这就是为什么人们喜欢登高远眺的原因吧,在大视野之下才能够把各种琐碎看得更清新。柏瑞尔说到非洲人简单的生活时,写道:”虽然卡韦朗多人并无种族意识,却有起码的生存意识,且单从愉快的认知中就能获得源源不断欢欣。他们是非洲的脚夫,全能劳力,享傻福的傻人、其他更有信念的部落指责他们不仅不实行割礼,而且还吃死肉:根本罔顾其死法。他们带着温和的漠然。他们对白人文化入侵的抵抗是消极的,主要策略就是痛快地吃,尽量地生。或许有一天,人们会发现这才是令人生畏的妙计。“ 我想对于我们这种年纪的人来说,不要有太多杂念,让自己喜爱工作,并将工作尽职的做好,应该就是最佳的状态了。这篇不是书评,只是书摘,我的能力还不足以给这本奇迹以任何评价。这些句子也只是被我断章取义的记录下来,其实还有太多在阅读时表达不明的各种感受与收获,我想这才是这本书最大的精髓所在,也许只有你自己在阅读的时候,才能理解其真义吧。好书总是能带给人们很多东西,这本书在让我不以虚无的方式去思考生命时,也让我有了实实在在的收获:发现了“虐心”的译者,虽然她的《喜乐章》宣传语雷人,但拍的照片却能让我很舒心;发现了策划人何家炜,这个制造着众多好书的幕后英雄;还有1984,一个能让你在阳光午后享受生活的小去处。

有画面感的书

一句话形容:这是一本有画面感的书。第一第二卷看得津津有味,第三第四卷沉闷了不少,感觉都不是出自同一个作家之手,但是也不乏亮点,比如狩猎大象那一段。作者猎猪,猎大象,遭遇狮子袭击,驯马,开飞机,为人送氧气瓶,送信件,身为一个女子却做着那时男子才能干的事情,不经意还写了本书,大体精彩有趣,还有些警示的哲语,不能不让人佩服。

【摘抄】

那条胡狼让我想起一句并不让人宽慰的结论:在非洲绝无半点浪费。尤其是死亡,从来不是浪费。狮子留下的会成为土狼的盛宴,之后的残羹冷炙则会成为胡狼、秃鹫、甚至灼人烈日的佳肴。目睹上万头未经驯化、不带贸易烙印的动物就如同第一次登上从未被征服过的山峰,发现一大片人迹未至的丛林,或是在新斧上看见第一点瑕疵,那时你才会领悟从小就听说的那些事:曾经。这个世界上没有机器、报纸、街道、钟表,而它依旧运转。我学会了如果你必须离开一个地方,一个曾经你住过、爱过、深埋着你所有过往的地方,无论以何种方式离开,都不要慢慢离开,要尽你所能决绝的离开,永远不要回头,也永远不要相信过去的时光才是更好的,因为他们已经消亡,过去的岁月看来完全无害,被轻易跨越,而未来藏在迷雾之中,隔着距离,叫人看起来胆怯。但当你踏足其中,就会云开雾散,我学会了这一点,但就像所有人一样,待到学会,为时太晚。生活是生活,快乐是快乐。但当金鱼死去,一切归于沉寂。非洲与其说是原始大陆,不如说是储藏基础和根本价值观的宝库。与其说它是蛮荒之地,不如说它是我们不熟悉的召唤,不管它用多么醒目的野蛮赚点自己,那依然不是它的本质。可能你过完自己的一生,到最后却发现了解别人胜过了解你自己。你学会观察他人,但你从不观察自己,因为你在与孤独苦苦抗争。假如你阅读,或玩纸牌,或照料一条狗,你就是在逃避自己。对孤独的厌恶就如同想要生存的本能一样理所当然,如果不是这样,人类就不会费神创造什么字母表,或是从动物的叫喊中总结出语言,也不会穿梭在各大洲之间——每个人都想知道别人是什么样子。即便在飞机中独处一晚和一天这么短的时间,不可避免的孤身一人,除了微弱光线中的仪器和双手,没有别的能看;除了自己的勇气,没有别的好盘算;除了扎根在你脑海的那些信仰、面孔和希望,没有别的好思索——这种体验就像你在夜晚发现有陌生人与你并肩而行那般叫人惊讶。你就是那个陌生人。

一点私人散记

全篇很棒关于告别 ——《一路向北》对动物的灵性感受,神作——《流亡贵族》接生一只小马——《可曾有匹长翅膀的马?》段落引述《它曾是头好狮子》“最后它被抓住,最终被关进了笼子。日出时分它却没有被行刑队带到约定的地点。它度过了数年笼中岁月,在它带着自制力享受自由的时光里,可能从未预见到这样的情形。”《是我!》“没有。我的朋友。我并没有学到更多东西。这些年来,我也没有遇到多少学识渊博的人。”“他慷慨地在一个陌生人身上浪费了很多时间,他留给我一席话,交给我一把钥匙,用以打开一扇我从不知晓的门,它的存在,我依旧还要摸索。所有的碎片都合而为一,全部都归你所有⋯⋯“一句话引发一个想法,一个想法构成一个计划,一个计划付诸一次实践。变化缓慢发生,‘现在’就像个懒散的旅人,在‘明日’到来的路上虚掷着光阴。”《可曾有匹长翅膀的马?》“我想着新生的小马驹,想着奥诺的‘应许之地’,寻思着世界会有多么广大。然后思绪又回到小马驹上。我们该给它起个什么名字呢?想名字的时候,所有人都会抬头看的吧?抬起头来,除了天空还能看见什么?一旦看着天空,名字与期望又如何能受大地限制?是否曾有过一匹珀伽索斯的飞马?是否曾有一匹长着翅膀的马?是的,是曾有过——很久以前曾有过。而如今,它再次降临。”《战果如何?猎手》“对我来说,烟草和烟雾的味道就是回忆的精髓。”《克瓦赫里的意思是,再见!》鲁塔的告别礼物“时钟记录在时间,如果你定时,它就会响。但它是多么令人伤怀的替代品,声嘶力竭的铃声替代了那把柔和舒缓的声音,它会在日出时分说:‘你的茶,门萨希布。’或在很久很久以前,它曾说:‘克莱维尼,该去打猎啦!’”生死轻易。在非洲这片土地上,生死即是瞬间轻易简单之事,这野性而原始的土地,或者是对死亡已经见怪不怪,又或许是从来都没有学会去思考所谓的死亡。什么样的人生里就会有什么样的人经过。这是一本关于柏瑞尔的传奇,但任何一个在书中出现、打了个照面或者影响了几个章节的人,我想他们的故事照样写出来都是一本传奇。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在非洲这篇神奇的土地上聚集着的也都是那一批批的冒险家们。“什么样的人生里就会有什么样的人经过。”告别身后的一切,我们只在越走越远。“如果你必须离开一个地方,一个你曾经住过、爱过、深埋你所有过往的地方,无论以何种方式都要决绝地离开,永远不要回头,也永远不要相信过去的时光才是更好的。过去的岁月看来安全无害,被轻易跨越,而未来藏在迷雾之中,隔着距离,叫人看来胆怯。但当你踏足其中,就会云开雾散。“

不枉此生 夜航西飞

夜航西飞 陪伴了我2016年的夏天 这是一本由英国女飞行员写的人生传记 这个独立 坚强 自由的女人 会成为我一生学习的榜样 而她所描绘出来的非洲和她的自身经历 更像是打开了一扇门 让人重新反思人与自然 生命 和时间的态度1.我对非洲并不好奇 因为我不喜欢大自然 也不喜欢动物 我喜欢现代社会干净 整洁 和方便的一切 对于那些生猛的 潮湿的 充满着未知的世界总是害怕 我觉得 人们费劲心机将自然拖入现代社会 何必要走回头路 可是看了这本书 竟然让我对非洲产生敬仰 或者说 对我们的自然产生了敬畏 是啊 人类终究是太过愚蠢和自私的生物 柏瑞尔说 如果你跟动物生存过 你便会知道人类是多么低等的动物 那些与植物和大地和谐共处的生物 顺应天时地利而生 不曾改变这个世界 或许这才是一种生物度过此生的最好方式 而我们为什么一定要改变呢所以非洲 在某种程度上的落后 是不是也是一种发自本能地拒绝 拒绝对现代社会的融入 拒绝逆天而行的生活方式 拒绝以现代人类的轨道生存 野性也灵性的生活 未尝不是度过此生的最好方式 况且非洲有沙漠 有沼泽 有草原 有乞力马扎罗山 有漫长的海岸线 在这里 人类尽可以看尽世间美景 不为自身发明的制度和工具所累 何尝不是一种幸运呢2.看完这本书的时候 脑海中一直在想的是前几天看的一篇朋友圈大热的1986生死漂流 书的作者柏瑞尔痴迷于飞行 于是挑战横渡大西洋的航线 经过40个小时的飞行 最终穿越了大西洋 降落在悉尼的一片泥地上 她成功了与长江漂流的中国人和美国人身上背负了太多的目的和负担不同 柏瑞尔的航行原因非常简单 就是她认为自己可以飞 那是一种孤注一掷的 近乎绝望的坚决 她说 只要有我有架飞机 只要天空还在 我就会继续飞下去 而这一切并没有什么非凡之处 ……只有操控才能为人类的劳动带来尊严 当你的身体体验到你赖以谋生的工具带来的孤独感 你就会明白 那些试验 那些无关紧要的职位 你曾抓紧不放的虚荣 对你来说 都是虚妄这时我就在想 那些生死漂流的队员 如果可以读到这本书 如果可以真正理解自己所从事的事业和想要征服的自然 如果可以放下生命中那些无关的事 是不是可以安然归来 3.孤独夜航西飞写到最后 有一种从纸面上散发出来的孤独感 这种孤独 并非是身在人群中的寂寞 也不是需要陪伴的依赖 而是在天地航行中 因为时间和空间的广袤 自身渺小的无力全书我最喜欢的是最后几章 柏瑞尔不断挑战航线 和朋友横渡非洲 最后又自己挑战大西洋 在最后的航行中 她独自一人 面对天气 机器 和自身身体状况的无常 而在极端环境下的生存 可能会让人陡然看清很多事情她说 即便在飞机中独处一晚和一天这么短的时间里 不可避免的孤身一人 除了微弱光线中的仪器和双手 没有别的能看 除了自身的勇气 除了扎根在你脑海中的那些信仰 面孔和希望 没有别的好思索 这种体验就好像你发现有陌生人和你并肩而行那般惊讶 你就是那个陌生人 所以我并不为她的孤独感到难过 因为我能感觉得到 在时间和空间的荒野里独自一人跋涉 无关所有 有多困难 就有多自由最后 感谢陶立夏的翻译 落笔极美 译者在后记里说 柏瑞尔在向没有经历过她所经历的非洲的人们讲一个精彩的故事 这个故事就是她的人生我们都只活一次 而这个故事也只讲一次所以感恩有她的存在 记录下来了她一生的闪耀历程 和我们所难以想象的世界另一端

心触

很优美的翻译。因为水平问题,可惜现在、以前和以后都不会去读英文原著了,一个和平、神奇金黄色的非洲,几乎让我几乎想回到那个年代,在非洲开农场。不管怎样,看见了一个女人的顽强和独立,很特别的人生。对这个女人简直是艳羡。

在一个星球上历险旅行

开始这样的飞行前,正式对这种孤独的预料比身体可能遭遇的危险更令我忧虑,也让我怀疑这份工作究竟是不是世界上最好的差事。而结论永远是:不管孤独与否,它都让你免遭无聊的荼毒。可能等你过完自己的一生,到最后却发现了解别人胜过了解你自己。你学会观察别人,但你从不观察自己,因为你在与孤独苦苦抗争。假如你阅读,或玩纸牌,或照料一条狗,你就是在逃避自己。对孤独的厌恶厌恶就如同想要生存的本能一样理所当然,如果不是这样,人类就不会费神创造什么字母表,或是从动物的叫喊中总结出语言,也不会穿梭在各大洲之间---每个人都想知道别人时什么样子。即便在飞机中独处一晚和一天那么短的时间,不可避免地孤身一人,除了微弱光线中的仪器和双手,没有别的能看;除了自己的勇气,没有别的好盘算;除了扎根在你脑海的那些信仰、面孔和希望,没有别的号思索---这种体验就像你在夜晚发现有陌生人与你并肩而行那般叫人惊讶。你就是那个陌生人。天已经黑了,我正飞行在爱尔兰上空。有来自科尔郡的灯光,湿漉漉的,它们都被爱尔兰的雨水浸透了。我凌驾于这一切,保持干爽。我凌驾与这一切,飞机轰鸣在一个潮湿的世界,但这一切并没有让我伤怀,我感到独处的圆满,逃离的愉悦。每当我看见灯光,想象着在灯光下行走,就感到自私的成就感,仿佛我逃脱Lee责任,将雨水带来的小愁绪留在了他人的手里。我独自度过了太多的时光,沉默已成为一种习惯。夜航依旧是种孤独的工作。但飞跃牢不可破,没有冰冷的耳机陪伴,也不知道前方是否会出现灯光、生命迹象或标志清晰的机场,这就不仅仅是孤独了。有时那种感觉如此不真实,相信别人的存在反而成了好不理性的想象。这是忍不住写下的笔记。这个从天而降的女人并没有让我学会如何独处,因为她过的是如此惊心动魄的生活。很多时候我诧异这是一个女人在做这些事情,在非洲的荒野里深夜里为一只小狗悲伤而不为自己担惊受怕,她的成长就是惊心动魄的,因为逃避生活的无聊,哪怕一个片刻的无聊她选择了飞行,哪怕战火海洋,她都不怕,不是不怕,而是已经习惯了面对危险。我想她不会有情感纠葛,否则一个纠缠的闪念她就葬身在当下。

把心沉到肚子里

几年前就买了这本书,但也只是草草的翻了几页,当时买的原因是看到其中的一段话觉得颇有感触---“如果你必须离开一个地方,一个你曾经住过、爱过、深埋着你所有过往的地方,无论以何种方式离开,都不要慢慢离开,要尽你所能决绝地离开,永远不要回头,也永远不要相信过去的时光才是更好的,因为它们已经消亡。过去的岁月看来安全无害,被轻易跨越,而未来藏在迷雾之中,隔着距离,叫人看来胆怯。但当你踏足其中,就会云开雾散。”对于我来说,这不过是和千百句其他富有哲理的话一样罢了。直到我真正踏上非洲那片神秘又陌生的土地,真正在那里生活一个月之后。再回过头去读这本书,便能理解为什么这本书可以比肩《小王子》。这不是一本完整详细的回忆录,认真看,两小时便可以看完。但书所描述的情节,训练赛马,黑夜探索,狩猎过程...每一个情节都会像动画一样浮现在眼前。比起文字的力量,脑海中的画面更有说服力和吸引力。就像是再一次置身于非洲,像是亲眼目睹了书中所发生的一切。两个小时读完,合上书,并没有太多哲理性的启发。而是会觉得自己的的心很静很静,生活中的琐碎,世间的纷扰都会被抛在脑后。这是这本书的力量,她会让你明白抛去外壳,以一个纯粹的灵魂活着是什么感受。这却是是真实的非洲,不喧闹不浮夸不功利,有些狂野但又最贴近自然贴近生命的非洲。

夜航西飞

夜航西飞      我的夜航西飞大概是这样,到首尔的仁川机场转机时,夕阳从海边映射过来,六十多年前联合国军从这里登陆突破釜山防线。飞机从仁川机场起飞后,经过中国北京,向西北飞向乌兰巴托,这条线路貌似林总当年也飞过。之后路过伊尔库兹克,我阅读着中国的左右之辩,看地图上阿留申群岛像一个巨大的问号。飞过莫斯科,然后是白俄罗斯首都明斯克,之后经过苏、波边界的布列斯特飞向华沙。先是经过无数的古拉格,再经过无数的纳粹集中营,日月星辰不留任何踪迹,地面上到处散落着人类居留的印迹。降落在维也纳时,袖珍的机场像极了中国某个二级城市的客运站,空气里到处弥漫着长春的味道。      在航程里我享用了两餐泡菜盒饭,配以红酒和香槟,想必《夜航西飞》的作者柏瑞尔·马卡姆(BerylMarkham,1902-1986)在八十多年前肯定没法享受这样舒适的待遇。今天如果从伦敦的希斯罗机场出发,只要8个多小时就能在纽约的肯尼迪机场降落,1936年柏瑞尔·马卡姆完成人类首次由东至西横跨大西洋的单人独立飞行时,要历时21小时25分,经历两次引擎熄火,最后坠落在加拿大东部的沼泽里。      “时间继续前行,战胜一路上与之相逢的许多事情”,1902年柏瑞尔·马卡姆出生于英国莱斯特郡,4岁她跟随父亲克来到肯尼亚,“捕猎野猪,后来以训练赛马为生,再后来驾驶飞机在坦噶尼喀湖,以及位于塔纳河与阿西河之间的干旱丛林地带中寻找大象”。她经历过三次婚姻一生充满传奇,10岁险些命丧狮口,18岁成为非洲首位女性驯马师,29岁开始驾驶小型飞机在东非载运邮件、乘客和急救物品,成为非洲第一位女性职业飞行员,34岁独自飞越大西洋,84岁终老于内罗毕。序言的作者玛莎·盖尔霍恩回忆起上世纪七十年代一次与马卡姆的会面,形容年近七十的马卡姆看起来魅力非凡,是相貌出众的四十岁女人。马卡姆的优雅让盖尔霍恩印象深刻,盖尔霍恩甚至猜测马卡姆“跟女人相处时一定不太自在,尽管她对驾驭男人很在行,对马就更不用说了。”      “精彩至极,让我愧为作家,感觉自己只是个处理词语的木匠。”海明威这样评价木卡姆的文字。序者盖尔霍恩评价马卡姆是肯尼亚的喀耳刻女巫,能在尤利西斯的身上施下咒语一同远航,同时又在他的男性同伴里施展魅力,让他们不会对她闯入男人的世界而忿忿不平。在二战前后的非洲和伦敦,柏瑞尔·马卡姆确实凭借着魅力获得无数拥趸,单从她结交的众多人物里,就能看见看一长串那个时代里闪亮的名单:圣埃克絮佩里、海明威、卡伦·布里克森和她的丈夫布里克森男爵,丹尼斯·芬奇·哈顿、吉姆·莫利森、约翰·卡贝里、威尔士亲王……。其中,布里克森男爵和贵族探险家丹尼斯·芬奇·哈顿是《走出非洲》里的两位男主角,他们是作者卡伦的丈夫和情人,圣埃克絮佩里和海明威直接促成了这本书的诞生。非洲长大的柏瑞尔·马卡姆,她神秘的魔法显然不是妖娆和美貌,即使马卡姆难以掩饰对丹尼斯·芬奇·哈顿的爱慕,她都依然保留着自己的优雅和淡然。盖尔霍恩说马卡姆让男人为她而着迷“是容易的事,那是她天性使然,而且她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学识与冒险。”      1909年一个妇女团体要求面见首相而被逮捕判刑拘押,1913年英国的激进女权主义者艾米丽·戴维森挥舞旗帜冲到国王的御马前命丧黄泉,直到1928年英国女性才获得与男子同等的选举权。连马卡姆的好友卡伦·布里克森在1937年出版《走出非洲》时都要取一个男性的笔名伊萨克·丹森,在这里我不想讨论太多关于女权主义的话题,以免被豆瓣上的女左和男友双向堵截追杀,但是希望能从当时社会环境上女性的地位如此卑微,看到身为第一个女驯马师和女飞行员,马卡姆所需要的凭借的勇气与智慧,或者说马卡姆从超乎寻常的经历里,汲取了更富于生命力的能量。      “我独自度过了太多的时光,沉默已成一种习惯。”在这本《夜航西飞》里马卡姆尽可能地隐去了自己的三段婚姻,以及和文化名流之间的感情瓜葛,详细讲述了自己少年时和非洲原著民的友谊,为读者展现广袤、狂野的非洲大陆上无数生灵并存的画卷。在阅读《夜航西飞》的同时,我从图书馆里还找到另外一本上世纪初关于非洲的资料。美国《芝加哥记录报》的记者约翰·T·麦克库森通过报纸连载的方式,记录了1909年他和著名猎手史蒂文森、卡尔·阿奇利夫妇,在东非花费四个半月时间的狩猎活动。在这本后来结集成《在非洲》的书里,作者在狩猎之余对当地部落进行观察和探访,用漫画、照片、和详尽的文字详细记录了当地部落的生活习惯、社会构成,是一本不错的人类学笔记。20世纪初页人类学肇兴,在大英帝国殖民体系里,尤其针对非洲殖民地,人类学家马林诺夫斯基提出了“实用人类学”的概念,他认为通过研究土地使用权用来巩固殖民地制度。马林诺夫斯基既没有质疑殖民主义,又没有质疑人类学者在推行殖民主义过程中起到的作用,所以从以上两本书里可以侧面看到殖民主义的末期,连同20世纪初期的人类学,对人类观察外界的视野所产生的影响、。      全书上下关联性不强,一篇篇散文体裁会让看惯长篇小说的读者偶感困惑,在每一篇里马卡姆的文字都会有难得的闪光,但是我总觉得翻译的水平有所欠缺。此处试举一例,“目睹上万头未经驯化、不带贸易烙印的动物,就如同第一次登上从未被征服过的山峰,发现一片人际未至的丛林,或是在新斧上看见第一点瑕疵。那时你才会领悟从小就听说的那些事:曾经,这个世界上没有机器、报纸、街道、钟表,而它依旧运转。”工业革命以降,人们从小生活和成长在一个充满那些机器、报纸、街道、钟表,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马卡姆虽然在非洲长大,但丝毫没有远离现代文明,所以似乎把后半段译为“那时你才会领悟,曾经这个世界上什么都没有,包括眼前那些我们从小就听说的东西:机器、报纸、街道、钟表,可这个世界依旧运转如初。”似乎更为恰当。以上是试举一个逻辑上值得商榷的译笔,到P79作者回忆跟非洲土著一起外出狩猎野猪时遇到狮子,在译者的笔下土著首领在紧要关头里说了句文艺腔十足的话,我就忍不住呵呵了。      本书中狂野荒芜的非洲、独立顽强的女性,甚至夜空里的航班,似乎都是十分吸引人的亮点,如果有编辑要推销此书的话,以远行、独立女性、《小王子》和成长等因素作为卖点,貌似是一个不错的方向。昨天看刘瑜的一篇旧作《伪阅读》,讲她如何困惑于如烟云般的专业文献里,被功利性的目的剥夺了阅读本身的享受。在这个时代里无论作为学者还是受过基本教育有阅读需求的人来说,文化的匮乏不再源于传播的制约,反而来自于信息爆炸之后的负载。这个世界正在被大量无用噪音占据,从电商的满200减100,到泛滥的出版物和水平低劣的写手们,人们要努力学会分辨和品鉴,找到那些被垃圾掩盖了的珍品和干货。如果这本书能够再版,无论对那些写豆腐帐的作者,还是只关注都市男女小情小爱的读者们,还算是件好事。      最后补充一些本书里涉及到的人物和他们的故事。作者马卡姆的朋友卡伦·布里克森的人生也非常富于戏剧性,她的名言“每天都写,不抱希望,亦不悲观”成为后世很多写作者自勉的座右铭。卡伦·布里克森出身丹麦贵族,曾就读于哥本哈根艺术学院,后来与自己的表亲也是瑞典男爵布里克森结婚,之后来到肯尼亚经营农场,布里克森男爵风流倜傥,因此两人双双感染梅毒,7年后二人离婚。丹尼斯·芬奇·哈顿,一个牛津出身的英国贵族,此时正在非洲以最优秀的猎手闻名遐迩,他是布里克森夫妇共同的朋友,同时他又是卡伦的情人,后来三人共处的日子被卡伦写在了著名的《走出非洲》里。布里克森夫妇离婚之后,卡伦留在非洲继续经营农场和庄园,帮助当地的土著居民,“英俊得令人难以置信”的丹尼斯像只偶尔归来的候鸟,一直坚持独自漂泊的生活方式。1931年丹尼斯坠机身亡,卡伦的庄园被大火吞噬,卡伦被迫离开非洲,之后终其一生卡伦都在怀念那片大陆上挥洒的青春和再难寻觅的爱人。      书中的威尔士亲王就不用说啦,后来的爱德华八世。在纳粹掌权后逃到伦敦的德国女星玛琳·黛德丽曾经想拯救英国,她打算在亲王的婚姻里插上一脚,以阻止爱德华八世退位。      本书的序者玛莎·盖尔霍恩也是个值得称道的女作家,如果熟知外国文学的人应该多少知道一点,她是海明威的第三任妻子。在认识海明威之前,盖尔霍恩从大学退学在名流荟萃的巴黎为报刊撰写专栏报道,1936年已经成为记者和作家的盖尔霍恩与海明威相遇并坠入爱河,两人后来以记者身份共赴西班牙战场,1940年海明威结束第二次婚姻的第十七天与盖尔霍恩结婚,二战结束二人旋即离婚。到1952年《乞力马扎罗的雪》被好莱坞改变成剧本时,女主角辛西娅被赋予了更复杂多重的性格,其中比较强硬的一面就属于玛莎·盖尔霍恩。海明威的私生活和德行与卡伦的丈夫和情人相比起来,相较起来有过之而无不及。盖尔霍恩反对海明威巨蟹座的绝对男权,反对海明威酗酒,趁海明威外出之际盖尔霍恩亲手阉割了他的爱猫。一次海明威酒醉之后动手打了盖尔霍恩,天蝎座的盖尔霍恩一怒之下将名贵的林肯轿车撞毁,然后留下车里的海明威扬长而去。1953年海明威获普利策奖,1954年海明威获诺贝尔文学奖,1958年盖尔霍恩获欧亨利短篇小说奖,1961年海明威自杀,时年62岁,1998年玛莎·盖尔霍恩自杀,享年90岁。盖尔霍恩和海明威的婚姻经历在2012年被好莱坞搬上荧幕,主角由好莱坞明星妮可·基德曼和克里夫·欧文分别担任。      PS:“在我看来,整个人类都正经历着艰难,男人与女人应该,而且将会结伴而行,从伤害大家的偏见与愚昧中解脱出来。”——玛莎·盖尔霍恩   又PS:“但是女人,可以和男人一样,拥有勇气和意志力,永远走她们选择的人生路,无视任何约定俗成的界限。”——玛莎·盖尔霍恩再PS:“这里有掩护和没有水的河流,还有沼泽与荒野。即使没有生命的土地,又是充溢着生命的土地:所有风尘仆仆的过去以及所有的明天。”——柏瑞尔•马卡姆   

界限

  长久时间来,我总是被有形无形地告知:女性在各种活动中都被限制。即使是优势,归根结底还是利用自己的限制或者打破自己的底线。女性到底能走到何种程度,什么样的边界才是极限?    “我猜,它是在哄劝我,建议我,原路返回。”  女性的飞行员一直都被视为精英、强者。无论是女飞行员战队也好,女演员中学会开飞机的也罢,总是要上个头条,被大家街头巷尾的讲讲才肯罢休。没有体验过作为一个飞行员,尤其是一个“夜航西飞”的“女飞行员”,我怕永远都无法理解她所承受的一切。经历过被狮子啃,飞机的迫降,在沙漠的行走,写下这句话,却依然走向未知的旅程,我不知道她是何来的毅力,虽然回程也未必是条通顺大道。    “是我。”  从没觉得这句话那么动人,想象自己在绝望之境听到这两个字,闭上眼睛,光是想想就让人落泪。就像在王小波之前从没觉得“你好哇”会是世界上最美的情话一样,“是我”在夜航西飞之后成为了脆弱中给人力量的绝美语句。    “飞行的时候千万别忘了带上火柴和饼干罐。”  我不知道这是为她自己准备的还是为那些同道中人准备的,我想她也不知道。为谁而准备这一定是个飞行员中间不可提起的话题吧。谁都不知道答案,谁也都知道答案。就像“出门不要忘记带上钥匙一样”,这是回家的钥匙,这是归来的方法。    “我本该警告你,但你不该被剥夺了犯错误的权利。”  喜欢说这句话的老师。是该有多么强大的技术才能够允许学生在飞机上在生死之间犯下一个个的错误。她又该是多么强大的内心能够平静地面对这一个个错误。即使现在的飞行是按钮的世界,我相信飞行员们也该知道手动和错误是怎么一回事。这是对生命的敬畏。    “虽然你还记得这令人无法忘怀的山谷,但这山谷早已不再记得你。”  我相信能令一个战胜寂寞与孤苦,基本能战胜一切的女飞行员说这句话的只能是源自最深最深的内心感受。真情实感往往在不经意间胜过辞藻堆砌的语言。“最残忍的事情就是忘记了自己已经忘记”之类在带入个人崇拜之情之后就显得苍白。    “只要我有架飞机,只要天空还在,我就会继续飞下去。”  我一直都为找不到自己想做什么而感伤。只要就这种句型更是我不敢触碰的。羡慕她,羡慕这个璀璨的人生。大多数人往往花一辈子去寻找自己到底想要什么,早年间就知道自己的梦想与规划的人为自己庆幸吧,你比我,多了一辈子的时间。    “我独自度过了太多的时光,沉默已成为一种习惯。”  我觉得我不再有资格说自己孤独,亦或是寂寞,更不能随便将沉默当成一种习惯。    边界这种东西真的存在吗?所有的边界不都是人为划定的吗?所有的定义不都是人为定下的吗?用那句老话来说,生命的长度有限,而宽度却是我们自己走出来的。(所以说老话还是要听一听的。)

视野决定的质感

“无论对谁来说,一万只颜色亮丽的火烈鸟齐聚一堂的景象,都会在多年之后回想时变得不可思议。但一万这个数目在纳库鲁是微不足道的,起码要十万,这个数目才有些接近”。然后,在对湖边的梅涅盖火山做了几笔描写后,她继续写道:“我就在这壮丽的背景下训练马匹”。她真有意思。她的第一次婚姻发生在她16岁那年,那人叫做Jock Purves,她家邻居,据说因此她爹的债务得以豁免;第二次婚姻,嫁给一个叫做Mansfield Markham的人,导演兼制片人,有钱,喜欢艺术,她为他生了一个儿子,最终因一次惊动伦敦上流社会的劈腿告终;第三次婚姻,男人叫做Raoul Schumacher,好莱坞影子写手、记者,仍然无法令她安定,最终她与第三任丈夫离婚,回到非洲继续训养赛马。这些故事在《夜航西飞》——这本她唯一的回忆录里,只字未提。她一生在感情上不受束缚,有着众多情人,包括Denys Finch Hatton——这位《走出非洲》的男主角原型——以及著名飞行家Tom Black(同时也是她的飞行导师)。她在《夜航西飞》中写到了这两个男人,但仅仅有关狩猎和飞行,没有泄露任何私密关系。她的那次惊动伦敦上流社会的劈腿,对象是Henry公爵,也就是乔治五世的三儿子,闹得英国皇家差点下不来台。同样,以上内容,在她的回忆录中,也找不到踪影。当然,如果如上所述全被写进《夜航西飞》,这就将是另一本书:琐碎、八卦,富有娱乐性。可它没有这样写。它写的是疣猪与雄狮,猎象与赛马,高空与飞行,于是便成了一本冒险、迷人而辽阔的作品。她笔下的非洲,无论是灌饮公牛血的纳迪族人,与豹搏斗的猎犬布勒,以伤踝夺得比赛胜利的小牝马聪儿,都是原始、神秘又极富尊严的。这种尊严与文明社会那些恢宏的大词儿(民主神马的)无关,它是生命所固有,没有受到破坏和动摇的尊严。她的笔法克制、简洁而具有穿透性。她所受的正式教育极短——据说只有两年半(这也成为了人们质疑她是否为这本书原作者的理由之一),而能有此老练的拿捏,如果我不相信那个传言(即这本书其实出自她的第三任丈夫之手),也许可以这么说,这样的质感,是由她所经历的视野决定的:她所进行的冒险,无论猎兽,抑或飞行,都是以生死为赌注的征服与被征服;而她所见到的、踏上的、掠过的,是繁茂、坚强、无所畏惧的土地。“我想,我是第一个通过飞机发现大象行迹的人”,对于见过这样景象的人,相信那些小情小爱,小清新小忧伤,那些束缚生命或者屈服于痛苦的,压根没进入过她的视野。她叫柏瑞尔•马克姆。她曾是驯马师、飞行员,1936年,她创造了单人由东向西飞跃大西洋的飞行纪录。要不是《小王子》的作者圣埃克絮佩里对她说“你该写写这些事。你知道吗,你应该写!”,她可能不会写这本叫做《夜航西飞》的书。她在书中所分享的那些视野,使我重新检视起自己,疣猪也拥有的自由和孤独,究竟被什么搞得如此逼仄。

请告诉我,如何驱散孤独

这绝对是我2012年最爱的外文小说,没有之一。本只是带在旅途中当做打发时间的用途,却一读就深深地沉迷进去。看完一本书之后能不能让你去寻找与之相关的其他书,是我评判书籍感染力的重要标准。看完这本书,我则非常迅速地想找到《走出非洲》,想找到《夜航》。甚至连翻译这书的文艺腔女作家自己的小说,都想找来看看。我并不觉得这本书的翻译文本过于文艺有什么不好,毕竟译著更应该克服两种语言之间的区别,带给读者本质一致的观感。若非要遵从一字一句地硬化翻译,反让人觉得特别不自然,太容易抽离本身的故事之中。在我看来,这本书的主旨就是“孤独”。开篇即是孤身女子在夜深单独驾驶着飞机注视着茫茫非洲大地,她要寻找的是一个可能已经罹难的同业者,她在这样孤寂的夜里想起曾经探望的远离嘈杂人世却还心念旧识的绝症患者。而她自己,本就是来自遥远的文明国度,扎根在这蛮荒大地。她肆意的童年,和她本应接受的文化格格不入。她就像是被豢养的那只狮子,看似早已忘断前生,内心却伺机而动。她始终徘徊在一种矛盾中,与哪一方都无法彻底融入。随着父亲的生意失败而离开恩乔罗,她的一生就此开始断裂。她试图向前生靠近,又被此世拉扯而不断回首。在非洲时她好奇英国,到英国后她怀念非洲。她可以是横飞大西洋的闪光灯下英姿勃发的女行者,也可以是非洲农场中埋头驯马的骑者,也可以是随时待命出发的飞机驾驶员。可真正是哪一种身份最让她舒适自然?看她晚年的离群索居在干什么,就知道了。她一直如此孤独。陪伴她的似乎只有动物。她略去与人交往的历史,只娓娓道来她养过的那只不怕死的老狗,她驯养过的那些不同的马匹,她如何被狮子追逐,她从高空看见的象群。人类是如此孤独,因为我们无法与其他生物进行交流,我们困在了自己强加给自己高等的名号上。哪怕是有爱情、有友情,似乎总不会长久。幼时雄心壮志的玩伴现今也只能对她尊称一句“夫人”。现实变化太快,她的内心还一直停留在童年的恩乔罗,因为告别地太缓慢,于是长存永世。所以在一个人的夜空飞行中,与孤独的自己相处,显得如此艰难。在一世人的生活中,又如何去克服孤独的自己。

相识恨晚

这是一本让人觉得相识恨晚的书。2011年秋,在云南纯净慷慨的蓝天、白云和阳光下,在旅途的大巴上,我捧着陶立夏的《分开旅行》,知道了有一本叫作《夜航西飞》的书。当时没有强烈的兴趣,但却记住了这个名字。时间来到2014年夏,我在豆瓣上关注了陶立夏,才知道《夜航西飞》是她的译作。因为喜欢她的文字,所以终于与本书相见。一见便倾心。这本书吸引人的不只是柏瑞尔·马卡姆那具有冒险主义和传奇色彩的狩猎童年、训练赛马和飞行员的职业生涯,你会惊叹于一位非专业作家以一双驾驭赛马和飞机的手,驾驭文字的天赋,你会深深爱上这位勇敢无畏、自由从心、专业却不失风趣幽默、在文字中尽显职业风采却对私生活只字不提的传奇女性。

就在此刻遇见你

《夜航西飞》就是这么一本书。只看了几页,却认为是金风玉露般的一场相逢。抛开那些猎奇的经历本身,那种描述让人怅惘,只为无声无息之中毫无预感地情不自禁地,走进了一个世界,它虽然奇特、但律动是如此的真实,仿佛能够亲眼所见她的所见、她所经历、还有那背后、隐忍的她,可信,又像一个深深的梦,坠落了进去,在没有醒的时候,那个梦可以置换记忆,即使醒来,自己也变得和从前不一样了似的,带着那个梦的痕迹,重新去活。今天凌晨,枕边摆着这本书和另外一本英文的《马语者》,我才入睡,并做了个梦。那梦里,我像病人一样浑身颤抖着。为了什么?梦里我写了一本书,我为它颤抖。那本书是用我的人生写就的。一个字都不能改。我为它颤抖,在得知书成的那一刻,我无法自控,心甘情愿为它癫狂,抖的像是神经系统陷入了麻痹。直到现在我还觉得四肢麻麻的。打字的手也像很麻。梦中的情景戳破了我。我想我应该再勇敢一点、无畏一点。这个“我”是多么的不值一提。可笑的虚妄的盘算着的,究竟是不是大脑自顾自的戏耍。几乎肯定是的。如果你想要更多的活力,需要更多的生活。生活不是为了猎奇或派遣寂寞。也许孤独一人,可以在瓦尔登湖岸劈柴、打猎、钓鱼,高尚而且绝美。但却想要五光十色,害怕寂寞,害怕孤独终老。害怕没有成就,不够精彩,没有吃更多好吃的,没有穿过最奢侈的名牌,没有坐在最快的跑车里漂移,没有一位王子或佳丽提供醉人的爱情,以为非那样就不能称其为活着。是个太主观的臆断。啊,你啊你。为窥见了一眼的彼岸而颤抖吧。因为我渴望真正的活着。

多希望自己能成为柏瑞尔那样内心强大坚定的女人

  “夜航依旧是种孤独的工作。但飞越牢不可破的黑暗,没有冰冷的耳机陪伴,也不知道前方是否会出现灯光、生命迹象或标志清晰的机场,这就不仅仅是孤独了。有时那种感觉如此不真实,相信别人的存在反而成了毫不理性的想象。”——柏瑞尔·马卡姆 《夜航西飞》:

夜航西飞 - 逆风北上

想读书了,从豆瓣读书的评论中,千挑万选了几本书。当当送货到门,倒也相当顺利,同他一起到达的,还有女神苏菲玛索的自传体小说《说谎的女人》和Teresa修女的传记。喜欢女作家或者关于女性题材的书籍,是因为读书时的认同感更强。翻看了大概之后,《夜》成了我的最爱,也许这种偏爱是由于对非洲土地的向往衍生而来的。刚开始,它作为睡前枕边书,和我相安无事地彼此相伴着。Beryl用沉静细腻的笔触细细描绘着非洲厚重的土地,朴实的土著伙伴,看似平淡却新鲜感十足的非洲生活。可是,我内心疑问着,这些还不足以论证封面上海明威对本书的几乎自毁似的评价。 我们的关系转折与五一开往北京的动车上。孤身一人北上,找本好书做旅伴,是一件挺有文艺范儿的事。从大约第四章开始,当Beryl 开始选择自己的生活方式之后,她在精神层面的追求和在非洲生活的从容对我的震撼是铭心刻骨的。还有几个章节未读完,回家再接受震撼去~~

飞行,短暂的逃离

《夜航西飞》翻译的很美,看了译者的后记,感觉正是他对英文原著和柏瑞尔本人的深爱,才得以成就这本中文版本。柏瑞尔是名女飞行员,在非洲大地长大,创造了一系列飞行记录。她文字中透着深深的孤独,尤其是夜航,她写的那些“逃离的圆满,独处的喜悦”让人读来更觉得黑暗的牢不可破和沁人心脾的孤独。与此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柏瑞尔描写非洲的文字。字里行间充满真爱,似乎那不是我们偏见和误解的非洲,而事实本来也不是。“它的智慧并不缺乏,但却如此单纯,被现代文明的狭隘视若无物”“像个伟大、睿智、沉睡的巨人”……对于柏瑞尔而言,非洲就像童话里的小星球,她在属于自己的小星球上可以惬意飞翔,逃离人世的规范束缚。就像她写的,也是我觉得最美的一段文字:“非洲的灵魂,它的完整,它缓慢而坚韧的生命脉搏,它独有的韵律,却没有闯入者可以体会,除非你在童年时就已浸淫于它绵延不绝的平缓节奏。否则,你就像一个旁观者,观看者马赛人的战斗舞蹈,却对其音乐和舞步的涵义一无所知”。

禁锢在自己以为的世界

柏瑞尔是个女人,她没有说过女的就得怎么样。我是个女人,我却时常已这不是那不是一个女人该做的为理由逃避现实。逃避的后果是失去一些竞争优势,这样的结局让我懊恼悔恨不已。失去的那一刻我痛心无比,女人不要以相夫教子为借口,普通的丈夫并不需要你相夫,就算是全力相助,他也依然平凡。工作之外的时间都已给了孩子,给孩子的爱也不少。做好自己,全力做好自己,这个时代已经不一样,我们只能在自己那渺小的领域努力的挣扎向上爬,这是唯一的出路。

肆意的人生

与大部分人的赞颂不同,我觉得这书从写作上来讲一般。吸引我的仅仅是它的情节——那个女人独特的人生态度和奇妙的经历。因为,那些感触、评论,虽然很感人,读来值得咀嚼,但基本只是作为作者经历的一部分自然抒发。细细品来,我能仿佛身临其境的去感其所感,而已。成书者,要么有独到的见解或视角,要么对某方面有深入的研究,要么,就是独特到难以复制甚至难以想象的经历(至少在成书的那个年代是这样,当然,能超越那个年代时间越久,书越经典)。三毛如此,James Herriot如此,这个女人,亦是如此。正如她所说,每个人眼中的非洲都是不同的。她也是如此。她的经历是外族人(无论棕白黄)对古老神秘的非洲一个精彩的注脚。农场主的女儿,驯马师,飞行员,即使在今天,在现代社会;即使对于男人,这依然是很特立独行的轨迹。书中处处流露着她肆意散发的个性,她的追求,她的执着。看后记说她人生中“精彩”的八卦在这本自传里一点没有流露,我才意识到这其实是一本自传!其实想来也容易理解,自传,自然是自己选择素材和角度。对于她而言,她的人生价值,她超越时代的方式,全都凝聚在她这些对理想的追求中,这些卓越的成就中。而那些感情、家庭方面的琐碎,完全不值得一提!也许在她眼中只是生命中的消遣,遇到一个男人,离开一个男人,比起翱翔天空的自由,比起夜航大西洋的冒险,比起驯马的挑战、比起穿越法西斯防线千里奔赴英国的刺激,那些,又算得了什么呢?!那就像河流中飘过的落叶,却绝对不是岛屿。旁人看来她的人生有种无与伦比的潇洒。也许她自己也这么觉得,或者至少这样追求的,所以她记录下来的,流传下去的,也都是体现这种成功和潇洒的。她可以算是个以自我为中心的人,事实上很多有成就的人多少都有这样的倾向。一切为我所用,一切按我心而行。毫无顾忌,毫无愧疚——至少是不会被这些让自己不安的情绪所羁绊。她也不会去在意别人的议论看法,或者说,她自己认定的事情,决不会因为悠悠众口而改变或妥协。这需要相当强大的内心,和外部实力的支撑。了不起的是,她都获得了。因此她的人生犹如破冰船,所向披靡。最有意思的是看她写到她飞越利比亚过程中与奇葩的意大利军人纠缠,充分证明了网上那篇意大利军队二战中奇葩事迹的笑话贴。最后,是要吐槽一点。这书里处处流露出的白种人(或者说英国人),那种根深蒂固的优越性,对自己民族的价值观的优越性。为什么各个国家、民族无数人“闯荡非洲”,只有她得到如此追捧?有多少人知道帮助南非建国并白手起家建立起其电信系统的那个人是谁?(好吧,其实我也没有记住名字,只是听一个朋友的朋友,南非白人,提到过他“祖上”这一功绩)。有多少人知道横穿非洲的铁路生命线是谁锻造的?任何一片土地上都不缺乏传奇,只是有的地方更神秘、更人迹罕至或者难以落脚;同时,人们喜欢听新鲜,尤其当这些新鲜事儿发生在一个颇有争议的女人身上。得,就是传奇啦~她对于非洲这片土地是尊敬的,但是对于这片土地所养育的动物、人——也许是拜那个年代所赐——洋溢着征服者的理所当然。尤其突出的是寻找象牙那段。其实那就是杀戮和掠夺。但她心安理得的感觉杀死一头公象和农场上杀一头牛没什么区别。这段让我看的相当不爽。虽然那些飞行细节依然吸引我。好吧,这是一本自传,一个特立独行的女人把自已一生中自己认为最得意的成就、最深切的感受和最值得记忆的片段拿出来分享。所以我虽然不喜欢这本书,不赞同她三分之二的“三观”,但我欣赏她肆意随性却有认真执着的人生态度,活得痛快!活得真实!

我的飞行与前行

“谢谢你,伯瑞尔女士,我想此生我无法像你一样无所畏惧的精彩生活,但至少,我能偷一些你的勇气来陪伴我。”我在读完《夜航西飞》的晚上,轻轻合上书本,对着一位与我相隔仅一个世纪的女士喃喃自语。我始终相信读书也是种缘分,翻开书的第一页那一刻,已是一段新鲜机缘的开始,它或许会让你心有戚戚焉的置身其中,又或者铺陈一个前所未见的世界,你只能跟随其中,尚来不及凝神细思,已发现不觉痴然跟随着文字的心灵,已然前进至一片心安之所,《夜航西飞》绝对属于后者。   伯瑞尔·马卡姆女士的生活经历恐怕没几人能效仿,四岁时与父亲一起来到非洲大陆,在这个尚荒芜但也美丽的土地上开始如历险般的生活。因为几乎是在有记忆时就融入这片地方,她描述的非洲有种熟稔的沉静之美。她描述的非洲像个安静寡言的妇人,沉默地凝视人潮涌入这片新奇之地,尝试探险、改造、开掘和重建。但非洲自有其姿态屹立其中,她那闪着金色光芒的灼热土地,拥有数不清的充满智慧,却从不炫耀的勇士和猎人,她包容着那些几乎有些自以为是的改变,相信神灵和自然是亘古不变的力量。这些,是我在伯瑞尔文字间读到的非洲。当英国人带着一种入侵者的骄傲进入非洲大陆时,一部分人秉持着自己帝王般的高傲,雄心勃勃地要扭转山河乾坤。而另一部人分则像伯瑞尔一样,欣赏非洲的美丽,沉醉于非洲的激情高昂,认定非洲是那应许之地,将灵魂依托于此。所以伯瑞尔身边才会不断围绕着那些传奇般的人物吧,《小王子》的作者圣埃克里絮佩里,《走出非洲》中的丹尼斯·芬奇·哈顿,还有教会她飞行的著名飞行员汤姆·布莱克。这些光闪闪的男人出现在伯瑞尔的《夜航西飞》中,即便只描述这些人的故事,我想这本书也已经够精彩了。   但是故事远不止于此,她自有专属于自己的精彩戏码要上演,上世纪二十至三十年代的肯尼亚舞台上,一个聪明、勇敢、冷静的女性,裹挟着一股不容忽视的力量,用一种全然平静的语态描述自己的传奇。她描写动物,但并不以爱或恨的单一情绪讲述她们,她写他们,更像是形容身边的友人,她怀念友人埃尔金顿家养的狮子,即便一生都留着拜他所赐的齿痕和爪印,却仍在若干年后说“它曾是头好狮子;”她尊敬与她如影随形的猎狗布勒,它身上印刻无数捕猎中的伤痕,每一次的都毫无畏惧的拼尽全力去战斗;当然,她乐衷捕猎疣猪的活动,与这个如非洲大地上坦克般强悍的生物的碰撞,是激起人内心深处热情的盛会;当然,身为杰出驯马师的伯瑞尔不曾遗忘讲述马儿的故事,为属于自己的第一匹马起名叫做“伯加索斯”它是海神波塞冬与女妖美杜莎的儿子,一匹在血海中诞生的白马。而伯瑞尔则希望,她的伯加索斯可以拥有一双翅膀,始终凝望天空,忘记大地的限制,只是不断奔跑。她写在非洲迥然不同的生活经历,无意渲染传奇,那不过是后人如我们这样的读者冠以的虚名,伯瑞尔不是专业作家,她要做的只是安静的讲述,伯瑞尔光着双脚,手拎长矛与非洲土著一起追逐狮子的踪迹,独自带着一个简单的包裹,落脚在简陋的棚屋里,当一个年轻的驯马师,甚至,她学会了开飞机,多数时候沿着地图上从未标注的航线飞行,降落在几乎无法着陆的窄小陆地上,周遭等待的除了瞪着好奇和不安双眼的动物,还有急需医治的病人,或身处险境的猎人和飞行员这份洒脱地勇气,这般无惧地行动,直叫我捏把冷汗,自问并无胆魄如她,但同时,又隐隐的带着兴奋,不可按捺地等着故事继续。补过伯瑞尔女士从不滥用感情色彩来叙事,我猜想,伯瑞尔可以不带个人感情色彩的,冷静的铺陈这些故事,在于她知道,任何传奇或是伟大都并不是拔地而起之神迹,只不过是在一次次的重复和试验中,在无数的细节和繁琐中,以执着与恒心坚守,于是,故事出现了,光芒被后人付诸其中。   除此以外,这般的宁静叙事或许也与伯瑞尔的职业体验游关联,孤独,是我不断在《夜航西飞》中咀嚼到的滋味,“即使在有航道的地区,即便有仪器的帮助和无线电的指引,夜航依旧始终孤独的工作。”“你学会观察他人,但你却从不观察你自己,因为你在与孤独苦苦抗争。”这样的字句,让我越来越笃定的相信,孤独是每个人甩不开的包袱。但这并不代表孤独会吞噬我们,我一样从伯瑞尔的文字间找到佐证,她说“即便在飞机中独处一晚和一天这么短的时间,不可避免的孤身一人,除了微弱光线中的仪器和双手,没有别的能看;除了自己的勇气,没有别的好盘算;除了扎根在你脑海里的那些信仰、面孔和希望,没有别的好思索。”就是这样的吧,我们与孤独做伴,却也拥有勇气,手握信仰和希望。飞行是不断前行的旅程,即便抵达目的地,也只是意味着下一段旅程的开始,惶惑吗?当然会,甚至还伴随着对未知的恐惧,至少,当我勾画自己的未来时,兴奋与担忧总是并行而来,伯瑞尔给我了建议“永远不要相信过去的时光才是更好的,因为它们已经消亡。过去的岁月看来安全无害,被轻易跨越,而未来藏在迷雾之中,隔着距离,叫人看来胆怯。但当你踏足其中,就会云开雾散。”该释然的不是吗?你无需背负过往的苦痛,也不必紧拽着曾有的伤痛,若有孤独,就让它来临,与它结伴上路,因为抬头时,有星光可仰望,而脚下,只要迈步,就有路。   伯瑞尔女士并无意将过多的想象附加与她的非洲经历中,你更别想期待她感情或是私人生活的绯闻,这本就不是一本想夺人眼球的八卦周刊,它亦如故事的背景地非洲一般,安静凝立与某处,不期待被赞颂,也无需万千的追捧,这正如伯瑞尔自己一样,她摒弃写作技巧,或者说她本身就没有什么写作技巧,只是如她的工作,飞行、驯马一样,平实、安静而有耐心的讲述着,讲述一个我从未体会过的世界,一段我从未经历过的生活。若有机会,在一册书中,谈论自然,崇拜神灵,观察动物,学习生存,还有分享孤独,已经是一种馈赠了,所以,我只能说,再次感谢你,亲爱的伯瑞尔·马卡姆小姐,还有你的《夜航西飞》。

独自生活的范本

突然有一天我发现,我不想在团体中工作,可是我想,即便是鲁滨逊也有星期五,即便是荒岛求生,你的生存技能依然是在人群中和所谓的文明世界中学会的。你永远不可能脱离人群。起初看《夜航西飞》就被这样带有传奇色彩的女人所吸引。就像序言的作者盖尔霍恩所写,柏瑞尔坐在那里等待男人们端饮料给她的样子让他印象深刻,还因为她一生都将物质看得那么单薄,可以说,知道她死,她甚至都是家徒四壁。可是,柏瑞尔却是顶尖的驯马师和飞行员。正因为我对物质的追求开始让我自己觉得厌恶,也因为我内心潜在的大女人主义,我开始认真的读《夜航西飞》。柏瑞尔一生就写了这一本书,关于非洲,关于驯马,捕猎,飞行。很多次都与死神面对面,但是从无畏惧。她对动物的描写那么深刻,甚至是虎尾兰中的矛蚁,那种可以集体吃掉一批马的昆虫。她描写它们,好像我们再说落在身上的蚊子。她描写狮子,大象,疣猪,那些优雅又危险的动物,却好像在谈论我们楼下或者楼上的邻居一样自然,他们可能会把垃圾到处乱扔,甚至让你出门就踩到西瓜皮滑到摔死,但是他们依然是会和你说说笑笑的邻居,你不在家的时候,偶尔还需要他们帮忙收快递。我喜欢柏瑞尔的那种淡然的态度,即便面对来自动物对她生命的威胁的时候。书中用大量的笔触描写孤独。译者陶立夏说,柏瑞尔“只愿意屈从于自然的美与命运的力量。她在书中表现除了与之相符的果断坚决。对自己的私人生活只字未提,包括缺席的母亲,三段婚姻,无数风流韵事。”柏瑞尔说,她独自度过了太多的时光,沉默已经成为一种习惯。“这个女性版本的小王子一心一意热爱着自己孤独的星球。而让她低头的那朵带刺的玫瑰则是烈马。她将最没有保留的情绪留给了马,而不是人。幼时玩伴长大成人,至交好友纷纷远走或离世,只有一匹匹纯种马,带着一脉相承的桀骜不驯与天赋来到她身边,互相了解,互相征服,并肩作战,一直到生命尽头。”柏瑞尔对孤独的描写太过精彩,我想大概是源于她的工作,不管是驯马还是飞行,都必须要一个人对当下的情况作出思考和判断,否则她可能就会落下马背受伤,或者迷失航向,落入黑暗的大海。为什么我会开始向往她的工作呢?大概就是因为我渐渐发现自己不是群体性的动物。虽然个体判断难免主观和失误,但胜过于群体间的盲从,那让我感到无所适从和恐惧。但是生活是现实的,我不是在非洲,我不会驾驶飞机。但是却要必须找到适合自己的,能独自完成的事情。你不需要了解别人。正如《夜航西飞》中那句经常被拿出来封为经典的段落“可能等你过完自己的一生,到最后却发现了解别人胜过了解你自己。”“每个人都想知道别人是什么样子。”这多可怕!我们该学会与孤独相处,不逃避,因为只有在孤独中才能明白自己的内心。你无须做太多的分析。你只是简单的思考,了解孤独就像空气,你需要它,你可以不用逃避。

夜航西飞

被名字所吸引,然后又了解是写非洲的书,于是毫不犹豫地入手了。看完之后,觉得挺一般的。文字过于朴实,虽然是对非洲生活的最质朴,最真实的还原,但是却也让人少了一分继续下去的兴趣欲望。做纪实读读还可以,比起走出非洲来,觉得还是差远了。可能类型不一样吧 。

一生的夜航

最早对于飞行的印象,来自邓波儿的黑白片。小女孩偷偷躲进机舱,飞机在穿越恶劣的天气,拨开夜色……于是,一开始夜航便伴随着隐秘的喜悦,这喜悦来自对未知的期盼和恐惧。多年后,我和许多人一道,追随着圣埃克絮佩里的《夜航》。阅读的夜航一旦开始,便注定成为长久的迷恋,终点引向茫茫天空。有些书,注定要穿越时间,降落你的面前。譬如《夜航西飞》(West with the Night)。如果你念英文书名West with the Night, 自然要想到Gone with the Wind (《飘》)。结构的趋同来自内核的接近。这当然不是说内容,而是说,它们都有一种“随时间而来”的智慧与美,值得在一个安静的冬日,笃自细品。自然地,我将《夜》的阅读视为一段新的旅程,但更像是往昔之旅的延续。这是一次无需机票的夜航。打开书页,航行便开始了。作者柏瑞尔▪马卡姆的身份足以使这本书成为奇谈:首位大西洋征服者,屡获殊荣的驯马师……也许正因为她之前很少以作者出场,《夜》的出版足以另专业作家刮目相看,这其中,包括海明威。借着马卡姆的笔,我俯瞰非洲大陆。在陌生的大陆上,总会有那么一刻,你看到一颗树或听到一阵风,懂得了“似是故人来”。文字的奇遇,总在恰到好处的地方等待。一连串的惊喜,让这次航行有些不真实。譬如,毫不设防地被这样的句子击中“它能感觉到,她正试图打破自己赖以为生的孤独,而它也牢记着不能信任人类的理由”。这里的“它”,是指坎希斯康,一匹专程从英国买来的种马。整整一个章节,马卡姆用第三人称记述了这场探戈般的驯马历程。她把自己称为“她”,或者“女孩”,这在以第一人称为主的书中显得尤为特殊。“女孩”和“她”的出现,似乎隐匿了作者,甚至事实,而多了一份神秘。在这场女孩与马的较量中,能读到马卡姆典型的文风,直接,简明,精确,又不乏恰到好处的细腻。对她来说,修辞不是附庸风雅,是叙述精确之必要。这章有个迷人的名字,“流亡贵族”。它独立,紧凑,完整,完全可以自立门户成为一个短文。让我惊喜且再三回味的片段尚有很多,比如白鹭与变色龙的生死寓言,濒死疟疾病人的描写,当然更多的还是穿插书中因独自飞行而生的风景和言说。即便是冷冰冰的飞行术语,也有了些许温度。没有乔装打扮或陈词滥调,百分百实打实的体验,偶尔还有一丝贵族味的英式幽默,这些足以成为以它填补冬日午后的理由。序言作者盖尔霍恩(海明威的第三任妻子)这样写道,“我认为它是诗意的,抒情的,换个词说还是能‘引发共鸣’的”。确实,诗意在不经意的一角守候,当我读到这样的句子“生火的人对你的存在一无所知,就如同他对明天的忧愁一无所知”,除了心中隐秘的惊喜,便是暂留片刻,回味余温了。阅读的愉悦有两种,一种落入尘土,另一种则生长成次年的春天。无需评说《夜》是哪种,相似的心灵自有体悟。

当飞行成为一种信仰

人生性是热爱自由的,所以才会向往飞行。“飞行,不过是短暂的逃离,逃离来自大地的禁锢。”我很喜欢这一句。但是当飞行成为一种信仰,我想就不单单是短暂的逃离那么简单,更是一种精神的寄托,将对脚下那片土地那份的依赖,转化为对飞机的一种依赖。夜航无疑是一场孤独的旅程,所有东西在黑暗中合为一体,在无穷无尽的黑暗之中,飞机成为唯一的星球,而你就是这颗星球上唯一的居民,机舱便成为了你的天和地。就如作者说的:“即便在飞机中独处一晚和一天这么短的时间,不可避免的孤身一人,除了微弱光线中的一起和双手,没有别的能看;除了自己的勇气,没有别的好盘算;除了扎根在你脑海中的那些信仰、面孔和希望,没有别的好思索……”若不是已把飞行当成一种信仰,大概很难坚持这一场又一场的孤独之旅。本书以二十世纪二十至三十年代的肯尼亚为背景,真实再现了作者当年在非洲的生活。而本书的作者更是何等传奇的一位女子,无论是训练赛马、狩猎动物、搜寻大象还是驾驶飞机,似乎怎么看这都是一个男人的世界,何况还是在如此原始和充满野性的非洲大地。但对于从四岁开始就在非洲生活的柏瑞尔•马卡姆来说这一切根本就早已成为了她生活的一部分,非洲已经完全融入到了她的生命里。不知道是非洲这片大地所致,还是她生性就是如此,她的性格就如她成长的这片土地一样坚毅、勇敢、无所畏惧。如果说飞行是她的信仰,那么训练赛马就是她的生活。从孩童直至老去,在没有飞行的日子里,她把最多的精力和最深的情感都献给了她训练的赛马。在对训马生活的回忆里,有她的童年,她的家庭,她与当地土著的友情,她对父亲的情感……或许,正是最初马背上的那种自由影响了她,以至后来让她狂恋上了飞行这一更大更极致的自由。看着封面上飞行员的装束的柏瑞尔•马卡姆,有一种敬佩和一份羡慕;再看到内页那些黑白的非洲照片,更多了一种向往和天马行空的想象。“一个水手生性就该远航,一个飞行员生性就要去飞翔。”就是这样的一份执着,带着她独自驾机飞越两万五千英里,从英国飞越大西洋直抵北美。“只要有一架飞机,只要天空还在,就会继续飞下去。”我想,这是对飞行最崇高的一种信仰了吧。

好作品不一定复杂,智慧有时很单纯(文/ 张惠雯)

我不是非洲的向往者,不会因一部作品描述非洲而产生特殊兴趣。但我很喜欢《夜航西飞》以及它所描述的非洲。在柏瑞尔笔下,非洲不是非富即贵的白人猎手眼里充满异域情调和蛮荒刺激的狩猎地,也不是充斥着贫穷、压迫和斗争的苦难角落,它是包括内罗毕这样的现代城市、塞伦盖蒂大草原、苏德死亡沼泽、利比亚沙漠中孤单堡垒的整块陆地,比其他大陆更富自然韵律和大地本色,发生着更多死亡也滋育更多新生,有着坚定而浑厚的灵魂。在这里,我们看到“天地不仁”的自然本质,也看到人的真正高贵被“保存在自然力量与生活目标的紧密关联中”。干练、准确、勇敢、诚恳、幽默,写作者本人可能具备的魅力,她的“初生牛犊”般的文体都具备。可能柏瑞尔根本未仔细考虑“文体”这个词,因为《夜航西飞》看起来灵光四射,仿佛一气呵成。柏瑞尔飞行的时代是飞行员们的“远航时期”。用柏瑞尔自己的词,就是“狡猾的科技”还未像后来那样把飞行变成按钮操作。飞行仍要很大程度上依靠个人的技术、勇气和直觉,人与他的工具、机械还处在微妙交融的蜜月期,就像康拉德的帆船航海时代。和水手不同的是,飞行员要面对悬浮着的、强烈的孤独。书的开头,柏瑞尔写道:用织机旁的织工般的耐心回忆。并且,她试图为记忆建立“秩序”。这里,她谈的是工作般的耐心以及秩序。在某些人看来,这未免缺乏情调,但如果她要像我们的某类女作者那样总是刻意制造混乱,过分玩弄臆想天赋以便让自己呈现出时髦的、神经质的失控,如果她对秩序、日程、琐碎的机械细节不屑一顾,她就不会是柏瑞尔,不会是那个用长矛刺中疣猪的小女孩儿,那位密切关注饲料价格的莫洛驯马师,以及惯常做飞行手记、逐个检视困难环节的杰出飞行员。柏瑞尔说:“只有‘操控’才能为人类的劳动带来尊严。”作为工作者和行动者,“记忆的秩序”是从往南格威去的一个飞行任务建立起来的,训练、训马师的职业、飞行任务,这些与工作相关的经历成了联系文集的主线。她写了很多人:父亲,童年的伙伴及后来工作“战友”鲁塔,教她飞行的汤姆∙布莱克,和她一起寻找大象并飞越非洲回到英伦的冯∙布里克森……但她没有写她的婚姻或更多私生活,这被一些人视为缺陷。可《夜航西飞》不是自传,作者选择只写一“部分”的人生,尤其是和成长、磨练、工作相关的人生,因此不必对所谓“完整”或读者的窥探欲负责。同样,书写对柏瑞尔也是工作,而且必然像其他工作一样“其中不存在弄虚作假。”因此,该书的文字充满真诚。题材对柏瑞尔不是问题,因为经历本身已足够丰富、神奇。此外,她对各类“工具”似乎都不缺乏天赋,其中包括文字。她像在其他的工作中一样,不畏首畏尾,写得奔放流畅,一切看上去适得其所。这位业外人士得到了书写的自由感,这是许多职业作家没有的自由(也许只有达到“从心所欲而不逾矩”境界的大家才会有)。《夜航西飞》是柏瑞尔的唯一一本书,很难说这是否是个遗憾。也许当她对语言产生了沉重的焦虑感,一旦她开始考虑身为作家应符合哪些标准时,她反而很难写出这种像“地平线一样宽广”的作品了。《夜航西飞》得到海明威的盛赞,这不难理解。因为海明威擅长对“动手”的事进行技术性细节描述,以使人的心智、肢体力量和自然外力三者间构成一种具有美感和张力的关系。但对于作家通过精心观察或实践而得来的技术细节,柏瑞尔显然了解更深,写来也更自然,她所写的就是她每天要做的事、每次行动中遇到的状况和最直接的精神体验。英文序者玛莎•盖尔霍恩说该书“温柔的语句掩盖了严峻的事实,来之不易的成就,以及危险坎坷的人生。”但我想严峻、坎坷的锋利棱角并非被刻意掩藏,而是在柏瑞尔温厚而富有幽默感的心中逐渐化解了。狮子帕蒂咬伤过她,但她幽默地表述这个可怕经历,声称“它曾是一头好狮子”;骏马坎希斯康不止一次伤害她,她仍无畏地照料它,并在《夜航西飞》里为它写出在我看来最感性也最富诗意的一章;她戏称墨索里尼的军人是“‘全球最佳着装军队奖’的军官与士兵”;她认为人类猎杀大象是荒谬的,但仍然从空中监督象群,为猎手传递消息,因为她把这当作自然而然的工作……柏瑞尔的温厚是种因为对自然万物的了解、尊重而得到的坦荡智慧,非洲赋予了她这样的智慧。这使她远离多愁善感、愤世嫉俗。因此,在《夜航西飞》里,既没有刻划艰辛的悲情,也没有炫耀勇气和胜利的倨傲。柏瑞尔对飞行始终“带着纯粹的敬畏和纯粹的抱负”,从未把自然视为人应与之战斗、将其征服的对手。她写道:“我们飞翔,但我们并未‘征服’天空。我们该了解,大自然保有它的尊严,允许我们学习和掌握它的某些力量。”我不想夸耀这本书多么富有文学性,我们不如从非职业写作以及更开阔的层面评价它。它是一本能激发阅读愉悦并且耐读的好书,具有贴近自然与生活本质的朴直魅力;它的文字间充溢着丛林般的纯净而强健的生命力;经由非同寻常的工作、一种与外界万物密切交融的生活,它展现了人的尊严和孤独本质。它可以让我体会到:好作品不一定复杂,智慧有时很单纯。

她的夜航西飞,我的夜航西飞。

上周总总结时标记已经读完了这本书,其实是到昨天下午才算正式读完。并且结尾的部分收的很匆忙。之前忘记是在哪里看到说,阅读这本书,亦要同阅读瓦尔登湖一样,要细细品味,慢慢前行。大概这一类的书都不得我心,当我看了这句话之后就莫名其买的对《夜航西飞》有了些许抵触,但扪心自问,前半段,也就是自己很投入阅读的那部分,有意思吗?读懂了吗?明白了作者要讲什么吗?其实细细回想来,大概这就是作者的意图吧,娓娓道来,她的过去,她的喜好。她的驯马,她的飞行。不得不说,作者的青春年少,是惬意的。谁能说非洲不美,谁能说非洲不神秘,起码在我阅读之后,我对非洲有了比以往更深的好奇。我想我是喜欢文章中,作者所说的,非洲精神,那是不服输,那是真的不凡的精神。大概以后也会有机会踏上非洲的土地,体验那骄阳灼人,体验那漫无边际的荒漠,印象中的非洲是一片土黄,有些像新疆某些地方。广阔,孤寂。但我知道我的认知是肤浅的。我不知道现在的非洲是何种模样,但是作者笔下的非洲,是那样的单纯,原始。大概原始的东西更吸引我一些。不能说这是一篇书评。因为发自内心来讲,我并没有认真的阅读,大概到最后,最为感动我的是,作者说做就做的坚决吧,我并不是很缺乏,所以也只是欣赏这样的态度,并且顺带坚定下自己的原则和风格。不过,回到那个时代,能够如此选择自己命运的女生,也是幸运的。成为第一个女飞行员,也是幸福的。我想,那个时候的人们,究竟是出于何种坚韧的力量,甘愿忍受艰苦的训练和黑夜寂静的折磨?如果真的,只是出于我喜欢,这样简单却又复杂的理由,那该有多么大的力量去支撑自己。是现在的自己有些过于现实,所以不得不考虑多一些功力的因素。但当整个社会都如此评价事物的时候,又怎能独善其身?单纯的心的力量,大概是目前我觉得最为奢侈的东西。

读《夜航西飞》笔记

《夜航西飞》[英]柏瑞尔·马卡姆著 陶立夏译人民文学出版社 10年12月第1版  即使在有航道的地区,即使有仪器的帮助和无线电的指引,夜航依旧是种孤独的工作。但飞越牢不可破的黑暗,没有冰冷的耳机的陪伴,也不知道前方是否出现灯光、生命迹象或标志清晰的机场,这就不仅仅是孤独了。有时那种感觉如此不真实,相信别人的存在反而成了毫不理性的想象。山丘、树林、岩石,还有平原都在黑暗中合为一体,而这黑暗无穷无尽。地球不再是你生活的星球,而是一颗遥远的星星,只不过星星会发光。飞机就是你的星球,而你是上面唯一的居民。  开始这样的飞行前,正是对这种孤独的预料比身体可能遭遇的危险更令我忧郁,也让我怀疑这份工作究竟是不是世界上最好的差事。而结论永远是:不管孤独与否,它都让你免遭无聊的荼毒。   P009    自童年时代,非洲就是呼吸一样的存在,是我的生命源泉。  它依旧主宰着我内心最深切的恐惧,总是孕育着复杂而又无法解答的谜题。它是记忆中的阳光与青山,清凉的河水与暖黄色的灿烂清晨。它和海洋一样冷酷无情,比沙漠更顽固不化。它从不隐藏自己的好恶。它不会有分毫妥协,却对全人类奉献良多。  但是非洲的灵魂,它的完整,它缓慢而坚韧的生命脉搏,它独有的旋律,却没有闯入者可以体会,除非你在童年时就已浸淫于它绵延不绝的平缓节奏。否则,你就像一个旁观者,观看着马赛人的战斗舞蹈,却对其音乐和舞蹈的涵义一无所知。   P13    无论你住在哪里,你都仿佛必须获得来自别处的信息,来自更繁华的某地。所以这个人,趟在维多利亚湖边的沼泽地行将就木,却并不关心来生,而更关心此世新近发生的事情。正是这点让死亡如此艰难:尚有疑惑未解。  假如对死亡的蔑视可以被理解为勇敢,那么艾伯特这位垂死的朋友是位大无畏的人。   P23    患疟疾的人可能经历数年的折磨才会去世,承受着那些寒冷、高烧和噩梦。但是,假如某天,他发现自己的尿液变成了黑色,他就知道自己再无可能离开那个地方了,无论他身处何地,也无论他想去往何方。他知道前面有怎样的日子在等待自己,漫长、乏味、无始无终,昼与夜只是交替,不分颜色、不分声音,也找不到意义。他将躺在病榻上,感觉分分秒秒像由无尽痛苦交织而成绸带般,经过他的身体,因为彼时,时间本身已成为痛楚。光亮与黑暗也成了痛苦,他所有的意识只为感受着这痛苦而存在,任其一次次不间断地侵入他的意识,事实简单明了:他要死了。   P26  从此以后,当我在赛论盖蒂上看见机翼下方这样的兽群,有时会看见一匹斑马游离在大部队的边缘。我曾想过,它现在应该长大,这些年来学会了应付。但是,不管它有没有朋友,它都会过于孤独。因为它一定记得自己小的时候,曾像个宫廷中的弄臣般生活过。   P39    我永远分不清灵感与冲动的界限,我想答案只存在于结局中。如果你的直觉得到善终,那你就受了启迪;如果不得善终,那你就该为盲从轻率的举动而感到羞愧。    P41    我有时会想起埃尔金顿家的茶桌——圆形、很大、白色,结实的桌腿立在花园内的绿色葡萄藤下,在距离非洲边缘一千英里的地方。  我想,它代表着某种认知而并非奢侈。它是件证据,证明英格兰仍因两样赠予而亏欠着古老中国,茶与火药——它们使扩张成为可能。   P56    我父亲曾抱怨说,每当布勒因为这种行为受到责打时——它时常挨揍——它就认为惩罚也是屠杀猫咪行动中不可避免的风险,所以当我们希望通过责罚来纠正它的错误时,受惩罚的却反而像是我和父亲,反正不是布勒。   P68    一个消息带着一个故事来到农场,比起那些时日里发生的故事,这个故事并不算有多少意义。它有关德属东非的战况,一个高大的年轻人阵亡了。  我想他并不比其他阵亡的人们更高尚或是更优秀。这是个寻常故事,但对于熟知他的吉比和我来说,没有什么故事能与这个相提并论,也没有什么能比这个更悲伤,即使现在我们也依旧如此认为。  有一天,这个年轻人将条文斗篷束在肩上,拿起他的盾牌和长矛去战斗。他以为战争是由长矛、盾牌和勇气组成,所以他全部带上。  但他们给了他一把枪,于是他将长矛和盾牌留下,只带上了勇气。他们去到他们要他去的地方,因为他们说这是他的职责。他相信职责以及他所知道的正义,还有与土地相关的一切:比如说森林的呼唤,比如说狮子有猎杀羚羊的权力,羚羊有吃草的权力,而人有战斗的权力。他相信,年轻如他,应该有很多妻子,在树庄的树荫下听故事。  他拿过枪,用他们教他的方式握住,走到他们叫他去的地方,微微笑了一下,寻找决战的对手。  他被另一个也相信职责的人射杀,被埋葬在他倒下的地方。事情就是如此简单明了,不值一提。  但对于吉比和我来说,一切当然不是这样。因为这个高大的年轻人是吉比的父亲,也是我最特别的朋友。  “一旦我接受割礼,成为一名战士,”吉比说,“并像个男子汉一样喝下血与凝乳,而不用和女人一样煮粥、编织,那时候,我就要找到那个杀死我父亲的人,将我的长矛刺进他的心脏。”  “你太自私了,吉比。”我说,“我可以跳得和你一样高,玩游戏和你一样在行。长矛也能扔得跟你一样远。我们要一起找到那个人,一起将我们两个人的长矛刺进他的心脏。”   P94    “当第一个人被创造出来的时候。他独自在广袤的森林和大地上游荡,他非常担忧,因为他不记得昨天,也无法想象明天。神明看见了,于是他派变色龙去给这第一个人类(一个纳迪人)送信,说永远不会有像死亡这样的事情发生,明天会像今天一样,日子将永无止息。”  “变色龙出发很久之后。”吉比说,“神明又派出了白鹭去送信说将会有一种叫作死亡的事情发生,有时,明天将永不到来。‘哪个口信先抵达,’神明警告说,‘哪一个就算数’”  “变色龙是个懒惰的家伙,它一心就知道吃,只肯伸着舌头捕食。它在路上荒废了这么多时间,所以只比白鹭早那么片刻来到那个人的脚边。”  “变色龙开始说话,但它开不了口。因为它急于想要说出代表永生的口信。而且要赶在白鹭之前,所以它结巴着,只是愚蠢地变着颜色,变了一种又一种。于是白鹭就镇定自若地开口,说出了死亡的口信。”  “从那时起”吉比说,“所有人都会死。我们的族人知道这个事实。”   P98    我学会了如果你必须离开一个地方,一个你曾经住过、爱过、深埋着你所有过往的地方,无论以何种方式离开,都不要缓慢离开,要尽你所能决绝地离开,永远不要回头,也永远不要相信过去的时光才是更好的。因为它们已经消亡,过去的岁月看来安全无害,被轻易跨越,而未来藏在迷雾中,隔着距离叫人看来胆怯。但当你踏足其中,就会云开雾散。我学会了这一点,但像所有人一样,待到学会,为时太晚。   P121    一句话引发了一个想法,一个想法构成一个计划,一个计划付诸一次实践。变化缓慢发生,“现在”就像个懒散的旅人,在“明日”到来的路上虚掷着光阴。   P142    有一天,布里克斯会与它重逢,我也一样。但它依然离我们而去了。再看见它不代表能再活一次。你总是可以重新找到过去的那条小路并漫步其上。但你所能做的不过是说:“啊,是啊。我记得这个转弯!”或者是提醒你自己,虽然你还记得这令人无法忘怀的山谷,但这山谷早已不再记得你。   P256  可能等你过完自己的一生,到最后却发现了解别人胜过了解你自己。你学会观察别人,但你从不观察自己,因为你在与孤独苦苦抗争。假如你阅读,或玩纸牌,或照料一条狗,你就是在逃避自己。对孤独的厌恶就如同想要生存的本能一样理所当然,如果不是这样,人类就不会费神创造什么字母表,或是从动物的叫喊声中总结出语言,也不会穿梭在各大洲之间——每个人都想知道别人是什么样子。   即使在飞机中独处一晚和一天这么短的时间,不可避免地孤身一人,除了微弱光线中的仪器和双手,没有别的能看;除了自己的勇气,没有别的好盘算,除了扎根在你脑海的那些信仰、面孔和希望,没有别的好思索——这种体验就像你在夜晚发现有陌生人与你并肩而行那般叫人惊讶。你就是那个陌生人。   P263    布勒被撕裂了,像只被屠宰的羊。…… ……  在远方,有一头刚醒来的狮子发出怒吼,吼声穿过寂静的夜色,我们倾听着。那是非洲的呼喊,带来不存在于我们脑海,也不存在于我们内心的记忆——或许甚至都不存在于我们的血液。它不属于这个时代,但它存在着,展示着一个我们望不到头的断层。   第七章 为公牛血而赞美神明   (布勒受伤的前后情节很感人,我当时告诉室友,一只狗被一只猪杀了,好难过。)  流亡贵族 以纯种马坎希斯康的角度描写其受驯养的日子。我非常喜欢。我在看夜航西飞的时候,觉得生活是只要照顾好一匹马,如果不能飞翔。不要去看星星看月亮看星球,就好好看着自己的马。

《夜航西非》

《夜航西非》一开始以为这是一本关于非洲的书籍,读完之后更觉得这是属于柏瑞尔·马卡姆(Beryl Markham)的生活与孤独。柏瑞尔从小跟着父亲一起生活在非洲,文字中鲜少写到与父亲之间的亲昵,可见她是一个“冷漠”的女人。生活在非洲时候跟着部落里的朋友去打猎,说实话,我对于非洲的认知仅仅只是限于动物世界里的大迁徙与CCTV里的纪录片。它给我的感觉是——荒芜、干旱、燥热、平穷、日落。这些词闪现在我的脑海里,在柏瑞尔的世界里,让我看到了它的另一面——孤独。记忆尤深的几段话,把它记在手机备忘录里:“一群人很容易就忘记某个人,但如果你身处这样偏僻的地方,你会记得你遇见的每一个人。你甚至开始想念自己的敌人。这些是所有能够想到的事,所有有益处的事。”“最北我到过瓦辛基苏,还到过比凯里乔更南面的地方,我还曾在肯尼亚山脉走过。但无论人走到那里,肩上、身后以及前面,总还有更多的地方可以去,所以继续向前走已经没有意义。我捕猎过水牛和狮子,在一个叫索亚姆的地方卖过羊,和其他人去过别的地方。一个人经历过这些,就可以回家了,而他却并没有变得更智慧。”可能等你过完自己的一生,到最后却发现了解别人胜过于了解你自己。你学会观察他人,但你从不观察自己,因为你在与孤独苦苦抗争。假如你阅读,或者玩纸牌,或照料一条狗,你就是在逃避自己。对孤独的厌恶就如同想要生存的本能一样理所当然,如果不是这样,人类就不会费神创造生命字母表,或是从动物的叫声中总结出语言,也不会穿梭在各大洲之间——每个人都想要知道别人是什么样子。一个将死之人留在世界上最后的一段话,伯格纳他记得遇见过的每一个人,他与柏瑞尔讲起他曾认识的朋友海斯廷,却不知道在他死去后,没有人会记得他的名字,海斯廷也不记得这样一个朋友。在我看来柏瑞尔是一个冷静、孤独、不善于表达的女人。独自在夜里飞过一片又一片的土地,书里没有提及过关于她的任何一段感情或者是关于情亲的表达。因为干旱,支撑不了入不敷出的产业,十七岁她与父亲分开,独自骑着一匹马带着换洗的内衣去往另一个地方谋生。在那里她是一名驯马师,每天做着自己的工作,很少与人交流。也是在那里她与飞机结缘,开始学习如何驾驶飞机并成为一名女飞行员,在非洲的上空盘旋、停留。她喜欢独自飞行,喜欢那种一边飞行一边记录的感觉。她曾给父亲写过一封信,说道,她要离开非洲去往欧洲,想要探寻不同的世界,然后她驾着飞机上路了,穿过沙漠、海洋、绿洲......她写道,她必须要飞行一次——独自越过大西洋。并不是想要成为什么名人,而是觉得她既然学会了驾驶飞机,用了那么多的精力与时间,一定要去做这样的一件事情,独自驾驶飞机飞越大西洋要在黑暗里度过一段漫长的时光,随时可能遇上风暴与恶劣天气。不论结果会是如何,她还是选择飞行。就好像生活里,有些人坚持的那样,活在这个世界上一定要去做某件事情。我想她是想要通过这样做一些有意义的事情,留一些什么在这个世界上,证明自己曾存在过,生活过,孤独过。文章的最后一章里,她坐着轮船去看望生活在非洲的父亲,坐在船上翻看书籍。离开了那个让她名声大噪的地方,转身离去,回归到原本的地方去,那片她深爱的土地。喜欢这种静默的离别,不轰烈也不深刻。孤独是永恒的,就像她说的那样,如果不是因为逃避又何必去阅读、玩纸牌.....只有望着无尽的黑夜,直视它才不会在空虚、寂静的时候感到前所未有的畏惧。时刻保持冷静,不必太过热忱,就像柏瑞尔一样,淡淡的就像波澜不惊的湖水。

不要相信过去的时光是更好的

这是一本好看,而且能引人思考的书。作者本人的传奇经历,几乎等同于高潮迭起的冒险故事,使我在阅读过程中持续保持强烈的阅读兴趣。她是一个女人,却拥有男人一样的勇气。她是驯马师、飞行师、丛林猎人的战友。她和狮子、疣猪斗智斗勇,她几乎要死在大象的脚下,她无数次面临飞机坠毁的可能,和独自在黑暗中航行的孤独。这样的真人故事,如何不吸引人呢?何况,你还能从她的故事里看到,那时的非洲是多么迷人。这本书最让我回味和思考的地方,是柏瑞尔每一次勇于告别当下的精彩生活,主动追寻崭新的未知旅程。她在父亲创建的恩乔罗农场,度过了惊险刺激、充满乐趣的童年。但她从不依附于任何人。当破产的父亲决定远走他处、重新开始的时候,她没有追随父亲,而是选择开辟属于自己的人生。她离开了恩乔罗农场,也离开了父亲,在非洲的另一片土地上成为驯马师,最终拥有自己的马场,也拥有了一个和当年恩乔罗农场地理风情相似的新农场。当她遇到拥有高超技艺的飞行师汤姆,她决心学习飞行。当技艺达成,她毅然抛下驯马师的生活,转而成为一名职业飞行师。靠着一架租来的飞机,她为濒临死亡的淘金者送去氧气瓶,她载着黑水热病人去看医生。她常常要在夜间航行。那时,机舱外的一切都湮没在黑暗之中,飞机成了她生活的星球,她是上面唯一的居民。当日复一日的普通飞行任务,已无法满足她那颗不安分的心,和白人猎手丹尼斯的一次谈话,使她动了用飞机寻捕大象的心思。当机会来临,她便付诸行动,开始和大象猎手们并肩作战。她驾着飞机俯瞰广袤的非洲丛林,寻找大象的踪迹。在一次地面行动中,她几乎死在大象的脚下。更多的时候,她因为飞得过低,而险些撞进象群和泥地。她说,这段时光和所有人期望拥有的过往一样美好。她经历危险也享受快乐。她拥有这一切,直到离开的时刻。是的。当她收到汤姆的来信,她决定离开这里,离开非洲。她要回到自己的祖国英国。这一次她要离开她的忠实伙伴鲁塔——她的童年玩伴,驯马师时期的帮手,飞行师期间的仆人。她还要离开非洲,她4岁就来到这个地方,驾着飞机穿行过这里几乎所有的地方。柏瑞尔的勇气,不仅体现在她和野兽对战,或驾驭飞机的时刻。她的勇敢在于,能离开当下的精彩生活,去面对未知。而她的传奇在于,尽管面对未知,她却每次都虎口脱险,并有所成。这是我最钦佩的地方。最后以柏瑞尔的一段原文结尾——我学会了如果你必须离开一个地方,一个你曾经住过、爱过、深埋着你所有过往的地方,无论以何种方式离开,都不要慢慢离开,要尽你所能决绝地离开,永远不要回头,也永远不要相信过去的时光才是更好的,因为它们已经消亡。过去的岁月看来安全无害,被轻易跨越,而未来藏在迷雾之中,隔着距离,叫人看来胆怯。但当你踏足其中,就会云开雾散。我学会了这一点,但就像所有人一样,待到学会,为时太晚。( I have learned that if you must leave a place that you have lived in and loved and where all your yesteryears are buried deep, leave it any way except a slow way, leave it the fastest way you can. Never turn back and never believe that an hour you remember is a better hour because it is dead. Passed years seem safe ones, vanquished ones, while the future lives in a cloud, formidable from a distance.The cloud clears as you enter it. I have learned this, but like everyone, I learned it late.)P.S. 毫无疑问,柏瑞尔的一生被众多优秀的男人影响。所以说,一个优秀的女人背后一定有优秀的男人在支持,而且往往不止一个。P.S.S.很久没写书评了,这次竟然写了这么多。这也从某种意义上说明,这本书真的很棒,能够促使我说这么多。

【摘抄】孤独的质感

——Beryl Markham《West With the Night》 P8:既然对作者们来说,非洲是千万种面貌,那么我想,对所有的读者来说,非洲也可以是千万种面貌吧。神秘的非洲,狂野的非洲。它是炼狱,也是摄影师的天堂。它是狩猎者的瓦尔哈拉,也是遁世者的乌托邦。它是你心中的愿望,禁得起所有诠释。它是死亡世界最后的一丝残余,也是闪亮生命的摇篮。但对于很多人,也包括我,它只是个“家”。它有各种各样的性格——除了沉闷。P9:即使在有航道的地区,即便有一起的帮助和无线电的指引,夜航依旧是种孤独的工作。但飞跃牢不可破的黑暗,没有冰冷的耳机陪伴,也不知道前方是否会出现灯光、生命迹象或标志清晰的机场,这就不仅仅是孤独了。有时那种感觉如此不真实,相信别人的存在反而成了毫不理性的想象。山丘、树林、岩石,还有平原都在黑暗中合为一体,而这黑暗无穷无尽。地球不再是你生活的星球,而是一颗遥远的星星,只不过星星会发光。飞机就是你的星球,而你是上面唯一的居民。P11:三百五十英里可以是短暂的航程,也可以像从你所处的位置到世界尽头那般遥远。有许许多多的决定因素。如果是夜晚,它取决于黑暗的深度和云层的厚度还有风速、群星、满月。如果你独自飞行,它也取决于你自己,不仅仅是你控制航向或保持高度的能力,也取决于那些当你悬浮于地面或寂静天空中时,会出现在你脑海的东西,有一些会变得根深蒂固,在飞行成为回忆之后依旧跟随着你。但如果你的航道是在非洲的任何一片天空,那些回忆本身也会同样深刻。P12:(非洲)它依旧主宰着我内心最深切的恐惧,总是孕育着复杂而又无法解答的谜题。它是记忆中的阳光与青山,清凉的河水与暖黄色的灿烂清晨。它和海洋一样冷酷无情,比沙漠更顽固不化。它从不隐藏自己的好恶。它不会有分毫妥协,却又对全人类奉献良多。但是非洲的灵魂,它的完整,它缓慢而坚韧的生命脉搏,它独有的韵律,却没有闯入者可以体会,除非你在童年时就浸淫于它的绵延不绝的平缓节奏。否则,你就像一个旁观者,观看着马赛人的战斗舞蹈,却对其音乐和舞步的涵义一无所知P16:当穿越黑暗的飞行结束之时,有种已成定局的决然感。那些在数小时远离尘世的轰鸣声中与你切肤相伴的一切,戛然而止。飞机前端向下,两翼紧拽着地面上更牢不可破的气流帘幕,机轮触地,然后引擎叹息着陷入沉默。当那些生长在世俗世界里的牧草与盘旋的尘埃出现,在缓步蹒跚而行的人类与扎根的树木们无限的耐心面前,飞翔的梦想突然消失。自由再次弃你而去,片刻之前你曾拥有的双翼不亚于猎鹰,甚至比鹰翼更为迅捷,如今它们再一次还原为铁与木,呆滞而沉重。P23:无论你住在哪里,你都仿佛必须获得来自别处的消息,来自更繁华的某地。所以这个人,躺在维多利亚湖边的沼泽里行将就木,却并不关心来身,而更关心此世。正是这点让死亡如此艰难,尚有疑惑未解 尽管我们从古至今高调地宣扬孤独的高贵和价值,但我们却不因此而更愿意离开喧嚣尘世。我们的臆想并不能使我们更多地摆脱群居动物的本能。P25:“人们都善忘。”他接着说:“一群人很容易就忘记了某个人,但如果你身处这样偏僻的地方,你会记得你遇见的每一个人。你甚至会为从未喜欢过的人挂怀,你开始想念自己的敌人。这些是所有能想到的事,所有有益处的事。”P33:"我继续向北飞行,感到睡意越来越浓,但并非因为疲惫。在这样空旷的大地上持续飞行数小时后感到的孤独,主要是因为地平线上看不到烟雾。白天盘旋上升的炊烟就像是黑夜中的光,它可能出现在你航线的左舷或右舷,它或许只是马赛人的营火,生火的人对你的存在一无所知,就如同他对明天的忧愁一无所知。但它终究是一个航标,代表着人迹的存在,就像沙漠中的一个脚印或一根火柴。"P43:“世间有许多种不同的静默,每一种都有不同的意味。有一种寂静是伴随清晨的树林一同降临,它有别于一座安睡的城市的寂静。有暴风雨前的寂静以及暴风雨后的寂静,这两者也不尽相同。虚无之静默,惊惧之静默,疑惑之静默。有一种静默可以从没有生命的物体中散发出来,比如说从一把最近使用过的椅子,或者从一架琴键蒙尘的钢琴,甚至从任何一件曾满足人们需求的物品之中,无论是为了取乐还是为了工作。这样的静默会说话。它的嗓音或许忧郁,却也并非总是如此,比方说:椅子是一个欢笑的孩子留下的,钢琴的最后几个音符曾经喧闹而欢快。无关氛围与场景,事物的本质将在随之而来的静默中延展。它是无声的回响。” There are all kinds of silences and each of them means a different thing. There is the silence that comes with morning in a forest, and this is different from the silence of a sleeping city. There is silence after a rainstorm, and before a rainstorm, and these are not the same. There is the silence of emptiness, the silence of fear, the silence of doubt. There is a certain silence that can emanate from a lifeless object as from a chair lately used, or from a piano with old dust upon its keys, or from anything that has answered to the need of a man, for pleasure or for work. This kind of silence can speak. Its voice may be melancholy, but it is not always so; for the chair may have been left by a laughing child or the last notes of the piano may have been raucous and gay. Whatever the mood or the circumstance, the essence of its quality may linger in the silence that follows. It is a soundless echo.P121 第十一章我学会了如果你必须离开一个地方,一个你曾经住过、爱过、深埋着你所有过往的地方,无论以何种方式离开,都不要慢慢离开,要尽你所能决绝地离开,永远不要回头,也永远不要相信过去的时光才是更好的。因为它们已经消亡。过去的岁月看来安全无害,被轻易跨越,而未来藏在迷雾之中,隔着距离,叫人看来胆怯。但当你踏足其中,就会云开雾散。我学会了这一点,但就像所有人一样,待到学会,为时太晚。      P218:当你与他人闲坐交谈时,你是孤独的——其他人也是如此。无论你在哪里,只要夜晚降临,火苗随着来去自如的风势自由燃烧,你就是孤独的。你说的话,除了自己又有谁在听?你想的事,对他人又有何意义?世界在那边,而你在此处——这是仅存的两极,也是唯一的现实。你说话,但谁在倾听?你倾听,但谁在说话?是你认识的某个人吗?他说的话是否有能解释群星,或是解答失眠的鸟提出的问题?思考着这些问题,双手环住膝盖,凝视着火光和边缘的灰烬,这些问题就是你的问题。P221:我寻思着自己是否做出一点改变--这次的改变是前往欧洲一年--或许,尝试一些新的东西,一些更好的东西。生命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即便是我这样的一生,也是如此,我想。有一天,你会宁愿自己没有做出这个改变,但对自己说这些毫无裨益,自怨自艾也是如此。我回想过去几个月的日子,发现它们和所有人期望拥有的过往一样的好。我坐在火光中,它们全部历历在目。串起那些日子的时光很美好,串起那些时光的片刻也一样。我承担责任并辛勤工作,我经历危险也享受快乐,结识了三两好友,生活在一个没有围墙的世界中。我依旧拥有这一切,我提醒自己:我会一直拥有直到离弃它们的那刻。我独自度过了太多的时光,沉默已成一种习惯。P225:回忆是毒药。回忆会摧毁你的力量和意志。P252:对于离去又复返的人们来说,非洲永远不会保持原样。它不是一片充满变迁的土地,却有万千情绪。它并不无常,但它不仅照顾人类,也照顾着各类物种,它不仅仅哺育生活,还哺育着文明。非洲目睹过消亡,也目睹过新生,所以它可能意兴阑珊,可能不为所动,可能温情脉脉,也可能愤世嫉俗,一切都弥漫着因太多智慧而生的倦怠。非洲与其说是原始大陆,不如说是储藏基础和根本价值观的宝库。与其说它是蛮荒之地,不如说它是我们不熟悉的召唤。不管它用多么醒目的野蛮装点自己,那依然不是它的本质。P263:   可能等你过完自己的一生,到最后却发现了解别人胜过了解你自己。你学会观察他人,但你从不观察自己,因为你在与孤独苦苦抗争。假如你阅读,或玩纸牌,或照料一条狗,你就是在逃避自己。对孤独的厌恶就如同想要生存的本能一样理所当然,如果不是这样,人类就不会费神创造什么字母表,或是从动物的叫喊中总结出语言,也不会穿梭在各大洲之间——每个人都想知道别人是什么样子。 即便在飞机中独处一晚和一天这么短的时间,不可避免的孤身一人,除了微弱光线中的仪器和双手,没有别的能看;除了自己的勇气,没有别的好盘算;除了扎根在你脑海的那些信仰、面孔和希望,没有别的好思索——这种体验就像你在夜晚发现有陌生人与你并肩而行那般叫人惊讶。你就是那个陌生人。

最爱一句话

当初看《夜航西飞》只不过是为了闲暇时间里有点小资而已,现在重新读,忽然就觉得有些字词那么美。——当你要离开曾经爱过的,始终生活过的地方的时候,不要慢慢得离开,一定要决然的、毫不回头地离开。不要去想过去,那已经过去了。未来隐藏在迷雾里,也许一开始看不分明。但是只要你勇敢地踏足其中,就会云开雾散。一直喜欢这段话,这段话可谓伴着我走过人生最艰难的日子,那种完全绝望的感觉,都是靠着这句话——只要勇敢地踏足其中,就会云开雾散

富有吸引力

还没看过这本书,从推荐来看觉得应该不错,估计是继'瓦尔登湖"后又一需要静下心来品读的书吧。非洲充满了野性和传奇, 而飞行又让人无法预知和期待。在网上搜到的片断及翻译,海明威赞之"Bloody WONDERFUL”.“There are all kinds of silences and each of them means a different thing. There is the silence that comes with morning in a forest, and this is different from the silence of a sleeping city. There is silence after a rainstorm, and before a rainstorm, and these are not the same. There is the silence of emptiness, the silence of fear, the silence of doubt. There is a certain silence that can emanate from a lifeless object as from a chair lately used, or from a piano with old dust upon its keys, or from anything that has answered to the need of a man, for pleasure or for work. This kind of silence can speak. Its voice may be melancholy, but it is not always so; for the chair may have been left by a laughing child or the last notes of the piano may have been raucous and gay. Whatever the mood or the circumstance, the essence of its quality may linger in the silence that follows. It is a soundless echo.” “世间有许多种不同的静默,每一种都有不同的意味。有一种寂静是伴随清晨的树林一同降临,它有别于一座安睡的城市的寂静。有暴风雨前的寂静以及暴风雨后的寂静,这两者也不尽相同。虚无之静默,惊惧之静默,疑惑之静默。有一种静默可以从没有生命的物体中散发出来,比如说从一把最近使用过的椅子,或者从一架琴键蒙尘的钢琴,甚至从任何一件曾满足人们需求的物品之中,无论是为了取乐还是为了工作。这样的静默会说话。它的嗓音或许忧郁,却也并非总是如此,比方说:椅子是一个欢笑的孩子留下的,钢琴的最后几个音符曾经喧闹而欢快。无关氛围与场景,事物的本质将在随之而来的静默中延展。它是无声的回响。”

20130124读书札记:柏瑞尔•马卡姆《夜航西飞》

期末混战中断断续续地看完了柏瑞尔•马卡姆的《夜航西飞》。随手写点读后感。其实这本书写得不错的。抒写了传奇的内容——我所不懂的非洲以及我不了解的飞行员生活。也有独特的结构——一本不一般的回忆录,并非以流畅的“线状”展现作者的传奇一生,而是截取了生活中色彩最浓烈的“段”(女飞行员的日常生活、童年的非洲生活、训练赛马生涯、与飞行结缘、从英国飞越大西洋抵达加拿大的创举),像一撮精致剔透的珠子,每一颗都明亮诱人,经由一个平静淡然的女子巧妙串组。作者遣词造句中透露的才情也让人叹服其心思的细腻、慎密。但我不打算给这本书打五星,这本书我翻得很慢,看了足足三个星期。忙是原因,另一个原因,是总提不起看的兴致。柏瑞尔•马卡姆有如此不一般的人生经历,造就了她个性中的勇敢、镇静、坚定与一往无前,怎么说也该字如其人般洒脱才对,而字里行间温吞的气息、隔三岔五大泼墨的抒情让我觉得与她所写的内容格格不入。这么说吧,内容很好,文笔也很好,但这样的内容套着这样的文笔,我觉得有那么点不对劲。以上所述,纯粹偏见。整体评价:四星。

盛名之下

这个盛名并不意味着她真的很出名,只是在小范围内有点传播度。当初买它是因为封页的有段话,写得很煽情,于是买来读了,但不知是重口味还是其他,总觉得原作是一豪情万丈不惹一丝女儿情怀的女英雄,翻译出来的味道竟然是柔弱伤感一文艺女青年了,无论是被狮子咬还是去刺野猪,多么鲜血淋漓元气歕张的场景,愣是让人觉得凄凄惨惨戚戚。我想这个原作者是带着豪气而不是感伤的情绪写的,可已经翻了一半,和读扭扭捏捏的散文不差二致。因为之前读过海明威的流动的盛宴,描写巴黎都元气淋漓,此书是海明威推荐,按理说更应该激动人心才是,可惜被翻成了时文小品,可惜。

我觉得,可以用这本书为例谈一下咀嚼文本的口感和味道

看完这书,大概明白为何能得到海明威的盛赞了。海明威,如你所知,出名的热爱简洁。20世纪20年代在巴黎咖啡馆,他忙于饿着肚子“写出一句真实的话”。他看自行车赛,看斗牛,看滑雪,看钓鱼,毕生只为了精确的描述这些行动,比如《老人与海》里著名的拉钓索、单手剖鱼、让抽筋的手浸水;他毕生推敲字句,酷爱《战争与和平》里的战场描写,只为精确描写所见的一切,比如《永别了武器》开头经典的阳光、沙和水混杂的行军景象,比如《白象般的群山》里的帘子、气候和山形。而这一切——精确的动作,质感浮凸的描写,这本书里都有。柏瑞尔·马卡姆本身的传奇经历是书外的事,不足多谈。但这本书本身的文字确有质感。只是她和海明威不同:海明威写的是小说,她写的是记实散文,只是她的散文情节不小心很有传奇性而已——如果一个人本身过的日子像小说,那不是她的错处。对狩猎、飞行、非洲大地土著人性情的细节描绘,构成了这本书的质感。它不会像走马观花式的考察文章那样软绵绵的。如果以读文章的口感而论,就像嚼着干燥坚韧、纹理秀美的枫木烟嘴。而且,这枫木烟嘴还有些很恰到的香味。许多文体争辩,集中于文章的主干和装饰。打福楼拜往后的作家,都有一种苛刻的自觉:屏弃华丽辞藻,屏弃主观概念,屏弃琐碎的烦扰。这种自觉,到海明威的冰山理论到其极限。但这一理论当然有坏处:过于追求文体的简洁,缺乏表演性和装饰性,用毛姆的话,“愉悦性”。可是马卡姆自己,却是个非专业作家,而且是个女人。非专业作家,因为圣埃克苏佩里(没错,写《小王子》那位)的劝导而开始写非洲生活,所以她没有专家作业的高度自觉,没有刻意压缩自己的情感。她是个狩猎、飞行、骑马、养狗的女人,所以不会摆出沙龙里边琢磨颜料、红茶、砂糖、雪茄剪的女人们所摆的媚态。如是,整本书的尺度很中正:有一些思绪描写,带有女性文学一望而知的纤细,但不太会过分;没有男性作家常有的,为了炫示雄性姿态而刻意做的评断,也不至于有男性的粗疏。举个例子的话……细节是否踏实,是文本的软硬度;修饰的平衡,是文本的味道。女性常写得纤细,男性常写得粗疏。而专业作家会有一种“我这样写是不是太不自然、太多人工添加剂”的心情,而导致味道太自然太冲。而马卡姆,她的经历让这本书不至于虚浮而软,她的女性、非专业作家和本身经历,让她的口感不至于粗疏、刻意收敛,味道又不至于甜得发腻。如此这般,一个业余的、剽悍的、坚强的、见闻广博的、舞过长矛到处飞行对付过疣猪的女人,写了一本自然的,没太沾染作家们习气的书,写了她飞行中看到的、打猎时接触到的非洲。一个生命力十足的女人写了一片生命力十足、心脏跳动如河水奔流鼓点跳跃的土地。也许这就是这本书的妙处:一切融合得很好,就像马卡姆在飞机上所看见的,一切呈咖啡色逐渐融会暗淡下去的非洲落日时节,自然又纯粹的口感。

玛莎•盖尔霍恩:序言

序言《夜航西飞》充满诱惑与神秘。怕叨扰读者的乐趣,我不想对内容多加赘述。一言以蔽之,这本书是由三十年非洲岁月串联起来的片段回忆,从童年到一九三六年,讲述一位精彩女性的人生。柏瑞尔•马卡姆,常被认为是肯尼亚的喀耳刻女巫 ,却不是你以为的那种寻常喀耳刻。想象一下,喀耳刻在尤利西斯身上施下咒语,于是她可以一同远行,学习航海,见识世界。她还顺手对他的男性同伴们施下魔法,这样他们就不会对她闯入男子汉的世界忿忿不平,反而还欢迎她的加入。让众人着迷是容易的事,那是她天性使然,而且她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学识与冒险。“自由女性”这个专用名词总是让我担忧。它暗示着普遍存在的“奴隶身份”,最终,在我们所处的人生与时代,女性必须抬起她们低垂的头颅奋起反抗之。它也暗示着男人是自由的,但他们并非如此。在我看来,整个人类都正经历着艰难,男人与女人应该而且将会结伴而行,从伤害我们大家的偏见与愚昧中解脱出来。但是女人,可以和男人一样,拥有勇气和意志力,永远走她们选择的人生路,无视任何约定俗成的界限。我怀疑柏瑞尔•马卡姆是否听说过“自由女性”一说,或者,作为一位彻头彻尾的魅力女性,她是否曾考虑过女权主义。一九一九年,她十七岁的时候,将所有的家当装进两只马鞍包绝尘而去,独自一人,以她唯一知晓的谋生方式讨生活。她没有家也没有家人等她回去。《夜航西飞》记录的正是这种初生牛犊的勇气,一个勇敢到令人动容的十七岁女孩决定了未来的人生。正如开始时那样,柏瑞尔•马卡姆一直保有无畏、勤奋和非同寻常的成功。她并不自比先锋人物,也不以女性解放者榜样自居。她乐享肯尼亚的生活,那里是非洲的天堂,她也乐享自己的工作。我只见过柏瑞尔•马卡姆一次,因为某个记不得的原因被召集到她位于奈瓦沙湖边的家里喝了一杯,房子是她租的,她在那里养赛马。那想必是在七十年代早期。我从自己朴实无华的山间别墅出发,别墅就建在大裂谷中的隆格诺特火山上。开车驶过尘土飞扬的小路时,我寻思着自己干嘛要走这一遭。我对马一无所知,更不关心。如果这位内罗毕女士是位猎场看守、古生物学家或是牧场经理,我倒会极度感兴趣,热切地想要求教。生活在内罗毕的欧洲社交圈之外 ,我从未听说过柏瑞尔,我就这样无知地去了,刚抵达就已经为返程后悔,漆黑之中要在那坑坑洼洼的路上开十六英里呐!柏瑞尔在一间很典型的客厅里接待了我,“殖民地式”装潢风格,大椅子和沙发上套着印花布,一张结实的桌子上放着饮料和杯子。没有书。总是留意书籍是我的职业病。柏瑞尔穿着黑色的紧身长裤,和黑色的高领丝质套衫,这在卡其装盛行的内陆地区是颇具异域风情的穿着。她看起来魅力非凡,金发,皮肤晒成褐色,身材极瘦削。总之绝对不是我原本以为的那种牧马人样貌。我草率作出了错误论断:不管用意何在,这位穆海迦高尔夫俱乐部——内罗毕社交圈乏味又老掉牙的核心——的宠儿,训练赛马不过是为了取乐。来拜访的还有两位仰慕者,一位年长些,另一位年轻些。他们起身为柏瑞尔端饮料,而柏瑞尔优雅等候他们服侍的样子让我印象深刻。那时候柏瑞尔已经快七十了,我以为她是个容貌出众的四十岁女人。我们漫不经心地说着些无关痛痒的话,我猜她跟女人相处时一定不太自在,尽管她对驾驭男人很在行,对马就更不用说了。她说她写了本书,大概这就是我被邀请的原因,因为她想谈谈书的事。我错过了这次机会,我没有在意,尽管唯一的中间人E. M.福斯特反复提及。外表有欺骗性,但本该由我去发掘外表下潜在的东西。我谢过柏瑞尔,和来时一样无知地回去了。现在,事过十多年之后,我为自己的愚蠢和错失良机感到懊悔。要是我那时读过她的书,我会向她追问《夜航西飞》中所有未解答的问题。诚然,正如柏瑞尔所说,她的书不是自传。它缺乏自传所需的关键信息。她一定已经不记得出生地莱斯特郡,四岁时她就离开那里随父亲前往未知的肯尼亚。但为什么桑赫斯特 出身的克伦特巴克上尉会带着女儿到非洲,而把儿子留给了感情不和的妻子 ?柏瑞尔没有提及她的哥哥和母亲,没有提及自己的婚姻(她接过三次婚),也没有提及一九二九年出生的儿子。她带着爱意与仰慕写她的父亲,但还需要更多。在她讲述的高潮迭起的故事之间,是重重疑云。现在我向别人打听柏瑞尔。和以前一样,她还住在租借来的房子里,这间临近内罗毕赛马场的小房子是来自赛马会的赠与。她依旧训练赛马,也骑这些赛马,还对一位友人说,她在马上比在地上更自在。我还听人说,有人看见她走在内罗毕大街上,步履矫健、金发飘飘,你会以为她是个妙龄女子。她租来的住处最近被抢劫了两次,第二次她被打成重伤,但她还是住在那里。没有女人比她更不在意自己的物质环境,这大概是因为她在灌木丛中的小泥屋里度过了幼年时光,她父亲在开垦农场。人们带着担忧说起柏瑞尔“还和往常一样手头紧”。这个令人仰慕的女人,她搜集各式战利品,除了钱。《夜航西飞》在我看来是个错误的书名,不恰当地暗示了本书的散文式文体。我认为,它是诗意的,抒情的,换个词说还是“能引发共鸣的”。对第一本(也是最后一本)书来说,它文学气息浓郁的遣词造句令人惊讶。绝大多数时候,这种风格很奏效,有时很悦目,有时则甜得发腻。温柔的语句掩盖了严峻的事实,来之不易的成就,以及危险坎坷的人生。你必须透过字句领会其后的危险与艰难。即便是柏瑞尔•马卡姆那次从东到西飞跃大西洋的创纪录飞行,也被这样的文体抚平了叫人胆颤心惊的棱角。尽管不公平,但时机意味着一切。《夜航西飞》于一九四二年在美国出版,尽管获得了压倒性的赞誉,但那是二战期间的衰落年份,人们的思维无暇沉醉于黄金般的非洲。一九四三年,《夜航西飞》在英国出版时仅出了一个小版本后,纸张配给制度就埋葬了书的前程,而缩减的报纸版面也没有什么位置留给书评。但一九三七年的时候,英国阅读界认为自己依旧处于和平状态,卡伦•布里克森的《走出非洲》面市了,以后几年销量上升,最后成为获认可经典,成为那个时代的非洲最知名的画像。在它刚出版不久读过之后,我第一次重读了《走出非洲》,边重读边比较。我觉得《夜航西飞》该获得与《走出非洲》比肩的地位。这么说不是要做出评论家式的论断,这完全关乎主题,而非文体。卡伦•布里克森在写作《走出非洲》时已经是专业作家,在非洲写作而不是务农。伊萨克•迪内森 就像她所证明的那样,她真正的人生目标是成为伊萨克•迪内森。而柏瑞尔•马卡姆是个行动派的女人,就和男人一样。她的著作是她职业生涯中一个怪异插曲。两本书的语调颇为相似,但我可以不加犹豫地同意,卡伦•布里克森的作品有上佳的写作水准,感情的抒发更加训练有素。《走出非洲》像口井一般深,如同卡伦•布里克森的农场和农场生活。《夜航西飞》就和当年欧洲的地平线一样宽广。尽管凯伦也了解农场生活,但作为一个拓荒的孩童和女生,柏瑞尔•马卡姆懂得更多。她描写在未开垦丛林地带的最初飞行,场面令人难忘。再无其他描写更能表述那种广阔感、危机感和那片陆地并不友善的美丽。两本书都是写给非洲的情书,她们的非洲。并不互为敌手,而是互为补充。《夜航西飞》中,我最喜欢的章节和其余章节不太一样,它没有任何文学性。它是柏瑞尔在飞机座舱内潦草写下来了,然后被装进一只邮件包,扔出了飞机,扔给一个名叫巴伦•布里克森 的白人猎手,他一直在地面上等待着。柏瑞尔接着飞过塔纳河畔 茂密的丛林地带,那里租给布里克森的顾客,来狩猎旅行的人们在那儿观看大象。非常大的公牛——长角很对称——我猜有一百八十磅重。一群大概有五百头。牛群中还有另两头公牛河和很多小牛,正安静地吃草。草木茂盛——树木高大——两处水洼——一个北北东方向距离约半英里。一个西北西方向距离两英里。你和牛群之前地势很开阔,中间有沼泽。很多小路。大象西南面有大群水牛。未看见犀牛。在你二百二十度方向。距离约为十英里。一小时后回来。认真工作,信奉上帝,勤上厕所。——奥利弗•克伦威尔 我感觉这部分最贴近真实的她,无畏、能干、专业,而且风趣。《夜航西飞》的谜依旧未解,那就是——柏瑞尔自己。 玛莎•盖尔霍恩(Martha Gellhorn)一九八四年于西纽彻奇(Newchurch West)

异化的英式传记, 前所未有, 闻所未闻。

对英式的文学,尤其是non-fiction之类的一直有抵触-就像一颗未经琢磨的璞玉, 如果没有足够的阅历和耐心, 往在读者看来跟普通的顽石没什么区别, 白白浪费了时间。《夜航西飞》,是一个异类。 拗口的句式(相信是原文和译者合力造就的), 对国人而言及其庞杂的引证和随心所致的笔触, 这些经典的英伦叙事风格一点不落的贯彻了始终, 也没有丝毫扑灭阅读的热火,非洲和非洲的一切才是这道大餐的主菜, 驯马,飞机只是调味品而已。幼年跟非洲土著矛猎野猪,早年家道衰败,黑白二色的终身友谊,内罗毕的头号青年驯马师,纵横非洲荒野的数万公里的航程,单人单机横跨英伦和纽约。一个瘦瘦的英裔柴火妞在肯尼亚的生活经历,人生如此, 了无遗憾。

沉默星球

你该写写这些事。你知道吗?你应该写!《小王子》的作者圣埃克絮佩里的督促,才有了这本作品。就好像很早之前我就看过这本书的简介,心里就一直在想我应该去看看这本书,应该看。但迟迟未能行动,也有三五好友推荐过,最终在冬去春来的日子里,也是编辑机缘巧合送我一本,我才能够拜读这样被人称作是经典的传世之作。我一直认为,一本书,尤其是带有自传性质的作品,那是无痕迹却艰难的,无痕迹是在讲作品的无人工雕琢痕迹,它就是在讲述着自己的故事,只是会有一些文学修饰和再渲染,但总归是在讲述自己,那就决定了这样的作品中的字字句句无形之中会更加具有让人信服的力量,它不是精心设计的故事,也并非是扑朔离奇的桥段,但就是这样在真真实实一个人身上出现过,而后被记录下来。而说它艰难,也恰恰是因为这份真实,说点题外话,曾经在请教一位写作前辈时,她问我:小说和散文你觉得哪个好写?我回答:小说,因为我总也写不好。她说:那其实是你依然还在自己的故事中无法摆脱,其实小说要比散文好写的多,散文是在写自己,剖析开自己的五脏六肺给人看,尤其是那些曾经的疼痛必须狠狠刺过去让它们再度苏醒过来,你自己首先到疼痛了,写出的东西大家才会觉得疼痛。但小说不是,那是你编造的故事,你虽然也感同身受但那毕竟隔着千山万水,所以散文要比小说难写。同理,在写这这自传性质作品时,我想因为自己的曾经而感觉到艰难,因为快乐而顺畅,因为难过而困窘,因为悲伤而阻隔,因为痛苦而停滞,这些都是自己要在书写作品时亲身经历的,虽然看起来写作如此沉默,但其实是无法将内心那些呐喊。哦,是的。就是那些事情被作者一一写了下来,我们不是超人,不能够经历不一样的人生,但好在我们还可以读书,通过书籍中所讲述的去领略作者们精彩的人生。如果说本书作者柏瑞尔•马卡姆的这一生是精彩的可能还远远不能够概括。那是一份上帝赐予的非凡想象力的人生——如何解释呢——如果不是这份想象力,怎么会做出那样让人赞叹感怀的事情。在非洲与动物为伍,与当地的土著狩猎,此后的独立驯服野马,驾驶飞机翱翔,在原野上猎象,横渡大西洋等等。我只能感叹我的老天!如果我是作者,或许没经历一次的经历我就会写一本书,通过稿费供养自己,然后继续去做下面的冒险,这样或许会更划算?但作者却是在朋友三番五次的督促下才开始动笔,最终写出了一本不算太厚的作品,融合了那么多精彩刺激的故事,我很难想象这要如何去分配篇章,如何分配笔墨。说实话,在看书之前,我是有一点怀疑的。但毫无疑问我错了。我太过低估作者那种已经经历过无数刺激冒险之后淡淡的文笔,也太过低估写作的力量,在我读不到100页的时候,我就已经感觉胸口已经开始慢慢膨胀,仿佛沉睡在心底多少年的那一份少年壮志又要苏醒,它一下下撞击着心,感觉着身体里血液的往复,我甚至都能够通过自己身体里的那种悸动,去无形感知书中作者的描写,这就是在遇到一本好书时我经常会遇到的事情。这份强烈的感情,促使我放不下书,用了一个晚上的时间看完,记得看完之后酣畅淋漓,就好像是看了一部视觉效果震撼的电影大片,那种被强烈的满足和震撼不言而喻。书中所写的经历怕是我这一辈子都无法经历的,所以我才会去抱着一种窥探、好奇、羡慕的眼神去看待它,我相信很多读者也和我一样。或许我们也有那么大的梦想,但也只能够继续躺在床上看着那些文字和影像,去想象自己或许有一天也可以像作者一样敢走敢拼,做梦其实也没有什么不好,人毕竟各有不同,如果我们如同作者那样勇敢、沉着、富有激情,我们可以去做对于自己更有意义的事情,而在做那些事情的时候,就会想到,发起这样的源头,其实是看了一本这样的书。为什么我会这样讲——其实我从来很少给一本书做如此的定义——是因为这恰好就发生在了我的身边。我的一位朋友,和我一样酷爱读书,我甚至远远不及他,他是知名评论家,每日有无数的媒体约稿、采访,他忙得不亦乐乎但也自得其乐,他跟我说他十分享受这样的状态,我说是众人簇拥么?他说不是,是做自己喜欢做的,并且做的不错。后来他看完了这本书,与我说,他要去西伯利亚,要去看看哪儿的平原,这是他很多年想做的事情。我的这位朋友已近中年,身体也不好,我千般劝阻,但无奈他质疑不肯,我问他你就因为看了这本书就去么?他说对也不对,不对是因为这想法很早就有,只是一直不敢去,怕死在哪里。对是因为是这本书给了我勇气。所以,你看,一本书的力量就是有如此之大。它能够促使一位常年生活在大都市里养尊处优的人前往荒芜之地,从此开始不一样的生活。我十分感怀,于是我又重新读过一遍,渐渐有所明白。在第一遍读的时候,我更多的眼光是在观察着作者的经历,在羡慕和赞叹作者的勇敢和智慧,那种我们无法比拟的冲劲。而在第二遍读的时候,我更多的是在看作者的思考。作为一位女性作家,她的勇气让人褒奖,而她在勇气背后所书写出的缜密的思考也让人折服,如果你看到书,如果不去注意在点点情节当中穿插的思考和描述,会肯定留有遗憾,那种带有女性的稠密思想感觉再加上经历了许多之后的沉稳和内敛,少了做作多了真实,没有疏忽添加细腻。而兴许是因为书中经历为作者所亲身经历,所以在语言上更加的自然又纯粹,但又不像一般记录文章一样枯燥,而是有了一个平衡感,让整本书显示出了别样的味道,如果非要形容这种“味道”,那应该就是生命力的味道。的确,一个生命力十足的女作家在经历过许多冒险之后安下心来写出的作品,谁都可以想到她在书写的过程中等于是又一次经历了那些曾经。书中惊险和平淡交融,就好像是在飞机上看着大地,万物自有章法,而她却独自走过。笔触间接自然、克制又冷静,但又不乏激情,借着她笔下的故事,我们见到了非洲大陆,见到了那片神秘的土地,这是一件奇妙的事情。而在书中可以回味的章节和精彩实在是多,在此就不一一赘述了。看到一句话讲:爱不可怕,可怕的是爱得不够,更可怕的是爱的不够还勉强。其实经历也是如此,任何的体验都会被当作财富,而当这财富被积累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就会倾囊而出,成为你真正的价值,只是有的人这将价值占为己有,有的人将这价值撒播众生。任何一种都是对的,都是正确的,只是人各有异,存在于不同的纬度。书中也有对这样事情的思考,温柔的语句掩盖了那些严肃的现实,幽默的话语总是能够让人发人深思,其实好的作品不一定要有多么的复杂,单纯的善意更能够直入人心。——在遥远的地方,有一头刚刚醒来的狮子发出了怒吼,吼声穿越寂静的夜色,我们倾听者。那是非洲的呼喊,带不来存在于我们脑海,也不存在于我们内心的记忆,或许甚至不存在于我们的学业。它不属于我们这个时代,但它存在着,展示着一个我们望不到头的断层。生活在沉默的星球,倾听已经不存在这个时代的呐喊,短暂的逃离,一切未变,但沧海桑田,你眼里看到的和拥有的是怎样的世界,怎样的生活,那世界和生活就会把你锻造成怎样的人。

一百年之后的非洲,还是那样子吗?

如果事先不告诉你Beryl Markham(柏瑞尔 玛卡姆)的名字,让你读这本书——在非洲的原始草原长大,驯马,和非洲土著一起寻找野猪,狮嘴逃生,驾驶飞机帮助猎人寻找象群,独自一人飞行21个小时逆风从英格兰穿越大西洋到达加拿大——这些故事,你肯定会以为这是一个自由无畏,无欲无求,喜欢冒险的男子汉的故事。但你彻底错了,这就是一个普通的在英国出生的女人在非洲的真实故事。作者享受于她在非洲的故事,甚至于连她的三次婚姻,她的孩子,她的母亲都只字未提。所以就像柏瑞尔所说,这并不是一个传记。是的,也许,这更像是一部现代文明人与非洲的故事,用平淡,幽默,优雅,浪漫的语言给我们讲述了一个个冒险故事。我想,除了柏瑞尔,再无其他人可以将这些惊险用着温柔的文字展现在我们面前,也许,对她来说,这些故事就像每天清晨看见日出,洗脸刷牙一样平凡,冒险的精神充斥了她的内心,使她的血液充满了冒险的元素,所以冒险与她的生活融为了一体。 就像她说的,虽然别人认为给100万也不会做从英格兰飞跃大西洋的事,她也不知道这样做的意义何在,但她只知道她的内心在说,想要去做这件事。作者的非洲是接近100年前的非洲,我想现在的非洲已断然不会像以前那样了。建立了很多的保护区,大象,狮子被保护了起来,猎杀它们已经是非法的行为,人们也被关进了笼子,去拜访这片神奇土地最原始的土著民。拿着长矛和涂着毒药的箭的纳迪、马塞猎手可能也所剩不多,甚至消失。现代文明的世界越来越多的侵入非洲这个原始部落,越来越多的非洲居民可以接触到了解到现代的文明。但我想非洲本身是很难改变的,她的原始脾气很难被这现代化的事务驯服,因为大象和狮子会一直在那里。

这是什么时候是什么航班上我统统都不记得了

如果你决定离开一个人或者一个地方,记得,一定要快,并且,不要回头。抬头的时候,时间已经过了零点。这一切,不过是个巧合,从那“一直向北”开始的靠近,以这一章“夜航西飞”作为结束。在这无边无际的黑暗中,与数百个陌生的人,飞向同一个方向,怀着,不同的心思。这是对你生命最重要的一天,这意义,将会随着时间变得越来越明显。而于我,却不过是一次,再不普通不过的深夜的飞行。这一次飞行之后,里程又累积到可以兑换到一张任意航线的机票。可是,要用它飞向哪里呢?任何一个城市,都不过是路过。也许,像上一次一样,兑换一段回程,至少终点是熟悉而明确的。籍这小小的喜悦,抚慰这两万里的无人陪伴。这是一个多么好的放纵的理由啊。然而这一次,却尽量要求自己克制。在我的人生中,多半是恣意嬉笑,或者纵容悲伤。理智这个词,在字典里面出现的次数并不多。略多的几次理智,却多半是以后悔为结局。这又成为后来不再约束自己的理由。享受飞离地面逃脱地心引力的失重感,那是抵达另外一个世界的预告,一个仅仅属于自己的世界。呼啸的云,飞速掉落,然后,到达,云上的平静。也许是夕阳正落下,天边有光最后的辉煌;也许是乌云之上,钻石一样纯粹的蓝天。有时候会有小小的颠簸。最严重那几次,也不过是握紧了椅子侧边。居然会留恋那样的感觉,就像川菜中那一点点恰到好处的甜。

肯尼亚那迷人的一切。。

花了三个月的时间读了半本,又花了一晚上读完后半本。。。说实话翻译的文笔非常好,那些名词也准确,但是书本身类似散文一般的松散结构,削弱了故事性,会让人读的非常慢。我之前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会真的踏上这片神奇的土地。从肯尼亚回来后,我会被杂志上毫不起眼的小豆腐块消息吸引,说的是东非有一种叫银胶菊的杂草入侵,蚊子吸食它的花蜜后,在无血可吸时活的更长,从而阻碍了东非疟疾防控。关注这种平时绝不会留意的消息,只是因为我刚看到了那片土地上那些可爱的动物和植物们。我看这本书偏离了它本来的故事,我热衷于在书里搜寻那些遥远的地名,陌生的动物名,像黑白相间的疣猴皮,疣猪,汤氏瞪羚,以前绝对不会知道那些名词是什么的东西我这次全部都亲眼看到了,那种感觉非常奇妙。所谓的游历大概就是这样吧,开阔眼界也就是这样吧。当然,也可以在书中一窥这一百年来,非洲人与自然的变化,在二十世纪初,那片土地还基本由动物统治着:英国人在那片原始的土地上艰难地开垦农场、围猎野生动物,单独外出的人时时受到狮群攻击,自家养的狗会被豹子在夜间叼走,甚至修建好的铁路会被犀牛狒狒长颈鹿破坏。。看上去那才是我们想象中的非洲,但是现在,人类的生活日益干扰和破坏着动物们的栖息地与环境,尽管我们看到了当地人对野生动物的保护,但偷猎屡禁不止,那些当年破坏铁路的动物们现在要开着越野车在草原上颠簸着狂奔数小时凭人品去找。。比如作者在书中写道:"无论对谁来说,一万只颜色亮丽的火烈鸟齐聚一堂的景象,都会在多年之后回想时变得不可思议。但一万这个数目在纳库鲁是微不足道的,起码要十万,这个数目才有些接近”。纳庫鲁的火烈鸟我们也是亲眼看到的,但别说十万只、一万只,就是一千只都没有了。。。几十年来环境的变化与破坏可想而知。作者写成这本书竟然是受到了小王子的作者圣埃克苏佩里的当面鼓励,两个同时代的伟大的飞行员!如果还有机会,我也愿意像这个传奇的女人一样,乘坐着小飞机略过东非大裂谷,在马赛马拉大草原的上空俯瞰这片狂野而神秘的伊甸园。

非要标题么

无意看了这本书,West with the Night,很喜欢。作者Beryl Markham,生于1902年,四岁离开故土英国,和父亲来到肯尼亚。在那里长大,养马驯马,偶然的,也可以说说命中注定的,学会了驾飞机,成为了职业自由飞行员。主要在非洲执行送信送人找象等飞行,1936年独自飞越大西洋,二战后逐渐回归驯马,直到1986年去世。非职业的作家之所以让人钦佩,是因为他们不拿文字舞刀弄枪,而是直接的和读者分享他们的世界,真实、纯粹。一辈子她就出了这么一本书,那也够了。潇洒漂亮的白人小姐,在荒蛮的东非大陆,勇敢坚强的开拓,又是传奇的飞行员,这些看上去已经浪漫的要命,但完全不是这本书要表达的。那些飞行的记录,是职业和技术所驱使,她本人,起码在这本书里面,并没有特别的骄傲。倒是和猎狗的亲密,与儿时伙伴的离合轨迹,对爆烈的马和冰冷的飞机,广袤的星空和无边的大地,她有更多孤独无助的情感,在看这些片段的时候,哪怕所在的时空相距甚远,也会被深深感动。中学看《乞力马扎罗山上的雪》,囫囵吞枣的不怎么懂,只是很难过。之后看了好几遍。七月去肯尼亚,在一个营地,无聊的翻着白人殖民者企图征服东非的老照片画册,突然看到一张肯尼亚山冰川上的大象骨头残骸。注解是,攀登肯尼亚山的人们发现了这个,百思不得其解,大象何以远离自己生活的草原,来到这个不应该企及的海拔,他们还给它取了一个名字。那时候就想起来,海明威不是把大象换成了更迷人的豹子,肯尼亚山换成了更高的乞力马扎罗山吧?关于非洲的书又那么多,大部分都是外人写的,而非洲的真正主人,那些世代繁衍的动物和人类,始终嵬然不动,沿着远古的足迹,一直沉默的走下去。我还是有点难以接受,草原上那半人高的牛粪和树枝搭的窝棚,真的还是他们21世纪的家。要是比起来,南非大城市边缘的铁皮集装箱贫民窟就更好吗?难怪,娜一瓦沙湖边的小机场的瑞士飞行员强调,只有这里,肯尼亚,才是真正的非洲!我想,那么一大块大陆,无数的黑人和无数的大象狮子土狼蜥蜴会对这个论断嗤之以鼻,但是起码,这是还没和原始完全决裂的非洲吧。机长一定是Beryl的迷恋者追随者,勇敢坚强的人总是幸运,坚持梦想,就可以在这梦想的天地里驰骋。虽然,起飞前要雇人赶走短短跑道里用大餐的斑马羚羊。难道这不是梦想的一部分嘛?卡伦布里克森笔下的非洲,是浪漫悲情的。在这本书里看到了丹尼尔的照片,却好像有点秃顶。。。。。。当然这个伟大的花花公子,绝非浪得虚名,才华横溢又淡泊名利,绝对是各种文化朝拜的英雄。何况他还死于自己驾机的空难。内罗毕有很大的卡伦区,也有丹尼斯的墓碑,他们为什么都死的这么叫人感慨呢?卡伦本人,死于厌食症导致的营养不良。饿死的。Beryl的导师,教她驾机的汤姆,在跑道准备起飞时被一架降落的飞机撞击,螺旋桨的叶片刺入心脏。Beryl本人,1986年逝世时,家徒四壁。当然你也可以说,有这么丰富的人生历练,其中哪怕是一次的光彩也可以叫千千万万个人的整个生命都暗淡无光,物质的贫穷算什么。可是,为什么他们就不值得安享晚年,风光大葬呢?是要我们这些凡夫俗子有点希望,知足的期待明天吗?在我快忘了九天肯尼亚之行的时候,看了这本书,想起来低沉富饶的大裂谷,穿过赤道渐渐拔高的高原,烈日下枯黄的草原着缝隙冒出来的绿,昏黄的河水,孤独的合欢,中午炙烤宇宙的炎热,早晚席卷大地的凉风,讨厌的狒狒,温情的狮子----显然我们错过了捕食的时刻,木讷的斑马,移动在地平线上的长颈鹿群,缤纷的肯尼亚玫瑰,晨光里搭着露珠的撒旦之果,那些蹦的老高的我连部落名字都记不住的黑人,非洲真是迷死人啊。乞力马扎罗山,不是还没有去这个吗?也没有见过维多利亚湖,维多利亚大瀑布,更别说西非,北非,虽然我对埃及和阿拉伯人没有半点兴趣!哎呀,世界未免太辽阔!

《夜航西飞》——一个女人的优美自传

在从中国飞往德国的西行飞机上看这本书,身体和心灵各进行了一次夜航西飞。我原以为这会是一本游记,没想到其实是一个女人的回忆录。本来这种书我应该是拒绝看的,毕竟自传这种东西可信度本来就不是那么高,更别提有的自传作者吹牛皮的功夫让人真是作呕的感觉了。可写得好的自传也不是没有,比如这本书就是一个证据。我从没想过原来有人可以用这么轻描淡写的状态和优美的语言结合出自己波澜壮阔的一生,却又不留下装逼的痕迹。真正的夜航西飞,不过是最后一章的一点内容而已。其实想想也对,一个飞行员驾驶着螺旋桨飞机在夜间穿越大西洋,无论如何也不算是一个有意思的题材。航行日志毕竟没有人要看,要说路上遇到一点什么景色似乎也是不现实的。但这不意味着这趟旅行就是一个轻松的玩耍之旅。恰恰相反,这次旅行问题多多,绝没有看客想得那么简单。相比之下,珀瑞尔泰然处之的状态才是真正值得人赞赏的地方。即使在文章里,她也完全没有着意于渲染什么紧张恐惧的氛围,仿佛这次旅行没有给她造成什么太大的麻烦。这也正是本书整体的文风,全部都是抒情的慢板。以至于没有对一战左右的非洲殖民地的认识的人大概真的会以为她所处的时代是那样一个浪漫抒情的所在。然而事实绝非如此,那时候的东非殖民地各色人等都在为了自己的利益奔忙着。各国的势力也是犬牙交错地交织。更别提非洲天生就有的炎热天气、奇特毒虫之类的玩意对人类造成的困扰。一个白人血统的女孩,成长在这块地上,最终成为了一个沟通西方高科技世界和非洲土著民神秘世界的桥梁。她似乎自己没有意识到这个身份,然而这个身份所带来的职务却给她带来了无比的乐趣。这是一个何其让人激赏的生命体验。曾经不止一次地想要去非洲旅游,感受那一片人类发源的热土的生命力和奇特习俗。至今没有获得这样的机会,但是也许有朝一日我会有的。我期待着认识这一块坚实的、让很多想要逃离的人羡慕的土地。不是从一个人类学家的挑剔目光来看待,而是以一个朋友的角度,充满好奇心地去面对这个新的世界。带着严重的工业化气息,我们是很难融入这里的,也许还会被已经让岁月打磨成钢铁的土著笑话。不过这丝毫不减非洲对人的强烈吸引力。

最长的人生

一在我的一个想象游戏中,生命的世界的确是某个造物主有意识的创造。他创造生命的规则,但是他也并不知道数以千万计的生命体在这个规则之下会演化出怎样的现实,于是他创造某种生命的原型,将他们投放到现实世界中,等待着这个物种体繁殖壮大,或者消失灭绝。他从自己的错误中学习,不断地改进,不断地尝试新想法。他有一个简单而有效的原则来衡量自己的创作是否成功——新的物种是否使这个世界变得更加多样和丰富。直到有一天,他体验到了一种极大的满足感,他为自己的创造感到骄傲——这个世界如此的丰富,已经无需再改动一丝一毫。主导着这个造物主的还有更高的规则,在那个更高的规则之下,当造物主体验到这种满足之后,他的生命也就走到了尽头。在他死去之前,他感到了一丝小小的遗憾——这种美丽即将无声无息的存在下去,无人欣赏。那个更高的规则非常苛刻的追求一种完美的满足,所以造物主还不能就这样离开,他必须想个办法,来满足自己那小小的遗憾。于是,他重新投入到他的创作中,为这个世界创造一个独特的生命形式——欣赏者。这种独特的生命体有自我意识,因此能够将自己和这个世界区分开来。有理解抽象规则的能力,所以能够体会造物主对这个世界的构想。有强大的记忆力,因此能够将整个世界都装进自己的意识中,就像这个世界曾经开始于一个意识。但是该如何设置欣赏者的生存能力呢?不能给他们太强大的身体,否则他们会像曾经失败的创作恐龙一样在理解这个世界之前就毁灭了这个世界。可是又不能使他们太弱小,因为造物主知道自己马上就要死去,没有改进的可能,必须万无一失。于是凭着自己的经验,他赋予了欣赏者一套独特的组合。他们群居,并拥有语言能力,这使他们强大,并可以拥有公共的记忆。他们拥有一定的创造能力,因此可以在造物主不存在的时候适当地调整这个世界,使自己更容易生存。他们可以吃几乎任何食物,只要他们能够想办法得到。完成了他的收官之作,造物主心满意足的离开了。留下了人类,在这个他所创造的世界中欣赏并崇拜他的伟大成就。二人的生命本该有双重终点——肉体的死亡和精神的死亡。造物主给了我们其中的一个,肉体的死亡。而精神的死亡,就像他所遵循的更高的规则所赋予他的,在感到真正的满足之后平静的消失的死亡,他并没有留给我们。因此我们只能记录一个人肉体生命的长短,而无从得知他精神生命的长短。肉体生命的历程有着同样的起点,不同的终点。而精神生命却有着不同的起点,同样的终点。我们都出生在某种文明之中,文明,人类的公共记忆,在我们出生的那一刻,就携带着我们飞速的走过了几万年的精神生命历程,并把我们带到各自人生真正的起点上。我们无需重新发现和使用火,我们无需重新发明轮子,我们无需自己证明勾股定理,这些发现,这些发现所伴随的喜悦,和这些发现之前人类所经历的苦难和彷徨,都不属于在这之后出生的人。在我们没有发现那个终点的时候,我们以为人类的精神世界是一条射线,开始于无知,并奔向无限。而人类的肉体生命是如此的短暂,因此我们抱着感激之心坐上文明的光速列车,匆忙的来到各自的起点,迫不及待的开始属于我们自己的征程,全力以赴的奔跑,用有限的肉体生命追逐无限的精神体验。突然之间,路消失了,在路的终点之外,是茫茫的虚无。再没有什么可探索的,再没有什么可发现的。造物主留下的一切都已经被我们所破解,我们欣赏着这个世界的美,感受到了和他同样的满足,而我们的存在,却无法像他的一样结束。于是文明眨眼之间将我们从起点送到终点,并将我们的生命置于虚无之中。这是一个奇妙的转折点,从此之后,那些开拓者的名字上所闪烁的光芒被后来者的怨恨所熄灭,肉体的死亡不再是一个光明的世界中隐蔽的暗影,而是无尽的黑暗中唯一一道细小的光芒,承诺着个体生命的痛苦总有尽头。时间之箭顽固的向前,不肯给我们倒退回去重来的机会。我们只能站在虚无之中,望向我们曾经走过的路,幻想着一种生于无知,死于不惑的完美人生历程。三Beryl Markham, 在非洲的大草原上和部落文明一起长大。部落接纳了她,因为她是一张白纸,可以坐上任何一架文明的列车。还不够发达的现代文明无法穿透非洲广袤的大陆,将这些部落也一起卷入现代文明的进程中。她和部落的猎人一起游走在丛林之中,带着自己的猎狗和人类对于自然,对于其他生灵的敬畏之心,用勇敢与鲜血换来自己生命的延续。被隔绝在西方文明之外的她,听到的对于世界最初的解释,是充满诗意的神话故事,最初目睹的人类情感的表达,是部落中的人们最为本真的歌唱和舞蹈。当她进入青少年时期的时候,已经在非洲开拓出自己的一片绿洲的欧洲文明终于可以有余暇在生存之外重拾自己复杂与优雅的爱好——驯马。对于自然和野性的了解结合了文明的技巧与工具,她成为了这个世界上可能存在的最好的驯马师。当驯马的世界已经被她带入了终点。西方文明恰好发展到了一个最为独特的时期——它足够强大,强大到可以将一个人武装到足以匹敌任何自然界的挑战,它足够脆弱,脆弱到还不足以赋予人类压倒性的优势,它足够珍贵,珍贵到只可能属于极少数的人类,它足够简单,简单到无需惊世骇俗的天分也可以很快掌握。身为一个英国人,说着这个世界上最强势的语言,生活在文明与蛮荒的边缘,她又一次得到了探索未知的机会。飞翔在文明的最前端,人类第一次可以深入到自然世界的心脏,可以像一个真正的武士一样势均力敌的面对任何一个对手,因此每一狩猎都是一次充满荣耀的胜利,每一个死亡,都伴随着壮烈的故事和英雄般的悲壮,每一次深入大陆腹地的往返,都堪称壮举。当陆地已经被我们征服,我们的目光转向了浩瀚的海洋——这个小小的星球上比陆地还要宽广的存在。驾驶着为了这个任务专门设计制造的飞机,克服了生命的极限,从死亡的指缝间逃脱,几乎是在最后一刻坠落在陆地的边缘。多么惊心动魄的旅程,这一次,她虽然没有走到人类飞行的终点,却看到了那个终点。是的,就像你曾经预言的那样,在我们所生活的这片飞行的虚无中,飞机是充斥着按钮的冰冷的存在,飞行员的感知被屏幕上的数字和图标所取代,帮助我们度过难关的不再是经验和勇气,而是厚厚的飞行手册,天空不再是一片自由探索的空间,而是充满了早已固定好的航线。四Beryl Markham死于1984年,我出生于1983年。曾经,我们的生命短暂的重叠,可是这个她所离开,我所生活的世界,和她的世界是如此的不同。我所认识的毛利姑娘唯一会讲的语言是英语,热爱的是KPOP和韩剧,吃着机械化生产的垃圾食品因过度肥胖而住进了医院。我所见过的草原被一道道铁丝栅栏隔离开,在唯一可以行走的小路上骑马,我能想到的只是如何躲避两旁充满敌意的一道道利刃。我们圈养或屠杀动物。飞越大洋给我们带来的只有疲劳和厌倦。我第一次读这本书是在十年前。那个时候的我,正在走下文明的列车,一只脚踏入虚无,一只脚还留在终点。这片虚无的世界给我一种很不祥的预感。每次翻开这本书,我都会有一种非常悲伤地感觉,书中的世界是如此的美丽,而我却只想痛哭。我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但是在读到一半的时候,我终于坚持不下去停了下来。我最终重新翻开这本书,并把它读完是在一年前。在这个虚无的世界中游荡了10年,我已经意识到当初不详的预感到底是什么。只是这个时候,我还没有意识到这并不是我个人的痛苦。我想,也许我只是不巧被送上了错误的列车,这种不能选择且无法改变的悲惨境地使我对于那些想象中的幸运儿们充满了妒忌。我并不认识甚至不知道任何一个真实存在的幸运儿,于是白瑞尔成为了他们所有人的代表承载了我排山倒海的妒忌。这种妒忌如此强大,甚至断绝了我所有的理智思考。直到今天,当我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重新读完了《不朽》,我意识到,整个人类的精神旅程,已经走到了尽头,并没有一辆正确的列车有可能将任何人带到这条道路尚未终结的小小枝杈。所有的列车都已经合并为一辆巨大的列车,将所有人送到同样的终点。我们都在虚无中绝望的游荡,甚至宣告这种绝望的可能也被昆德拉终结了。有一天,后人会这样定义我们的时代——生于虚无并确认了虚无的时代。造物主早已离开,留下我们在这个他所创造的世界绝望的徘徊,等待着时间的终结。在我们之后的时代,当对于虚无的确认成为共识,也许人们会有一个新的目标——让文明的列车走得慢一些,而不是迫不及待的奔向终点。现在的我,只希望找到一个角落坐下来,周围奔跑的人群撞得我很痛。

灵魂ing

如果说一个文青想证明:“灵魂”不是一个文青专用发酸词汇的话,他/她应该推荐这本书。这里没有无比呻吟,伤春悲秋。这里没有哗众取宠,刻意炫耀。这样一本言辞理性,不时幽默的书里,有着赤裸裸的灵魂,孤独的灵魂,非洲的灵魂,自然的灵魂。从不露面,却处处喷薄欲出。让那些虚弱,虚伪,虚荣,那些堆砌词藻,牵强做作,不懂装懂都羞愧潜逃。。。一个人写了许多的精彩的书并没什么,而以最平实的语言写自己的生活却可以这样精彩的,绝对不多见。她证明了原始质朴的力量,飞行的梦幻,自然的愧丽,证明了生活的无穷魅力在勇敢的出发和无畏的行动里。如果有一天,我去了非洲,一定要乘着飞机夜航一次,感受这原始自然的寂寞孤独。。。而在这熙攘尘世中,我只希望有你一半的勇气,让我在每一个孤独日子里,清醒坚定,勇敢飞行。。。p.s. 昨天一个孩子不停的跟我说他要求自己的女朋友的腿不能粗过多少多少。。。当时觉得很可笑,现在觉得很可惜。抱着这样标准的孩子,怕是永远也碰不上beryl这么精彩的灵魂了 :)

我们都只活一次

赞叹,除了赞叹还是赞叹. 虽然有点耿耿于怀柏瑞尔精彩的一生只囫囵描述在这一本不够厚的书里。事实上她一生中经历的任何一件事发生在别人身上都可以大言不惭洋洋洒洒地写上一整部书:非洲与狮为伍的童年,与土著的狩猎冒险,17岁以后独立的驯马师生涯,以飞行为生, 原野猎象,飞过法西斯的上空,独自横渡大西洋。。。但就好象译者说的一样,“我们都只活一次,所以这个故事也只需讲述一次”。我们都只活一次,但我在读上这本书不到50页的时候,就已经被一种强烈的感情所包围:我想活得像这位女士一样,哪怕只有她生命中一个片断那么多,我也想这样活。然而,我只能怀揣这样的梦想,继续盘踞在书房的一角,吃着零食,喝着香茶,一边做梦一边平庸。人生是公平的,如果我也能如柏瑞尔那般睿智,倔强,镇定,勇于突破,勇于冒险,轻看已有的一切随时让自己归零,那么我应该也会不一样。同为一个女人,我愿意多看几遍这本书,因为就好象柏瑞尔演绎的人生,我在任何时候来一次突破都不算晚。这本书,或许能多少改变我的人生。

“夜航”的字与心

刊于《现代快报》2010-12-26 文/陈嫣婧1936年9月,柏瑞尔•马卡姆驾驶飞机从英国出发,一路向西飞行,最后在加拿大迫降,费时21小时25分。在随后的记者见面会上,人们注视着脱下飞行帽与墨镜的她,看到了一副极清秀优雅的容貌,马卡姆由此成了传奇。要知道,一个同时拥有辉煌履历和美丽容颜的女性,在那样一个男权主义千年不衰而女权主义又正当青春的时代,是最不吃力却讨好的。但马卡姆却在出版了详述她非洲生活经历的回忆录《夜航西飞》短短几年后,便一声不响地跑回她的非洲老家肯尼亚驯马去了。于是,《夜航西飞》就像是对所有在喧嚣中关注她的人的一个交代,书写完了,她便觉得她要说的都已说完,也确实,她不需要再说什么了,因为一切都必须,也只能交付给读者对这些珍贵文字的理解了。我很好奇,在《夜航西飞》问世之前,人们更愿意怎样看待马卡姆?独立女性们也许喜欢把她看成一个英姿飒爽的长空女英雄;而那些西装革履的议会成员,则或许更欣赏一个面容娇艳,身姿轻盈的现代美女。马卡姆身上确实具备一种混合型的,甚而是互为矛盾的气质。她终生从事驯养赛马、飞行员这样的职业,却生的一张极婉约俏丽的脸;她出生在英国,一个强大的欧洲国家,而人生的大部分时间却在非洲度过。但是,马卡姆复杂的人生经历和生活背景并没有让她成为一个扑朔迷离的人,相反的,却造就了她极为简朴的纯粹,纯粹和自由。正如小说的序言作者玛莎•盖尔霍恩所认为的,我们不能用“自由女性”,“女权主义”去圈注马卡姆,因为她不属于任何一种先入为主的思想,任何一种明确的目的,她极其简单,而这简单,实则却是一种超越。很多人也许已经习惯用一些特定的词语去定义这本书的亮点,当然也是作者的亮点。比如异域风情,比如女飞行员的英雄时代等等。的确,在这些充满诱惑的词语里,无论拿什么出来,都会在某一个人们关注的领域内显得光彩夺目。但如果你认为让人眼花缭乱就是《夜航西飞》的目的那就错了,这显然也不是作者的本意。马卡姆不是职业作家,她也从未把自己定义成一个职业的作家,集中创作一个文学作品和用文字去表达、宣泄和感受自己全部的人生体验是全然不同的两回事。同样诉诸于笔端,前者主题明晰、技巧纯熟、文笔动人;而后者可能非常笨拙、零散、平淡,却可以是一首唯美动人的诗。而马卡姆,正是运用了一种诗化的语言,她的文笔美得让人难以置信,特别是当人们不自禁地把这些文字与她的职业联系起来时,这美又成了一种由另一对矛盾交合而成的独特魅力。但诗的美,显然并不只限于文字的优美流畅,真正的诗是与灵魂交接的产物,是人类性灵的抒情,而这情,也必然不能只是作者的某种私情蜜意。如此想来,作者为什么选择非洲?为什么选择飞行?是因为它们新奇而另类吗?恰恰相反,非洲的落后贫瘠让马卡姆得以有机会与自然的生活状态融为一体;而独自飞行,从一个地点到另一个地点,又让她深切地感受着一个个体原生态的生存形态,孤独而静默。正是这些东西,让她自觉地规避了任何一个带着特殊化或独特性的视角,转而用一道更单纯的目光,去观察到整个人类究竟是怎么回事。这是自然和人类自己赋予自己的一项奢侈的使命,因为它需要一个广袤无垠的天地与一颗敏锐善感的心,很幸运的,马卡姆拥有了这一切。我坚持认为这并不是一个严格意义上的文学作品,因为当你面对一些真实存在的,比文字分量更重的人生命题时,使用某种特定的文学形式可能反而会显得轻浮而不合时宜。这也许是在为马卡姆创作技法的过于简单随性开脱罪名,但我认为,马卡姆本人对于生命的理解,可能用这样的语言和形式表达出来,会更为真实,也更有意义,至少与她本人而言,是如此。忠于自我,忠于存在,可能对马卡姆来说,除此之外的任何评判都是不重要的,她到底是个洒脱不拘的人。

充满猎奇感和力量

自从看过陶立夏的《分开旅行》,就喜欢上这个作者。她的微博有旅行,有感受,有美好的照片,不绚烂,是安静的愉悦感。而后看了她翻译的《夜航西飞》,配着文字,配着脑子里的画面,黑夜,谜一样的夜空,静谧,不会令人感到害怕,反而会让人从紧张的情绪中,彻底释放出前所有的平静感。充满猎奇感,也充满力量。不得不说,她翻译的很好,是我喜欢的基调。每日读几页,读的慢,但是却很让人回味。这本书开始的几页都是照片,那时候虽然没看过文字,但在看过照片的时候就觉得这种应该不张扬,长相平凡的女人,笑起来温柔的女人,内心应该是很有故事的,很强大,不带有攻击性,但是却知道自己要什么,并且也能得到的人。后来读完整本书,真真的是这样验证的。书里的文字有好多都让我喜欢,摘录分享:“即便在有航道的地区,即便有一起的帮助和无线电的指引,夜航依旧是种孤独的工作。但飞越牢不可破的黑暗、没有冰冷的耳机陪伴,也不知道前方是否会出现灯光、生命迹象或标识清晰的机场,这就不仅仅是孤独了。有时那种感觉如此不真实,相信别人的存在凡儿乘了毫不理解的想象。山丘、树林、岩石,还有平原都在黑暗中合为一体,而这黑暗无穷无尽。地球不再是你的生活的星球,而是一颗遥远的星星,只不过星星会发光,飞机就是你的星球,而你是上面唯一的居民。”。。但对我来说并非如此,因为字童年时代起,非洲就是呼吸一样的存在,是我生命的源泉。它依旧主宰着我内心最深切的恐惧,总是孕育着复杂而又无法解释的谜题。它是记忆中的阳光与青山,清凉的河水与暖黄色的灿烂清晨。它和海洋一样冷酷无情,比沙漠更顽固不化。它从不隐藏自己的好恶,它不会有分毫妥协,却又对全人类风险良多。但是非洲的灵魂,它的完整,它缓慢而坚韧的生命脉搏,它独有的韵律,却没有闯入者可以体会,除非你再童年时就已经浸淫于它延绵不绝的平缓节奏。否则,你就像一个旁观者,观看着马赛人的战斗舞蹈,却对其音乐和舞步的涵义一无所知。”“世间有许多种静默,每一种都有不同的意味。有一种寂静随林间的清晨一同降临,它有别于一座安睡的城市的寂静。有暴风雨前的静默以及暴风雨后的静默,这两者也不仅限疼痛。有虚无之静默,惊惧只静默,疑惑之静默。有一种静默可以从没有生命的物体中散发出来,比如说从一把刚被使用过的椅子,或者从一架琴键蒙尘的钢琴,甚至从任何一件曾满足人们需求的物品之中,不管是为取乐还是为工作。这样的静默会说话。它的噪音或许忧郁,却也并非总是如此,因为椅子可能是一个欢笑的孩子留下的,钢琴的最后几个音符曾经喧闹而欢快。无关氛围与场合,事物的本质将在随之而来的静默中延伸。它是一阵无声的回响。”“当你飞行的时候,年轻人说,你会感觉到满足,就像拥有了整个非洲。你觉得目力所及的一切,都属于你:所有的碎片都合而为一,全都归你所有。并不是你想要,而因你独自身处机舱,没有人能与你分享。它存在着,属于你。它让你感觉自己比真实的那个自己更强大,已接近你感觉自己可能会达成的事,但你从没提起胆量认真细想。”“某个愤世嫉俗倾向的人曾说过:”我们活着,什么都没学到。”然而,我确实学到了些东西。我学会了如果你必须离开一个地方,一个你曾经住过、爱过、深埋着你所有过往的地方,无论以何种方式离开,都不要慢慢离开,要进你所能决绝地离开,永远不要回头,也永远不要相信过去的时光才是更好的,因为它们已经消亡。过去的岁月看来安全无害,被轻易跨越,而未来藏在迷雾之中,隔着距离,叫人看来胆怯。但当你踏足其中,就会云开雾散。我学会了这一点,但就像所有人一样,待到学会,为时太晚。”“可能等你过完自己的医生,到最后却发现了解别人胜过了解你自己。你学会观察他人,但你从不观察自己,因为你在与孤独苦苦抗争。假如你阅读,或玩纸牌,或照料一条狗,你就是在逃避自己。对孤独的厌恶就如同想要生存的本能一样理所当然,如果不是这样,人类就不会费神创造什么字母表,或是从动物的叫喊中总结出语言,也不会穿梭在各大洲之间——每个人都想知道别人是什么样子。即便在飞机中独处一晚和一天这么短的时间,不可避免的孤身一人,除了微弱光线中的一起和双手,没有别的能看;除了自己的勇气,没有别的好盘算;除了扎根在你脑海里的那些信仰、面孔和希望,没有别的好思索——这种体验就像你在夜晚发现有陌生人与你并肩而行那般叫人惊讶。你就是那个陌生人。“

捕风的人

有时候,一本美妙的书就妙在,它替你完成了一场梦想的预演。于我,柏瑞尔·马卡姆的《夜航西飞》便是如此的一本书。它让我看到一个在一次次超越巨大孤寂中追寻自由的灵魂。她强韧,同时温柔着。她对非洲的山川、动物、人们爱得深沉,叙述起来却是那么干净准确,仿佛只是写给自己读的备忘录。正如序言中她的朋友所说:“柏瑞尔·马卡姆是一个行动派的女人,就和男人一样。她的著作是她职业生涯中一个怪异的插曲。”她训练赛马,在非洲从事职业飞行,为猎队搜寻大象的踪迹,独自从英国飞越大西洋直抵加拿大……她人生伸展之宽广,她个性独立之潇洒,不禁令我联想起一个人——《廊桥遗梦》的男主人公罗伯特·金凯,同样是豹子一样美好、强壮、不羁的灵魂,永远在路上。想起来,初读《廊桥遗梦》的我还只是个天真的少年,便已开始向往着罗伯特那样的人生,开着旧皮卡车,携着照相器材和吉他,了无牵绊,独自走天涯。我还曾模仿他,在房间白墙上,用蜡笔写上所有自己想去的地方的名字。十多年后的我,也独自行了一些路,看了一些风光,爱了一些事物,而《夜航西飞》,在这对的时间点,引燃了我身体里那团发热煤火,于是我倏然发觉:自己一直向往的是柏瑞尔的“职业”——捕风。捕风的人啊,追逐自由,因此注定要抵抗比常人剧烈百倍的孤独。在巨大时空的荒野里,在无边无涯的黑夜里,在轰鸣作响的机舱里,柏瑞尔成为了一颗照耀自己的小太阳。她敏感地触摸到生而为人的深刻孤独,并从容地与之久久对峙,正面交锋,最终抵达更强大、更真实的自我。或许很多人都是“有故事的人”。但他们的故事读来,只是故事而已。柏瑞尔·马卡姆,则是真正适合讲述故事的人,一个行过千山万水,历经世事圆缺,却始终永葆孩童般的真实与专注的人。她在机舱里信手写下的一段段捕风记录,跨越时空,来到我们眼前,传达的是这样的讯息:人生只此一趟,必须不虚此行。让我们说走就走吧,捕风的人。

清澈的勇气

基本上这是我最近一年来看过的最让我感觉“我花在这本书上的时间比我做点实用的东西更值得”。确实,在看完这本书后我在书的最开始一页写下了:我愿意花费我的时间去听一个人叙说着她的故事,发自内心深处的故事,即使这些事与我无关。这让我好好的想到:这世上美好的东西其实不少,只是我们会觉得大多数与我们本身无关,所以我们才选择冷漠。扯远了,说说正题。故事本身十足精彩,丰富得作者自己不需要什么华丽的想象和点缀,就凭着那些经历,已经让人觉得有种电影般的起伏和快感。其实,我一直都有一个疑问:好像作者要做的事情立马都可以实现,她好像有过于丰富的物资资源和人脉的帮助,以此来支持她整个传奇的人生。其实,这是一方面,跟重要的是,她像那些非洲人一样,带着天真般的勇气和执着,凭着感觉行走,不管是养马还是飞行,她的生命都带着一种不安分的勇气。或许这会落入”她有着足够的勇气去追寻自己的梦想“这样的俗套中来,但,我却觉得作者并非有着什么样伟大的梦想,她或许并不是想刻意的强调女性在其中的意义,她只是凭着自己的感觉去走,凭着自己的勇气去做,除此之外,没有其他。这是柏瑞尔的一生,她只是根据自己的所爱从事着自己工作,她热爱非洲,因为那是她能感到亲切的土地,她热爱养马狩猎,因为那带有某种神秘的意志和传承,她热爱夜航,并非想显示她的伟大和特立,而只是因为她觉得自己应该飞翔,去俯瞰那片亲切的土地。这是不是真实的非洲似乎与我关系不大,我也只知道这绝对是作者喜欢的非洲的样子。回到前面提到的,我花了一个星期去体会作者过于丰富的人生,去咀嚼作者留下过于细腻的文字,这本身对我毫无实用价值,可是她过于美好而高贵,让我忍不住去想了解接近她。而这种美好和高贵或许就是这本书所能带给我的”无用之用“吧。

陶立夏的翻译差的让人发指

原作绝对是好书。手头有E文原版,台湾詹志宏的繁体本,陶立夏的简体本。横向对比一下就发现,陶女士的翻译,比google还差。举一个例子:..., but to fly in unbroken darkness without even the cold companionship of a pair of ear-phones or the knowledge that somewhere ahead are lights and life and a well-marked airport is something more than just lonely. It is at times unreal to the point where the existence of other people seems not even a reasonable probability.这本陶女士翻译的简体本,是这样的:即使在有航道的地区,即便有仪器的帮助和无线电的指引,夜航依旧是种孤独的工作。但飞跃牢不可破的黑暗,没有冰冷的耳机陪伴,也不知道前方是否会出现灯光、生命迹象或标志清晰的机场,这就不仅仅是孤独了。有时那种感觉如此不真实,相信别人的存在反而成了毫不理性的想象。詹志宏的翻译是:在連綿不斷的黑暗中飛行,沒有一對耳機的冷冷相伴,前方也沒有可知的光亮與人群,以及一個清楚可辨的飛機場,這件事就不只是一個寂寞了得。有時候它會很不真實,甚至到了你都覺得世上有其他活人是不可能的。unbroken翻译成“牢不可破”就有待商榷了,cold companionship of翻译成“冰冷耳机的陪伴”简直就是暴殄天物,最后那句it is at times...,简体本翻译的只能用一坨shit来形容,把一个充满诗意的散文,翻译成新闻稿,这也只有没有文学功底的人才能做得出来,况且还是不忠于原作的新闻稿。

务实和诗意

一些作家擅长以局外人的立场观察和想像,描绘出严肃的现实和优美的理想,用理性来褒贬人性;另一些作家则擅于总结个人得失,因成就成为后人的榜样。柏瑞尔•马卡姆属于后者。本书由柏瑞尔一生中令人印像深刻的碎片组成,丰富有趣,结构流畅。本书开头不凡,就像将一块非洲的土地突降到读者面前,一下就让人领略到非洲的神奇氛围,本书文笔之出色,以致有人质疑是由人代笔写,特别是作者第三任丈夫拉乌尔•舒马赫。但只要细心阅读,我们可以感觉到其中与人生观结合的非常紧密,纯属个人领悟到的神秘诗意,谁也无法代笔,这些像底稿一样隐藏在文本背后的东西,是柏瑞尔的非常有传奇性的私人经验,这是别人难以体验到的。此种经验连海明威都自感不如。海明威一直试图为人生提供完美样板,但读罢只能感叹自己与其相比只是按图拼装的木匠,柏瑞尔是样板本身。柏瑞尔信念坚定务实。她追求实实在在的生活技能,把人生的困境理解为机器故障,她想像中的命运之神手里紧握的一定是一把钳子。她对待人生如机械师一样安定从容。一切繁琐复杂地事务都可以对应于精确复杂地实践操作。她明白人能学到的知识有限,所以她更相信“熟能生巧”。她一直牢记父亲送给她的斯巴达式严酷忠告:永远不要眼高手低。她四岁就跟随父母来到非洲,那些仅仅依靠简单工具猎取食物,使用长矛和盾牌非洲士著,很快教会她如何拥有敏锐的嗅觉、灵巧的身体,以及凡事只靠自己的坚强意志。此后出色的白人猎手和垦荒者,又教会她不犯错、不放过任何瞄准目标,以现实条件操控有效结果的能力。如果单独就身体素质或操作能力而言,她也许比以上那些人稍嫌逊色,但只有她将这两种能力巧妙的结合在一起。而且她也一直在尽力寻求,把自己所有的生活技能合拢起来,拧成一股最大力量的可能。这也是为什么当她遇到她的飞行导师汤姆•布莱克,他的一席话立即打动了她的心:“当你飞行的时候,”年轻人(汤姆•布莱克)说,“你会感觉到满足,就像拥有了整个非洲。你觉得目力所及的一切都属于你:所有的碎片都合而为一,合部归你所有。并不是你想要,而是你独自身处机舱,没有人能与你分享。它存在着,属于你,它让你感觉自己比真实的那个自己更强大,已接近你感觉到自己可以达成的事,但你从未提起胆量认真细想。”就是这段话改变了柏瑞尔的人生轨迹,使她成了一位出色的飞行员。当她最终个人单机飞越大西洋的时候,,她得到了大多数人从来没得到过的人生满足感,因为她触及到个人能力的极限,而这正是她所追求的,此后她再也不用把时间浪费在迎合他人和感伤之上,而这也正是人生独立、自由的顶点。本书中还有一个着墨不多的人,这就是爱尔兰男爵卡贝里,他也是柏瑞尔的第二任丈夫。此人生活富足,与柏瑞尔一样热爱生活,精力旺盛,但最终成了冒险家。在柏瑞尔笔下他是这样的:“他是个极其聪明又非常实际的人,但他颇有异教徒式的幽默感,几乎可以和那位把人类头盖骨当墨水瓶的法国作家并驾其驱……他是那种虽身处险境仍旧能暗自窃笑的人。他全身上下都燃烧着对民主制度和方式的神圣热情……对简洁明了的表达方式由衷赞赏,但又绝不会写那种只能与别人得到同一结论的书。”柏瑞尔的飞行也是由卡贝里赞助,除此之外,他给柏瑞尔·马卡姆提供了一条与飞行员汤姆•布莱克和猎手冯•布里克森相平行的价值观,让柏瑞尔了解到理性发展到极限时的疯狂状态,以及其中所蕴藏的勇气,使柏瑞尔能将欧洲人的理性和非洲人的激情紧密结合,使神秘诗意和务实精神她的人生共存,打造出一种完美人生的范型。

夜间飞行

在孤独的夜,读一本很孤独的书。本应是最冒险刺激的故事,用半开玩笑的文字,轻描淡写几笔勾勒。曲折复杂的人生,跳过心酸坎坷的章节,回忆里全都是闪闪发光的精彩。孤独寂寞的夜间航行,读起来却全都是稀松平常的情感。我想当一个人的内心真正坚强才能用平淡的口吻讲出如此精彩的故事,当一个人学会与内心中的自己共处,学会接纳孤独寂寞,才称得上完整。


 夜航西飞下载 精选章节试读


 

外国儿童文学,篆刻,百科,生物科学,科普,初中通用,育儿亲子,美容护肤PDF图书下载,。 零度图书网 

零度图书网 @ 20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