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影斑斓

出版日期:2015-10
ISBN:9787512638736
作者:邢玉冠
页数:364页

书籍目录

引子......................................................................................001
一、谜宅孤女..........................................................................006
二、软剑飞刀..........................................................................026
三、语文老师..........................................................................045
四、烟笼湖心..........................................................................068
五、教堂疑云..........................................................................091
六、地下长城..........................................................................109
七、高山栖仙..........................................................................123
八、邀友掬星..........................................................................144
九、羽化飞仙..........................................................................164
十、祸福无常..........................................................................181
十一、密林暗影......................................................................198
十二、潜龙冲天......................................................................219
十三、惩恶锄奸......................................................................236
十四、假作真时......................................................................252
十五、百战黄沙......................................................................281
十六、冰封南国......................................................................306
十七、弱旅雄师......................................................................320
十八、谍影重重......................................................................340

作者简介

一、谜宅孤女
吴顶是燕子湖中学高中三年级学生,此刻正在上今天最后一堂自习课。明天就是周六了,所以这也是本周最后一节课。这所学校以学风自由而闻名。别的学校,高中一入学,学业就把人压得喘不过气来,但燕子湖中学却是不到高三最后一个学期,绝没有晚上加班、周末加课的事,老师就像大学老师似的,上完课就杳如黄鹤了。
吴顶写完作业,抬起头看看其他同学。他对环境的新鲜感还没有消失,因为他两个多月前才转学到此。
吴顶的父母不在这个城市里工作,平常并不照管他太多,但这一次却没来由地把他转到这所中学来。其实,吴顶对此并不在意,他学习不错,觉得在哪儿也无所谓,交些新朋友也蛮有趣。
吴顶回忆起第一次来的那天,他早晨起了个大早,拿着入学材料,以及体检的单子、行李,来到学校办手续。然后,把行李放入宿舍,就到教学楼找到了班主任沈老师。沈老师是个和蔼的、身材清瘦的男老师。他核实了吴顶后,就笑呵呵地拍拍吴顶的肩膀,领他去教室。
那时候,好多学生还没来,教室里稀稀拉拉的。沈老师站在门口,沉吟一下,说:“何俊旁边没有人坐,你坐在那里吧!”吴顶按着他的指向,坐到靠窗户的一个座位上。
他打量一下周围环境,教室陈设还不错。然后寻思:看来我有一个同桌,是个叫何俊的人。
何俊,何俊,名字倒是挺文雅的。
同学陆续来了,有的诧异地看着他,有的也上前来打招呼、询问一下。他们除了问问吴顶的名字,从哪儿转来之类的问题,好像还都不约而同地问他为什么坐在这个位置上,是自己选择的吗?
吴顶也没在意,只是回答说,是沈老师指定的。
又来了一个男生,径直走到吴顶旁边的座位旁,毫不认生地打量了片刻,说:“新来的?”
吴顶说:“对,我叫吴顶。”
那个男生和吴顶握着手,说:“吴顶啊,顶好,顶好!”
吴顶说:“你是何俊吗?”
那男生愣了一愣,呵呵笑了起来,说:“别别,我可不是何俊。我叫赵克勤,坐在前面。”说着指了指吴顶斜前面的位置。
吴顶点了点头。
赵克勤凑过来说:“谁让你坐这儿的?”
又是这个问题。
听了吴顶的回答,赵克勤揶揄地笑笑说:“你坐在这儿,那可有你受的啦。”
“为什么?”
“逗你玩的,也没什么,哈哈!”
听了这样的话,吴顶有些不安又有些期待这个同桌的出现了。按他的定式想法,老师常为那些调皮捣蛋、多动爱说的人单独安一个座。现在又被同学们这样问来问去的,莫非何俊就是这样一个人物?吴顶脑子里不自主地构造出一些模糊的人物形象,都是些不良少年、地痞、无赖的造型。
吴顶拍拍额头,强迫自己停止悬想。
人都到得差不多了,这个何俊还不来,岂不是马上要迟到了?又或者不良少年们其实都是不准时来上学的,甚至不怎么上学的?
正在胡思乱想着,有人飘然来到座位前。
吴顶抬头一看,眼前一亮。一个留着短发、个子挺拔的女生,有些好奇地盯着吴顶。
原来班上还有这样的清秀的女生!
那个女生轻轻又充满询问地在旁边坐下来,看着吴顶。
吴顶见她坐在旁边了,惊讶地张大了嘴,脱口叫道:“你,你,你就是何俊?”吴顶设想的斜叼烟卷,两膀子纹身的形象还满脑子浮现,突然眼前出现这么一个姑娘,有点吃惊,连声音都变调了。
“对呀!欸?你都知道我名字啦。那你叫什么啊?”何俊微笑着说。
吴顶赶紧镇定一下自己,说:“我是刚转来的,叫吴顶。口天吴,山顶的顶。”
何俊深深地点了一下头,脸上带着一种似笑非笑的神情,柔柔地看着吴顶。
吴顶的心境一向波澜不惊,就算心中有什么起伏,一般也表现得山老地荒,但今天由于出乎意料,颇为失态。他突然之间有些窘迫,不由自主想把视线移开,好像心底深处被什么触动,是一种从来没有过的感觉。
何俊的相貌实在不好细描述,而她的神情也奇特得难以名状。她眼睛也不弯,嘴角也没翘,但给人感觉却是含着笑。而那含笑的眼神里还流露出自然淡雅的知性气息,凛凛敛敛,柔柔弱弱。
何俊这样女生的邻座,难道不是明争暗抢吗?为什么没人呢?而且为什么大家见吴顶坐这里都格外在意呢?
吴顶潜意识里好像也有些知道原因了。
第一次见何俊的人,别说和她对视了,连看她一眼都不由自主地想要把目光挪开,就好像何俊身上放出了光芒,让人不能直视。
后来吴顶得知,在这个班刚开始排座位时,何俊与一位很是调皮的男生同桌。这个男生能说能笑,能打能闹,十分活跃,着实是个不安定因素。但往何俊旁一坐,仿佛换了一个人:话也不敢多说,就算说也是结结巴巴,好像生怕说错什么,做事也手忙脚乱。何俊和他搭话,他回答时甚至气都喘不顺,仿佛忘了怎么呼吸似的,就像小孩在严苛的师长面前,想表现一下自己,却又怕犯错的紧张神情。就这样他在受了一段时间折磨后,终于忍不住换了座位。
这间奇特的学校有个不成文的规矩:男女生尽量搭配着坐。据说这是老师们的经验,男女生思维方式不同,对学习有互补性,多交流可以取长补短,如果搞得男生一堆儿,女生一堆儿,会有成长缺陷。至于其他学校严防死守的学生谈恋爱问题,在这里看得轻松平常,有些女老师甚至挺爱八卦学生们之间的暧昧关系的。
所以之后也有几个男生和老师要求,去和何俊坐一桌,但都没持续多久。那些男生都表示,能和何俊一个班,远远地看着她就心满意足了,如果离得太近,反而会心猿意马,心惊肉跳,心身俱损。而且还会吸引全班、全年级乃至全校男生的仇恨,简直折寿。就像人类远远地享受太阳的温暖一样,如果强行接近太阳,反而会融化在太阳的高温中。
反正座位也不可能正好坐满,于是何俊旁的座子就空下了。
当时,吴顶可不知道这些掌故,而且已经大喇喇地坐下了,除了刚开始心中波动了一下以外,此后又恢复淡然了。何俊估计好久也没个同桌了,现在终于来了一个,显得也挺高兴的。
就这样,一晃两个月过去了。
吴顶依旧是中规中矩地过着每一天。他从小就是这样,父母让干什么就干什么,老师让干什么就干什么,该吃吃,该睡睡,“不以物喜,不以己悲”。除了有时去找人交流外语,或者自己学外语,其他也没什么特别喜爱的事情。
而他的同桌何俊好像比他还有过之无不及。
何俊做事不急不缓,也不多说话,好像从没什么情绪波动。她早上比规定时间早两三分钟到学校,晚上放学整点回家。好多同学留下自习,有的学到很晚才走,何俊一次也没留下过。何俊虽然没特别刻苦地学习,但学习成绩却不错,每次小测验都在全班前十名以内。关键是在高中这种人人明争暗斗、成绩至上的大氛围里,何俊貌似根本不在乎成绩,虽然她成绩不差,但看样子即使差了,她也无所谓。
又有传言说,何俊的父母也都不在本地,好像在国外,估计是做大生意什么的,所以何俊努不努力学习,都无关前途命运。
何俊办其他事也都四平八稳,比如帮老师收作业,比如打扫卫生做值日,再比如上体育课颠排球,她都波澜不惊、不偏不倚地办好。
何俊虽然话不多,但待人和善,说话轻柔,无论对方是谁,都会感觉很舒服。但就是这样的何俊,吴顶却渐渐发现了一个问题:何俊好像根本没有朋友。
她上学放学都是独来独往,中午去食堂吃饭,有时是一个人,有时和班里的女生一起,但也是碰到谁就和谁吃,并不像其他女生一样,三三两两,好得难解难分。吴顶自己虽然也是慢热型,不是自来熟、和谁都打成一片的那种人,但都已经和班里同学混熟了,比何俊这个呆了两年的人好像还强些。因此,班上同学和何俊说话也都客客气气,虽然友好,但吴顶却感觉有些生分。其实班上的男生女生都已经习惯了这样的何俊,也都挺喜欢她的,大家反而觉得如果何俊真的有了一个死党,那还能叫高冷的何俊吗?
坐在前排的赵克勤是班长,只有他偶尔会和何俊开开玩笑。比如,就是吴顶刚转来的那一天,何俊刚坐好,赵克勤扭过头来对吴顶说:“吴顶同学,你还记得我刚才和你说什么吗?”
吴顶说:“记得啊,你说我坐在这位子上,那可有的受啦。”说着扭头看看何俊。
何俊没听见的样子,默默地收拾书本。
“你知道为什么这么说吗?”赵克勤问。
“不知道。”
“因为你旁边这个人表面和善,内心狠毒,经常会使用冷暴力,时间长了,让你得抑郁症。”赵克勤凑到吴顶耳边悄悄地说,但声音响得足够何俊听到。
何俊说:“你说什么?”
赵克勤装作一惊,又摇头晃脑地说:“我没说什么啊,我就介绍一下你,我说这位何俊同学,那可是得道高人,像我等一般凡夫俗子,常难遇她的金口一开呀!哈哈。”
何俊不以为然,轻轻地说:“哪儿有啊。”就又去收拾自己的东西了。
接着就要上课了。等赵克勤转过身去,何俊凑过来,对吴顶努努嘴,小声说:“我要开始冷暴力了,当心哦。”说完就又低下头,捧起书来开始看了。
吴顶瞪得大大的眼睛,不知所措地眨巴了两下。
就是这样,貌似无趣的何俊也偶尔会开开玩笑,有时吴顶甚至都没搞清楚她是不是在开玩笑。
有一次,吴顶发现自己写好的一页作业忘了带来,何俊帮老师来收作业,吴顶没办法,只好说:“我写好了,但忘了带了,怎么办?”
何俊淡淡地说:“哦,那也没什么,估计就是开除学籍吧。”
吴顶哑然失笑,好冷的笑话。抬头看看,何俊表情正常,正在本子上记录什么,好像在说一件再合理再正常不过的事儿似的。记录好了,就转去问下一个同学要作业。
还有一次,吴顶想借何俊的橡皮用一下,就指着何俊的笔袋问道:“我想用一下橡皮,好吗?”说着手已经很接近她的笔袋了。
却听何俊轻声喝道:“别动!”
吓得吴顶手咻地往回缩了一下。
何俊说:“会爆炸的!”
吴顶看着她略带紧张严肃的表情,都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笑。
何俊自己把橡皮拿出来,要递给吴顶。
吴顶伸出手,问:“还会爆炸么?”
何俊轻轻把橡皮掷到吴顶手心里,嘴里发出叭的一声,模拟爆炸声。
一向平淡如水的何俊这次是在卖萌吗?
吴顶略带惊讶地看着何俊,何俊却若无其事地继续干自己的事,让吴顶差点儿以为这些都是自己的幻觉。
但大多数时间,两人都是没什么话好说的状态,偶尔眼神对上了,何俊就笑笑,吴顶也干笑一下,说形同路人有些过了,但也顶多是点头之交。
然而这一切印象,都在今天,这个周五的上午发生了扭曲,甚至可以说是颠覆。
今天上午英语课上,老师讲解测验试卷。这样的考试对于吴顶来说,没有丝毫难度,即使不考100分满分也差不多了。但吴顶不想考那么高,就习惯性地故意做错了几道题,得了91分。课平淡地上完了,上午的课也都结束了,吴顶刚要起身去吃饭,胳膊却被何俊拉了一下,吴顶转过身来,诧异地看着何俊。何俊也不说话,来回向四周看看。
吴顶问道:“怎么了?”
何俊说:“你等一下啊,我有事和你说。”
有同学叫吴顶去吃饭,吴顶让他们先去。
何俊看班里同学走得差不多了,慢慢地说:“明天是周末,今天下午放学也早,我想邀请你去我家做客,好么?”
去你家?做客?!
这话太突然,吴顶脑子有点转不过来,大张着嘴,说道:“啊?什么?”声音不由地高了一些。
何俊细声细气地说:“去我家做客,就是招待你一下。”
我和你有那么熟吗?
吴顶问:“只有我吗?”
何俊点点头。
“为什么啊?”吴顶忍不住问道。
“没什么为什么啊。”
“嗯?没理由招待我什么啊?”
何俊微微蹙眉,好像不好意思说出口似的,沉吟一会儿,说:“我想让你帮我学习一下英语。”
“啊哈?”吴顶又没控制住发出了这样的声音,以表示不解和惊讶。
“你英语不是学得好吗?我就想让你帮我辅导一下。不愿意吗?”何俊压低声音,好像不想让别人听到。
“没有,也不是不愿意……”吴顶心想,你要补习英语?不像你的作风啊!何俊你不是一向对学习什么的看得很淡吗?
等等,不对啊!这前提不成立啊。
“你英语不差啊,不用补的吧?”吴顶说。
“其实挺差的,有很多不会的,我自己当然知道自己的问题。”
“你刚才的试卷考了多少分?”
“嗯?哦,没多少分。”何俊说着把试卷一把塞到书包里。
当时撇了一眼她的试卷,印象中分数不低,好像是……
“你考了96分,对不对!”
何俊闭紧嘴,不说话。
“你比我考得还高,还用我教你啊?”吴顶说道。
“我那都是蒙的,我看得出你是真学得好。”
都是蒙的?哼哼,这话说得太假了。
“我学得也没有多好啦……”吴顶也没意识到自己为什么对这件事充满了抵触情绪,推三阻四的。也许是何俊太优秀了,吴顶反而和她有些隔阂。然而万事独行的何俊居然来求教于自己了,换了别人只怕已经像一个充满氢气的气球飘飘荡荡起来。吴顶老成持重,但虽不至于如此,也不禁有一点儿小自满。
“我们不是朋友嘛!求你帮帮小忙,都不肯。”何俊好像有些不高兴了,微微沉下脸。
喂喂,这又不像平常的何俊了,好不好?今天的何俊是不是别人假扮的啊?而且,话说我们到底能不能算是朋友,我还真的心里没底啊,我们说过的话屈指可数,哪儿有这样的朋友啊?
“我不是不想教你,只是我也没比你强,我教也未必有用……”吴顶还想推辞。
“我考试都是抄的!”何俊猛一抬头,打断了吴顶的说辞。
“啊?!”这一句冲击力太大,吴顶不由得第三次高声惊叹。
“我是作弊才考那么高的!”
“作弊……”吴顶说什么也不信,但已无力反驳,只呻吟出了这一句。
“是的,我一直抄你的来着,只是你不知道而已!其实我什么都不懂!”何俊表情坚毅,话说得斩钉截铁,不容辩驳,好像在说什么大义凛然的事。
“什么都不懂”也说得有点过了吧。
吴顶想象了一下:何俊在自己旁边,伸长脖子,斜着眼睛偷看自己的试卷……
不可能!不可能!这样的事绝对不可能发生!
这就像是白雪公主把她后妈逼到墙角里,抄起鞋底痛打一样,不符合人物设定啊!
“你都抄我的,还比我考得好啊……”吴顶嘟囔着。
“抄袭的比被抄的考得高,不是经常发生的事嘛!”
“……”
这是经常发生的事吗?
“那你是答应了?”
“好吧,不过也不用去你家吧,就在学校……”
“哎呀,你怎么那么麻烦?我不想在学校,就来我家吧,求你了。”
面对何俊的又嗔又求,吴顶无奈,只好答应了,但整个午休,吴顶都回不过神来,感觉何俊说的话没一句合情理的,而且,怎么破天荒一下子说了那么多话。
吴顶知道何俊父母也不在身边,她是一个人住的,自己一个人去孤身的女孩家,简直有违自己的道德底线,但何俊势在必得的气势,让吴顶不得不去。
算了,去就去吧,只是学英语而已,又不是鸿门宴,也不是别的什么。
吴顶扭头看了看何俊,她又已经恢复了正常状态,文文静静地写着什么,并没有注意到吴顶的思绪飞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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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到城里交通的高峰时期,路面上车辆并不拥挤,一辆普通的黑色轿车平缓地行驶着。
司机后面的座位上,坐着一个满头大汗的男人。他好像生病了似的,眼睛半开半闭,把头顶在车窗框上。他想擦一下额头上的汗滴,但是两只手被一条扎带绑在一起,只得费力地把两只手都举起来,在额头上抹了一下,又把两只手都放下,就这么一个动作又消耗了很多体力,喘气声变得更粗重了。
旁边座位上的一个人慢慢倾过身来,开口对他说:“兄弟,我们也不想这样,只是你闹腾得太厉害。”听声音这个人有些年纪了。
靠在窗子上好像生病的那人,也不知道听没听见,保持原样,没什么反应。
苍老的声音又说道:“你中了这个毒,不好受,但你这么忍着也不是办法,药效会越来越厉害的。你只要把你知道的都说了,你看,”他说着拿出一个棒状的小东西来,“我们给你打一针,马上就好了。”
那虚弱的人还是好像睡着了一样,一动不动。
老者等了一会儿,见他不理自己,又说道:“这样吧,其他我都先不问,就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好吧?”
这次那人把头扭过去,好像开始欣赏窗外的风景了。
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男子三十多岁模样,体格强壮,此时有些不耐烦了,说:“看来这毒也不管用。等回去了,还是用老办法吧。”
老者白费了半天口舌,也没收获,使劲靠回到自己的座位上,说:“药劲儿还没完全上来呢。不过抓住了他,总算又有了线索,给那个人也有些交代。”
“那个人总让我们干一些没头没脑的事,他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啊?”
老者看起来也犹豫不定,想了一会儿说:“我们暂且按那个人说的做,等我们自己有了新线索,就不受他摆布了。”
前排的强壮男子还想说什么,但老者已经闭上了眼睛,看来是不想再讨论这个话题,要休息一下了。
就这样,几个人都不说话,车子又默默地行驶了好一会儿,直到一阵手机的铃声打破了沉静。
老者并没睁开眼睛,指了指插在车载电源上的手机,说:“看看怎么了。”
副驾驶位上的壮汉拿起手机,看了半天也没吭气。
老者问:“什么事啊?”
“那个人又来信息了。”他有些犹疑,好像十分费解,说,“奇怪,他让我们别管前面的事了,去抓另一个人,说抓到了就能知道我们想知道的。”
“又抓什么人?”
“奇怪就奇怪在这儿,要抓的是个高中生,那能知道什么?”
老者听了,也皱起眉头,心想,高中生?风马牛不相及啊。怎么想也是今天抓住的这个人有价值一些。放着他不管,去找一个小孩子干什么?莫非……莫非是哪个帮派大佬的孩子?
想到这儿,老者睁开了眼睛,问道:“要抓的人姓什么?”
“姓何,叫何俊,是个女的。”老者问的是姓什么,那壮汉却把全名都说了出来。
何俊?
老者思索半天没有头绪,却没注意到旁边那个病歪歪的人听到何俊的名字时,身子微微一抖。
老者坐起身来,伸手到前面,说道:“给我,我看看具体怎么说的。”
壮汉刚把手机递到老者手边,那个一直有气无力的人猛地暴起,两只被扎带捆着的手一下子伸到前面,套在正开车的司机脖子上,接着使劲往后勒去。他一路上都好像连直起身子的力气也没有,但现在却像是上满发条的机器,要把被压抑的力量迸发出来。
司机猝不及防,脖子都差点被这一下给勒断了,整个头向后仰去,手脚也都不听使唤的乱动,导致汽车失控,朝一个方向打起转儿来。
“阿彪!”老者二人大叫,赶紧四手齐上,要把那人从司机脖子上拉开。
但那人使出所有的力气,满头汗如雨下,青筋暴露,而且是从座位后面勒的,膝盖顶住靠背,用的是腰腿上的力量,很难拉开。眼看着叫阿彪的司机就要被勒死了。
旁边的壮汉出手也快,嗖地抻出一把匕首,一下子把那人手上的扎带割断了,那人也随之猛地靠到了后面。
司机总算是得救了,两人正松了一口气,但突然同时意识到,不好!他手上的绑缚没了!难道这才是他的目的!
“咔”的一响,这是安全带解锁的声音。接着,车门呼地甩开了。趁着这一甩之力,那虚弱的人一下子飞出车去。
此时,车开到了一座不怎么宽的桥上。由于刚刚这辆黑色轿车的失控,来往的车辆都赶紧避让。从车里飞出来的人努力地爬起来,蹒跚着向旁边走去。
黑色轿车吱的一声停住了,但等老者和同伴跳出来时,那虚弱的人已经到了桥边,他回头看了一眼,没有犹豫,纵身跃下桥去。
老者和同伴赶到桥边,往下一看,河水虽不大,但已经没有人影了。
壮汉说:“他中了毒,就算淹不死也活不长了。”
好好的线索,在眼皮子底下没了。太大意了!本以为锁着车门,捆着手,绑着安全带,再加上他是个濒死之人,怎么也逃不脱的,谁能想到……
老者脸色难看,一挥手说:“上车!快回去,叫上他们一起,找那个女孩子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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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课铃终于响了,好多同学哄闹着走了。
今天晚上有一个日本女子偶像团体的演唱会。她们最近人气很高,好多男生甚至好多女生都是她们的粉丝。尤其是其中一个叫五十岚杏奈的,长着鹅蛋脸大眼睛,唱起歌跳起舞来,既纯净无邪,又疯癫呆萌,十分可爱。虽然大家上高三了,但这么难得的机会,好多人还是按捺不住要去现场瞻仰自己的偶像,所以呼啦一下子走了好多人。
也有一些同学留在教室里自习,比如赵克勤自称动用了十二分的精神力量,才控制住自己,继续留下学习。
也多亏了这样,吴顶才没有在众目睽睽之下和何俊一起回家。当他们一起走出教学楼,惊奇地发现阴沉沉的天空竟飘起了细小的雪花。清新凉爽的空气,使人精神一振,落在脸上手上的小冰晶,不多时就化了,并不让人觉得寒冷,反而给皮肤带来了第一场雪的惊喜。
“今年的第一场雪,来得好早呀!”吴顶一边走,一边说道。
“是啊!”何俊道,“据说是有一股冷空气南下,路过我们。”
“哦。”吴顶点点头。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穿行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在经过拐弯处一个路边广场时,那里围了很多人,不知在看什么,人群中不时还发出喝彩声。吴顶说:“去看看是干什么!”何俊也有些好奇,两人来到人群旁一看,原来是一些人在耍滑板和特技自行车。
这些人都二十岁左右,男的们不是溜滑板,就是骑单车,一个个仿佛浑身用不完的劲儿,卖力地表演着。而女的则个个奇装异服,要么是穿着盛夏的服饰,一副冻不死的样子,要么是身上披挂着各种怪异的装饰,还有耳朵上串着若干个碗口大的耳环的,或是头发染成五颜六色,反正都是“貌不惊人死不休”的劲头。这当然引来许多惊异的目光,她们却并不在乎,依然在张扬地,忘乎所以地大叫着。
而男士们更起劲地耍着。现在,他们把几个滑板横着立起,利用轮与板间的差距,将它们插在一起,放在地上,形成一堵小墙,约一米多高。然后驾着各自的家伙依次从远处冲过来,跳过小墙去。三四个男的,都使尽绝活,卖弄身手,而三四个女的也摆着扭曲的姿势呐喊。有一个骑车子的接连成功好几次,博得满堂喝彩,而有一个高个子的踏着滑板,却几次不过,还老摔跤,引来阵阵哄笑。
终于,这高个子在又一次摔倒后发火了。他一言不发,举起自己的滑板狠劲砸在地上,滑板弹起老高,无规则地飞向旁边。人群中一阵哗然,滑板飞去的地方,人们赶紧躲开。高个子并不善罢,拾起滑板就砸。许多人见状,各自散开走了,但仍有不少人在看热闹。高个子不停地摔滑板,一肚子气都撒在板子上,仿佛他跳不过去全是这滑板的过错。但滑板很结实,他每次摔都只能摔出一些飞屑,并无实质性破坏。这高个子好像也觉得这样不奏效,于是又把板子拿到马路边,冲着马路牙子猛砸。人们笑着看热闹,都知道他这是下不了台,在矫情。
一会儿,高个子仿佛觉得这样蹲在路边砸不够威武,他也不听他几个同伴的劝,又远远的把滑板扔过来,滑板在地上一跳,险些碰到别人身上。
吴顶和何俊觉得无趣,决定走了。突然听见有人高喊:“你发什么疯?不怨自己技术差,拿板子撒什么气?”人们一听,不禁为说话的人担心:这人正没处发泄,惹他干什么?
何俊听见这声音却“噫”了一声,扭过身子去看。
那高个子果然怒气冲冲地走过来,咬牙切齿道:“谁说的?!老子砸自己的东西关你屁事!”他被人揭了老底,恼羞成怒。
不料,一个女生走了过来,粗着嗓子说:“我说的,你要怎样?”
这女孩长得很是秀气,但一说话像个男生的嗓音,听声音刚才确是她喊的。
高个子表情疑惑,晃晃脑袋,仿佛要找一找,是不是有人在与她演“双簧”。
那女生旁边跟着一个方脸男生,他平稳地说:“你扔的滑板差点砸住我们。”
高个子的怒气又回来了,蛮横地道:“我就砸你们了,咋样?”说着还推了男生一下。高个子的其他奇形怪状的同伴也慢慢围拢过来,在一旁站着,形成威慑,眼看那两个学生就要吃亏。
吴顶看着因为一点儿小事,就要发生冲突,心中有些反感,想去给两边的人都降降火,但又不知道从何劝起,心中这么想,嘴上就说道:“没人劝劝他们,都下不来台,恐怕就要打起来了。”
“就算打起来,估计也打不死的。”何俊总是轻描淡写地说着夸张的话。她看起来倒是对这争端不以为意,像在看电视剧一样轻松。
“那那,打伤了也不好啊。”吴顶皱着眉头说,看着马上要恶化的局势。
“他们俩应该有分寸的。”何俊说。
“他们俩?”吴顶诧异地问,“你认识那两个学生吗?”
转念一想,这说的到底是谁打谁啊,咱们想的好像不一样啊。
何俊没再说什么,却见那个女生下巴一扬,不紧不慢地对高个子说:“看你又踩又砸,搞得满头大汗的,不就是想把这个板子弄烂么?”
高个子一愣,不知是什么意思。
那女生撇了一眼地上底朝天的滑板,说:“我帮你个忙吧,替你弄烂它,怎样?”
高个子还没回答什么,那女生用脚尖在滑板上一点,那滑板就像翻烙饼一样,自己翻了过来,轮子朝下了。众人正要“哦”的表示惊讶之情,那女生已经一脚踏了下去,咔嚓,滑板脆生生地拦腰断为两截。
高个子和同伴们大吃一惊,砸了半天砸不烂的滑板,被人家一下子踩成两段,都目瞪口呆。
这时,方脸的男生一眼瞥见了何俊,瞪着眼叫:“何俊?”
那女生也扭过头,道:“何俊,你来了!也不过来帮忙。”
何俊说:“我家还有点儿事情,我先走了。”说罢,朝吴顶吐了下舌头,拉了吴顶走了,拔腿就走。
吴顶被她扯着,往远处走去,心想,你着什么急啊,像做贼被人抓住,没脸见人似的。难得你居然还有熟人,看他们遇到麻烦了,你就算帮不上大忙,也不用这么急匆匆地走啊。
走出挺远了,那女生还扯着粗嗓子喊:“何俊,你别走啊!”
方脸的也在后面叫:“何俊,我们有要紧的事儿要告诉你!”何俊充耳不闻,扯着吴顶,好像想快点甩掉他们。
其实那两个人也都追不上来,因为那高个子及其同伴又仗着人多,把他们团团围住,高声叫嚷。有的说:“我们的滑板,我们想怎么就怎么,凭什么你们弄坏它!?”有的叫:“我们本来就不想弄坏它!”还有的嚷:“赔!”他们一时脱不了身。
何俊拽着吴顶,眼看已经远离那个广场了,就松开了手。
吴顶说:“那两个是你熟人啊?你怎么……”
何俊说:“我们不是还得抓紧时间学习去呢嘛。”
吴顶觉得这个理由不太成立,你看热闹的时候可没想着要赶紧学习,一被人认出来,就想起要学习啦?
是怕被牵扯到纠纷中去吗?
吴顶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你是不是怕惹上麻烦啊?”
想想也是,吴顶自己对那些乱七八糟的人也颇为反感,何况何俊一个女生。
只听何俊赞同道:“对呀,他们两个不认识你,要是说起话来,肯定要问东问西的,太麻烦了。”
什么?你说的是这个麻烦啊?那两个学生都要被人一顿胖揍了,哪儿有闲心跟你问东问西啊?你这什么思维?
他思路有些跟不上,张大口半天,不知怎么接口,只好问道:“那一男一女是谁呀?”
何俊笑了一声,说:“卢小羊若知道你这样说,一定又会生气的。”停了一下,她看着吴顶,用似笑非笑的表情解释说:“他最怕别人把他当成女孩儿。”
吴顶反应了一下,半信半疑地叫:“难道那是个男的!”他脑中回忆叫卢小羊的外貌,确实头发剪得很短,个头大概一米七多,穿着普通的运动服,声音也像男的,但从脸来看,怎么也是个女生吧。
何俊又说:“别说你不信,就是和他熟悉的人,也常忘了他是男生呢。”
这么说来,那个卢小羊确实好像是怕别人把自己当成女的,努力要把自己打造的更男生一些呢,但是貌似没成功。
“这算是天生丽质吧。”吴顶笑着又问道,“那另一个是谁呢?”
何俊答道:“那个叫陈关飞。”
吴顶说:“哦,也不知他们怎样了。”吴顶还在担心,不知道广场上的事态怎么样了。
“唉!”何俊叹了一口气,说:“这算不算是恃强凌弱呢?”
“什么?”吴顶完全听不懂这是什么意思。
“你不知道,卢小羊就是性格耿直,有分寸还行,随便教训对方一下就得了,但我怕他一不留神,下手太重。”
吴顶一脸纠结地说:“听你这意思,碰上这个卢小羊,那些坏小子们凶多吉少了?可是对方有那么多人,他能有多厉害……”
何俊上下打量了吴顶一下,用描述一个客观事实的口气说:“像你这样的,卢小羊打十个。”
你这是什么比方啊!说的好像我要和他对打似的!
吴顶心中像是有一万头神兽踏过,看着何俊一如往常的平静表情,心中咆哮道:你到底怎么做到装成这幅样子来讲笑话的!
正说着,他们听见身后有些骚乱。现在,小雪已经下了半天,路面上铺了白白一层。一个人骑了个自行车飞驰而来,正是卢小羊。他身后还有一人骑车追赶,就是刚才那一群围攻他们的人中的一个。两个人一前一后,骑得飞快。
卢小羊使劲地骑,也没看见何俊他们,追他的人也追得很紧。此时,路上也没几个人,卢小羊仿佛看准时机,猛然刹车,一条腿支地,来了个一百八十度转弯,好像要掉头跑。那追他的人一惊,也急刹车,跳下车,就要扭头再追。不料,卢小羊以支地的腿为轴,转完一百八十度并未停止,路面又滑,车子竟然三百六十度大甩尾。他收起那条腿,又冲着原来的方向骑走了。这回那个追他的人可措手不及,等掉转车头,再骑上车追去,明显已来不及了。
两人又追逐着走了,雪地上留下卢小羊用车轮画出的两个圈。吴顶忍不住喝彩道:“厉害厉害!太漂亮了。”
何俊表情好像在说,这才是小意思,就把你激动成这样。
吴顶问:“但是他们为什么赛车呢?”
“谁知道他耍什么宝呢。”何俊说着指指前面一个小路口道,“喏,那就到我住的小区了!”
吴顶不以为意地和何俊走进这个不太起眼的、小小的路口。刚刚走了几十步远,吴顶突然站住,被眼前的景色惊呆了,像是进到了世外桃源一般的所在。这是一副原始森林般秋日的画面:各种大树,落叶的、常青的,一棵棵都像有几十上百年的历史,地上铺着绿的、黄的小草,各式的落叶,十分厚实,流露出高远氤氲的气息。平展的柏油路,别致的路灯杆,使这景致带上些现代气味。谁能想到在这喧嚣的市区中,居然有这样的环境,而在这样的住宅区房子,价钱之高,也可想而知了。这似乎印证了何俊是富二代的传言。
吴顶深吸了一口气,觉得很清爽。在这样接近大自然的环境里,走了半天都没看到什么人。这时,耳边传来一阵铃声,两人扭头一看,是一个穿着运动装的女子在溜狗。这是一只漂亮的狐狸犬,全身都是乌黑发亮的毛,但四只脚上却是白毛,走在雪中,仿佛是在凌空踏步。它温和而又娇气地围在主人脚边打转,使脖子上的铃铛响个不停。何俊对那女的说:“温姐,溜弯呢。”那姓温的也招呼:“何俊,放学啦。”两人寒暄一下,就各走各的了,吴顶满怀兴趣地看着那狗走远。
不一会儿,他们就到了一个在大树掩映中的门前。何俊笑容满面地说:“到家了。”然后站在门的左首,掀开墙上的一块假砖,露出几个按键,手指在上面轻捷的按了几个键,接着脸冲着墙。不久,只听“嘀嘀”两声,然后“喀”的一声轻响,两扇大栅栏门无声地打开了。
“请进!”何俊以主人的姿态说。
吴顶看着这样的大院子、大房子,实在控制不了惊讶的表情。何俊一个女孩子,独个住这样一幢豪宅?看看四周悠然而又寂寥的环境,他忍不住问道:“听说你一个人住啊,不害怕吗?”问完才觉得问得多余,何俊的回答一定是“不”。
不料,何俊懒洋洋地回答道:“怕得要死。”
吴顶诧异地看着她,她脸上哪有一点“怕得要死”的表情。随即又想,何俊估计是觉得说“不怕”别人不太信,所以干脆说“怕”得了。不过这“怕得要死”也太严重了些吧。
吴顶左顾右盼着进了院子,正房旁边还有一个简易的大房子,不知是车库还是仓库,恐怕里面连坦克也放得下。跟着何俊,吴顶进了略显古朴,有些浸染着欧风欧雨模样的正房。房中的装饰典雅而庄重,高大上的很。何俊请吴顶坐在大厅的沙发上,吴顶抬头一看,这大厅足有七八米高。何俊不知怎么一弄,一曲清新的音乐跳跃开来,似有似无地播放着。
何俊说:“你先坐好,我去给你拿些喝的。”然后轻盈地蹦走了。
吴顶干坐着等了好久,也不见何俊出现,就站起身来,想去看看何俊弄什么饮料,要不要帮忙。但不知是不是何俊家太大了,走来走去,也没找到何俊,想回去的时候又找不到刚才的客厅在哪儿了。这房子大了就像迷宫一样,而且走道里装饰图样和客厅里的风格迥异,搞得吴顶眼花缭乱,像没头苍蝇似地乱撞。正不知如何是好,何俊忽地出现了,说:“哦,你在这儿啊。”吴顶有些不好意思,感觉自己太蠢了,在屋子里都走丢了。
何俊看出来了,说:“你可当心啊!不要乱走迷了路,困在哪个角落里,几天也出不来。”她笑了一声,又说:“等饿得眼睛发绿,可别怨我没提醒过你。”
吴顶说:“你家太大,太难走了,你是不是小龙女啊,住在这古墓里。”这是吴顶一下子联想到的东西,不假思索就说出来了,却看到何俊脸上微微一红,搞得吴顶自己也感到有些不好意思。
何俊皱起鼻梁说道:“我是古墓里的僵尸!”
吴顶哈哈笑了起来,说:“吓人!”
何俊也一笑,道:“咱们还是去客厅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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