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陀思妥耶夫斯基全集(全22卷)

出版社:河北教育出版社
出版日期:2010-1
ISBN:9787543468764
作者:陈燊 主编

书籍目录

总序 陈燊
第一卷 长篇、中短篇小说 磊然 郭家申 译
穷人(1846)
化身(1846)
九封信的故事(1847)
普罗哈尔钦先生(1846)
女房东(1847)
第二卷 中短篇小说 郭家申 译
波尔宗科夫(1848)
脆弱的心(1848)
别人的妻子和床下的丈夫(1848)
诚实的小偷(1848)
枞树晚会和婚礼(1848)
白夜(1848)
涅托奇卡·涅兹万诺娃(1849)
第三卷 中短篇小说 张有福 译
小英雄(1857)
舅舅的梦(1859)
斯捷潘奇科沃的人们(1859)
第四卷 长篇小说 艾滕 译 冯江南 校
被侮辱与被损害的(1861)
第五卷 长篇小说 臧仲伦 译
死屋手记(1861—1862)
第六卷 中短篇小说 刘逢祺 刘文飞 刘宗次 臧仲伦 译
一件糟糕的事(1862)
冬天记的夏天印象(1863)
地下室手记(1864)
鳄鱼(1865)
赌徒(1865)
永远的丈夫(1870)
第七卷 长篇小说 力 冈 袁亚楠 译 白春仁 校
罪与罚(上)(1866)
第八卷 长篇小说 袁亚楠 译 白春仁 校
罪与罚(下)(1866)
第九卷 长篇小说 张 捷 郭奇格 译
白痴(上)(1868)
第十卷 长篇小说 张 捷 郭奇格 译
白痴(下)(1868)
第十一卷 长篇小说 冯昭玙 译
群魔(上)(1871—1872)
第十二卷 长篇小说 冯昭玙 译
群魔(下)(1871—1872)
第十三卷 长篇小说 陆肇明 译
少年(上)(1875)
第十四卷 长篇小说 陆肇明 译
少年(下)(1875)
第十五卷 长篇小说 臧仲伦 译
卡拉马佐夫兄弟(上)(1879—1880)
第十六卷 长篇小说 臧仲伦 译
卡拉马佐夫兄弟(下)(1879—1880)
第十七卷 白春仁 译
文论(上)(1845—1861)
第十八卷 白春仁 译
文论(下)(1862—1865)
第十九卷 张羽 译
作家日记(上)(1873—1876)
第二十卷 张羽 张有福 译
作家日记(下)(1877—1881)
第二十一卷 郑文樾 朱逸森 译
书信集(上)(1834—1868)
第二十二卷 郑文樾 朱逸森 译
书信集(下)(1869—1881)
附 录 费·陀思妥耶夫斯基生平创作年表 陈思红 编

作者简介

河北教育出版社2010年1月出版,陈燊主编。全集为22卷精装版,定价2000元。是目前国内收录最全,注解最详,容量最大的陀思妥耶夫斯基作品集。
费•陀思妥耶夫斯基在俄国文学史中是与列夫•托尔斯泰相媲美的伟大现实主义作家,在世界文学领域,则与莎士比亚、歌德、巴尔扎克等文豪齐名。他创作中的某些思想和他独创的某些文学艺术手法,对20世纪的外国现实主义、现代主义文学创作起到重大深远影响。本全集收入他的全部作品,每部作品都有详细的题解,全面阐述了作者从开始构思这一作品到创作完成的整个过程,以及该作品发表后的社会反响和有关评论。
全集中“作家日记”、“题解”、“文论”等中文译著均为首次面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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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书评 (总计5条)

  •     这是一份倡议,并非评论,观点如有向左,谢谢婉言指正。——陀思妥耶夫斯基,人类精神的守夜人。我不用强调他给予我的巨大影响,他在我身上的种子需要时间的累积才可得以证明。我身边的朋友因为我去读陀的不下二十人,以致他们跟我在喝酒的时候,看我开始微醉,都要半开玩笑,喝止道:“别聊陀……”陀思妥耶夫斯基在人类精神的道路上,早已不止是以一个作家而存在,一百多年来,他对全球各地的人们所造成的影响,俨然是一位精神领袖。正因如此,那些与他齐名的作家,却远远没有他显得那么的重要。前段时间某个周末,我连续看了3个完全无关的电影,第一个是伍迪艾伦的《赛末点》,第二个是传记片《飓风》,第三个是《美国派3》,3个雅俗不同,毫无关联的电影竟然都提到了陀思妥耶夫斯基。我想,他即便不是台面上的人类精神支柱,但他绝对是人类精神暗流里的中流砥柱。今天,中国的现状,信仰缺失,道德腐败,精神糜烂……吧啦吧啦,上下微博,看个新闻就能了解,我的任何注解都是多余的。而我所思考的是,陀思妥耶夫斯基远远不像莎士比亚或者托尔斯泰那样,在今时,此地下,是一位“过时”的作家。他的精神是适用于中国精神出路的,至少是可以避免中国精神走向歧路的。这是一种冥冥之中的感觉,并非道德家或者评论渣们武装过的说辞。我得坦然承认,如果陀思妥耶夫斯基是一门宗教,我就是最狂热的传教士。我不仅把他的理论和精神带入我的生活,作为“知行合一”的信仰,持久恒定地改变我自己,也试图把它带入中国社会。我希望可以在此号召,重塑陀思妥耶夫斯基精神,在他所铺垫的精神道路上,作为思考中国民族问题的方式——当然,是以“文学性”的思考。陀思妥耶夫斯基精神,或者陀思妥耶夫斯基主义,从一个理性与感性极端失调的民族中产生,它并没有在1917帮助它自己的民族,走出歧路。因为,他的民族正是理性与感性的失调的原因,是不会选择他如此这般"用模糊感性表达出来的高度理性”。对,陀思妥耶夫斯基精神,你几乎很难用一个理性的词语去概括它,它是一种具有缜密逻辑,却用一种醉酒状态才能体会的理性思维。与斯拉夫民族不同的,我们却是一个感性与理性焦灼不分的民族,在感性的重大事件面前,我们的民族会很快反正,但却又做不到俄罗斯那种彻底的否定或者颠覆传统,我们一直在走某种折中路线,如改革开放等等。换句话说,我们的民族自决性,是一个非常中庸的民族,缺乏高度理性,同时又唯唯诺诺缺乏不敢一意孤行的感性到底。这点无法改造,这是我们民族的巨大缺点,也是我们民族从几千年的中原一小块地方,扩大版图到如今地步的重要优点。中国从1912年以来,文人一直在努力“改造”,正如陀思妥耶夫斯基在《普希金》演讲中说得那样:这个民族的知识分子,不相信自己民族的根基,他们游离在俄罗斯之外,思考着改造俄罗斯的方法,他们必将失败。而今天,中国民族精神的重建工程,无论你是逃避,移民,掩耳盗铃,它依旧存在,是摆在我们这些文化自卑的一代人面前的重大命题。俄罗斯的文化自卑感消失,要得益于陀,在马尔科姆·考利的评论书中已经阐述过这点。而我们的民族,是难以指望一个旷世天才出来拯救的,我们需要唤醒一种思潮。这个工程太巨大了,不是一个人,两个人能完成的,需要很多人的努力和建设。而我所希望的,就是重塑陀思妥耶夫斯基精神,并非要把陀推到我们的民族神坛上,而是这位先知所提倡的精神、方法,是可以用来思考我们的民族自己的问题的。关于陀思妥耶夫斯基精神,陀思妥耶夫斯基主义,我想简单阐述一下,包涵以下几点:民族主义: 解决一个民族精神出路的人,才有资格妄谈解决人类精神出路,那些绕过民族而不谈,整天谈世界,谈人类,谈自由与爱的人,他们不过是为了自己的利益找借口。同样,无法认知民族的优劣性,也是无法成就任何伟大事业的。就如,你必须认识到你的嘴里长了一块骨头,你又要吃下一块牛排。思考的方式不是怎么把骨头吐出来,也不是把牛排换成稀饭。对自己的民族,就必须含着这块骨头,去吞食食物。反宗教主义:陀并非是敌基督教,甚至很多误解把他当成狂热基督徒。但实际上,陀有着狂热宗教徒的情感,却是反对宗教主义的,他只是认为宗教可以更好的帮助社会道德的提升,所以必不可少。但作为知识分子,他几乎是根本不信宗教(他信仰的是基督精神,而他所信仰的基督精神不如说是陀思妥耶夫斯基精神更恰当),在他的核心思维里,皈依宗教几乎等于精神自杀。反乌托邦主义:政治上,陀是反CP的,反超人(后来的纳粹)。思想上,陀思妥耶夫斯基主义的认知第一条定律即:无论如何,人类社会不会变得更美好,今天没有过去糟,明天也不会比今天好。人类的未来只是同样的糟糕。但没有乌托邦,你是不能因此而自暴自弃,丢掉为人的使命与责任。无论何时何地,人类黑暗的精神道路,依旧需要守夜人——做好守夜人,远要比做圣人更重要。自我牺牲精神:这是陀思妥耶夫斯基精神最核心的地方,陀自己归纳为“基督精神”,或者是人类灵魂里的上帝。但他在这一点上的提炼,已经超过了东正教的范畴,倒不如说是“陀思妥耶夫斯基精神”。陀认为,在伟大的事业面前,首先要做好自我牺牲的准备。这一点我们的民族恰恰最缺乏,所有那些“正义之士”要去做一丁点破事,都会先喊道:“历史会证明我们的”。实际上,历史很可能什么都不证明,这种为了向历史索取报酬的牺牲,根本算不上自我牺牲。只有全心全意的,默默无闻自甘受难,才可以算上自我牺牲精神,这也是我们民族最缺乏的。生活主义:即便个人生活如何黑暗,无论如何活下去。引用《卡拉马左夫兄弟》里的一段"即使我不相信生活,即使我对于心爱的女人失掉信心,对世间事物的秩序失掉信心,甚至相反地深信一切都是无秩序的,可诅咒的,也许是魔鬼般地混乱不堪的,即使我遭到了一个人灰心失望的种种可怕心境的打击——我总还是愿意活下去,既然趴在了这个酒杯上,在没有完全把它喝干以前,是不愿意撒手的。"这只是个倡议,具体的逻辑,几乎很难在一个帖子里讲明白,日后我会点点滴滴的阐述。心中与我有同样想法的人,深读陀的人,大概一点就明白。不了解的人,也是很难一下子说明白。
  •     “发现陀思妥耶夫斯基就像发现爱情,发现大海那样,是我们生活中一个值得纪念的日子。”——豪尔赫•路易斯•博尔赫斯(不过晚年的博尔赫斯重新认识了陀,“年轻时,我曾认为陀是最伟大的小说家。但是在十年之后,我回头再读他的书时,我感到大失所望,发觉他笔下的人物是不真实的,而且都受到主题的约束”。)“我们每个人都是从果戈理的《外套》中发展而来的。”——费•米•陀思妥耶夫斯基(一) 陀思妥耶夫斯基与谁谁谁1. 陀思妥耶夫斯基与托尔斯泰无论从那种意义上来讲,这两位作家都是最具可比性的,早有先贤如梅列日科夫斯基对其进行了深入研究,详见其著作《陀思妥耶夫斯基与托尔斯泰》,这里摘录其中的一段话,梅氏的喜恶便可见一斑:“如果说托尔斯泰的生活宛如地下涌泉般纯洁的清水,那么,陀思妥耶夫斯基的生活就像火一样——这一股火焰从原始地下深处喷射出来,却混合着岩浆、灰烬、令人窒息的恶臭和浓烟。”2. 陀思妥耶夫斯基与基尔凯廓尔传说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一个名叫茨威格的作家和一个名为布贝尔的哲学家彻夜无眠,在一个阴暗的角落里促膝长谈,多少个名字从他们眼前流过,尼采、托尔斯泰、左拉、雨果……茫茫黑夜漫漫,一颗颗流行划过天际。直到第二天早上,第一缕曙光照亮这阴暗的角落,两人紧紧握住对方的双手,梨花带雨的讲出两个名字——陀思妥耶夫斯基与基尔凯廓尔,人类的两个思想领袖。3. 陀思妥耶夫斯基与波德莱尔与福楼拜1821年,上述的三位作家降临在地球之上,这是一件缘分啊,就像同年死去的莎士比亚和塞万提斯一般,有了命定的某种姻缘。三位作家如生前就商量好一般走上了不同的路径,各自开启了一个文学的新天地,福楼拜消隐在他的作品中,第一次实践了作者的消亡;波德莱尔的强烈情感在自己的作品中无处不在,如怒目金刚却又冷眼旁观;陀思妥耶夫斯基则是一人分饰诸角,藏身在作品中彼此对话,各自碎碎念。4. 陀思妥耶夫斯基与卡夫卡陀思妥耶夫斯基和卡夫卡的作品中同样环绕着一种幽暗的微光,这微光的黑暗之中躲藏着两个驼背小人的影子,而这黑暗中的一点微光更是培育了两人那彻底的孤独感和失败感。本雅明在论卡夫卡的时候提出,“理解卡夫卡的作品,除了别的诸多条件之外,必须直接地认识到他是一个失败者。一旦他对最终的失败确信不疑,每一件在途中发生的事都如同在梦中,再没有什么事比卡夫卡强调自己的失败时的狂热更让人难忘。”陀思妥耶夫斯基亦是如此,他不断地强调缺乏时间让他写出一部巨著,他对自己的作品一直有着强烈地不满意,生活上的落魄乃至一度因为赌博而破产。他在1870年给伊万诺娃的信中说道,“您信不信,我有十分把握,如果能像刚察洛夫,屠格涅夫和托尔斯泰那样保证我有两三年的时间来写部长篇小说,那么我会写出这样一部作品,即使过一百年也会有人谈论它。”现在,距离陀思妥耶夫斯基说出这句话已经过去了一百多年,他的几乎全部作品仍在被有心人津津乐道,如同卡夫卡在最后的遗嘱中要求销毁自己的作品现在却成为了经典。他们在这种孤独感和失败感的包围中,养成了一种比常人更敏锐的神经,使得他们探索灵魂深处和生存危机的工作变得更为便利。于是,卡夫卡找到了人类的变形,而陀则深入到人类的异态,但是卡夫卡显得更为残酷,而陀的残酷中有着更多的怜悯。如果说卡夫卡还挣扎在苦难与人生无解的泥潭,孤立无援地望着触手可及却又不属于他的希望,那么陀已经在泥淖中净化完毕,在死亡的洗礼之后,开始和希望过招。倘若用但丁的《神曲》来比喻,那么卡夫卡仍然沉浸在地狱的火焰之中,而陀已经到了净地和天堂的交界,当卡夫卡把自己囚禁在阴暗的城堡时,陀已经化身为阿廖沙开始了普世之旅。当然,这两者并没有高低之分,只是在不同的领域书写着人类的思考和困境,就像在地狱第一层的那些先贤们,又怎么会低于净地中乃至天堂里的大多数人们呢?或者说其实他们的光辉更加灿烂。卡夫卡和陀同样是伟大的人类的探索者和思考者,作家这个词对他们来说已经过于狭隘。5. 陀思妥耶夫斯基与卡尔维诺陀思妥耶夫斯基与卡尔维诺,看起来是如此风马牛不相及的两个作家,两个老死不相往来的小国寡民,一个如火山灰里刮起的沙尘暴,一个如在真空中悬浮的羽毛,如果说卡尔维诺的小说就像是满天繁星般令人眼花缭乱,那么陀思妥耶夫斯基的作品就是笼罩繁星的无穷夜幕,沉沉地遮蔽一切。卡尔维诺珍视的轻快精形繁,似乎只有繁在陀思妥耶夫斯基那里有所体现,这也是卡尔维诺在《新千年文学备忘录》中唯一提到陀的地方——“还有一种多样化的文本,它以繁复的题材、声音和世界观取代一个思考的我的单一性,其模式是巴赫金所谓的对话体或复调或狂欢式的写作,其历史可从柏拉图下溯至拉伯雷再到陀思妥耶夫斯基。”谦谨的卡尔维诺虽然表明自己更偏爱轻与快,但也同时珍视重和慢,轻快精形繁似乎要将整个文学宇宙吞噬其中,细节的细节的细节,从无穷大到无穷小的转化。在叙述方式上,陀思妥耶夫斯基那神经质般的唠叨、呓语和永无止境的长篇大论,似乎注定挑战着作为读者的卡尔维诺,但事实也许未必如此,因为这些看似冗长的叙述或议论,随意的用词看似和精确毫无关联,但却内涵着一种模糊的极致,文字的世界在这里变得摇摆不安。而这种模糊,也正是卡尔维诺所珍视的一种文学特质。天枰座的卡尔维诺善于用羽毛称量灵魂的重量,天蝎座的陀思妥耶夫斯基则狠狠地咬住阿波罗儿子的脚踝,绝不松口。这也是为什么卡尔维诺可以精妙的遣词造句,轻松自如地驾驭着语言的重量,而陀思妥耶夫斯基则常常不择手段地抓住一个事件或一个思想毫无节制的铺张开来。在小说的技巧方面,似乎是卡尔维诺的完胜,卡尔维诺的小说既是一个充满想象力的实验品,如《看不见的城市》;又是一个浓缩智慧的益智玩具,如《宇宙奇趣》;或是一次文字的历险,如《寒冬夜行人》……但文学的价值不仅在于结构和技巧,虽然新奇的形式能让人享受阅读过程中的愉悦,但也有自我束缚的地方。坦白的讲,卡尔维诺虽然是一个天才般的作家,但是却难称伟大,部分症结恐怕也在于此。而陀思妥耶夫斯基信马由缰的结构,虽然看起来粗糙,但却是一种灌注全部生命力的载体,《少年》里看似荒唐的无数巧合却支撑起一个少年的成长史,进而让人可以原谅或者忘却他的种种近乎拙劣的布局谋篇。我想,任何一个作家都不可能用《命运交叉的城堡》那精巧的结构,来讲述《卡拉马作父兄弟》的思想,也不可能以一个寒冬夜行人的口吻讲述梅什金或斯塔罗夫金的癫狂,形式过于突出,就会掩盖内容的魅力,终要有一方退居幕后,甘为绿叶,什么事情都要适得其所才好。如果非要寻找二者的交集,那便是两人都有对人类完整性的诉求,在卡尔维诺那里是树上的男爵,是裂成两半的子爵,是不存在的骑士(见《我们的祖先》三部曲),在陀思妥耶夫斯基那里则是看见了第二个“我”的韦尔西洛夫和伊万•卡拉马佐夫,卡尔维诺更像是继承了柯勒律治和博尔赫斯的想象力遗产,而陀思妥耶夫斯基则为后来的卡夫卡埋下了伏笔。同样是面对人类的不安定状态,或者称之为精神分裂状态,卡尔维诺希冀的是一种建立在人性基础上的分裂极限后的完整,而陀思妥耶夫斯基则是寄托于神性的完整包容着所有分裂。孰优孰劣,难以定论。要是比深刻,没有一个作家可以斗得过这个古怪的俄罗斯老头,因深刻而沉重,因沉重而令人敬畏。但如果比得是轻快,恐怕谁也追不上飞跑起来的卡尔维诺,轻快而令人愉悦。卡尔维诺就像是哆啦a梦一般,让人永远猜不透他下面拿出来的是什么,也永远不知道他神奇的口袋里还装着多少神奇,他头戴自己的竹蜻蜓“慢慢追赶”赫尔墨斯的飞脚,轻盈飘逸。而陀思妥耶夫斯基则像极了背着沙袋的我爱罗,每个人都知道他袋子里装的什么,但是当他下起漫天沙雨或使出大招砂瀑送葬,人们还是要惊讶于他的不可捉摸与深不可测。在卡尔维诺那里读者就像是平庸的大雄,期待着卡尔维诺从口袋里掏出的神奇,并且乐于享受。而在陀思妥耶夫斯基那里,读者更像是被砂瀑埋葬的路人甲,合上书本就会满嘴沙子的从沙堆里伸出一只求救的手,感受着陀思妥耶夫斯基的苦大仇深与普世光环。陀思妥耶夫斯基汇聚了全部生命,写的是同一本书。卡尔维诺则编织了轻盈的蛛网,绵延着想象的极限。(题外话)——两位作家都是我所喜爱的,毫无孰优孰劣一较高下的意图,本就是完全不相同或者说处于两个极端的作家,放在一起比较只是为了更能凸显两者的特点,两位作家的文学就像是卡尔维诺所谓的银杏叶:“漫天纷飞的银杏叶的特征在于:事实上,在每一刻,每一片正在飘落的叶子,出现在与其他叶子不同的高度,因此,视觉感官所坐落的空洞而没有感觉的空间可以区分为一系列连续的平面,在每一平面,我们发现一小片叶子在旋转,而且只有单独一片。”(出自卡尔维诺《月光映照的银杏叶地毯》)(二) 陀思妥耶夫斯基精神“为什么呢?什么原因?”“原因……什么原因!陀思妥耶夫斯基精神!”(借用《奥博洛莫夫》那段精彩的问答格式。)关于陀,我们实在不应再纠结于他那看起来高深奥妙的心理分析,正如他自己百般强调的“人们称我为心理学家,这不对;我只是最高意义上的现实主义者,即:我描绘人的内心的所有深处”。纳博科夫论陀思妥耶夫斯基的时候说:“陀思妥耶夫斯基的缺乏品味,他对那些患上前弗洛伊德情结的人物的单调处理,他沉溺于人类尊严的悲剧性厄运的方式─所有这一切都是令人难以欣赏。”我想,纳博科夫也是中了前辈研究者的毒,仅仅聚焦在精神分析的领域而忽略了更为重要的品质,这也难怪,谁让纳博科夫本身是一个出色的文体学家,而不是一个优秀的作家呢。同样徒劳地就是像托尔斯泰和巴赫金一样争论陀的小说究竟是复调还是单调,事实上巴赫金的复调说并没有看起来那么美妙,他的学说对于解读陀并没有什么实际的贡献,更像是在为自己的理论寻找一个载体,这一点和弗洛伊德对陀的分析别无二致。但愿,所有这些都已成为过去,但是有一种东西却是历久弥新,越发闪耀出它无与伦比的光泽,这就是“陀思妥耶夫斯基精神”!其实,本雅明早给我们指明了方向,“如果由于一个作家笔下的人物的心理学而对他加以赞赏,这种赞赏就是无耻的越界行为,而正因为此,批评家和写作者大多惺惺相惜,因为水平一般的小说写作者讲的都是陈词滥调,而批评当然都能将这些陈词滥调叫上名来,正因为能叫上名来,就加以赞赏。这一范围正是批评所必须规避的。如果以这种概念来对陀思妥耶夫斯基的作品评头论足,就是无耻和错误之举。与此相反,应当把握的是陀思妥耶夫斯基的创造意念中,民族性及人道在形而上学意义上的同一性。”而这种同一性,对当代中国人的精神现状,又何尝不是一种警醒?陀思妥耶夫斯基精神是一种源自东正教,脱胎于人道主义,在俄罗斯信徒身上存在的伟大而深沉的爱,即对众人的爱。陀描绘的一切阴暗,残酷,痛苦,罪恶,死亡……只要忏悔,就能在这种普世之爱中得到救赎。这种普世之爱是陀思妥耶夫斯基精神的核心,并向外部辐射开来,信仰,虔诚,忏悔,祈福,助人……一切美好的品质,都脱胎于此,都成为陀思妥耶夫斯基精神的注脚。陀不是一个先知(本雅明倒更像是一个先知,用手中的权杖指引着方向),他是一个深沉的思想者,一个虔诚的爱的信徒。陀在自己作品中表达过,如果真理与上帝相悖,他将毫不犹豫的选择上帝而放弃真理,这里的上帝更多地是作为普世之爱的一个完美的形象替身,所以一旦上帝和爱发生冲突,相信陀一定会站在爱的一边。众多评论家或是因为《宗教大法官》而把陀当作一个反上帝论者,如尼采,或是简单地把陀当作一个虔诚的基督信徒,单纯地从宗教的角度去衡量陀的思想。实际上,陀信仰的是爱的宗教,只不过这里爱和基督得到了暂时的重合,但是分裂一旦发生,陀自然会背弃上帝而选择爱的哲学。他在《卡拉马佐夫兄弟》中借佐西马长老之口说出,“爱能赎一切罪过,爱能拯救一切”。直到现在还是有很多人喜欢称呼陀为残酷的天才,喜欢对他变态的心理描写孜孜不倦地探究,并将之称为俄罗斯的精神毒药。索洛维约夫这样评价“读他的书很痛苦,正像生活很痛苦一样,他是俄罗斯文学的黑夜,充满了令人不快的幽灵和杂乱无章的幻象,黑夜笼罩着这个狂人狂热地发出梦呓。”实际上这种说法只是看到了陀的细枝末节而已,陀的确善于刻画人类的各种异态行为,《罪与罚》里的拉斯柯尔尼科,《群魔》里的斯塔罗夫金,《地下室手记》里的退休公务员……处处充斥着犯罪,流血,变态,神经质等等。但是我们不应该将这些理解成陀的重点所在,因为从根本上讲,陀甚至未曾对谁残酷过,除了对他自己。他并不是徘徊在善与恶的两端,他不是俄罗斯的波德莱尔,他的恶之花不过是用来点缀善的装饰品。对陀来说,善与恶就如同阳光与林间的树叶,树叶永远遮挡不住太阳的光芒,只能将这光芒更加聚焦,令其更加纯粹,在陀的世界里,善就是这阳光,而恶不过是林间的叶子罢了。充满理性的米兰•昆德拉之流怕是理解不了这种爱的伟大,他说“陀思妥耶夫斯基夸张的姿态、黑暗的深刻、富有侵略性的伤感的世界,都使我很不舒服。突然,我感到一种对《宿命论者雅克》无以名状的痛切怀旧……一个一切都变成了情感的世界。换句话说,在这儿情感被拔高到了价值和真理的地位……人不能没有感情,但是当感情本身被视作价值、真理的标准,以及各种行为的正当理由时,它们就会变得令人恐惧。最高尚的民族情感随时可以为最恐怖的东西辩护,而心中充满抒情激情的人会以爱的神圣名义犯下种种暴行。”显然,他影射了后来在苏联发生的事件,期间他还做了一个蹩脚的反讽,我只能说这种反讽只是显现了他在某个方面的无知,而且他也无限地误解了陀思妥耶夫斯基精神。因为陀的情感,陀的爱,并不是排斥了理性,而是超越了理性,其间有着无数的摸索和磕磕绊绊,流血和牺牲,他直面了恶,用整个生命与之搏斗。这样的陀思妥耶夫斯基精神又怎么会“以爱的神圣名义犯下种种暴行”?米兰•昆德拉并没有能够理解陀的爱,而是将其视为了智化未开的野蛮人的爱,这是多么可悲的误解!其实,歪曲陀思妥耶夫斯基精神的又何止昆德拉呢?我们曾经从苏联那里学到了太多太多革命和暴力,却对托尔斯泰式的人道主义和陀思妥耶夫斯基式的爱之信仰视而不见,在大学教堂里盛行的文学史是这样对他们定义的:“软弱性,阶级局限性,落后的封建贵族意识……”话已至此,夫复何言?(三)陀思妥耶夫斯基的“少年”还是要引用本雅明的一句话,“要表达不朽性的生命,最精辟的词就是:青年……读陀的作品,总能清楚地看出,只有处于儿童的精神状态,人的生命才能从民族的生命中纯粹而充分地发展起来。”陀对少年的偏爱是在作品中常常见到的,少年的纯洁性和可塑造性都是成人世界所匮乏的,对牧人神学来说,孩子们意味着什么?他们就意味着基督所说的“你们若不回转,变成小孩子的样子,就不得进入天国。”少年状态,也是陀探索的民族性及人道在形而上学意义上的同一性的一个解答。《被侮辱的与被损害的人》中的小女孩,历经无数的苦难,却愈发散发出圣洁的光芒,成为了一个灵魂的摆渡者;《卡拉马佐夫兄弟》中的郭立亚,在善(阿廖沙)与恶(拉基津)之间摆动,而最终选择了阿廖沙的善良;乃至《死屋手记》中的少年,也被陀描绘得比其他人更为美好……陀关注的不仅仅是少年身上的美好品质,也关注他们这些原初的品质该被如何引导,倘若在人类的伊甸园中这或许无需引导,但是在这个人类文明社会又该何去何从?这也构成了《少年》这部小说最主要的议题。关于少年的独像和群像,陀和福斯特有着同样的见解:陀:“他们分开时一个个都是天使;可是凑在一起,尤其是在学校里,往往就没有同情心了。”福斯特就更加决绝地延伸了这一观点:“这些恶作剧本身都是区区小事,算不得什么,不过,听任这些荒唐的事情沆靡一气,继续下去,那你就会生活在一个成年撒旦都不能设计出来的地狱里。”(如果想更深入地了解这个人间地狱,请参阅野岛申司的日剧——《人间失格》。)实际上,少年性是陀思妥耶夫斯基精神的一个分支。少年思想者的形象在诸多作品中更加唤醒了主人公内心的良善,在陀的笔下他们绝非是弱势群体,而是强有力的输出者:他们不想有意识地影响他人,却无意识地比那些不纯洁又不坦率的成年人具有更大的影响力,一个离群的,走向死亡的人想在周围的人中寻找一颗他立刻能亲近,交融而不感到见外的心,这便是孩子们的心,孩子始终对世人一视同仁,这也是普世之爱的一个变体。有评论说“阿辽沙是个起点,是个纯净的起点,人必须走过伊凡、地下室人那样的怀疑,经历邪恶,经历怀疑,然后才能真正的找到上帝,成为佐西马长老。”而这个佐西马长老,仍然需要经历最后的回转,再次回到阿辽沙的样子,才能最终进入天国,这也就是上文所说经历万恶而达成至善的途径。“评价陀思妥耶夫斯基应恰如其分。”——这是托马斯•曼的话。虽然他的评论并没有做到这一点,恐怕,我也没有。这终究只是我个人一时的看法,或许哪一天我也会像博尔赫斯一样,恍然发现之前的迷恋蒙蔽了自己的双眼,于是一个新的陀思妥耶夫斯基便重新出现,邂逅陀思妥耶夫斯基真的像发现爱情,因为爱情也没有那么靠谱,而我心中的陀思妥耶夫斯基也必将经历更多的转变终至变成了另一个,不过那已经是一个新的人,一个脱胎换骨的人,一个渐渐获得新生的人,渐渐从一个世界走向另一个世界的人,认识至今不为人知的崭新现实的人。这可以构成另一篇评论的主题——不过,我的这篇评论已经结束。(年轻时总是容易犯下很多错,现在看来这篇文章也是漏洞百出,虽则总体的思想没有改变,但是细节之处实在太多纰漏偏颇等等。想必过段时间再看,只会更加惨不忍睹,所以想到诸多作家的“早期风格”,到了晚年都会不禁莞尔吧。)
  •     我曾经有过很多关于全集的伟大计划,比如说《朗道十卷》,比如说《吉米多维奇》,然而都是开了个头就不了了之。后来我遇到一句话:“我只担心一件事,我怕我配不上我所遭受的苦难。”瞬间就被击中了,于是一发不可收拾,近来两个多月都在读陀思妥耶夫斯基全集。开始是想考证这句话出自哪里的,然后一本一本看的去,或买或借或下载,不是这一套但陆陆续续都看了。之后却发现苦难遍地,沿途所见皆让人痛苦绝望,怀着好奇心刺探并进入陀思妥耶夫斯基这个强大人物内心深处的路是如此漫长而曲折,以至于干这样一件蠢事的初衷我已经全然忘记了。你知道什么既是热爱生活又是自虐的绝佳方式吗?就是读陀思妥耶夫斯基全集。读陀思妥耶夫斯基是一种修行,读完以后精疲力竭,几天缓不过神来。他的所有内容里只有《白痴》第一部第七章加尼亚刨根问底的时候我在笑,其他一切时候都在被感动和折磨。先生,你知不知道,走投无路的滋味;拉斯科尔尼科夫明白,他与家庭所联系的那条细细的线被剪断了;涅莉的外公匆匆忙忙在街上跑,去请求宽恕;这一年所发生的一切都是梦,瓦尼亚,为什么我要毁了你的幸福呢;冒失的准尉用绷脆的俄国骂人话送她离开尘世,就为失去一只盆子;地下室里的人对妓女的欺骗;纳斯塔霞把一捆钞票扔进火里;宗教大法官的陈述;斯塔夫罗金的忏悔;断头台上的四分之一秒;伊万卡拉马佐夫问到底有没有上帝……里面的人物全都是矛盾的,超越的,歇斯底里的。如果说巴尔扎克的每一个人都是巴尔扎克征服世界的士兵,那么陀思妥耶夫斯基的每一个人都是陀思妥耶夫斯基自身面对的分裂混乱的世界。如果说托尔斯泰是从外在创作的史诗,那么陀思妥耶夫斯基是从内部生成的悲剧。一般人们的真理是追求幸福平静的生活,而陀思妥耶夫斯基的真理却拥抱苦难背离幸福的反向跋涉。真正追求真理的人想必是怀疑主义者,陀思妥耶夫斯基始终抱有卡拉马佐夫式的怀疑而不能像克尔凯郭尔纵身一跃到信仰之彼岸,故而他是极度渴望相信神但又实实在在的无神论者。因此我发现世上有时会发生这样吊诡的事情:信仰神的人反对宗教,无神论者为宗教辩护。每当提到什么是生活什么是人生什么是生命,我就想到狄拉克海里那些不断产生湮灭的粒子。如果生活就是个波函数,你可以想象吗?人们都习惯于生活在生活的意义里而不是生活在生活本身里,我就不怀好意的想到:万一你是陀思妥耶夫斯基的一个角色怎么办?万一生活本身就没有意义怎么办?所以你非要虚构出一个意义来,因为这个意义会是你虚无中唯一可以把握的东西,所以不断地看到有人在筑造一座象征意义的墙把自己围困在里面。为什么爬山?因为山在那里。为什么解方程?因为方程在那里。为什么陀思妥耶夫斯基难读?因为生活阅历是通向陀思妥耶夫斯基的唯一途径。所以我实实在在地告诉你:爱生活甚于爱生活的意义。

精彩短评 (总计14条)

  •     #罪与罚# #被侮辱与被损害的#
  •     搞一套就完美了!
  •     最爱的作家
  •     读过一小半,偷懒标了
  •     这不是再版么
  •     : I512.1/7362/v1
  •     比较八卦地注视“戴蓝眼镜的青年”一类文学角色的真容中。/河北教育因这些书而可敬。/微有错字,引用部分字体阅读不便。导读、背景知识不错。内容全。上品。
  •     暂只读了第一卷 早期创作的中短篇小说。
  •     日记还是不读了= =
  •     求购二手,奢望三五百收一套。有意豆油
  •     打算入。。每个译本都想看一次~
  •     “发现陀思妥耶夫斯基就像发现爱情、发现大海那样,是我们生活中一个值得纪念的日子。”
  •     这是给我影响最大的一套书。用一年时间读完。
  •     跋涉的过程的是艰难的,跃过无数山峰才可到达山顶。不可能做到尽收眼底,但我尝试过把值得一观之处细细把玩。只因为后处的山峰远没有前处的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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