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币之家

出版日期:2016-8-1
ISBN:9787550281807
作者:何葆国
页数:250页

内容概要

何葆国,男,1966年生于闽南,大学毕业后当过老师、记者,现自由写作,已出版长篇小说《土楼》(花城出版社)、《冲动》(中国文联出版社)、《同学》(青岛出版社)、《石壁苍茫》(湖南人民出版社)、《山坳上的土楼》(海峡文艺出版社)以及中短篇小说集等30多部。

作者简介

以一个智障儿童的传奇演绎一个现代化进程中的小城的传奇。南方小城,一条吵吵闹闹的小街,一个打打骂骂的家庭,一个离奇地害死哥哥和妹妹的六岁儿童,被父母痛打一顿之后,变成了白痴,却意外获得神奇才能,能将人民币画得惟妙惟肖。小城人迷信这个白痴天才画出的假钱,能让他们致富吉祥,纷纷用真钱购买,于是世纪末的小城里有了新的图腾。这个白痴天才的家庭致富后,父母间发生了新的危机,某天失手将他踢落天井,竟使他恢复了正常,再也画不出钱来了。故事紧凑,写实而又荒诞,文笔幽默,极富阅读快感,充满浓厚的中国特色魔幻现实主义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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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书评 (总计3条)

  •     新时代语境下变异滋长的国民性批判——何葆国长篇小说《伪币之家》论范肖丹何葆国的长篇《伪币之家》是近年来出现的一部有深度、有才情的优秀长篇小说。小说充满了光怪陆离的丰富想像,初看似乎过于夸诞,然而,细读则深感小说以诡谲奇幻的表现形式,对当下国民性进行了写实主义的深刻反思。小说的想像、构思、语言、情节有荒诞、诡谲之气,而小说的内蕴却严肃、悲悯。这部优秀长篇,用作者的话来说,呈现了一种“既平常又匪夷所思的真实”。一、丧失主体性的正常人的智障生活《伪币之家》以闽南滨海山区的山城马铺为背景,描写了边缘地带的一群边缘小人物的悲喜剧。小说最核心的情节的是,赌徒钱九发的小儿子钱金清被他一脚踢飞到天井里,从此成了半丁(智障人)。若干时日后,钱九发忽然发现白丁儿子是个画百元现钞的天才,于是钱家为白丁画的伪币而疯狂,马铺不久也举城为之疯狂,半丁画的伪币成了全城上下人等的图腾崇拜物。忽然有一天,半丁被母亲黄琼花一脚踢飞到天井,从此半丁还原为正常人,而黄琼花从此疯癫。这是一出描写钱九发、卢老梭等人神速地从破落户到暴发户,再急转直下地重归破落户的奇幻的悲喜剧。小说围绕半丁画的伪币这一中心道具,让全城上至最高地方行政长官,下至普通市民,来匪夷所思地尽情表演,可谓“伪币也疯狂”,辛辣讽刺、剖析已经“与时俱进”了的当下国民性。小说里所有的人物都利令智昏,为伪币而疯狂,只因为钱九发持半丁画的伪币赌博,偶然在一个时间段内只赢不输;一个穷了大半辈子的老科员,因为头天买了半丁版伪币,次日即非常偶然地中了唯一一个80万元的福利彩票特等奖,全城因此哄传半丁画的伪币是吉祥物,能够助人发财,于是家家争购半丁的伪币粘贴于墙,象供奉财神那样神圣无比。开业的要买到伪币才开业,地方行政高官也争要伪币,新闻传媒也争相报道,甚至领导指示要多加报道以提高本地知名度……所有这些目的无非为了“伪币”之“币”。因为毕竟是伪币,所以,举城的疯狂,尽显举城之伪。“半丁的假钱不是钱,可它是一种能给你引来钱路,带来财源的物件,就像符子能给你带来平安一样,它是一种吉祥物、一种崇拜物。”“一个白痴手绘的伪币成为马铺市世纪末的图腾崇拜。”小说最关键的主题性词语是“伪”字。伪即是虚,虚即是伪。从举城崇伪的疯狂中,让我们深刻感受到,改革开放以来我们生命中不能承受的国民性的“虚”:精神的空虚、劳动能力的虚,品质的自欺欺人的虚……小说告诉我们,充斥着马铺人生活的是伪财富、伪本领(坑蒙拐骗赌等等)、伪充实、伪幸福(吃喝嫖等)、地方的伪繁荣、伪提升(所谓县改市,所谓高新开发区等),一切都是那么虚虚实实、真真假假的。这是一个失去理智的迷狂的世界,人们为一个“半丁”(智障儿童)而迷狂,为金钱而迷狂。甚至于连号称马铺“范进”的林果中,也装疯卖傻想成为“半丁”发财。小城的边缘人物,想通过非正常的方式一夜暴富,走上闽南山城的舞台中心。全城人为“半丁”疯狂,到底是谁愚弄了谁?“半丁”连愚弄人的智商都没有,只能说,是马铺的人在自“愚”自乐,自颠自狂。我们看到正常人失去了起码智商的一个世界,他们貌似聪明,然而,他们却以正常人的身份,过着智障的昏乱生活。在金钱的迷狂中,人们失去了主体性,失去了自由意志,完全为疯狂的物质欲望所支配;在物质欲望获得一定的满足后,饱暖思淫欲,钱九发之流在膨胀的生理欲望中沦丧基本的责任和道德。这些物欲和肉欲的奴隶,国民性的奴隶,他们身不由己,命运由国民性主宰,无法自赎自救,永远轮回在没有灵魂的物欲膨胀的无间道中,无法超脱和超生。二、新世代版的灵魂缺失的当下国民性所谓国民性就是顽疾性的人性的弱点,是一种根深蒂固的负面价值取向的集体无意识。《伪币之家》揭示的国民性是边缘地域的边缘人物的消极意义的集体无意识。小说描写了边缘小城的一些残疾人物(跛、拐、疯、痴、昏),更深刻地象征式地揭示了山城利令智昏的精神残疾世界。正如计算机病毒每天都在花样翻新、世代更迭,而杀毒软件往往落后一步那样,国民性也在“与时俱进”着,变异着。《伪币之家》写到的圩尾街是一个20世纪末的当下“未庄”,山城马铺是当年鲁镇的升级版本的当下“鲁镇”。马铺本已是边缘城镇,而圩尾街顾名思义,又是马铺的边缘地带。《阿Q正传》的“未庄”本来也是子虚乌有的“未有之庄”,“圩尾街”我们也许可以联想为谐音的“虚伪街”。如果说阿Q是20世纪初国民性的象征,那么,《伪币之家》反映的就是世纪末的新技术条件、新时代语境下的中国当下的国民性。我们权且称之为“马铺国民性”。阿Q象征的国民性是精神胜利法、愚昧、落后、麻木、健忘、自轻自贱、自欺欺人、略带狡黠。但阿Q有他善良的一面,他本质上有底层农民的朴实、天真、憨厚、还算勤劳、头脑简单的特点。而作为底层市民的《伪币之家》的主要人物,则不再有阿Q的这些特质,他们是在继承阿Q的国民性的基础上,又“发扬光大”了的,带有小市民特点的,在世纪末发生了畸变的、变种的新国民性。一方面他们继承了阿Q的愚昧、落后,麻木,浑浑噩噩,自欺欺人,打肿脸充胖子,死要面子;同时,他们又变异出新的特质:虚伪、懒惰、侥幸心理、总想一夜暴富、赌徒心态的投机和钻空子、欺诈、无赖、偷奸耍滑而非人生智慧、迷信、保守、狭隘、刁蛮、霸道、下流、对生命的麻木冷漠、男尊女卑、自负自傲的张狂、一种摒弃精神实质的技术性的趋时……等等。可以说,马铺的国民性是世纪末国民性的集大成。三、马铺国民性的典型个案剖析(一)“马铺国民性”愚昧、落后,浑浑噩噩,对生命麻木冷漠小说描写的是20世纪最后20年,中国风起云涌的改革时代。可是,在小说的人物身上,我们看不出他们参与历史的热情和深度。在生存能力和精神追求上,他们安于现状,不思进取,甘于落后闭塞的环境。黄琼花在工厂转制后,乐于每月领79元钱赋闲在家。钱九发、卢老梭、魏天水(“天水是圩尾街有名的散仙,除了赌博,什么事也不做”)等人,整日游手好闲,赌博吃喝,浑浑噩噩地过着边缘地域的边缘生活。钱九发对所生的未成年子女,简直是不闻不问,任其自生自灭。乃至于老婆生儿子时,他还在赌博、闲逛,说:“生就生,我又不能帮她攒力。”“生囝是查某人的活儿,又不关我的事。”山城人顽固地保守着马铺愚昧落后的陋习:“马铺的习俗,对夭折的孩子要草草入葬,越随便越好,因为他还不是‘人’。”两岁半的大儿子金财意外夭折时,钱九发麻木、冷漠以对,“用脚尖踢了踢金财”;一会儿就和小舅子阿木在开玩笑,说:“阿木,你很像十块钱上那个工人。”黄琼芳虽然在前后约一小时间内悲痛地哭了两场,但是,期间还在嫌她弟弟阿木给金清(半丁)打的2元的封包太小气,又舍不得一只旧肥皂箱子给金财充当棺材,说“箱子留着总有用……”在“土公”(马铺地方专业埋葬死人的人)番阿草草把金财入殓肥皂箱后,“九发跟着番阿走到街面上,看着番阿的背影消失在圩尾街尽头,心里不由松了口气,好像办成了一件什么重大的事。回头走进家门,九发闻到了一股炸排骨的香味,鼻子兴奋得好像要跳了起来。”对生命如此麻木冷漠的陋习,顽固地扎根于钱九发他们的基因深处,以致于可以恬然地象处理一只小动物那样处理夭折的孩子。黄琼花生女儿时,钱九发在隔壁睡大觉,就是不起来。他岳母见生出的是女儿,叹了一声说:“唉,是个赔钱货啊。”后来幼女金霞重病时,钱九发却在昏天黑地的通宵狂赌;而黄琼花因为无知延误了治疗,致使幼女夭折。但她没有勇气承担责任。不明就里的钱九发,把责任认定在沉默寡言的8岁的儿子金清身上。钱九发飞起几脚,把金清踢飞到天井。金清从此成了“半丁”。小说虽然没有写金霞后事的处理,可想而知,当然也和处理金财一样麻木冷漠,因为他们都还不是“人”。我们实在难以理解,直至20世纪80年代末,山城人对封闭、落后、冷漠的陋习竟然还如此浑浑噩噩地遵守无疑。(二)“马铺国民性”奴从强势,尤其是奴从财富强势钱九发对画伪币可以以假乱真的半丁态度的转变,马铺人对钱九发态度的转变,特别地体现出马铺国民性对财富强势的奴从。以半丁能够画出逼真的伪币为分水岭,钱九发对半丁儿子的态度绝对是判若两人。此前则任其自生自灭,甚至拳打脚踢,家庭暴力严重。在钱九发注意到半丁画伪币时,他想:“半丁总有一天能把假币画得跟真钱一样,到时阵我就是银行行长了,想怎么花钱就怎么花钱。”俨然就是当年阿Q对“革命”胜利果实要什么便是什么的憧憬。当半丁画的伪币被他拿去换取了钱财后,他对无知的半丁每天是求爷爷告奶奶的,买好吃的,好穿的。他的目的只有一个:希望伺候好半丁,让半丁为他画出更多的伪币,换取更多的钱财。钱九发对待半丁的态度,经历了从将军到奴隶的转变。钱九发只不过是个下岗的懒汉、无赖、赌徒,没有任何技术能耐,本来根本不为马铺人看得上眼,甚至不为马铺的边缘街区的圩尾街人看得起。但是,当半丁画的伪币被迷信地传为图腾性质的吉祥物时,为了钱财,马铺人在对待钱九发的态度上,也经历了从将军到奴隶的转变。地方高级行政长官也通过渠道问他要半丁版伪币,传媒记者求他准许采访半丁,街上人见了他也敬三分。甚至于当他被人误会围困时,他说一声他是画伪币者的父亲时,他竟然神奇般地被围困他的人尊敬而因此解围。上上下下的马铺人排队预定半丁版伪币。目的只有一个:家里有一张半丁版伪币就能够保佑你“时来运转、”“发财大吉”。奴从于财富强势,人们可以崇拜智障儿童,向懒汉、无赖、赌徒致敬。卢老梭对近乎传说意义的台湾富婆姑姑,和马铺人对卢老梭虚拟的台湾姑姑的回乡投资的景仰等等,也都特别地体现出马铺国民性对财富强势的奴从。“卢老梭逢人就说,我姑姑要回来办厂了,他觉得很有必要把这一消息告诉给全水桶街的人、全山城的人甚至全马铺的人,因为姑姑回来办厂,不仅是他一个人当老板的事,也是全水桶街、全山城甚至全马铺的一件重大的事。”虽然后来卢老梭十分确切地知道,他姑姑无力回来办厂了,但他把这句话当作一面虎皮大旗,永远挂在嘴巴,直到坐牢。“老梭心想……以后当老板了,身边围着的就全是水查某(漂亮女人)了……”卢老梭对当了老板以后的憧憬,也和阿Q关于 “革命”成功以后,对于女人要谁便是谁的幻想如出一辙。因为姑姑要来“投资”这面大旗,各级领导对他刮目相看,他顺利地骗取了贷款,以虚拟的姑姑“投资”的钱,骗取了真的钱,就像钱九发用伪币换来了真币。卢老梭如愿以偿地当上了老板,如愿以偿地使魏天水的老婆袁菊子投怀送抱。马铺人对卢老梭的敬若神明,就和对半丁版伪币一样,都只是因为财富,而且是无中生有的虚拟的财富。因为奴从于财富,人们不由自主,失去主体性,陷入一种迷狂中,以致于对财富的真假也失去了判断力。这样也是钱九发和卢老梭的欺诈得以畅通无阻的缘由。(三)摒弃精神实质的技术性的趋时改革开放的窗口打开后,外地所能有的,马铺也似乎有了,改革方式,生活方式,技术引进等等。然而,在马铺国民性这个大染缸里,让什么东西得以进入马铺,进入马铺以后怎么运用,那就由山城人说了算。马铺县改市后,“街上所有单位的牌子也都换成新牌,喜气洋洋地多出了一个‘市’字,显示层次提高了一截。大家猛然发现自己一觉醒来,就变成了城市人,有一种了不起的虚荣心,只有九发不以为然,说了一句很有水平的话:‘你们地瓜屎都拉干净了没有?怎么就是城市人了?’”钱九发的话确实很有水平。马铺建制的提升,并不意味着精神境界也一夜之间提升了,山城人的国民性没有了。人们更加关注的是钱:“县一改市,工资就长了……可惜只是改市,要是改省,工资一定长得更高了。”这是一种阿Q式的“革命”理想,纯技术层面的、与精神无关的“革命”理想。城市文明和带小农经济色彩马铺文明是不同层次的文明,马铺的文明不会因为县改市而一夜提升,反而助长了封闭自大的“一种了不起的虚荣心”。在全国都搞高新技术开发区的热潮中,马铺也跟上风了:马铺从县变成了市,国道边的一大片农田一夜之间消失了,长出一根根水泥桩。国道路基下竖立一块巨大的铁牌,红漆写着八个大字:马铺市高新开发区……没多久,一座座高楼就拔地而起,给马铺带来了一种城市的景观。看不出多大变化的是马铺旧城区,从圩尾街到顶街,从水桶街到羊妈街,五十步还是五十步,一百步还是一百步。农田的消失也不意味着它所产生的与千年农耕文明密不可分的马铺国民性的消失。很显然,马铺的所谓“高新开发区”实在是“低新开发区”,新固然新,那只不过是住宅小区,并非什么“高新技术开发区”。 就像新住宅小区建筑在当初的农田之上那样,新市民也仍然生存于挥之不去的农耕文明的国民性之中。新城区固然俨然象“一种城市的景观”,而山城人们是从旧城区成长起来的,他们的国民性是在旧城区里“繁衍生息”而来的。而“看不出多大变化的是马铺旧城区……五十步还是五十步,一百步还是一百步。”说到底,市代县,新城区与旧城区,只不过是五十步笑百步而已。除了技术层面有所升格外,精神实质也还在五十步与百步之间。没有精神境界的提升,正如黄琼花用谚语骂钱九发说的:“牛就是牵到北京也是牛”。借着改革开放,千奇百怪的、好好坏坏的各种“新技术”意义的玩意儿涌进马铺。工厂改制,红灯区色彩的洗脚屋、发廊(新市长说:“发廊的多少可以看出一个地方开放程度的大小”),包二奶,西装革履,甚至于“圩尾街开始流行一种叫作‘吓’的赌法,据说是从香港录像片上学来的”……一切外面世界有的,马铺都技术性地拥有了,不用灵魂去辨别地引进了。就如嫖妓吧,那只不过是没有“灵”的参与的纯粹技术性的肉体交易。而马铺人照常请算命师算命,照常烧香拜神,照常迷信陋习。支撑他们生命的是钱,“全马铺的人都知道,钱是一种好东西。”连主人公的姓氏都是“钱”, 大名“九发”,闽南语谐音久发、“狗发”,是人模狗样的“发”。 钱九发的儿女排行“金”字辈,夫妻俩去买的锁都是“金钱牌”的锁……抽空了精神内核的“新技术”的引进,只不过加速了马铺国民性的变异节奏,并增加了变异种类而已。四、马铺国民性的文学象征意蕴钱九发是那些靠非正常手段发家的暴发户的浓缩式的象征。如果说物质财富还有可能暴发的话,那么,精神财富的拥有只能依靠长期的追求和积淀。在作者的构思中给我们这样一个虚拟:没有精神家园的群体,即使是拥有财富的暴发又会怎样?又能够怎样?正如钱九发、卢老梭之流,财富与精神的巨大的落差,使精神更显贫乏,国民性更因没有灵魂掌控的巨额金钱的暴发,而病毒般的暴发式膨胀、变异。精神缺失,物质与精神的分割,单一的物欲与肉欲的横流,精神不与物质和技术同步俱进,物质就成了推动人发生畸变的异己魔力。在《伪币之家》里,人是泛化的“工具”,半丁是工具,财富是工具,伪币是工具,老婆是工具,欺诈也是工具,权力是工具,官员是工具,传媒是工具,发廊小姐是钱九发之流的工具,钱九发之流是发廊小姐的工具,发廊小姐把肉体当作工具……圩尾街和马铺,钱九发和卢老梭等等,小说的人物、题材、主题都具有普世性的意义。圩尾街的任何一个父亲,如果家里有一个画伪币的半丁,都会是另一个钱九发;任何一个有姑姑在台湾的人,都会是另一个卢老梭。《伪币之家》适用于任何一个边缘性的地方和任何一个边缘性的人物。而世间没有绝对的、永久的中心地带和中心人物,世间绝大多数地域和人物,都只不过是某种意义上的不同程度的边缘地域和边缘人物而已。改革开放时代的现代技术条件下的贫富差距,更刺激了国民性的加速变异。而物质欲望上的无穷追求,灵魂上的贫困,精神提升的严重滞后,使人无法承受得了新技术条件下的物欲的膨胀的冲击,新技术反而成了国民性发生畸变的催化剂,助推力。小说在写到马铺县改市时,有一段别具象征意味的情节:有一天,圩尾街上非常著名的林果中——他……疯疯癫癫,经常出语惊人,突然在街上拉住九发的衣角,把他拉到了角落里,像特务接头一样,神秘兮兮而又庄重认真地说:“你知道吗?马铺县改成马铺市,下一步马铺市就要改成马铺省,再下一步,北京就要搬到我们马铺来了。”  九发一愣,林果中接着说:“这是机密,你可别乱传,传出去是要判刑的。”“这是机密”!是作者的一个象征机密,阅读机密。也许我们不妨解读为象征结构。小说写的是一个“伪币之家”,它辐射为整条的伪币之街,在进而蔓延为伪币之城,而可联想的空间更是可以放大为伪币之省,或者直至伪币之国?小说可谓写此一家,骂尽诸色。改革开放后,我们有了很多技术和财富的提升,众多的地方县改了市,众多的人富了起来,可又有多少人的精神世界得到了提升?又有多少鲁迅当年忧虑的国民性已经消失?有多少国民性借助新技术手段,在新时代语境下变异滋长,变成反文化的“文化遗产”?小说在辛辣讽刺中深藏着悲悯情怀,充满了忧患意识。作者简介:范肖丹(1963- ),女,桂林师范高等专科学校中文系副教授,主要从事现当代文学和写作理论研究及写作教学工作。
  •     拿到这本名为《伪币之家》的小说后,细读了一遍,有些感受,下面我想从文章内容与结构两方面谈一谈感受。先说说这内容,我感觉本文有一个关键词似乎贯穿始终——“钱”。文章开头,先是主人公九发与赌友赌博赢钱,随后是儿子满月周岁两次请客找客人要红包(而且还在为谁给的多与少而斤斤计较),最后眼见真钱是赚不着了,就索性去从事假币“兑换”事业,并且孜孜不倦,很有“事业心”。由此看来,其对钱的态度真可谓狂热与执着。但说到这里,我不得不多想一想,那就是他真的只是单纯像其他人那样拜服于金钱“万能”的光环下吗?我不觉得如此,因为文章中出现了一个片断。文中有这样一段,主人公因找不到赌友而百无聊赖,但遇到了友人之子,就和小孩子玩起了弹珠游戏并大获全胜,此时的主人公洋洋得意并说了一句话“你老爸玩扑克从没赢过我,看来你也不行”。从他的态度与话语中看来,我们能看出他对这游戏竟如此认真,以至与那能给他带来金钱收入的活动相提并论,似乎在他心中两者本就是一回事。事实上我们知道两者有什么差别,前者只赢回了几个珠子,而且这还要他自己反而先付出一定的金钱做为代价,这违背了其“爱财如命”的性格;因此我断定他真正追求的不是金钱本身,而是赌钱与玩弹球两者背后的某些共同点与相似处——即一种对外界的控制感与对物品收集储存的欲望。这个主人公的人格特点使我不由想到了Freud的人格发展理论的肛欲期固结型人格特征,幼年表现为对排便的控制,成年则表现为对物品的存储,尤其是在心理意象上与粪便更为近似的金钱,而文章中其周围的家人与邻居反复涉及的排便主题与主人公对幼年几个姐姐排便过程的清晰回忆也使我不得不如此想下去,而这种人格的其他特质:如吝啬(例如请客不愿多请人,怕多花钱),固执(文中随处可见)等,以至于我认为如此到位的描写更像是出自一个有切身体会的作者之手。分析此人格形成的原因,文中虽未明说,但我们可以想象,生在一个动荡的年代中,父亲有病,母亲维系一家人的生计,而几个姐姐又不喜欢他,一家人对其教导与照顾应十分有限,因此人格发展至此毫无令人惊讶之处。此外,人物除了表现出肛欲期固结的痕迹外,还夹杂有一种奇怪的特点,即对女性的敌意与不屑。这可能是因为Horney所说的“子宫嫉妒”,这种假设是存在的(比如对生孩子的表现冷淡,可能就是运用“反向形成”这一防御机制的结果),但我感觉这不屑与嫉妒的背后似乎还有某种愤怒与不安;我记得书中描写主人公曾做过一个梦,梦中的一切都是那样的不确定与混乱,这可能就是他内心感受的真实体现吧。这种不安应该源于他六岁左右,这个时期正处于性器期与潜伏期的交替阶段——俄狄浦斯情结解决的关键时期,而恰巧父母双亡使他一下子失去了解决问题所必须的动力与条件(同样也失去了正确塑造超我的机会),这足以令一个人感到迷茫与不确定,而问题的悬而未决也伴随着心理能量的固结积累;姐姐对他的不礼遇,则更让他倾向于压抑情结,这也使心理能量最终的施放需要改变情绪的性质,对迫使其压抑的对象表现出敌意可能就是一种选择,而这背后则是对未来的迷茫不安和不确定感,并且它还促进了前面肛欲人格获得控制感与存储需要特点的增强。因此总结来说,主人公是一个伴有俄狄浦斯特点的肛欲期固结型人格。但这一切不是不能改变的,作者在文章中通过安排他第二个儿子的出生,似乎是让主人公重新体会从婴儿成长的经历,以便解决未完成的情结;也可以这样说,其实那婴儿是他心中那个渴望得到关怀的自我的外化。但可惜的是主人公对这种“治疗”更多表现为一种阻抗,即表现为对儿子的拒斥与厌恶。说了这麽多书中的虚构人物,我更对创造这个人物的作者感兴趣。我没有在网上找到有关他生平的介绍,但就像前面我说的那样,他描述人物特点的细致与全面常令我怀疑这其中是否有他自己的影子。按照Freud的艺术理论,创作是一种升华本能欲望的状态与方式,在艺术创造过程中,往往会反映出艺术家早期的经验与被压抑的情结。从作者的行文来看,我推断他是有幼年创伤性经历与体验的,而这些问题在潜意识中也时常困扰着他,塑造人物的过程则更像是他宣泄压抑情绪的自我治疗过程。这符合一种观点,即艺术品可以成为修复内在创伤的工具,尤其是像Klein所指的那样,让作者感受到哀悼与抑郁,并试图接受并表现出这些负性情绪,当作者能够在作品中同时融合而不是分裂看待美丑时,则意味着问题的解决和人格的成长。但就像Freud理论的优点一样,它理论的缺点也十分突出,那就是他只看到了艺术家潜意识动机的作用,而忽略了除去潜意识,还需要艺术技巧等各方面的配合。同样,一个被压抑的情结不足以令一个作家写出好文章,作者后天的积累与写作能力的锤炼也同样重要,而本文中几处结构的设置就比较合理。全文给人的感觉就是结构与情感基调的统一,各部分的内容皆符合整体艺术创作的需要,给人一种格式塔的感觉;若仅是单调的统一则不免乏味,文章的叙述顺序符合了审美序列原则,使读者在必要的情绪起伏中保持唤醒(如文章开头在交代了主人公不顾家庭而醉心于赌搏后又及时交代了其童年的悲惨经历,又如在给二儿子过满月时却紧随着大儿子的意外死亡),避免了审美疲劳。而其他诸如对审美阈限的控制,以及对人物塑造中多样与统一之间平衡的拿捏也恰到好处。可这些还不足以令本文无懈可击,比如这些人物的描述都偏重于id与ego而忽视了super-ego,这种人格结构的失衡状态虽可能带来一定的心理张力,但同样会失去必要的平衡感。其次,就是文章的基调过于偏重审丑,这虽然可以给我们一种全新的视角与智慧启迪,但与单纯审美一样,沉迷于审丑同样是一种偏颇,我坚信能够将美丑融合而非彼此对立的态度才是真正的审美精神。北京林业大学人文学院心理2004-1班 李昂
  •     小巷风情,怪诞人生——评何葆国的长篇小说《伪币之家》郑 芳何葆国刚刚出版的小说《伪币之家》,以其荒诞的故事情节,大胆夸张的想象引人注目,同时小说挟带着浓郁的闽南地方风情和地方色彩扑面而来,把人带入了闽南地区的平民小巷,跟人物一起体验着人生的悲欢离合。(一)小说的整体构思建立在想象与现实交叉、正常与怪诞相融的基础上,虚构了一个能画伪币的白痴少年和他家庭成员的故事,串起马铺县这个小城市的人情百态,在荒诞中批判人性的丑陋,在讽刺中剖析病态社会,在幽默中撕扯开道德信念的陨落。故事发生的背景是二十世纪八十年代,小城上的人在老街上过着跟祖辈相差无几的生活:吃饭、睡觉、工作、挣钱、恋爱、结婚、吵闹、生儿育女、死亡……他们爱着自己所爱的,恨着自己所恨的,以自己的生活方式悠然安逸地生活着,这是小说展示的生活真实的一面。但这个小城市发生的很多事却荒诞得让人不可思议,主人公金清的祖父,突然有一天从街上看大字报回来,两眼发直,四肢僵硬,不吃不喝,背诵毛泽东语录一字不差。金清长到6、7岁不会说话,被父亲踢到天井后变成白痴,当地话叫作半丁,然后能画钱画得跟真币一样,半丁画的假钱成了当地人的金钱图腾,人们蜂拥而至抢购半丁的假钱,钉在客厅最显眼的位置。充当招财引宝的吉祥物。半丁在被母亲又一次踢到天井后,清醒过来成为一个正常人。围绕着神奇的半丁画假钱粉墨登场的,是一群奇奇怪怪的人物,他嗜赌如命的父亲钱九发,在赌场上屡战屡败却还要屡败屡战,但拿了半丁的假钱去赌后,竟然大获全胜、所向披靡,并因此诞生了假钱图腾的神话。半丁的母亲琼花竟能从嘴里吐痰的时候,吐出的是钱,以至于她走在街上,后来跟着一大串的人等着她的痰。钱九发的赌友卢老梭四处张扬他在台湾有钱的姑姑,靠提供假验资报告从银行骗取贷款,投资公司经营不善,导致严重负债,厂子垮了,卢老梭从一个大老板变得一无所有。金清的姑姑钱九芳,在一次遭雷击醒来后,突然会说英语、俄语和广东话,还会唱美声……这些真实又荒诞的事情通通集中在小城中发生,作家在我们面前展示的现实中丑陋的一面,这种丑陋是对生活辛辣的讽刺和批判,审美固然是文学的重大命题,但审丑的美学意义是在批判和讽刺中将丑陋打碎在人们面前。当我们看到作家把包裹在光鲜外表下的社会真实撕扯开在我们面前时,我们看到了艳若桃花的皮肉掩埋着的脓包,看到了人性中的罪恶和腐朽,只有彻底暴露丑恶才能醍醐灌顶,下一剂猛药,促使人们警醒。何葆国是一个使命感很强的作家,他的小说发挥了文学关注现实、批判现实的作用,作家创作的最终意图在于拿小说当长枪当匕首,向堕落和败坏作战。在艺术的世界里,人们都是向往美的,向往沈从文《边城》那样的纯美境界,但当生活回避不了丑恶的时候,必须有人站起来,去揭露、去批判,去从彻底的打破中重新的树立,所以,《伪币之家》的终极目标是彻底否定小城人的价值观和世界观,期待重新建立一个新的平和温馨的世界。整个小说采用了魔幻现实主义手法,避开了对文学真实性的质疑和追究,能更淋漓尽致地展示人性的丑和恶,同时更好地展示作家大胆的想象力和创造力,这是作家聪明和智慧之处。(二)小说塑造了一幅群丑图,整个小说所写的人物没有一个是可爱的,每个形象都有其丑陋之处,最典型的代表是钱九发,这个人物身上集中了很多坏男人的缺点——金钱至上、噬赌如命、冷漠无情、行为粗俗。小说写了他的妻子两次生孩子,第一次是生二儿子金清的时候,九发在外面跟人家赌钱,有人来叫了也不愿意回家,还说:“生儿子是女人是活儿,不关我的事”;第二次是生女儿金霞,妻子疼得尖叫,他在隔壁睡大觉,还骂老婆喊那么响吵死人了,他把儿子拎起来去叫岳母来,自己又蒙头大睡,“仅三分钟,又成功睡过去了”。妻子生完孩子想吃点面条,他叫两岁半的儿子把面条丢到水里,使孩子被滚烫的水溅得滚到地下,他还大骂儿子不中用。这绝不是一个好丈夫好男人会做出来的事,妻子在最需要丈夫关心和帮助的时候,他竟然置之不顾,冷酷相待。更不可思议的是,他的6、7岁的大儿子金财受惊吓跌入天井中死去了,他回来看见后,用脚踢了踢,摸了一下头,就找来个水泥袋盖上,然后叫土公来,找出个肥皂箱,就把孩子埋了。女儿金霞几个月大也死了,他只是冷冷地对妻子和算命的人说:“不用算了,金霞已经死了”。他还飞起一脚,把金清踢得象一只大鸟那样飞起来,“落在天井里,发出一声震撼人心的钝响。”金清从此变成了白痴。九发不爱自己的妻子也不爱自己的孩子,他的精神世界里,除了赌博就是金钱,妻子生孩子他在赌;妻子住院他把孩子丢给人家,叫岳母去照顾妻子自己马上溜出去赌;实在没人跟他赌他就自己一个人在家发牌,虚拟三个对手来赌;没钱赌了拿着半丁儿子画的假钱他还去赌。当他把半丁儿子当成摇钱树后,他把大把的钱拿去嫖妓,嫖遍了马铺城的所有地下猖妓。他对妻子儿女不是打就是骂,言语行为,俗不可耐。我们从钱九发的身上看不到一点善良、爱心、诚实、责任、宽厚,钱九发之丑,丑到超越开了中国男人最彻底的卑鄙和最基本的道德底线,也超越了每一个读者作为母亲、父亲、妻子、丈夫不能的容忍的程度,真正是丑陋到极致。白痴天才的母亲琼花,是一个可怜又可悲的人物,他嫁给了一个毫无爱心和责任的钱九发本身就十分不幸,一对儿女的夭折也是她作为母亲心底的最痛和无奈,半丁儿子的痴呆和画钱挣钱使她经历了人生的大起大落和悲欢离合,她对自己母亲和兄弟的恶劣态度又使她没有可亲可近的人,她感情和身体的出轨既是一种对钱九发的反抗和报复,也是女性道德沉沦的开始,她口吐金钱的荒诞行为是对金钱至上的反对和否定,她疯了后反复叨念的“这人到底是什么东西?这人生到底是什么意思?”疯话,看起来是作家不经意间放在一个疯子身上的语言,实际上是作家透视人生的一种思考和质疑。钱九发的赌友卢老梭,夸夸其谈、好大喜功、骗财骗色,丑态百出。他假借台湾姑姑的名声抬高自己的地位,洋洋得意不可一世,他造假骗取银行贷款,投资一个厂子后俨然把自己扮演成一个大老板的模样,到处张扬、夸夸其谈,并趁机把自己朋友的老婆阿菊收入囊中,最后因为经营不善厂子倒闭,他被债主追得无处躲藏,弄得个妻离子散,一无所有的境地。这个人物,同样是作家否定和批判的对象,作家在对这个人物丑恶之处彻底的展示的时候,也就是读者看到最丑陋男人的时候。另外两个丑陋的形象是工商局长林建影和马铺糖厂厂长周全荣,林建影感情不忠,道德败坏;周全荣贪污受贿,卷款潜逃,这两个人物最后的结局都是悲剧性的,林建影被人割掉了下身,周全荣被捕判刑。周全荣是一个可要可不要的人物,作家写他的目的是为了扩展反腐败的主题。当审丑有了最低标准的时候,美才能诞生,这看起来是一个很深奥的美学命题,但用在何葆国《伪币之家》这个小说里,却是恰到好处,马铺县如此不堪的男人都有,那么我们身边生活着的男男女女岂不是很可爱?我们从小说中关照人生,我们会感动于平凡的事和平凡的人,并心怀感恩与豁达去拥抱我们拥有的幸福。(三)何葆国说:我只写两个地方,一个是我至今置身的闽南小城镇,一个是我曾经的“流放地”客家土楼。读何葆国的小说,能感受到扑面而来的闽南风情,无论是闽南小城镇的青石板路、老街道,还是独具特色的老厝,甚至散发在小巷中的潮酶、慵倦的气息,还有人物说的鲜活的方言,都能把读者拽到闽南马铺县的圩尾街、水桶街、羊妈街,我们能看到走在青石板上的小城市民,能听到他们走在街道上的噼噼叭叭的拖鞋声,能听到女人谈论自家孩子,咒骂自家男人的悄悄话,能看到男人聚在一起喝着酒,吆喝着,幸运的话,还能看到一场泼妇骂街的火剥场面,走进主要人物的家门,我们能穿过那长长的廊道,看到潮湿的天井,走进昏暗的厅堂……作家把故事发生的背景描绘得栩栩如生,把人物放置在这样富有生活色彩和气息的环境中描写,人物性格就有了根,故事情节就有了根。何葆国说“一个写作者,必须要有根,就像一棵树,必须扎在土地里,根系向深处生发,然后迎风沐雨,有阳光,有空气,才能长成大树。写作者的根就在他的脚下,这就是一个写作者所能拥有的生活领地。他对自己的领地越熟悉、越了解、越热爱,他就越能写出好东西,至于什么主义的手法,只不过是技术层面的活儿,很容易掌握,有时学几招就可以唬人了,而他和领地之间的血肉相连、声气相通的融为一体,却需要虔诚的投入与付出,来不得半点虚情假意。”何葆国这个作家,把他小说的根深深扎进自己熟悉和热爱土地里,深深的感受着这里人们的生活状态和情感经历,贴近着聆听每一个普通人的呼吸和心跳,跟他们一起流泪、欢呼、痛骂。所以何葆国才会把他家乡的环境、人物和故事写得那么精彩和鲜活。而且,何葆国善于使用白描的手法对环境、景物、人物进行描写,廖廖几笔写活了描写对象,语言洗练、逼真到位,这一点看起来只是技术层面上的事,却是一个走向成熟的作家的标准,没有十几年的磨砾,难成这样的文笔。何葆国是一个有潜力的作家,他把根扎进自己熟悉的土壤里,他把情感投入到自己爱的家乡里,只要他踏踏实实走下去,我们有理由相信,他会有更厚实的小说在前头。我们同样也期待,他会在闽南小镇的土壤里,开出美得让人难忘的花朵。 作者简介:郑芳 广西桂林师范高等专科学校中文系副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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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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