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魂的出口》书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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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版社:作家出版社
出版日期:2000-2
ISBN:9787506317351
作者:[捷] 米兰·昆德拉 等著,[德] 布赫兹 绘图
页数:121页

轻 légèreté

可曾觉得,身体轻如鸿毛,它的存在微乎其微,可有可无?《灵魂的出口》就是这样一些文字的集合,里面的插画亦然。小时候,我会喜欢这些图片,它们像童话故事一般萦绕在脑际。我会喜欢叼着书走在钢丝上的豹子,喜欢乘着书飞翔的先生,喜欢黑的发亮的乌鸦……但现在我开始怀疑,是不是这些本来不存在的幻想在幼小的心灵植根以发育成现在对真实世界的怀疑——对“轻”的向往。轻,真实的令人难忘,它像空气一样充满着你周围而不让你察觉。却在你最不需要它的时候出现,刺痛着你的神经。你哄它走,怒吼着你要的是真实。而它俏皮的告诉你,你永远都不可能与轻断绝联系。永远。虚空。文字,图像,音乐,没有逻辑。你看到的与他看到的不同,你的是grey canvas,像素600×800,马赛克。人,来源于轻,也必将终结于轻。我们渐渐习惯了轻,它是一个那样恰当的缺口以便我们逃离重的追击。或许没有重,我们也习惯了轻。但会有一天,或许也不会,轻的无底洞中会吞噬,吞噬一切灵魂,留下的只有痛苦。我希望保有一部分轻,好像它是我另一部分生命。p.s.:这是一本文字配画的书,只推荐给懂他的人。

朦胧中的天马行空

多年前,很偶然地遇到这本书,那时侯还不知道书里的作家们,就是单纯被那份朦胧、那份真切所吸引。当然,还因为,那些在创意的画笔下可能以任何不可思议的形式出现的书。“放一本书在脚下,飞起来才不会孤单害怕。”从这里,恋上布赫兹……

简单复杂由你

看这本书最吸引我的还是图片,内容很短,但是挺深刻的,想简单的,就简单看,想复杂的,可以慢慢品,好书吧

葬书者

(我也来玩看图写话的小游戏。)那个人已经拥有了这星球上五分之三的财富,现在他倦了。他买下星球上最大的一座图书馆,用它来建造一座堡垒。破坏的工作最先从回廊与旋转楼梯开始,其次是雕刻精美的立柱,再其次是书架;成千上万的书像洪流一样铺满了整座建筑。他最先清理了这片海洋中一半的电子书籍,它们尽管拥有信息量惊人、查阅方便的优点,但还是被他毫不留情地抛弃了。他转头向所有他看不上眼的书籍:畅销书、励志书、花花绿绿的爱情小说、装帧精美的黄色小说、报刊合订本、教辅书(当然了,图书馆里什么书都有,因为人们无论出版什么书都会充满敬意地给它寄上一本)……到后来甚至只要书脊上的哪一个字母他看了不顺眼,哪一幅插画上的人物长得不合他心意,或是书写时不带标点符号,整本书都会被他大手一挥丢过肩头去。他的肩后便是书的坟墓,每隔两个小时便会有专人开着铲土机把那块区域铲平,把遗骸运到回收站去,为这个星球的环保事业做出贡献。这项工作他整整做了二十年,其间三千五百个热烈追求过他的少女衰老了容颜,又有新的一批涌了上来。最后他又对留下的书进行了一次核查,淘汰了一小部分,确保剩下来的的确是他认为完美的书,完美到值得一看,值得为其奉献余生。于是他坐下来,点起一根雪茄。建造的工作现在才开始。右手边矗立着他二十年的工作成果:他留下的书,一本一本摞在桌子上。为了它们在过去的二十年里工人曾几次静悄悄地潜进来加高屋顶,用舞蹈般的姿态工作,生怕引起巴别塔的摇晃。现在他开始从中抽出他的第一本书,他必须十分审慎,对每一微米的移动保持警觉。其间多次出现险情,但由于他比一般人多得多的时间和耐心,他终究没有让它倒下来。书的通天塔最终摇摇晃晃地固定在一个扭曲的角度。这项工作花了他一年,当然接下来就熟练得多了。读书的过程不允许任何人打扰。没有女佣,没有清洁工,饮食之类的自然也被省去了。过往岁月里他曾经次第爱过五十三个女人,她们的光辉后代也不被允许进入。他唯一承认的是雪茄,在两本书短暂的间隙。雪茄的残骸在身后形成了沙丘,读完的书被放在左手边,很快也看不到顶。工人们运来特制的梯子,他们的面孔似曾相识,因为他们是百年前同一批人的重孙。如今他要爬上那梯子像摘月亮一样把书摞到塔顶,再从右边抽一本出来。两座高塔随时都可能坍圮,他的每一个动作都可能导致自己的死亡,不过这始终没有发生。每一本书都是一次冒险,电信号在神经中细微地传递,可谁叫它们都是完美的书,为之他甘愿牺牲生命。他曾是荷马,他曾是博尔赫斯,他曾是永不满足的浮士德,从这里离开,如今又回来。永生者要在这里寻找安眠。他梦到书砸下来,击中他坚硬的脊椎;然后他坐起来,点燃下一支雪茄。借到一本《灵魂的出口》,很有意思的书。先有画,再有文章,作者群中竟有米兰昆德拉、奥尔罕帕慕克、苏珊桑塔格之类的名字,水平却良莠不齐。因此我一边看也一边玩着自己当作者的游戏。因此我一个高三生竟心血来潮浪费了一个下午写了一篇小文章。回头看看原作者的理由竟比我更自然。 我喜欢的篇目:《犹豫的作家》《梦中的黑豹》《字的王国》《水诗人》《钢索生涯》《书的疑惑》《请别提到我》《阿拉伯奇遇》《尸体》《西蒙的最后一天》《我想睡》《在灯光下》《但丁,神曲第三章》《平衡》不得不提的是那些插画,我是为它们才去借这本书的。

灵魂的出口

偶然翻起这本书。上一次可能是两三年前,第一次买回来时。这是一本由无数个偶然写成的书。一天下午,科运特·布赫特(Quint Buchholz),一个插画家来到慕尼黑的一个出版社,带着他的作品。是四十六张画。简单的线条,灰黑的主调,看上去相似的主题:所有的作品中都有书或者同类的东西——纸、打印机、自来水笔......后来,有人忽然想到把这些画寄给四十六个不同国籍的作家,让他们把画中的故事写下来。于是就有了这本书。名字叫《灵魂的出口》。灵魂,在不同人那里就有了不同的诠释。它们的出口——那些只有摆放在一起才被发觉的差别,看上去多么奇异和可怕——不知道为什么,我会使用可怕这个词,也许那差别超出了我的想象力。所以,对于相似的表象,会有很多迥异的质。那些看上去被归为同类的人,其实有着完全不同的灵魂。孤独,渴望,阴郁,黯淡,简单,繁复.....还有我喜欢的优雅。然而,我们一定要明白:还有更多的本质在潜藏中,在叙事以外,在文字以外,在表达以外。在披露以外。谁也想象不到别人在哪里,在说什么;他们只对着自己的那幅画倾诉。他们的眼睛,只分别看自己看的东西。如果寄给他们的画的顺序稍微变动一下,这本书就是另外一个样子了。但是那些灵魂还是孤单地站在那里,打量着通向现实的路。我最喜欢的是那篇《钢索生涯》,大卫·葛罗斯曼。画中是一个男人,拎着一个皮箱——那是一本厚厚的书。有三分之二的灰白色天空,树的小小的远影,三分之一的路。他走在路上。忘记说,这些故事都很短,最长的也不过两页。恰巧,这是最长的一篇。我没有时间把它全部打下来,而节选哪一部分,都只能展示一种残缺。但我还是愿意把开头和结尾打出来:乍看之下,我的生活挺不寻常,但事实上,我照自己喜欢的模式生活,可说是千篇一律。我经过城市和乡村,绝不再同一个地方住两个晚上。我喜欢在晚上随意到一个地方,没人认识我,没人知道我第二天要在这里做什么。我默默地在街上闲逛,找寻一个对我合适的地方,找到一块位置。我尽可能地不让人们谈到我,即使是最微不足道的小事也不去扯上关系。我尽量不去看别人,因为人们常会因目光接触,而和别人打上交道。..............我已提过:绝不在同一地方,也就是在我表演的地方。我无法在这种城市或乡村多待一分钟,在这里人群涌向我,想看我的钢索表演。这里挺好,正巧在两个村落间。昨天那个村子在我身后,我绝不会再回头,下一个村子还看不见。现在我独自一人。轻风吹着。所以,优雅的灵魂在本质上是孤独的。它们走在路上,永远是一个人。 但有时,我们需要安慰,需要温暖,需要光。不要来自自己——有时,这多么令人厌倦和疲劳,要来自我们以外。有这种需要的时候,我们或者拥抱一个现实的身体,或者拥抱一个真实的灵魂。我们的需要不能全部被满足,至少不再感到饥渴。

被布赫兹所感动

被昆特•布赫兹所感动因为看过捷克著名作家米兰•昆德拉的数本小说,若干年前,在书店看到这本名为《灵魂的出口》的书,上面赫然印着“米兰•昆德拉等著”的字样,于是,几乎没有犹豫就买了下来。后来仅翻了目录,看到是很多作家所写的短文,也没有仔细看内容简介就错误的认为这是一本著名作家的旧作作品汇编。因为根据我过去的经验,一般这种很多位作家的作品选读汇编都是从作家的著名代表作品中选出一节来汇编,重复印刷的居多。这本书里有些作家的名字是我所熟悉的,我想肯定有重复印刷之嫌,于是后来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再翻这本书,便将其束之高阁。最近,因为要出门坐公交车到市郊,这路车每次都会堵车,于是我决定拿一本书在车上准备消磨堵车的时光。在书架上找了一阵,也许是缘分,找到这本《灵魂的出口》,不太厚,带起来方便,而且字体也比较大,就取下了她。在车上翻开这本书,认真的读起来,却不想立即被吸引。看了本书的简介和序言,立刻推翻了我先前的臆断。原来这是一本根据德国著名书刊插画作者昆特•布赫兹(Quint Buchholz)的绘画作品来向四十六位不同国籍的作家约的稿,让他们每人根据所收到的画作来写一篇故事,然后汇编成一本书,也就是《灵魂的出口》。有趣,过去曾经是作家先写好书,然后由布赫兹根据书上的内容为其画插图,现在是布赫兹先画好画,向作家们逆向约稿,由作家根据图画展开自己的想象来下笔,就像语文高考试题中的作文出题模式:看图作文,不过每位作者得到的都是不同的绘画。这种写作模式有很大的开放性,可以向各个不同的领域提供发挥想象的可能性。这些作家里有些是很著名的,我对这些名字比较熟悉。比如写《苏菲的世界》的挪威作家乔斯坦•贾德;捷克作家伊凡•克里玛,我读过他的《布拉格精神》;德国作家赫塔•米勒,获得过诺贝尔文学奖,我读过她的《心兽》;法国作家米雪·图尼尔(米歇尔·图尔尼埃),我曾读过他的《桤木王》和《礼拜五》(这两本书我读后印象非常深刻);美国著名作家苏珊•桑塔格,我曾经读过她的《论摄影》和小说《在美国》;而在中国读者中有巨大影响力的当属捷克作家米兰•昆德拉,我曾经读过她的《生命不能承受之轻》、《玩笑》、《为了告别的聚会》、《生活在别处》、《慢》、《被背叛的遗嘱》等多本书……布赫兹的这些画画面简洁,营造着一种宁静、幽秘、温暖的氛围,构思奇兀巧妙,具有很高的视觉鉴赏价值。《灵魂的出口》这本书中的插画强调的都是和书有关的主题,画面中出现的意象物都是和书密切相关的,要么是直接对书的形象进行想象性的夸张描绘,要么和书有亲缘关系,要么是书的前身,比如纸张、打字机、自来水笔,要么是读书的人,写书的人……画面其实也具有超常规表达的种种幽默情趣。布赫兹的这些画使我想到一些词汇:孤独、寻觅、流浪、相遇、失落、忧伤、希望、爱、梦想……这些画面以她们的唯美方式触碰了人们内心深处最柔弱的地方,书的各种际遇,书的各种夸张变化形式,书和人的各种特殊关系的夸张表现,实际上是书和人的本质关系的彰显放大。我看着那些书载着人飞翔;书自己在飞翔跳跃;人在书中攀援的画面,神经会抑制不住立刻开始隐秘的有些兴奋……让我们来细细品味那些妙不可言的一幅幅带着童话色彩的画。第一幅画就是一个拿着雨伞的人在一片雪原上追逐着一本在前面飞翔的书,乔斯坦•贾德为此写下了《眼界》一文。好像他联想的东西和这个画面的联系不是太大,他联想到当代社会生活中无孔不入的琐碎资讯,我们可以将那些爆炸性的资讯等同于画面中的雪海,那么画面中的这个人和文中描写的主人公的联系是什么呢?我始终没在文中找到。我们可以想象这本飞翔的书中写着一个简单的事实:我活着。“我只来一次,以后也不会再来。”没有轮回之类的说法。人生没有彩排,也是一次单程车票的旅行。所以,每次出发,我们都怀着美好的憧憬和愿景,就像追逐着一本在前面飞翔的书……而书也可以成为一个类似滑翔机的飞行物体,人站在一本书的上面成功的克服了地心的引力,开始飞翔在屋顶上。赖哈德•雷塔为这幅画写了一首名为《书飞之歌》的诗,他写道:“为何乘着书在空中飞行了这么久?/我们发现这里又凉又静,只是没有人到达。/放一本书在脚下,/飞起来才不会孤单害怕!”每一个爱书的人看到这幅画大概都会发生心灵的共鸣,难道我们不曾有过被书一样的飞行物载着自己远离现实、飘飘欲升的快乐感受经历吗?书使我们超越了繁琐的尘世,抵达一个我们向往的天地……人在书中攀援,超越文字旁骛于书所延伸出来的世界,这样的画面使赫塔•米勒写出了《一百粒玉米》的短文。在这篇短文里她回忆起有关童年的一些场面,她没有想到有关思想禁锢和思想自由的话题,比如一个总是吊书袋的人如果呆在别人的文字里的时间太久,会不会疲乏和厌倦?书会变成一间囚室,禁锢了他关注书外的世界,于是他要设法攀援,让自己的视野抵达现有文字限制之外的世界……一间孤独的木板房的前面空地上,一些纸片被摆放成有规则的几何图形,在此之间,摆放着蜡烛。一个手里拿着书的人逡巡其间,还摆放着一只女鞋和一个沙漏计时器。意大利作家朱塞佩•庞蒂为这幅画写下了《犹豫的作家》一文,他写到画中的那个作家:“当他写作时,常常抱怨没时间看书;当他看书时,又抱怨没时间写作。”于是这个作家就来到这块屋前摆满纸片的空地,他头脑中冒出的念头是:“在剩余的人生岁月里,我要用爱来协助了解时间的本质。”大概那几个道具起了启发性的暗示作用。而最终,他明白了:“这些白纸其实就是他写和读的书,写和读终于结合成为一体。”写和读不是矛盾的,它们有很多互补的作用。迟疑的作家在写作的焦躁时刻会面对自己的稿纸懊恼无穷,因为这些写满了故事片断的纸片是否会带领人抵达那个意义小屋尚未开启的房门里面,因为这些写满了语言片断的纸或许就是一种空白的呈现,所有文字的意义是暧昧的,欠缺明朗化的结果。一个人要开启真理之门,是充满复杂的过程的,还好这个过程中有那两个摆放的道具,女鞋和沙漏……这是我的看法,而朱塞佩则认为这些纸片全是空白的,这是见仁见智的结果,所以他写下了《犹豫的作家》。一个空空如也的房间,但是有一本硕大的书立在那里,这使得一个一直在寻找生活的答案的人发生了浓厚的兴趣,乔治•史坦纳为这幅画写下了《记忆中的书架》一文。这是主人公的家。虽然所有的家人据说都被一场龙卷风卷走,但是奇迹的是有一本硕大的书却立在里面,也许这本书就是他童年读过的那些书籍残留下来的象征符号。我们的生活可能会失去很多,我们曾经拥有过的一切可能会被岁月夺走,但是,关于读书的记忆却永远不会消失。书籍还可以和电视天线联系在一起产生另一种有意味的形式,阿默兹•欧茨为这幅画写下了《提最简单的问题》一文,他由这个画面联想到新闻报道事件,时局的变化,这些事件将会作为素材被写进一本书中。通过一本书抵达阿拉伯地区,汉斯•克里斯朵夫•布赫写下了《马利旅游报道》。文中简单的描写了古代欧洲的探险者怎样来到沙漠的世界,怎样“将沙漠的美,宣传给半个世界。”而我们则可以通过《一千零一夜》这样的书抵达那个带着梦幻色彩的异域世界。一只乌鸦和几个其他意义关联很小的物体并置在一个场景,钢笔可以立在水杯的边沿上,旁边出现了一张红桃A的纸牌。拉菲克•雪米为这幅画写下了《陌生人》一文,在这文中插进一个行踪神秘的人,使整个画面具有了诡谲的氛围,会发生一些不可思议的状况。墙上的帽子就是这个人的指代;钢笔是中了魔法的,所以有那种超常的表现,会在陌生人的意识操纵下沿着杯子边缘绕着圈子运动;那只乌鸦代表诅咒;扑克牌红桃A则可以代笔既有理性又符合感性的完美,作家将自己想象成一个摄影的人,对这个奇怪的画面按下了快门。一只豹子衔着一本书在风雪弥漫的雪野上奔跑,蔡斯•罗本特为这个画面写下了《梦中的黑豹》一文,他将豹子嘴里衔着的那本书指认为奥地利著名诗人莱纳•玛丽亚•里尔克全集的第一册,是一位女客人为自己念的那本书。书中有一首关于黑豹的诗歌:“对他来说,好像就只有这些栅栏,栅栏后的世界根本不存在。”在这个画面中,书是自由思想最重要的言说途径之一,豹子可以象征一种专制暴力。是谁将这个曾经被里尔克那首著名的《豹》的诗歌关进笼子的动物放了出来?把里尔克的书“像猎物似的用爪子塞进利牙之间,衔着象牙白色的掳获物向前一跳,看起来很轻快,但同时又显得奇慢无比,经过开着的窗户,走上电线,消失在黑夜中。夜空的星星看起来像雪花一般。”思想的权利被褫夺,被暴力吞进黑色的沉默之夜……看来,我们需要再一次朗读里尔克的《豹》这首诗,将没有控制的专制暴力关进笼子。在另一幅画中,女主人坐着看书的椅子凌空飞起来,旁边饮用的茶杯也来助兴。雅维•托米欧为此写下《在布赫兹的画前》一文。他认为这个女人是个老太太,因为所阅读的书中的诗句的作用,“精神和美的力量解脱了老妇的奴性。奴性在此表现为地心引力。”由于连锁反应,旁边的咖啡杯也因之欢呼雀跃,腾空而起。当然,我也可以联想到这个女人不仅是老妇人,可以是其他年龄段的女人,由于书籍提升了她们的精神品味,丰富了她们的思想内涵,从而获得了超越市俗生活的力量,书籍会使她们具有新的思想和愿望。旁边那个被弃置的铲子被托米欧认为是埋葬她生活的不祥之物,而桌子和水壶没有飞起来,那么我们可以这样认为,这个女人还在传统价值观念的束缚和自我超越之间挣扎,显然,后者占了上风。水边的打字机那幅画使我想到:打字机是书写梦想的工具,那片水域可以是湖,也可以是海。书写可以使人的自由心灵越过喧嚣的尘世,抵达心仪的遥远……赫伯特为这幅画写下了《打字机》一文,他是因为对水边的环境太熟悉所以打算逃离,打算“只带走打字机。”毋宁说是厌倦了自己写过的所有文字,为了不重复自我而寻求新的路径。在另一幅画中,一本大书成了一个旅行者的箱子,大卫•格罗斯曼为这幅画写下了《钢索生涯》一文,他将旅行者当作一个钢索表演者。我则认为,这个旅行者无论是不是钢索表演者,他的手中提着的那本大书写满他所经历的人生故事,欢乐和忧伤;幸福和艰辛……他提着自己已经拥有的人生故事继续独自行走,永远在路上……在一幅画里,我们看到一个读者的身旁已经读过的书一本一本的重叠得很高,马克•派提为这幅画写下了《书的疑惑》一文。马可•派提认为这些书堆积得可以摘到星星了。他认为自己就是这个读书的人,我比较认同他的想法。有时当我们拿起一本书,是为了搞清某个问题,“但是,当我把此书看完时,却发现里面的内容只是不断的问题而已。”并没有得到满意的答案。当我们读过若干本书,积攒了若干的问题之后,到何处去寻找答案呢?这些答案也许就在我们掩卷之后的不断思考当中。答案也许有一个,也许有若干个,很多可能性敞开着,这也许就是开卷有益吧?有时,也许可能做的就是像马克•派提一样,“唯一可做的,就是只有把这本深奥的书从头开始再读一次。”甚至再读几遍……在另一幅画中,我们看见水边的桌子上有一叠高高的书,上面立着一盏灯。沃夫•万桌薛克为这幅画写下了《请别提到我》一文,他从这个画面联想到一些和海有联系的事,联想到美人鱼和鲨鱼。画中灯的意象和美人鱼、鲨鱼的意象有直接的关联性,但书和海的距离较远,有间接性。大概可以理解为在某个时候发生在海里的故事被写进了书中,而且不止一本书。这时我想起了麦尔维尔的《白鲸》、安徒生的童话《海的女儿》……这些书之灯塔照亮了神秘的海和海的寂寞……一本大书像帐篷一样立在一片荒原的路边上,旁边有一辆孤独的自行车。自行车是旅者的符号指代。保罗•缪尔为这幅画写下了《阿拉伯奇遇》一文。他想象一个为了寻访情人下落的人在阿拉伯经历的奇遇,讲了一个有点像《一千零一夜》的故事。比较诡异的是这个旅行者骑着自行车从工业时代穿越到古阿拉伯时代,去换骑驴和骆驼、狮子、小公主的小狗。经历了几次艳遇以后,又回到自己的自行车旁。这些故事经历在某个时候被写进了那本像帐篷一样的大书中。一本书中伸出一个舌头,没有比这样的想象更有视觉冲击力和震撼力。看到这个画面使我想起一部中篇小说的名字叫《伸出你空荡荡的舌头》。科拉格森•鲍裔为这幅画写下了《舌吻》一文。他写道:“这本书开始动起来,自动一页一页的翻开,当翻到一半时,从里面居然慢慢的伸出一个潮湿的、闪着光亮的、粉红色的舌头,一个会说话的人类的舌头。”还有比这更准确的语言来描绘这这个奇特突兀的画面呢?书也会因为被阅读而吃惊?另一幅画则描绘出现代个体人内心深处的孤寂和胆怯。那个老者畏首畏尾的在窗前偷偷窥探外面的世界——公众场合。培•欧罗夫•恩奎斯特为这幅画写下了《走到另一个世界》一文,他这样描写这个垂垂老者:“他在内心世界里完成了一切艺术作品。那里只有黑暗、孤寂、沉思和永远的悲痛。外面的世界是个明亮的、灯火通明的房间,只是没有人在那里。我们看不到任何人,只有舞台中央及名人坐的椅子被刺眼的聚光灯照射着,让我们看不见外面是什么。”明亮的世界就是喧嚣的社会生活,因为过于喧哗明亮而使我们看不到作为个体的人。只有回到自己的内心深处才能拥有自我的属人之思,然后带着那本自己书写的大书,小心的打量着外部世界,明与暗的对比使我们看到群体和个体的对比。思想的力量和成果源于自甘孤独的勇气和行动。另一幅画被美国作家苏珊•桑塔格取名为《我想睡》,以此为题写下了一篇短文。而我则想把这幅画取名为《在书中做梦》。我认为是因为书中的故事如此曲折盘桓,或者那本书的语言表述意义如此繁复纠结,使“我”产生了阅读的疲劳感,在书中睡着了。也许“我”会继续做梦,梦境是书中所描写的故事的延伸,或是梦见自己的身体被语言的重量所压倒……在一片开阔绿地的路中间,一本巨大的书兀然立在那里,亚铎•布兹为这幅画写了一篇名为《鞋子》的文章。我奇怪他为什么将一双鞋和这本大书连联系在一起?读到末尾,我明白了,他把这本大书想象为垃圾箱。我不得不认为,作为看图写文,他的想象有点匪夷所思,差强人意,将一双用于行走的鞋扔进垃圾箱,将书指认为这样一个道具有点不靠谱,有指鹿为马之嫌,太随意了。我更愿意将这本大书想象为一个龛柜,里面供奉着也许比较神圣的文本,诸如《圣经》……令外面试图进入的人在门口看了一眼之后,不禁摘下礼帽以示敬意。另一幅画使路唯•哈想到一个电脑人,他写下了《科尔史特巴赫的诗人》一文,这个电脑人“把翻开来的书拿在手上,闭起双目,把字从嘴里抽出来,用这种风趣的方式来庆祝科尔史特巴赫的语音诗,就好像是世界上最平常的事。”我也可以想象成这个人因为阅读的兴奋,将书上的字母摘下来放进嘴里,就像品尝一种德国产的新型红酒,也许他太喜欢那个句子……一把剪刀插进了一本书中,这个画面使土耳其作家奥尔罕•帕慕克写下了短文《杀死一本书》。这个画面使他想起那些非难他的作品的人。其实如果是一本好书,这样的行为不但不会杀死这本书,反而会使这本书的名声大噪。我想到某种体制中掌握着生杀大权的出版审查机构,他们所做的就是这个森然的画面……但是你仔细观察一下,书其实完好无损,只是从里面淌出血来,说明书是有生命的。一个人穿越书籍而过这样的场面充满了幽默感。安东尼奥•塔布奇为此写了《Smaller先生》,讲述了一个阅读者和创作者之间所发生的有趣故事。因为读者不能和作者达成协议,于是逃之夭夭。其实这也是一些读书人的常态,因为在阅读某些学术性较强的书籍时,常常在那些字里行间费神的纠结,索性将书搁在一旁,逃离那些晦暗的繁琐语境……窗前,一个小女孩站在一摞书上向远处眺望。这幅画使艾尔克•海登瑞写下《我有很多书》一文。文中展示了小女孩曾经读过的童话书中常常出现的画面,这些场景是我们从《格林童话》、《彼得潘》、《尼尔斯骑鹅旅行记》等童话书中常常读到的。作者最后总结道:“小女孩能拥有许多书是非常重要的。”读过书后才会拥有梦想,才能拥有对外面世界的好奇和向往,才能从传统狭隘的价值观念束缚中走出来健康的成长,这是千真万确!男孩子也一样,不过这对女孩子好像尤为重要。一家雪地中奇怪的小客栈,当偶尔踱步至此的人走进这家客栈后,侍者将会给他们上什么来招待呢?我们看到他手上托着一个盛着N本书的盘子。米雪•图尼尔(新版译成米歇尔·图尼埃)竟然认为这个地方是“地狱”,他写下了《西蒙的最后一天》一文,真有点不可思议!我则认为这样的地方将是人生旅途中一块天堂般的“飞地”:桌上摆放着鲜花,有纸,有茶杯,虽然没有通常意义上盛上来果腹充饥大饱口福的美味佳肴,但是会有那么多书盛上来,可以让你一饱眼福。如果你是一位诗人,会拿起桌上的纸信手写下一些即兴而来的诗句,将是十分惬意的事!侍者盛上的丰美的精神肴馔会使你大快朵颐,饕餮的阅读有时会使人乐不思归,没有车马的喧闹,没有尘世的烦恼……亚历山大•提斯玛将画中书理解成收音机,他写下了《书的收音机》一文,联想到专制极权国家统治下生活的人们在“偷听敌台”以及可能遭致的恐怖后果。他解读出专制社会中人的那种互相隔膜、疏离、防备、缺乏沟通甚至互相仇视的异化状态,使我联想到自己读过的奥威尔的《一九八四》和扎米亚京的《我们》。在这样的社会背景下出版的书难道能帮助人“自我了解”吗?那么另一种比较乐观的联想,这本厚重的大书也许也许是某种语言的音乐形式的诠释,难道不可以从书本中听出优美的旋律吗?开放的绘画涵义给了观赏者不同的二度想象。捷克作家米兰•昆德拉给这幅画取名为《他》,他这样描写画中主人公:一个逃离了琐事缠身的人,要到一片空旷的地方去肯定自己的孤独。他什么东西都不带,只带上若干自己的喜欢的书籍和一把雨伞。这是很多作家心目中的理想生存状态。或许这个人是个知名的画家,当他陶醉在这种无比惬意的状态时却被一个疑似狗仔队成员的画家窥到,画家不仅把这个场面画下来,还有可能将画交给摄影师来做成一笔商业交易。“他的幸福完了。”因为他的孤独将被打扰。由此我想到那些功成名就后一直被媒体打扰日常生活的作家:如《麦田守望者》的作家塞林格;写《荒野的呼唤》等小说成名的马丁•伊登……包不包括米兰•昆德拉自己呢?我不得而知。一个旅行者身旁,一位穿铁路司机制服的人帮他抱着很高一摞书。他这是干什么呢?马丁•瓦瑟为此写下了《恶作剧》一文。他将旅行者指认为“我”,穿铁路司机制服的人指认为一名德国大学教授,这个教授抬着“我”写的书走在“我”的旁边,他已经私下安排人将这一幕拍下来,目的是为了丑化“我”(我大约是一名作家),这一幕将公诸于众。这是德国大学教授所擅长的:“每个人不但把前任老板挤下台,而且想全盘接收现有的市场。”就靠这种方式?也许德国的文科教授虽然缺乏对文化的原创性贡献,却善于利用别人原创性文本在课堂上或者教材中以服务生的面目出现从而达到为自己涂脂抹粉的目的。文化背景不一样,我无法参透真实的社情内幕,也许是误读。站在很高的一摞书上,你将看到或想到什么?捷克作家伊凡•克里玛为此画写下了《书——既是朋友,也是敌人》一文。一个喜欢藏书的人,有时会为日积月累收集的藏书搞得无所适从,他竟然会被这些书“挤出房子”。于是这些书后来居然变成了他的敌人。但是我从来不会让自己收藏的书变为敌人,这些书也许会因为某种原因疏远自己,但是他们不会成为我的敌人。哪怕在我对生活失去信心的时候,我自己也许再没有欲望翻开书,但是会首先想到这些书的最后归宿,我会想到将自己曾经非常喜爱的书送给人分享。克里玛的这个观点大概是认为一个爱读书的人不能只是一个吊书袋并且总是拾人牙慧的人,否则这些书会像敌人一样消灭掉独立思考的自我。不要对权威盲从,要善于发现所读书籍中没有提出的问题和解决问题的方式。而创造性的读书就是超越书,在书之外开辟出新的思路,就像这个站在书之上作开放式瞩目的人,读书的人才能真正成长为一个思想家。一个巨人站在几本巨大的书上,打着一把伞遥望海面,奥斯卡•帕捷欧为这幅画写下了《云》一文。他面对这幅画会联想到列宁、胜利女神和希区柯克,几种意象的内在联系是无法确定的,模糊的。这个打伞的巨人大概是人们树立的思想偶像,就像很多广场上曾经有过的塑像——抑或就是列宁?他将历史的思想踩在脚下,并且有着希区柯克式的导演本领,过分自信的打着一把XX主义的大伞,企图护佑那些靠近并崇拜他的人,这样的人在东方曾经有很多,但是现在寥寥无几。所以他注视远方的视线开始变得迷茫起来,他所做过的承诺像遥远的地平线一样永远无法抵达。月亮居然掉进书页之中!埃索•卡马丁为此写下了《但丁•神曲第三章》一文。他从这个画面联想到但丁的《神曲》第三章,那本书就是《神曲》。他讲诉了充满诗意的爱情故事。天堂篇中,贝阿特丽采和但丁在月空中相遇,“为什么贝阿特丽采在那里?难道她没有感觉到置身于最接近地球的天体中是一种束缚,像给幸福划了界限?因为月亮的光是借来的。住在这里的人可能会希望能住在比天堂更亮的地方,这样会快乐。然而贝阿特丽采对提问的解释说,什么叫相爱中的男女不再需要更高更多的幸福,什么叫他们不需要除了爱之外另外的东西,也无需去进行任何比较。她念了两句话,我现在也从你的口中听到了,它在你的嘴唇里成形,被你的声音温暖过。”这是文中那个老人对自己的老伴说的。这位老人通过月光银白色的灿烂看到自己相濡以沫的老伴“从没这么漂亮过”,可能比少女时代还要光彩照人。贝阿特丽和但丁与老夫妇,两对人的爱情通过《神曲》上的月亮产生了超越时空的类比……无论是持久的分离和厮守,爱都可以恒常弥新……一本书的抽象重量可以是实际重量的N倍,彼得•赫格为这幅画写下了《平衡》一文。他从这幅画想到许多,从物理学到文学、音乐,他还就此和画作者布赫兹共同探讨一些闪烁的无明确指向的问题,一些和画有关的问题,布赫兹讲诉了自己绘画经历中所遇到的一些思想上的困惑,比如成功的后果:“人就开始消失了。在画第一幅时我发现左眼下的皮肤上有两个点消失了,画最后这幅画时,则一半的脸几乎都不见了。”琢磨了一阵,我悟出走向成功也许就是一个旧我不断被更新的过程,也许曾有过自我的迷失,但也许很快会重塑新的自我……关于这幅画,我可以理解为有的书在文化史上的重量可以抵上N本书所表达的内容,这是对一本书的内涵覆盖面进行界定的一种陈述方式。有的作家只需要一本书,就可以代表他所写作的N本书。以此类推,音乐、绘画也是如此。由此我想到西班牙超现实主义画家达利的《记忆的永恒》,这幅画就涵盖了他的N幅画的元素。看完《灵魂的出口》,勾起我对昆特•布赫兹的巨大好奇心,绘画和文字的遭遇、约会、联姻,会产生如此美妙的效果。向布赫兹致敬!当然,也向书致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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