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萤窗异草》书评

萤窗生异草，鬼蜮见人心

当年这本书一出，就有人评论说太像《聊斋》。确实是这样，都是志怪小说，都是仙狐鬼怪，连作者用的号也是仿蒲松龄的“异史氏”。也许这是此书因此籍籍无名的原因之一吧！就像当年的《飘》一出，当时其他类似题材的小说（《蓝色自行车》等）写得再好，也不能超越一样。而且虽然题材相同，但文风却迥然各异，《聊》孤愤清峻，《萤》婉丽流畅，一看便知作者心境。平心而论，后者的文笔更为华丽出众，但缺少了前者的风骨。作者是典型的中国清代文人心态，喜好猎艳故事，多描写艳狐媚鬼，深夜自荐，极尽描摹之力，言语之间极是艳羡。却偏要时时装出一副正人君子的面目，在故事后加些名教正节的评论，妄自掩人耳目。而且又多是大享齐人之福，妒妇受惩美人齐眉，左拥右抱软玉温香，一副迂腐文人之象。虽然有这么多缺点，文中许多观点也很不合我的胃口，但此书描写神怪鬼魅却实在出色，抛去那些陈旧不堪的封建礼教（主要针对妇女）之外很有可读性，文中很多旧时民俗土语典故之类，是本有趣且受益良多的小说。

闲来……也无百草可斗

同样作为鬼怪异闻笔记小说的《萤窗异草》，不免又拿去同《子不语》比较，才觉得鲁迅评价《子不语》的那句“其文屏去雕饰，反近自然。然过于率意，亦多芜秽。”颇为一针见血。长白浩歌子的短文显然要比袁枚在笔记里的的文雅抑或说是晦涩很多，看起来并没有当时《子不语》那般流畅，许多生僻字眼只能投靠字典…………就文意来说，《萤窗异草》大多均是“出门遇贵狐”的桥段（这一点上，还真叫人免不了嘀咕所谓的《聊斋剩稿》），开头还好，但看了半本书，难免会有疲惫感失去了太高的兴致。相比《子不语》到是回回都能叫人惊喜，谁也猜不准故事的结局，谁也难定神怪仙鬼的善恶，谁也预言不了短篇主角的生死忧患。就笔记小说而言，《子不语》是实实在在的“笔记”，来源于不同的人事而不加以个人太多的剧情串联，而《萤窗异草》的情节跌宕完整，却更近“小说”二字。在这姑且不论《聊斋剩稿》与长白浩歌子是否真为尹庆兰，书中还有颇为有趣的一点，外史氏同随园老人的评述，一方规矩正经，一方……却十分袁枚。放在一起瞧来，才更突显各自特色。而两个似乎文风截然的人却在他们的年代时常一起饮花醉月，倒也是一副美景。yvne 於 2010年3月14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