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缪全集(散文卷Ⅰ)》书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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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版社:上海译文出版社
出版日期:2010年1月
ISBN:9787532749119
作者:加缪
页数:406页

加缪《西西弗斯神话(Le Mythe de Sisyphe,1942)》小摘要

【按语:加缪(Albert Camus 1913-1960)的《西西弗斯神话》从哲学上讲并不复杂,甚至很多地方是缺乏细密的推敲的,然而却视野开阔,并且当加缪以动人的笔触描述出在无限而沉默的世界面前作为有限者的人的关切、痛苦和激情;并优雅而毫不拖泥带水地主张一种基于智力正直(intellectual integrity)的反抗和不屈态度时,它确实是震撼人心的,并且对于时代的ethos,也是指引性的。在将荒谬勾勒为现代人的普遍处境后,加缪反对了自杀这种态度(无论是身体自杀还是像存在哲学或现象学那样的精神自杀),而主张承认和接纳荒谬:让人的有限的生命高贵地有尊严地耗尽,虽然死亡最终是必然的。加缪诉诸了像唐璜、Kirilov、西西弗斯等一系列文学形象来作为其态度的典型。要对《西西弗斯神话》做一种纯粹知识上或思想上的审察,或许必须理解叔本华、尼采、海德格尔、萨特等的思想才能够把加缪安置在一个恰当的地方。另外,就译本而言,或许沈志明译本更容易理解一点。】一:荒诞推理(An Absurd Reasoning)在“卷首语”中加缪要论说弥漫20世纪的一种荒诞感(an absurd sensitivity),并且将之作为出发点,并且只做一种纯粹的描述。“荒诞与自杀”这一节的开头就是一个骇人听闻的论断:“真正严肃的哲学问题只有一个:那便是自杀。”【加缪:《加缪全集 散文卷I》,沈志明等译,上海译文出版社2010年版,第77页,下同;不过后来加缪的论述似乎表明,像Kierkegaard的信仰跳跃也是一种精神上的自杀】加缪说,行动或实践而不是理论才是判断重要性的标准,因而“生命的意义是最紧迫的问题。”【78】“在被突然剥夺了幻想和光明的世界中,人感到自己是局外人。这种放逐是无可挽回的,因为在失去故土的怀念和对天国乐土的期望被剥夺了。这种人与其生活的离异、演员与其背景的离异,正是荒诞感。”【79】自杀是解决荒诞的切实手段。自杀“就是自承跟不上生活,抑或不理解人生。…那只不过供认‘不值得活下去’罢了。…自愿死亡意味着承认,哪怕本能地承认这种习惯的无谓性,认识到人活着的任何深刻理由都是不存在的,就是认识到日常行为是无意义的,遭受痛苦也是无用的(It is confessing that life is too much for you or that you do not understand it… It is merely confessing that it ‘is not worth the trouble’…Dying voluntarily implies that you have recognized, even instinctively, the ridiculous character of that habit, the absence of any profound reason for living, the insane character of that daily agitation, and the uselessness of suffering)。”【79,虽然Camus随即又提及了“自杀的人往往对人生的意义倒确信无疑”,但这里加缪对自杀的解释是高度选择性而又夸张泛化的、精英主义的、形而上学的,因为诸多自杀根本不涉及对生命意义本身的质疑,而只是对自我生命脆弱的绝望】加缪所理解的不仅仅是肉体或生命的自杀,“在最纯粹的精神叛逆中,是在精神自杀中进行的”【82】 而加缪要探究“是否存在一种直通死亡的逻辑?…这种推理叫做荒诞推理。”【81】在“荒诞的藩篱”中,加缪散漫地鸟瞰了情感或人在世界中的位置,这里涉及对荒诞感的更多描述,甚至追溯到Aristotle指出的反思自身发现的矛盾;科学在假设中结束了,清醒在隐喻中沉默了,“智力以自身的方式也让我明白世界是荒诞的…荒诞是目前人与世界唯一的联系。”【89-90】如果真的要维系理智integrity,那么就应当正视荒诞,而荒诞则成为“一种激情、最撕心裂肺的激情。但,全部的问题在于人是否能靠激情生活,还在于是否能接受激情的深层法则,即激情在振奋人心的同时也在焚毁人心(From the moment absurdity is recognized, it becomes a passion, the most harrowing of all. But whether or not one can live with one’s passions, whether or not one can accept their law, which is to burn the heart they simultaneously exalt—that is the whole question)。”【90】也一直有人在捍卫非理性或激情的权利,譬如查拉斯图特拉(“偶然,这是世界最古老的贵族”)、雅斯贝尔斯(失去了天真)、海德格尔(纯理性的局限和存在的呼唤)、舍斯托夫(理性主义体系必定在非理性上碰壁)、克尔凯郭尔(一开始就确信任何真理都不是绝对的)、胡塞尔(在多样性中重组世界、“从根子上否定理性的古典方法…把直觉和心灵的大门打开,输入层出不穷的现象”【93】)。这都是些迹象,显明“人奋斗到这个地步,来到非理性面前…荒诞产生于人类呼唤和世界无理性沉默之间的对峙。”【94】“哲学性的自杀(Philosophical Suicide)”一节揭示了一些加缪所不认同的选择或出路。“一切存在哲学无一不劝我逃遁。存在哲学家…把压迫他们的东西神圣化,在剥夺他们的东西中找出希望的根据。凡有宗教本质的人都抱有这种强制的希望(to limit myself to existential philosophies, I see that all of them without exception suggest escape. …they deify what crushes them and find reason to hope in what impoverishes them. That forced hope is religious in all of them)。”【97】雅斯贝尔斯直接“认定超验性、经验的存在以及人生的超人意义(he suddenly asserts all at once the transcendent, the essence of experience, and the superhuman significance of life)。”【97】这是一种跳跃(leap);舍斯托夫:存在的基本荒诞性“这就是上帝…他就把他的荒诞称为真理和救世。”【98-99】;克尔凯郭尔最终也跳跃了,“加利亚尼神父…说过,重要的不是治愈,而是带着病痛活下去。克尔凯郭尔则想治愈。治愈,是他狂热的愿望。”【101】 加缪把“存在主义态度称为哲学性的自杀(I am taking the liberty at this point of calling the existential attitude philosophical suicide)。…即思想否定自身,并倾向于在引起否定自身的东西中超越自身。”【103】另一方面,“现象学抛弃解释世界,只愿成为切身体验的描述。”【104】但是,将通过无限的本质给予无限的对象以意义,现象学的“急转弯把某种支离破碎的内在性再度引入世界。”这是一种抽象的跳跃,“胡塞尔硬想把心理真实变成理性准则。”【107】加缪反对跳跃,他坚持认为“荒诞是确认自身界限的清醒理性。”【108】因而在“荒诞自由(absurd freedom)”这一节中,加缪描述了其持守的态度。“我不知道是否存在超越世界的意义。但我知道我决不认识这种意义,目前也不可能认识。”【110】持守着这种立场,则“现实这个地狱,终于成了他的王国。…去支持荒诞这种令人心碎而妙不可言的挑战…让我们为此做出最后的努力和自食所有的后果吧。人体、温情、创造、行为,人类高贵,定将在这疯狂的世界重新取得各自的地位。世人终将找到荒诞的醇酒和冷漠的面包来滋养自身的伟大(The body, affection, creation, action, human nobility will then resume their places in this mad world. At last man will again find there the wine of the absurd and the bread of indifference on which he feeds his greatness)。”【111】“他不懂罪孽观…他觉得自己是无辜的。…正是这种清白使得他无法无天。他严以律己的,是仅仅凭借他所知道的东西生活,眼见为实,随遇而安,不让任何不可靠的东西掺和。”【111】这就是一种反抗的立场,与自杀完全不同。“反抗将自身价值给予人生,贯穿人生的始末,恢复人生的伟大。…怀疑主义的形而上学(skeptical metaphysics)”【112】觉悟和反抗(consciousness and revolt),“荒诞人只能耗尽一切,包括耗尽自己。”【113】不管形而上的自由,“我只能体验本身的自由。…我认得的唯一自由,是精神自由和行动自由。”【113】“最高层次的自由,唯一能建立真理的存在自由,我深知是不存在的,在此死亡是唯一的现实(at that moment I am well aware that that higher liberty, that freedom to be, which alone can serve as basis for a truth, does not exist. Death is there as the only reality)。”[114]我没有永存的自由,荒诞人明白实际上是不自由的。“荒诞启发了我:没有未来嘛。”【114】犹如死囚。“我承认我的自由只有与其有限的命运有关时才有意义。”【116】经验和数量是关键的。唯一的遗憾是早死,“快乐就是感觉,就是感觉在人间。”【117】因此,按照加缪的推理,则从荒诞取得三个结果:反抗、自由和激情,他反对跳跃和祈祷,“祈祷,就是黑暗笼罩大地。”【118】而确立想法之后,the point is to live.二 荒诞人(the Absurd man)荒诞人属于时间,从“荒诞人无辜”的原则出发,一切都是允许的。这样便出现一幅幅寓意图景和生活的启示。一个典范是唐璜主义(Don Juanism)。“唐璜搞女人一个接一个,并非缺乏爱情。…唐璜有知识,却不抱希望。…直至躯体死亡边界,仍不知忧伤。”【123】“他是一个平平常常的勾引者。…唐璜付诸行动的,是一种数量伦理,与圣人追求质量相反。不相信事物的深层意义,是荒诞人的固有特色。…荒诞人是与十几件形影不离的人…他穷尽其数量,跟女人们一起耗尽生命的际遇。”【124】“唯有明知露水情的独特的爱,才是慷慨大度的爱。”【125】荒诞犹如一种戏剧(Drama)的生活态度。犹如过往云烟,“把我们的忧虑引向最可靠的东西,即眼前的东西。在所有的荣耀中,最不骗人的是眼见为实的荣耀。”【128】教会反对戏剧,因为“永恒不是一场戏。”【131】在“征服(Conquest)”这一节中,加缪以优美动人的语言为荒诞人的态度即征服做了辩护,这种辩护诉诸从静态的神圣世界向动态而破碎的机器时代的变迁。神圣已经永恒地失落了,在我们这个机器时代(our machine age),连圣人都被Mobilized(不再扎根了),世界失去了宁静。“隐喻和祈祷都被钢铁所粉碎,永恒之物失落了(metaphor, or prayer crushed under steel, the eternal loses a round)。”【133】“我既然意识到不能与我的时间分离,便决定与时间结为一体。我之所以对个体那么重视,只因我觉得个体微不足道和备受凌辱。我知道不存在胜利的事业,于是对失败的事业感兴趣;失败的事业需要一颗完整的心灵,同等对待失败和暂时的胜利(This is why I esteem the individual only because he strikes me as ridiculous and humiliated. Knowing that there are no victorious causes, I have a liking for lost causes: they require an uncontaminated soul, equal to its defeat as to its temporary victories)。”【133】这里加缪没有说荒谬是必然的,而是强调了荒谬是一种高傲的选择。“要么上帝要么时间,要么十字架或刀。…应当与时间共生死,抑或为一种更伟大的生活而摆脱时间。…而我失去永恒时,就想与时间结盟了。”【134】征服者们试图重造大地和世人,虽然凯旋是不可能的,因为只有永恒的胜利这一种胜利存在。但在荒诞者而言,“人是他自身的目的,而且是唯一的目的。”【135】荒诞者甚至能博得那些选择永恒者的充满敬意的怜悯。“被剥夺希望,并不就是绝望。人间的火焰完全抵得上天国的芳香。”【137】加缪说,最荒谬的人物是创造者。而在最后一部分中,他要恢复荒诞推理最热忱者的面貌。三 荒诞创作(Absurd creation)“哲学与小说(philosophy and fiction)”这一节说:荒诞中的生命需要激励,而征服或游戏、爱情或反抗“都是人在预先就失败的战役中向自己的尊严表示敬意。…而荒诞之极乐,就是创作。”【138】创作,就是第二次生命,“艺术品既标志着一种经验的死亡,也体现了这种经验的繁衍。”【139】加缪通过揭示创作者和思想家的几个主题来思考艺术作品介入荒谬的种种矛盾。“伟大的小说家都是哲学小说家。”【143】加缪特别提及了陀思妥涅夫斯的一个作品形象Kirilov,“《群魔》中的人物,也是逻辑自杀的信奉者。”【146】“他决心自杀,以便成为神。…假如上帝不存在,Kirilov就是神。…成为神,只不过在这个地球上是自由的,不为永恒不朽的神灵服务。”【147-148】“假如上帝不存在,一切取决于我们。…世人满怀盲目的希望,他们需要有人指路,不可没有说教。所以,kirilov必须以对人类之爱去自杀。他必须向他的兄弟们指出一条康庄大道,一条艰难的路途,而他是第一个踏上这条道路的。这是一种符合教学法的自杀。”【148】Kirilov的关键语在他的告别信中,“’我对什么都恨不起来。’他是处于冷漠中的沙皇。”【149】而在《卡拉马佐夫兄弟》中,则发生了跳跃,对上帝的信仰。但Camus说,“Kirilov的手枪在俄罗斯某地打响,但世界照旧转动其盲目的希望。世人没有弄懂这一点。”【150】加缪所指的是一种“转瞬即逝的创作(ephemeral creation)”。盲目的希望常常乘虚而入。而荒谬的“创作构成一种苦行。…都为翻来覆去和原地踏步。也许伟大的作品本身并不那么重要,更重要的在于要求人经得起考验,在于给人提供机会去战胜自己的幻觉和更接近一点赤裸裸的现实。”【153】这一切没有任何实在的意义,但“除了死亡这唯一的命定性,一切快乐也罢,幸福也罢,一切皆自由。世界依旧,人是唯一的主人。约束他的,是对彼岸的幻想。”【154】最后,加缪以“西西弗斯神话(the myth of sisyphus)”来隐喻了荒诞人。在无望的努力中,主人公有意识地超越了自己的命运。“我断定一切皆善。俄狄浦斯说。…西西弗以否认诸神和推举石头这一至高无上的忠诚来诲人警世。他也判定一切皆善。这个从此没有主人的世界既非不毛之地,亦非微不足道…攀登山顶的奋斗本身足以充实一颗人心。”【158】江绪林 2012年12月4日星期二

那阵来自阿尔及尔海边的风

在生命中的某一刻,所有的东西都在沉陷,勇气不再耐心的等待时光或你熟悉的风景再度来临。现在,当我又带着这些终身陪伴我的文字再次站在一个陌生的山脚下,我似乎感到一阵强烈的一直都在的风的味道,那里的咸味和空旷让我又看见了那个在阿尔及尔晨曦的海滩上眺望和踢球的人。在此刻,我已经分不清他究竟身处何处,在我自设的谜语坍塌的时刻,他的身影和他的话再一次支撑住了我对于岁月流逝无比的失望和倦怠,和十年前一样,在同样的阳光下,我再一次重温了我所知道的一切。无论用什么言语都不能表达我对加缪再一次投以的敬意。这个来自阿尔及尔的作家的文字甚至就连再蹩脚的翻译都不能阻挡他必须向任何角落投去的光亮,我们在所有的悲剧那里都能体会到这一点。是的,“到处都是这些噪音,何时宁静才能表现出爱,并能在默默中创造呢!这必须善于等待。还需要一段时间,那时候太阳会封住所有人的嘴。”我在黑暗里已经等待的太久了,并且将继续的等待下去。但加缪的话,令我再次清醒,必须默默的接纳一切令你沮丧的事物,然后为证明与其相反的道理的不懈努力,如果想象中的一夜,康苏尔山谷的扁桃花就开满了大地,我们也就能够相信象征是不能带来幸福的。在阿尔及利亚海边的风中,我们始终会有一种恐惧,这是加缪对于所有人的告诫,在远方引航灯塔的映衬下,我们敏锐的体验我们那摇摆不定的内心,自然之美也无法砥砺苦难和死亡不容分说的轮廓。无论从中透析出的晶体的苦涩令人们感到多么哀伤,无论这哀伤在何种程度上证明它永远的来源于我们的本性,无论在这种本性中我们会沉睡多久,它都不能阻止我们在暮色中重新涌向我们间歇式的绝望时分。这激情很是平常,“一片寂静,这时夜幕降临,天上的星光,港湾上的灯塔,以及城市的灯光渐渐融为一体,似乎所有人都来到海边,在那里静思冥想,庄严地流放地,充满着绝望的激情等待着孤独的游子…”在这种平静的重塑中,我们理应能够理解到底什么是荣誉,它与我们何时抚摸伤口无关,也与一望无际的归途无关,它就源于无限爱恋的权利。在加缪那里,它就是紧紧地拥抱恋人,就是投身于苦艾丛的清芬,就是依附于那正在消逝的万物之中的引力,就是面对的大海吐纳潮湿水汽的沉湎,就在这无数的一瞬。我们明知我们将永无止尽的接触世俗,但我们看到的是我们其中的一个人赤身裸体的跳进大海,拥抱又冷又稠的海水,然后的兴奋地说道,没有理由,大地和海洋久久的亲吻就是为了这一抱。还有什么比这更令我们激动呢?还有什么比这能让我们明了苦涩生命的意义呢?在阿尔及尔的黄昏,这个男人终将从大海深处走上岸来,然后坐在临海的一个小咖啡馆再次注视着所有的一切。生命之流缓慢的流动在大海和街巷两侧,有人跳起来舞,有人叫嚷起来,有人毫无表情,有人又重新走向大海的方向,一种均衡在延续,一个映照生之爱的玻璃球那么容易在世界的表象下碎裂,所以“没有生存的痛苦,就不会热爱生活。”而更多的时候我们该怎样呢?加缪说道,“我们身上流淌着一样的血液”,我们声嘶力竭的对着岩石大喊,我们也都在努力遗忘,但我们更应该面对着黑夜开口而笑,呼唤暴风雨,永远忠诚,因为我们“总觉得自己生活在远离陆地的大海里,内心被一种美好的幸福所威胁。”这是我们所有人的悲哀也是我们所有人的幸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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