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诗杂论

出版社:山西古籍
出版日期:2001-8
ISBN:9787805984667
作者:闻一多
页数:138页

章节摘录

版权页:一个国家的政府从百忙中抽调出许多第一流人才来编了那许多的“兔园册子”(太宗时,房玄龄、魏征、岑文本、许敬宗等都参与过这种工作),这用现代人的眼光看来,岂不滑稽?不,这正是唐太宗提倡文学的方法,而他所谓的文学,用这样的方法提创,也是很对的。沈思翰藻谓之文的主张,由来已久,加之六朝以来有文学嗜好的帝王特别多,文学要求其与帝王们的身份相称,自然觉得沈思翰藻的主义最适合他们的条件了。文学由太宗来提倡,更不能不出于这一途。本来这种专在词藻的量上逞能的作风,需用学力比需用性灵的机会多,这实在已经是文学的实际化了。南朝的文学既已经在实际化的过程中,隋统一后,又和北方的极端实际的学术正面接触了,于是依照“水流湿,火就燥”的物理的原则,已经实际化了的文学便不能不愈加实际化,以至到了唐初,再经太宗的怂恿,便终于被学术同化了。文学被学术同化的结果,可分三方面来说。一方面是章句的研究,可以李善为代表;另一方面是类书的编纂,可以号称博学的《兔园册子》与《北堂书钞》的编者虞世南为代表;第三方面便是文学本身的堆砌性,这方面很难推出一个代表来,因为当时一般文学者的体干似乎是一样高矮,挑不出一个特别魁梧的例子来。没有办法,我们只好举唐太宗。并不是说太宗堆砌的成绩比别人精,或是他堆砌得比别人更甚,不过以一个帝王的地位,他的影响定不是一般人所能比的,而且他也曾经很明白的为这种文体张目过(这证据我们不久就要提出)。我们现在且把章句的研究,类书的纂辑,与夫文学本身的堆砌性三方面的关系谈一谈。

书籍目录

第一篇 类书与诗第二篇 宫体诗的自赎第三篇 四杰第四篇 孟浩然第五篇 贾岛第六篇 少陵先生年谱会笺第七篇 岑嘉州系年考证第八篇 杜甫第九篇 英译李太白诗

编辑推荐

《唐诗杂论》为名家学术经典之一。

作者简介

《唐诗杂论》是闻一多先生站在一个崭新的高度,以历史的眼光分析研究唐诗的结晶。全书冲破了传统的学术方法,学术研究的狭隘和封闭,从诗人的角度看待、研究诗歌,多有卓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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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短评 (总计53条)

  •     写得真心不错。
  •       很薄的一本书,正好放在包里,于是在车上看完。深入浅出,挺有趣的,尤其是对《春江花月夜》的评论真是说到人心坎儿里去了,还有说杜李2人感情的那段,我看得都有点囧了……反正这书对我这个国学白痴来说还蛮受启发的,重新认识了唐诗。
      
      以前知道闻一多是通过中学课文《最后一次讲演》,现在才知道是个大学问家啊,真是可惜,竟然被国民党暗杀了!
  •     毕竟是诗人,以“杂论”行也写出诗的味道来!
  •     不能因为古诗的美就无视现代诗的地位吧。诗歌从古到今的发展总有其道理和必然性。
    赞楼主美文,唐诗对中国诗歌发展的贡献是绝对性的。
  •        (一)
      据说萨特拒领诺贝尔文学奖,除了拒绝任何来自官方的荣誉这个原因之外,还有另一个原因,那就是萨特自己觉得他最大的成就是在哲学上,没想到最后却因为自己并不看重的文学而为全世界所知,觉得受了伤害。
      
      这理由是不是有点牵强暂且不说,好在,无论是何理由,他还可以拒绝。
      
      闻一多先生为我们所熟知的首先是一个民主战士,其次才是学者和诗人。而且民主战士的光芒由于被刻意放大而过分耀眼,让他作为学者和诗人的光芒很长时间内黯然失色。不过,所谓“民主斗士”的称号是在闻先生死后才声名大躁起来的,闻先生是不会觉得受了伤害,也拒绝不了的。
      
      因看《唐诗杂论》,才有了上面的那些胡思乱想。也因看《唐诗杂论》,才知道原来文论也可以写得如此诗意盎然,文采飞扬。
      
      《唐诗杂论》是一本只有短短九篇文章的小书,是闻一多先生关于唐诗研究的重要著作。在第一篇《类书与诗》开头,闻一多写道:
      
      检讨的范围是唐代开国后约略五十年,从高祖受禅(618)起,到高宗武后交割政权(660)止。靠近那五十年的尾上,上官仪伏诛,算是强制的把“江左余风”收束了,同时新时代的先驱,四杰及杜审言,刚刚走进创作的年华,沈宋与陈子昂也先后诞生了,唐代文学这才扯开六朝的罩纱,露出自家的面目。所以,我们要谈的这五十年,说是唐的头,倒不如说是六朝的尾。
      
      如此诗化的语言,简洁而精妙,给六朝文学折了送别的杨柳,也为唐代文学送上了滋润的甘露。这样的学术文章,简直就是美文。
      
      在《宫体诗的救赎》中,谈到宫体诗在隋唐末唐初堕落到极处,至卢照邻、骆宾王出现,如暴风骤雨,气象为之一振;而到刘希夷,又复变为宁静爽朗的黄昏时,闻一多写到:
      
      在宫体诗的园地上,我们很侥幸地碰见了卢络,可也很愿意能早点离开他们——为的是好和刘希夷会面。
      
      这哪儿还是学术文章,就是诗了!诗的语言,诗的意境!
      
      而等说到了张若虚和他的《春江花月夜》,作者更是诗情勃发:
      
      这是诗中的诗,顶峰上的顶峰。从这边回头望,连刘希夷都是过程了,不用说卢照邻和他配角络宾王,更是过程的过程。
      
      在作者笔下,你仿佛能够感觉到,至张若虚,唐代文学这个健壮的新生儿,已经脱离了六朝宫体诗的母体,正敞开喉咙,准备唱出最美的声音。
       (二)
      
      喜欢麦当劳。
      
      不是喜欢它的垃圾食品(其实也不见得就比我们平时吃的食品更垃圾),而是喜欢它的环境。清闲的午后,带上两本书,随便来到哪一个店里,正是人少的时候,要上一杯红茶,找个安静的角落坐下,随便你在那儿坐到何时,决不会有人来打搅你。如果你带的是一本好书,比如《唐诗杂论》,那就是享受了。
      
      中国文人,几千年来一直在入世的儒家和出世的道家之间来来回回,在心灵的僵局中折磨着自己,巢由与伊皋,江湖与魏阙,永远矛盾着,冲突着,于是生活便永远不谐调,而诗也便永远不缺少题材。
      
      孟浩然终身隐居,一生老于布衣,这使他免去了很多矛盾与痛苦,也使他的诗缺少了些情的深度与厚度,在质上与量上都算不上高。但闻一多说,这不是真正的孟浩然。真孟浩然不是将诗紧紧地筑在一联或一句里,而是将它冲淡了,平均地分散在全篇里。所以,读孟浩然的诗,诗味淡到令你疑心到底有诗没有。但淡到看不见诗了,才是真正的孟浩然的诗,是诗的孟浩然。这样的孟浩然,这样的诗,你说它超过了诗也好,够瞧不上诗也好,反正古今没有第二个人到过这境界。
      
      记得苏东坡批评过孟浩然,说他“韵高而才短”。闻先生说,苏东坡自己的毛病,就在于才太多。
      
      庄子说,材与不材之间,似之而非也,故未免乎累。
      
      王维曾经过一张孟浩然的像,后人描述为“颀而长,峭而瘦,衣白袍”、“风仪落落,凛然如生”。与他同时代的诗人也曾经给这位诗人“骨貌淑清,风神散朗”八字,呵呵,真让人心仪不已呵!
      
       (三)
      唐朝诗人,历来李杜并称,但也历来存在着抑扬的问题。从中唐以至如今,无法定论,也不可能有定论,狂风暴雨,和风细雨,骨感如赵飞燕,丰满如杨贵妃,都有人喜欢,如何能有定论?无它,所好不同而已。
      
      闻一多先生好象喜欢杜甫更多一些。他在《唐诗杂论》的《少陵先生年谱会笺》一文中,不仅为杜甫编排了详细的年谱,而且以杜甫年谱为线索,将眼光注射在当时的多种文化形态上。看闻一多先生的唐诗研究计划,他是准备写《杜诗新注》和《杜甫》传记的。据说闻先生还有大量关于唐诗研究的手稿有待整理,其数量大大超过已经发表的东西。可惜,这些也许永远都只是手稿了。谁,还有那样的眼光,那样的见识,那样的学养呢?即使有心,怕也是无力了。
      
      对于古人,我们永远无法知道其真实的形象,但又总是希望“思其高曾,愿睹其景”,只有从诗文中去读他们的音容笑貌。每想到杜甫,总是那副“万里悲秋常作客,百年多病独登台”的愁肠百结的模样,好象从来都不曾年轻过。而每想到李白,却又总是那副“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篷篙人”的狂放不羁的模样,又好象从来都不曾老去过。这样两个人,曾有人想象过他们之间深厚的友谊,说实话,我是表示怀疑的。当然和年龄无关,因为只要有共同的爱好与见识,忘年之交是可以想象的,再说他们之间不过才差了十三岁。我的怀疑,则是觉得他们之间无论思想、性格、艺术、境遇、行为、嗜好、身体等各方面实在是差别太大了。朋友之间,不是不可以性格互补,可是,天上、地下的去补,未免太累人了些。
      
      闻先生显然也关不觉得他们之间有真正的友谊。他推测,杜甫初见李白,是将他看作一个神采趣味与常人不同、有仙风道骨的人,一个可与“相期拾瑶草”的侣伴,而作为诗人的李白,显然并没有在他脑子留下什么太深的印象。两人从性格上则是根本冲突的,李白是“尧舜之事不足惊”,而李杜甫则始终是“致君尧舜上”的。虽然有刚相识时的觉得志同道合,后来交往多了,不同慢慢显露出来,杜甫的热情冷了,便觉得不独自己起先的念头可笑,连李白的那种态度也可笑了。临了,念头完全抛弃,从此绝口不提了。
      
      不过对于李白与杜甫的相见与相交,闻一多还是发挥了诗人的想象,用了诗人的口吻。
      
      先来看他们的相见:
      
      我们该当品三通画角,发三通擂鼓,然后提起笔来蘸饱了金墨,太书而特书。因为我们四千年的历史里,除了孔子见老子(假如他们是见过面的)没有比这两人的会面,更重大,更神圣,更可纪念的。我们再紧逼我们的想象,譬如说,青天里太阳和月亮走碰了头,那么,尘世上不知要焚起多少香案,不知有多少人要望天遥拜,说是皇天的祥瑞。如今,李白与杜甫——诗中的两曜,劈面走来了,我们看去,不比那天空的祥瑞一样的神奇,一样的有重大意义吗?
      
      天宝四年,杜甫在济南,和李白曾经有过一段盘桓。
      
      李白有一个朋友范十,是位隐士,住在城北的一个村子里。门前满是酸枣树,架上吊着碧绿的寒瓜,白云在古城上闲卧着——俨然一个世外桃源;主人又殷勤,太白常常带子美到这里喝酒聊天。星光隐约的瓜棚下,他们往往谈到夜深人静......两位诗人谈着话,叹着气。主人只顾忙着筛酒,不说一句话......
      
      读到这儿,我只想进入时空隧道,回到千年前的那个星光隐约的夜晚,变作二八小童,青衣垂髫,悄悄走到范十身旁:
      
      主人,夜已经深了,你肯定很累了,你睡去吧,把酒壶给我.....
      
      
      
  •     太精彩了!
    愿闻更多!
  •     觉得诗经,古诗十九首,那是人类文学的初恋,流露的纯朴和天真很难在后代诗文中自然展现了。到了唐代,那是诗歌最华彩的篇章,绚烂辉煌。更像少妇,妖娆美艳。诗歌的发展大约也和人的发展是一个样?
  •     应付二字好霸气!
  •        纵使说着“我不是什么诗人”,闻一多依然是一名彻头彻尾的诗人。如果不是,又怎样写得出“更敻绝的宇宙意识”般的句子;如果不是,又怎能将一本学术杂论写得如散文诗般——尽管在《类书与诗》一文中,诗人极度鄙薄学术的过度文学化。然而诗人只是给予了读者暴烈与温柔的一种享受,根本无关六朝学术的窠臼。
       读书就是读人,读人便是读故事。探寻“种种隐秘”,诗人写下了《孟浩然》《贾岛》《杜甫》三篇。“思其高曾,愿睹其景”,闻先生对三人的解析,莫不是对其人格的一种再创造。不论这创造有无依据,先由文章入手。
       《孟浩然》一文我在高中读过,因为喜欢一度引用。那是一个浪漫的孟浩然,“为隐居而隐居”、“为着一个浪漫的理想”的孟浩然。不管虚构或真实,总之是一种“风仪落落”的人格,毫不妨碍我等心向往之。闻一多先生对孟诗的分析更是精妙到一定境界。“出谷未停午,到家日已曛。回瞻下山路,但见牛羊群。樵子暗相失,草虫寒不闻。衡门犹未掩,伫立望夫君。”东坡读来,觉平淡寡味,“韵高才短”。但闻先生竟说孟浩然将诗“冲淡了,平均地分散在全篇中”,“淡到令你疑心到底有诗没有”,这确乎是一名诗人的眼光!
       对贾岛的解析更是栩栩如生。“爱静爱瘦爱冷”,顿时孤寒之气溢出。仿佛贾岛必然自持这些爱,不然便碍自身清白。我说那是一种暴烈的温柔。我们也许只看到表面的流,享受温和优美的章句,却万不能忽视诗人激烈的情感。“老年中年人忙着挽救人心,改良社会,青年人反不闻不问,只顾躲在幽静的角落里做诗”。这是一种对时代的反思,可怜如今时代是更加无意义地喧哗和有意识地沉寂了。
       《杜甫》俨然就是作者聊以自慰、最自得其乐的一篇了。分明一个好故事,分明一篇美文章。描写打枣片段,“金黄的,朱砂色的,红黄参半的枣子,花花剌剌地洒将下来……”哪像单单在讲诗圣,分明是好生活,趣味盎然。
       这三篇文章是典范,整本《唐诗杂论》是典范。将学术文章写得完密短小,给后来者留下一个难以企及的境界。如今的喧阗,流行词汇的泛滥,社会的快速化,优美的章句似乎无处容身了。古人敬字,今人篡字;民国小学生作文生趣无穷,如今小中大学生集体八股。连词藻都不再追求,恐怕倒比六朝更加不如了。
  •       怀疑你背过多少唐诗,看过多少现代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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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诗不用背,自己会记住,事实上所有好的古文都有这个特点。数量也不用去数,至少目前市面上买的那些欺骗孩子家长钱的古文读物,基本上都是我中小学时代自己去找来读过了的。
      俺对现代诗有偏见,这个观点毫无隐藏,也不打算改变。
      对中国文字的喜爱,是共同点。希望不要把这方面的功底,用在吵架上--------当然那也会是蛮精彩的。
  •     “闻一多先生为我们所熟知的首先是一个民主战士,其次才是学者和诗人。而且民主战士的光芒由于被刻意放大而过分耀眼,让他作为学者和诗人的光芒很长时间内黯然失色。不过,所谓“民主斗士”的称号是在闻先生死后才声名大躁起来的,闻先生是不会觉得受了伤害,也拒绝不了的。 ”
    “自然,那么自然健康的状态,带着他一脸欢喜的笑容,这哪能跟民主战士沾上边呀。”
    我说,这两位是没见过世面还是怎么着?“民主战士”和“文学大家”有冲突么?
    历史上的那些所谓文豪大家,,哪一个不首先是政治家?王安石给你们两个的第一印象是什么?是“文人”吧?但他首先是个变法的政治家!陆游给你们两个的第一印象是什么?是“诗人”吧?但他首先是个主张北伐的主战派!强调文人的政治身份,恰好对文人的尊重,因为这恰好正是文人的追求!
    如果不谈文人的政治家身份而只谈他们的笔墨能力,那才是对文人的最大侮辱!因为这对他们来说,无异于“流放”或像被“娼妓”一样被豢养了。文人陶渊明选择归隐山林,不是因为官场禁止他写文章作诗,而是他的政治抱负不能施展!即使是像李白这样“豪放”的人。他的最终目标依然是从政做官,施展抱负。你若仅是对李白作诗感兴趣,李白反而会觉得你是在侮辱他。
    “我看你文学上还有一点根基,才给你一个官做,其实我不过把你们文人当作娼妓一样豢养罢了,你怎么敢大胆议论国事?”-----------乾隆骂纪晓岚。
  •     楼上steven且查查“沉郁”的意思。怀疑你背过多少唐诗,看过多少现代诗。
  •     很不错
    篇头的观点所讲的“拒绝不了”,让我想起了一段鲁迅先生的话
    文人的遭殃,不在生前的被攻击和被冷落,一瞑之后,言行两亡,于是无聊之徒,谬托知己,是非蜂起,既以自炫,又以卖钱,连死尸也成了他们的沽名获利之具,这倒是值得悲哀的。
    还有你说孟诗在质上与量上都算不上高,这个评论我是不以为然的
  •       读完闻一多先生的《唐诗杂论》,给了我两点点深刻感受。
      1.唐初诗歌发展和几位诗人生平品评的论文杂议论集子,短小精悍,九章各自独立又有内在联系,不同于各种文学史的臃肿和乏味。
      2.语言通晓平易又富有趣味、不失文采,简直是散文式的文学杂论,原来古代文学还可以这样写,颠覆了我以前的印象。深深被作者高雅的格调,优美不失犀利的措辞,辩证的思维,独特的视角,严谨的治学态度所吸引。
      
      以下是各章整理笔记。
      
      第一章:类书与诗
       唐初五十年间的诗歌与其说是唐诗的开始,倒不如说是六朝的结尾。初唐是个大规模征集词藻的时期,唐太宗崇尚陆机的“文藻宏丽”,鼓励的诗是“类书式”的诗,在统治者的张目下,宫体诗盛行,群臣一昧投其所好,作诗讲究“采事而忘意”,导致诗犹如类书一般精密,像学术一样死板,没有灵性,危及到了诗的生命。
      
      第二章:宫体诗的自赎
       六朝宫体诗题材庸俗下流,败坏社会风气,从简文帝到唐太宗,从虞世南到上官仪这种文风颓废到底,欣喜的是在初唐得到一定改变。庾信用非宫体取代宫体,转变突兀而失败;卢照邻虽仍写宫体,却是写去掉了颓废,“更有力“的宫体诗,更出现了讽刺;骆宾王、卢照邻的宫体诗不仅篇幅增大,更为重要的是诗有力量,有气势,有感情;刘希夷将宫体诗感情返还常态,领悟到自然的和谐,万物的美丽;张若虚则上升到宇宙层面,人的情感与宇宙一起升华。从卢照邻到刘希夷再到张若虚,其实是宫体诗由固定的淫靡走向痴情,到从感受自然美到领悟永恒的过程,宫体诗诗境扩大了,情感升华了。
      
       第三章:四杰
       “ 四杰“可以分为两个集团和两种排法原因,其一,卢骆年岁比王杨长很多,而且卢骆是好友,王杨也是好友。基于此四人顺序为”卢骆王杨”。其二,卢骆长于七言歌行,王杨专工五律。唐朝五言是诗歌正宗,基于此四人顺序为“王杨卢骆”。四杰“的”四“其实并没有太多意义,闻一多认为完全可以根据风格的相承性,将卢骆,连同刘希夷、张若虚称为“前四杰”; 王杨、沈佺期、宋之问称为“后四杰”。闻一多对于“四杰”人格并不看好,认为他们是“浮躁浅露”而不能“致远”之人,但肯定了他们对诗歌的贡献,赞扬了他们的勇气,卢骆是对宫体诗的破坏,而王杨则是建设了五律,破坏和建设不存在高低之分,只有使命的不同。
      
      第四、五章:孟浩然、贾岛
      孟作诗很随性的,并不留心作诗,只是把诗作为人生的注脚。襄阳的地理环境、历史文化与孟的追求完美相通促使孟大半生布衣于襄阳,他为了隐逸而隐逸,不是为避世而隐逸,是一个理想主义隐逸者。和其他诗人不同,孟并不矛盾于隐逸与入世之间,矛盾少了,诗就清新脱俗了,作诗动机也就少了,诗也就少了,所以孟并不是高产诗人。孟以“风神爽朗”的姿态作诗,做到“诗的孟浩然”与”孟浩然的诗“的统一,做到了“诗如其人”。贾岛也是隐逸诗人,生活在唐朝衰败的时期,曾经做过僧人,基于早年的经验,贾岛作诗经常一套阴霾、凛冽、峭硬的情调,但是中唐衰败的时局与其早年僧人经历有相似之处,早年的荒凉,寂寞,空虚和现在的时局又有什么区别呢?不会有巨大的心理落差,这只是唤起他的记忆罢了,犹如端详和摩挲一件失而复得的物件一般。正如书中说的”对于时局,贾岛不像孟郊那样愤恨,也不如白居易那样伤心。“所以他能做一个隐逸者。
      
      第六章:少陵先生年谱会笺(略)
      
      第七章:岑嘉州系年考证(略)
      
      第八章:杜甫
       三十五岁之前,杜甫曾经也是一个活泼、自傲的人,并非如后人想象一般整日对国家对人民忧心忡忡的形象。年少轻狂的他觉得到处是希望,到处是自由。杜甫晚年也是清高傲岸的,太白与子美曾三次相见并赠诗,从他和太白赠诗可看出,起初李白诗并不足以引起子美的倾心,引起杜甫倾心的也许是李白的“谪仙人”光环罢了,初次见面称太白为“天上谪仙人”,杜甫希望向李白学仙出世,怎奈太白放浪形骸,只能作罢。究其原因,李白的出世是天性的,杜甫的出世是时局环境造成的念头,本质是不同的。
      
      第九章:英译李太白诗
       对古诗翻译工作批判和无奈的心情,但保持着极高热情,认为太白诗歌翻译不应该过于注重辞藻翻译,而应该是音节。
      
  •     作者的大部分观点我都很认同。指出作者的一个小错误,李白与杜甫年龄相差11岁,不是13岁。
  •     ……+12530是神马意思
  •        闻一多一百多页的《唐诗杂论》,一口气将它读完,感觉还不满足,文章中许多精辟优美的句子总有种想把它们背下来的冲动。整本书仅仅收录了九篇文章,然而在这有限的篇幅背后,不知道蕴含作者多少的艰辛,文章中所显露出的文化底蕴和文学素养,字里行间所透露出来的功力和见识,令人汗颜。傅璇琮老先生在导读中虽然对闻一多书中的许多问题提出不同的看法,然而他还是给了闻一多非常高的评价“他是站在一个新的高度,以历史的眼光,观察和分析唐诗的发展和变化,冲破了传统学术方法的某种狭隘性和封闭性。这是闻先生唐诗研究的极可宝贵的思想遗产。”
       闻一多《唐诗杂论》给我最深刻的印象是诗化的语言。不同于许多模块化文本化的学术论文,闻一多将学术文章当作美文来写,诗人的语言,哲人的思考,学者的涵养,让他能够在理性化的学术框架之中偶尔闪耀出自己感性的灵感火花,常常让人拍案叫绝。这种闻一多式的表达在书中屡见不鲜。就如《宫体诗的自赎》中:
      
       “古人无复洛城东,今人还对落花风,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代白头翁》)——他已从美的暂促性中认识了那玄学家所谓的“永恒”,一个最飘渺,又最实在,令人惊喜,又令人震撼的存在,在它面前一切都变渺小了,一切都没有了。自然认识了那无上的智慧,就在那彻悟的一刹那间,恋人也就变成哲人了。
      
       “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望相似,不知江月待何人,但见长江送流水!”(《春江花月夜》)——更迥绝的宇宙意识!一个更深沉,更寥廓,更宁静的境界!在神奇的永恒前面,作者只有错愕,没有憧憬,没有伤悲!
      
       在闻一多的感觉中,有限和无限,有情与无情——诗人与永恒猝然相遇,一见如故,共同组成了一个更深沉、更寥廓、更宁静的境界。闻一多的“宇宙意识”说为理解此诗提供了一个高远的平台:“一番神秘而又亲切的、如梦境的晤谈,有的是强烈的宇宙意识、被宇宙意识升华过的纯洁的爱情,又由爱情辐射出来的同情心”,那些从诗人笔底飘出的缕缕红袖馨香,袅袅散入辽远的沧海明月,碧落苍穹。这春江花月夜显得格外幽美恬静,使人进入了一个梦幻般纯净澄明的美妙境界。在闻一多与古人的这种深沉对话中,我们仿佛倾听到历史遥远而低沉的呼唤。对人生与宇宙万物的哲学思考,永恒世界与有限人生的对比辩证,渐渐诞生了一种宏大的宇宙意识,而作者又能够将这种宇宙意识用一种诗化的言语表现出来,惟妙惟肖,耐人寻味。难怪朱自清对闻一多有这样的评价:“他是个诗人,并且是个在领导地位的新诗人,他亲自经过创作的甘苦,所以更能欣赏诗人和诗。他的《唐诗杂论》虽然只有五篇,但都是精彩逼人之作。这些不但将欣赏和考据融化得恰到好处,并且创造了一种诗样精粹的风格,读起来句句耐人寻味!”
      
       写到孟浩然和杜甫的时候,闻一多总是从他们的画像说起。孟浩然像中有张洎的题识:
      
       虽轴尘缣古,尚可窥览,观右丞笔迹,穷极神妙。襄阳之状颀而长,峭而瘦,衣白袍,靴帽重戴,乘款段马——一童总角,提书笈负琴而从——风仪落落,凛然如生。
      
       “颀而长,峭而瘦,衣白袍,靴帽重戴,乘款段马”由此可以知道孟浩然大致是怎样一个形象。我们都知道,大概2012年的这个时候,杜甫很忙,杜甫式的涂鸦一时间在网络上爆红,然而在杜甫很忙的时候,我们却没有想到闻一多说过的这句话:“看不见祖宗的肖像,便将梦魂中迷离恍惚的,捕风捉影,摹拟出来,聊当瞻拜的对象——那也是没有办法的慰情的办法。我给诗人杜甫绘这幅小照,是不自量,是渎亵神圣,我都承认。”
      
       也许闻一多受到其诗歌创作“三美”思想的影响,他的文章总是有疏有细,既有泼墨式的大意描写,也有有根有据的工笔细描,有人曾将他的《唐诗杂论》中九篇文章比作九幅精美绝伦的画,九篇论文中,《类书与诗》《宫体诗的自赎》宛如泼墨山水大写意,以飞扬的激情表现他对于一个变革的时代的畅往。从低潮,到崛起,直至开启一段宏伟壮丽的交响,均通过他的如椽巨笔书写了出来。而《四杰》、《孟浩然》、《贾岛》、《杜甫》等篇则似细笔点染描摹,这些诗人,分别代表初唐、盛唐及中唐的诗歌,在作者笔下,各具神态,但却又能品出一脉相承之处,既是人物传记,又满含气韵风骨,如青山峻岭、素湍绿潭,一一渲染而出。而《少陵先生年谱会笺》《岑嘉州系年考证》《英译李太白诗》,均细腻如工笔,既有考据,又不乏诗作呈现,就像一幅幅工笔画,展现出闻一多深厚的功力和卓绝的见识。闻一多用自己绘画美创作主张所勾勒出的一幅幅壮美的图画让我们得以窥见盛唐诗人的风采,鸟瞰唐代诗歌的全貌。因此汪曾棋曾说过:“能像闻先生那样讲唐诗的,现世无第二人。因为他是诗人又是画家,而且对西方美术也十分了解,因此能够将诗与画联系起来讲解,给学生开辟了一个新境界。”
      
  •        如果语言文字可以垒叠堆置,那未,《诗经》或标高为珠穆朗玛,但那域于我等一般人,穷一生而不得 临-------一因各人之心力、一因各人之体力。而唐诗呢?唐诗应该是我们穷自身心力体力而能登临的最高峰吧,体力心力有差,而登高度有别。
       闻一多所到达的高度,是我们这个时代的人所仰视的,仰视他的一个很好的途径,就是这本薄薄的《唐诗杂论》。
       虽然闻一多写出了距今堪称最接近唐诗意境的现代诗,但他还是没有贸然带领我们去到那奥堂,而是选择了唐诗山峰下一个绝佳的观景点,让我们一窥精彩。
       先生深知个体差异的不同所能攀到的高度也会各异,所以他从沉思翰藻的六朝开篇,从一个独有的视角俯瞰唐诗的发展-----初唐四杰、刘希夷、张若虚们是怎样依凭头顶上灿烂的星途而突围宫体森严壁垒…………
       盛唐又如何?盛唐的峰巅原来是数峰并置,吾等凡夫俗子,每每想看清楚其中一峰时,眼睛总是对不上焦而模糊一片,闻友山手指处,约略地看到了三峰:李酒仙 杜工部 孟夫子,远端还漂浮着一座贾岛,时隐时现在历朝历代王朝衰亡的阴霾里…………
  •     杜甫的八卦里怎么可以没有李白这个基友==
  •       第一章 类书与诗
      我评:唐太宗崇拜陆机,主要在于文辞华丽。唐初的文学,主要在于实用性,是被学术风气同化的结果。堆砌辞藻,也是实用(违心)的一种表现。浮华实为浮肿,表面的毛病正如文学的皮肤病。
      
      第二章 宫体诗的自赎
      六朝的宫体诗,题材恶俗,极尽淫荡之能,败坏文风与世风。堕落到了极点便开始发生转机,卢照邻是转折第一人。庾信的失败在于一味地进行矫正,想要以非宫体诗代替宫体诗,而卢照邻是以有力的宫体诗救赎宫体诗,所争的是有力没有力,不是宫体不宫体。
      宫体从艳情发展到了痴情,逐渐又从美的暂促性中认识了永恒。从卢照邻道刘希夷,最后在张若虚那里发展到了高峰。
      
      第三章 四杰
      其实“四杰”应该分为前后两批,卢照邻与骆宾王一组,比王勃与杨炯早一代人。卢骆擅长七言律诗,王杨擅长五言,而唐诗以五言为正宗,所以王杨排在卢骆之前,而因为年龄齿序问题,杨炯说自己“愧在卢前,耻居王后”。
      按照风格来说,卢照邻、骆宾王、刘希夷、张若虚可称为“前四杰”,王勃、杨炯、沈佺期、宋之问可称为“后四杰”。
      闻一多认为,初唐四杰的境界不是特别高,目光短浅,(也许正是因为这个原因高宗斥退王勃)。高中课本里选了几首四杰的诗歌,我忽然觉得,高中语文的教育目的不是提供最优秀的篇章,而是注重全面性,为培养文学研究人员而不是文学家服务。
      而卢骆的任务是破坏旧的,王杨的任务是建设新的,各有使命。负破坏使命的,本身就得牺牲,所以失败就是他们的成功。人们都以成败论事,我却愿向失败的英雄们多一点同情。读到这里,我想到,闻一多的使命也是破坏吧,最终也很悲壮。
      
      第四章 孟浩然
      其实歌如其人,字如其人,诗如其人,通过孟浩然的诗歌可以想见他的形象。孟浩然为了隐居而隐居,为了一个浪漫的理想,为着对古人、对于襄阳独特隐居文化的默契,而不单单是避世而隐居。
      孟浩然不留心于写诗,诗歌只是他做人的注脚。与其说孟浩然的诗,倒不如说诗的孟浩然更为准确。在许多旁人,诗是人的精华,在孟浩然,诗纵非人的糟粕,也是人的剩余。
      孟浩然不是把诗紧紧地筑在一联或一句里,而是将它冲淡了,平均地分散在全篇中。
      
      第五章 贾岛
      经历盛唐时节人们热情的释放,如今人们需要休息,需要换换口味了。贾岛早年是和尚,如今的寂寞诗风与之有关。晚唐五代时期可以成为贾岛时代,并且后世没到末世,总会回归贾岛的风格。在晚唐时节,贾岛被崇拜,他的画像被供奉,他的诗歌被一些人看做佛经。
      
      第六、七章 杜甫
      杜甫出身贵族,家长的身教让他从小正气凛然,奠定了诗风。
      杜甫出生于开元元年,可以说,他是与开元盛世一起成长起来的。
      
      第八章 英译李太白诗
      翻译诗歌如同采花,处理不好就会使花朵失去生命力。
      
      温飞卿只把这一个一个的字排在那里,并不依照文法的规程替它们联络起来,好像新印象派的画家,把颜色一点一点地摆在布上,他的工作完了。画家让颜色和颜色自己去互相融洽,互相辉映——诗人也让字和字自己去互相融洽,互相辉映。这样得来的效力准是特别的丰富。
  •     2013年都快过去了,楼上还那么大火气。我们没见过世面的,祝您这见过大世面的,2014快乐。
  •     看了萨特的一段就已经被吸引了
  •     唐诗,还有古乐府,都是读起来余香满口的文字。中学的时代就不明白,难道唐诗还用背吗,简直是自己就会流进脑子里面,像音乐一样。
    小时候还不太能够体会《春江花月夜》一类的妙处,但是现在确实场毫无来由的从脑海里面冒出来那些句子。
    都说杜甫沉郁,但是我读起来怎么有一股子牛筋一样坚韧的力道呢?个人的感觉确实会相差很大呀。
    另外,不派被拍砖,现代诗,99.9%都是垃圾。
  •     都是爱诗之人,不管如何争论,我也认为,唐诗宋词是中国文学史上的最高峰,后人怕是很难企及了。现代诗,虽然steven说的比例有点太大,但也的确精华廖廖。
    切,有点和稀泥的嫌疑哈~~~
  •     谢谢,已修改
  •     果然诗人写的评论就是如诗般的优美,《宫体诗的自赎》真是精彩。
  •     始终觉得中国的文字是世界上最美的文字,而其最美的表现就在于唐诗宋词,甚至不用去理解其中的深意,只要看到,只要听到,就有一种音律美在其间流淌
    现代诗是否垃圾我不敢说,不过这种音律美的确是折损不少
    也许我们应该效仿前人,来个古文运动,把唐诗宋词的美延续下来
  •     嘿嘿,我跟楼主的感觉一样,今晚一口气读了大半,对闻一多简直就是换了个印象。从没想过闻一多是讲故事的好手,跌宕飘逸,诗意盎然。从没想过研究上古神话、楚辞、诗经的闻一多谈起唐诗来诗情勃发,就我这种看古诗得反应半年的材料,这些散论比下去了他讲的唐诗。清丽简明又有余味,唉,这比他自己的诗活泼灵动多了。自然,那么自然健康的状态,带着他一脸欢喜的笑容,这哪能跟民主战士沾上边呀。
  •     应付二字好霸气!+12530
  •       给三星,是因为我觉得不适合我和其他很多初学者。
      
      理由如下:
      (1)
      读之前,我先看了傅璇琮的导读,其中说:闻先生在本书中的几乎所有重要观点,都被后来学者们质疑。又说,从专业学者的角度,考虑到时代,不应太苛刻。
      
      读后,确实感到有偏颇的嫌疑。因此我觉得根基不够的来读,尤其是有闻一多的名号,恐怕不容易真正领悟到闻先生的成果,而受到局限和束缚。
      
      (2)
      感到这本小书收编内容很杂,有类似花边小品的“宫题诗的自赎”等,也有较专门的“少陵先生年谱会笺”。
      一般读者恐怕读年鉴的兴趣和需要都会比较少。
      
      以上陈述完毕。不过爬上来写书评却是完全不同的缘由:
      
      这两天先讲那些小品似的软文先翻了,然后居然奈着性情将占主要篇幅的 <岑嘉州系年考证> 和 <少陵先生年谱会笺> 都看了。
      将其中觉得有趣的诗句统统摘出之余,因为读的太快。一天之中即经历了从杜甫出生到去世的大事记(诗作辅证),不禁有些头晕目眩,生出:"人生天地间,忽如远行客" 的感叹。
      
      再回过头去读 工部出生时,孟浩然二十二岁,李白、王维并十三 岁。实在五味杂陈。几小时前读到这里我还特地作笔记说这段真可爱,此刻却已经看完对工部死亡地址的种种讨论了。
      
      用工部的诗说,便是:"五十年间似反掌" 吧。
      
  •     麦当劳那种喧闹难听的广告音乐里也能看唐诗杂论??
  •     文论也可以写得如此诗意盎然,文采飞扬。
      
    且不失冷静严谨,大气又趣味横生。
  •     好意境。
  •     读了这书,完全有理由逃古代文学的课、、、
  •        “他是一个斗士。但是他又是一个诗人和学者。这三重人格集合在他的身上,因时期的不同或隐或现。……学者的时期最长,斗士的时期最短,然而他始终不失为一个诗人,而在诗人和学者的时期,他也始终不失为一个斗士。”
       ——朱自清《闻一多全集•序》
       仅有129页的书,却分为9个篇章,分别是:类书与诗、宫体诗的自赎、四杰、孟浩然、贾岛、少陵先生年谱会笺、岑嘉州系年考证、杜甫、英译李太白诗。单从书目来看它并不像是一部完整的著作,更像是一本关于唐诗发展与诗人名家生平品评的论文杂议,其间关联性不大,故名“杂论”也无可非议了。
       谈及闻一多先生,我不禁想到了初中语文课本中的《死水》,此诗是“三美”格律诗的典型,音乐美、绘画美、建筑美无不给人美的感受。今日读到《唐诗杂论》,且不论内容如何,他始终不失为一个诗人,其诗化得语言让人惊叹不已。例如《类书与诗》中的第一段:
       检讨的范围是唐代开国后约略五十年,从高祖受禅(618)起,到高宗武后交割政权(660)止。靠近那五十年的尾上,上官仪伏诛,算是强制的把“江左余风”收束了,同时新时代的先驱,四杰及杜审言,刚刚走进创作的年华,沈宋与陈子昂也先后诞生了,唐代文学这才扯开六朝的罩纱,露出自家的面目。所以我们要谈的这五十年,说是唐的头,不如说是六朝的尾。
       语言言简意赅,如诗如画,颇有美文的韵味。与此同时,闻一多先生把传统的诗歌学术研究提升到了一个新的高度上来,他从整个时代的历史文化着眼,批判传统文化,力图从新的角度来诠释他对唐诗的理解。
       在《类书与诗》中,闻一多先生认为类书是文学被学术同化的结果,对唐太宗对文学的影响也持否定态度,在太宗的呼声中,“用事而忘意”成为了诗歌的通病,舍去了“诗言志”的古训,诗歌创作变成了大规模征集辞藻的写作。
       《宫体诗的自赎》,读此题目便可知闻一多先生别出心裁之所在,本以宫廷为中心的艳情诗到了卢照邻、骆宾王的出现有了真情实感,使人们麻痹了百余年的心灵复活,最终诗歌回返常态,出现了初唐巅峰之作刘希夷《春江花月夜》,替宫体诗赎清了百年的罪。
       《四杰》,根据年龄的不同辈,性格的不同类型,友谊的不同集团,作风的不同派,使命的不同,闻一多先生将四杰一分为二,卢骆一组,王杨一组。
       《孟浩然》,“骨貌淑清,风神散朗”八字与孟浩然画像的精神相合,与孟浩然的诗境一致,闻一多先生认为襄阳的历史地理环境促成孟浩然一生老于布衣的。孟浩然一生没有功名,自然矛盾较少,因此他的诗不多,量不多,质也不多,然而情比学重要得多。闻先生认为除了孟浩然,古今并没有第二个诗人到过“诗如其人”的境界。苏东坡批评过孟浩然,说他“韵高而才短”。闻先生说,苏东坡自己的毛病,就在于才太多。
       《贾岛》一文中,闻先生道出了他对贾岛只顾作诗的看法。他认为这是旧中国传统社会制度下的正常状态,这般没功名,没宦籍的青年人,在地位上职业上可说尚在“未成年”时期,越俎代庖的行为是情势所不许的,唯有作诗才有希望爬过第一层进身的阶梯。蒲团生涯与时代背景的撞击造就了贾岛诗歌阴霾、凛冽、峭硬的情调。历经了初唐的华贵,盛唐的壮丽,大力十才子的秀媚之后,贾岛带来了幻灭的滋味,这正是贾岛成功的原因。
       闻一多先生是很喜欢杜甫的诗歌的,被后人美誉为“诗史”、“情圣”的杜甫,在闻先生的笔下变得鲜活起来。闻先生精密的考察了杜甫的生平,以诗化的文字勾勒出了杜甫的一生。现实主义伟大诗人杜甫与浪漫主义伟大诗人李白的会面,闻一多先生也进行了认真的考证,为世人重现了当时精彩的画面。
       “醉眠秋共被,携手日同行。”在闻先生如诗的文字中,我仿佛置身其中,在星光隐约的瓜棚下,子美与太白饮酒对诗,或叹息或沉默……
      
      ps:应付公事,不堪入目……
      
  •       这本薄薄的小书是地道的诗人评诗的文字,很优美,很生动,几乎没有学究气,很多地方能感受到作者的个性。比如他写孟浩然的:
      
      “真孟浩然不是将诗紧紧的筑在一联或一句里,而是将它冲淡了,平均的分散在全篇中:
      
        出谷未停午,到家日已曛。回瞻下山路,但见牛羊群。樵子暗相失,草虫寒不闻。衡门犹未掩,伫立望夫君。
      
        甚至淡到令你疑心到底有诗没有。
      
        垂钓坐盘石,水清心亦闲。鱼行潭树下,猿挂鸟藤间。游女昔解佩,传闻于此山。求之不可得,沼月棹歌还。
      
        淡到看不见诗了,才是真正盂浩然的诗,不,说是孟浩然的诗,倒不如说是诗的孟浩然,更为准确。在许多旁人,诗是人的精华,在孟浩然,诗纵非人的糟粕,也是人的剩余。在最后这首诗里,孟浩然几曾做过诗?他只是谈话而已。甚至要紧的还不是那些话,而是谈话人的那副“风神散朗”的姿态。”
      
      虽然听说书中很多观点从学术上来说不太站得住脚(我是纯外行,无从判断,见笑了),但是从欣赏的角度来说这本书是相当惊喜的。
  •     蒋介石根本不想杀闻一多,是云南的军阀想邀功,一枪蹦了,结果蒋介石气的要死,搽屁股搽了三个月,背黑锅被了一辈子
  •     诗人亦是沉心"故纸堆"方得学问
  •     2006-11-10 12:41:49 周眠  麦当劳那种喧闹难听的广告音乐里也能看唐诗杂论??
    不好意思,我在肯德基里干了同样的事情~~~
    看书别太讲究形式,只要想看,哪看都成
  •     诗人评诗人,情胜于理,不过我喜欢。
  •     意外地喜欢,是诗的评,也是评的诗(生硬地用下他喜爱的表达方式嘻嘻)。是有这么些语段,读来心颤,继而会心一笑——可以再读。PS:杜甫和岑参两篇年谱考据暂且略过了。
  •     写的好,顶一下再看。
  •       总结一下书中杜甫年谱里的一些小八卦:
      
      36岁时,皇帝突发奇想,要征召天下的人才,任才施用。李林甫是宰相,怕那些读书人选上來向皇帝透漏了自己的贪腐事情就糟了,于是建议按照常例考试选拔。考完以后,一个都不录用,然后跟皇帝说,皇上英明神武,天下人才一个都没漏,全都已经在朝廷了。结果杜甫一生当中的第一次就这么献给了李林甫。
      
      杜甫因为不招皇帝待见,辞官后,后半生穷困潦倒。全靠亲戚朋友周济。话说即使如此,也有好几处宅子啊。除了成都的草堂,湖南,长安附近(堵少陵之称就来自于他的住处),少室山下都住过不少时间。每次都是亲戚朋友帮他凑够了钱,然后上路周游各处,最后找一个地方盖房子。虽然都称作是草堂,可也是少则一亩,多则数亩的大hourse了。湖南的宅子还有果园什么的,想想都羡慕啊。穷的都已经衣食无着了,还能有这么大的房子住,唉…..
      
      杜甫晚年在成都跟在另一个诗人,四川省长严武手底下混,两人也是诗友。做他的幕僚。只是唐朝时候的幕僚不好混,早起晚归,不请假连衙门口都不能出,比现在的公务员忙的多了。杜甫混了一年就受不了了,写诗给严武,说规矩太多,我还是不做了。
      
      本以为李白在船上喝多了捞月亮淹死就够传奇的了,没想到唐朝诗人传说中的死法还真不止李白这一种。杜甫之死的传说也是很八卦的:杜甫在旅途中因为生病不能行走,住在船里,正赶上河水大涨,半个月没饭吃。当地县令知道后,派人飞马送来好多酒肉。几个月后杜甫就死了。结果江湖上传成了杜甫是在船上吃了那些酒肉撑死的。其实唐朝诗人中还真有一个吃死的。那就是孟浩然。王昌龄到襄阳,孟浩然请吃饭,结果吃完饭后,孟浩然就疾发身亡了。
      
  •     好文当如是
  •     美文一篇,很有意境.
  •     野无遗贤那里,应该是天下人才一个都没漏吧?
  •     看到你的书摘,愈发想看这本书
  •        因为体制的原因,我们记住的往往是政治的闻一多,而非文艺的闻一多,实际上,闻一多先生从事文艺的生涯以及在文艺上取得的成功是要远大于政治的。
      用诗的语言来诠释学术,无论对于作者还是读者来说,相比都是一种无上的享受。
      其谦逊严谨的治学风格也是令人佩服的,如他在谈到对杜甫的研究时所引用并一再强调的“思其高曾,愿睹其景”就是一个很好的写照!
       愿我们更多的记住文艺的闻一多,而非抽象政治符号的闻一多,否则,就太悲哀了!
  •     文章水平不齐,读《宫体诗的自赎》一篇足矣
  •        这是一本很精瘦的书,小小薄薄的本子,不到150字,却分了九个篇章,每一章的内容都是相对独立的,而又有内在关联性。严格来说它不是一部完整的著作,而是一篇篇关于唐诗发展与对诗人名家生平品评的论文杂议。这本书给了我一种别样的感觉,它不同于过去我读其它文学研究专著时的麻木感和疲倦感,而是一种令人耳目一新、激情油生的自由与奔放。
       书中语言通俗流畅,精悍平易,而又不乏高雅的情调,辩证的思维,严谨的考证,犀利的批判,独到的视角,雄浑的气势,乃至悲壮 的舒啸。试想闻先生坐在散发着陈年松香的古旧书桌前,点燃一支烟,深深嘬一口,清远的目光透过柔软缭绕的烟雾,散落在雕花木窗上,又在阳光下汇聚成河,越过窗外现实的硝烟与惨号,潺潺流向遥远的诗乡盛唐。然后他提笔,笔走龙蛇间字字珠玑落玉案,流泻着诗人清灵而深沉的思想之光。
       他把传统的诗歌学术研究提升到了一个新的高度——历史的高度,即从唐代诗歌的演变发展历程来肯定诗歌成就,品评名家人生,批判文学弊端,针砭当世时弊。他是个有思想有个性的学者,写他所欲写,言他所欲言,骂他所欲骂,爱他所欲爱,毫不留情,毫无顾忌,坦率干脆,一针见血。他说得精到,骂得痛快,赞得火热,评得理性。
       在第一章“类书与诗”中,他就尖锐地批判了初唐那种“太像文学的学术和太像学术的文学(《唐诗杂论》P2)”以及文人学者们“用事而忘意”的作学态度。可以看出,他坚决反对那种在诗歌创作中单纯注重词藻的堆砌而淡化诗人精神世界的六朝初唐诗风,指出那种“类书式的诗”所追求的“只是文藻,是浮华,不,是一种文辞上的浮肿,也就是文学的一种皮肤病……严重到极点,几乎有危害到诗的生命的可能(《唐诗杂论》P6)”。这个负重着时代悲情的民主诗人所不懈追求的,是“诗的真谛”、“诗言志”、“修辞立诚”(《唐诗杂论》P5),以诗阐释历史,舒放情怀,呼啸悲情,唤起民众——这正体现了他所处时代对诗人学者和诗歌文学的迫切要求。
       第二章是“宫体诗的自赎”,记得当时我对“自赎”这两个字颇感惊异——自古至今学者批判鄙视宫体诗的不少,但鲜有人把这样一种充满争议的诗作形式冠以“自赎”的名号加以研究论述,闻先生颇有点开天辟地独树一帜的气概。当然,他毫不留情地批判了六朝初唐时期那种毫无遮掩、放浪肤浅、奢靡媚俗的情诗艳词,对其深恶痛绝,痛快地骂了一通——“它不是一个空白,而是一个污点”,“我们真要疑心,那是作诗,还是在一种伪装下的无耻中求得满足”……后来骂得更狠了——“那么现在这些人是根本没有羞耻了”,“是作者自身下流意识的口供”(《唐诗杂论》P10-11)。
       但是作者并不只停留在批判这个层面上,而是把视角拉长,向卢照邻、骆宾王、刘希夷、张若虚看去,目光的颜色由尖刻的红变成了温和冷静的蓝。宫体诗语言风格和抒情方式的转变及其思想内容的提升丝丝毫毫都被作者捕捉在眼里,欣喜在心上,单看他对卢照邻《长安古意》的赞赏——“这生龙活虎般腾跃的节奏,首先已够教人们大梦初醒而心花怒放了(《唐诗杂论》P11)”,就体现出作者对宫体诗的“自赎”何等的肯定与期待!
      楼前相望不相知,陌上相逢讵相识。
      借问吹箫向紫烟,曾经学舞度芳年。
      得成比目何辞死,愿作鸳鸯不羡仙。
      比目鸳鸯真可羡,双去双来君不见。(《全唐诗》)
       卢照邻《长安古意》的意境,我认为这几句最能体现。其中包含的已不仅仅是爱情的甜美神圣,而更有的是人生的嬗变,年华的留影,人间的恬适以及精神的纯净、追求的执着,还有一丝忧伤,带着清淡的红袖香,袅袅婷婷地飘出长安古城,散入桑田碧海。
       而对于后来的张若虚,作者更是不惜笔墨地加以褒扬,把张若虚雨后月夜般的宁静与爽朗放在宫体诗的顶峰,供读者品玩观赏。当然,比之《长安古意》,《春江花月夜》的意境又深远了许多,其中脂粉香气已淡得可有可无,更多的是对于江河海浪明月春花乃至人生年华、宇宙万物的哲学思考。这里有永恒与变化的辩证,有无情与有意的融合,更有宏观的宇宙视角与微观的江月景象的和谐统一。所以说闻先生说“张若虚的功绩是不可无估量的(《唐诗杂论》P16)”,毕竟他为诗歌创作开辟了一条哲学幽径,把千年来人们眼中人世万物之流变不息与宇宙光华之无私永恒烧制成为铺路的青砖,承受着后世代代智者探索的脚步。
      
      
       在后来的第四章到第七章,作者分别介绍了初唐四杰、孟浩然、贾岛、杜甫等唐代重要诗人的诗作及生平,并对杜甫及岑参做了年谱会笺。看似是对个人零散的介绍评述,但这些人却处于唐代诗歌不同的发展时期,并深刻影响着那个时期诗歌的发展方向和进程。这些视作诗如生命的大诗人们,把他们的生平遭遇和内心情感融入热血,喷薄出来,绘成鲜丽凄绝的华彩。
       初唐四杰挥毫泼墨,风姿艳高,衣袂飏起的初唐黎明涔涔的清风,尚沾染着前夜里齐梁宫体奢靡的霓虹,而又酝酿着新的一天唐诗盛华的开端。他们前无古人,咏五绝之悠悠;后继来者,引舒啸之风骚。他们反对齐梁糜烂的宫体风,用“刚健”、“骨气”的笔戟一扫肉欲与脂粉气息的雾瘴。他们依旧讲铺陈,依旧叙爱情,依旧用丰盛的词藻堆砌女子的容颜、男子的心旌、帝王的烜赫、城府的浩大以及山河的壮阔。然而比之前代的宫体诗人,他们更高尚,更成熟,更有宏远的目光和凝重的思想。看看他们繁华的思想和气魄——
      百丈游丝争绕树,一群娇鸟共啼花。
      啼花戏蝶千门侧,碧树银台万种色。……
      弱柳青槐拂地垂,佳气红尘暗天起。
      汉代金吾千骑来,翡翠屠苏鹦鹉杯。……
      别有豪华称将相,转日回天不相让。
      意气由来排灌夫,专权判不容萧相。
       看啊,即便是燕歌赵舞的古城花柳夜,亦被描绘得精致华美、雄浑脱俗,令人间的物质享受由齐梁时的猥琐荒淫变幻成了令人向往的欢愉之境,甚至携了政治与历史的厚重。
      自言歌舞长千载,自谓骄奢凌五公。
      节物风光不相待,桑田碧海须臾改。
      昔时金阶白玉堂,即今唯见青松在。
      寂寂寥寥扬子居,年年岁岁一床书。
      独有南山桂花发,飞来飞去袭人裾。
       (以上两段诗句皆选自《全唐诗》卢照邻《长安古意》)
       这里又有了繁华散尽物是人非的飘摇感。可以看到,作者并不是在铺叙中单单放纵世俗的情欲了,他在“诗言志”,在“修辞立诚”——当红颜落尽、繁华散去之后,昔时的“金阶白玉堂”只剩孤傲的青松凌寒独立,寄予着诗人清高的气节,孤落的生命;寂寥的扬子居,充栋的书本,飞扬的桂花瓣,见证着“桑田碧海”须臾间的湮没和涅槃……那种对人世和生命的哲学思考和历史忧虑,岂是齐梁宫体可以媲美的艺术成就。这也正是诗人卢照邻一生痛苦的浓缩——政治上的失意和长期的痛残折磨,使这个开唐诗先风的诗人自投颍水而死。
       对于杨炯,似乎难以把“宫体”二字与他的诗风联系起来。他“愧于卢前,耻为王后”(《唐诗杂论》P18),时人亦以为然,明胡应麟谓“盈川近体,虽神俊输王,而整肃浑雄。究其体裁,实为正始”(《诗薮•内编》卷四),可见其特立独行的人格与雄健的诗风。
        美人今何在,灵芝徒有芳。山空夜猿啸,征客泪沾裳。
       (《全唐诗》卷50-3 杨炯《巫峡》)
       雪暗凋旗画,风多杂鼓声。宁为百夫长,胜作一书生。
       (《全唐诗》卷50-5 杨炯《从军行》)
       卿家本六郡,年长入三秦。白璧酬知己,黄金谢主人。
       (《全唐诗》卷50-6 杨炯《刘生》)
       多么壮美绝世的诗句!难怪闻先生说宫体诗只有“到了江山与塞漠,才有低回与怅惘,严肃与激昂”(《唐诗杂论》P21),但见杨诗这般白描绘景的大气与豪放洒脱的歌咏,怎不教人荡气回肠!而他儿女情长的宫体诗也写得凄绝无伦,哀情绵长——
       秋容凋翠羽,别泪损红颜。望断流星驿,心驰明月关。
       (《全唐诗》卷50-11 杨炯《折杨柳》)
       晚庭摧玉树,寒帐委金莲。佳人不再得,云日几千年。
       (《全唐诗》卷50-25 杨炯《和崔司空伤姬人》)
       作者在诗中将思情别泪与景致、时空完美地融合在一起,绘成了一幅诗中有画、画中有情、情中又有诗,泛着淡淡泪痕的古景美人画。
      
      
       孟浩然,贾岛,闻一多先生都把笔锋落在了他们超然世外、隐居吟诗的隐士生活上。他们都处在唐诗发展的上升阶段,都抛弃了世间的繁华纷然和仕人所谓的责任义理,投诸田园山水的怀抱,放眼澄澈的自然景致。他们的诗都是清淡的,明澈的,高雅的,通透贯底的。太白诗的华美桀骜,乐天诗的气血纵横,岑子诗的黄沙硝烟,子美诗的沉郁顿挫以及李杜诗的儿女情长,这些都太入世太纠结,不是孟浩然和贾岛的世界里所能承受的污染。
       而他们二者究竟是不同的。孟浩然比贾岛早了90年,他的时代是开元的清平天下。在那样一个繁华似锦的时代里,孟的选择隐居就令人费解了。温先生的解释是——家乡襄阳的历史地理背景,对作者起了很大的影响;另外,“孟浩然原来是为了隐居而隐居,为着一个浪漫的理想,为着对古人的一个神圣的默契而隐居。(《唐诗杂论》P24)”因而孟诗中体现更多的,是对幽隐生活的赞美和坚持,一种在“江湖与魏阙”中挣扎的矛盾和憾然。
       而贾岛,这个以苦吟而闻的诗人,他不幸地生在唐由盛转衰的乱世,又有幸地有一颗古井般阴黯沉郁的心,可以超脱世外,参禅吟诗,为“推敲”二字搔发愁眉,为“独行潭底影,数息树边身”而苦吟二三年。
       闻先生称贾岛为“大众诗人”,称他的诗为“动乱中灭毁的前夕的休息”(《唐诗杂论》P31)。也许这不失为摆脱焦躁、养精蓄锐的好法子,毕竟回归自然的本性才是最冷静,最清醒,最明慧的本性。
      
      
       过去子美给我的印象是个沧桑孤独的老人,艰难苦恨,沉郁哀壮,潦倒而又傲岸,病困而又坚忍。他持着悲悯天下的的心,赋着抚恤苍生的诗,怀着“致君尧舜上,再使民风淳”的壮志,却经营着“亲朋无一字,老病有孤舟”的飘摇人生。
       读了闻先生对杜甫的解读之后,我看到了被我忽略的一点,亦是诗圣其人所具有的极重要的一枚品质——傲。骄傲?孤傲?清傲?高傲?我想这些诗圣都是有的。因为他傲,所以他站得高。
       《唐诗杂论》中提到他“七龄思即壮,开口咏凤凰”,诗人“常常以凤凰自比”(见P126),那不是一种人格上伟大的骄傲吗?而书中所提到的他光荣显豪的家世,他忠孝德义的祖辈,不都是这样一个追求精神伟大的诗人骄傲之所恃吗?他“致君尧舜上”的壮言不正是他的傲志所在吗?
       孤傲……闻先生说得多。“于是他觉得自己和寻常的少年不同……他和古人的关系比和今人的关系密切多了……他是在时间里,不是在空间里活着……难怪一般的少年,他瞧不上眼……他是一个贵族,不但在族望上,便论德行和智慧,他知道,也该高人一等(《唐诗杂论》P128)”,闻先生把杜甫放在了一股高于凡人的浪尖上,让他“伟大的人格”“伟大的天才”在浪涛汹涌中腾空翻跃。然而这种超脱凡俗的傲,必定带来举世无双的孤——“飘飘何所似,天地一沙鸥”,我想这大概既是诗人飘零四海身无定所的写照,亦是他对自己志无同道、言无共鸣、行无所伴的孤独处境的慨叹。他太高尚,所以孤独得无以复加。
       清傲,体现最多的,乃是在他三十五岁以前。“三十五岁以前,是快意的游览……他的世界是新鲜,是自由,是无垠的希望,和薛雷的云雀一般(《唐诗杂论》129)”,那时他“精粹而丰富”的游览经历使他生活在青春时构筑的完美理想中,所以他的心是清的,纯粹得没有一丝乱世硝烟。 “两个黄鹂鸣翠柳,一行白鹭上青天”,多么清雅明快的调子,俨然是他纯美灵魂的写照!这种清醇纯粹,一直贯彻在他的意志中,只是后来对这种纯净的经营变得极为艰难。
       高傲——闻先生把李杜二人的会面写得诙谐细致,从中不难看出子美的清高傲岸——欲学仙出世,又不屑诗仙的风流;最终忍不住回归现实,又悲歌慨然。子美即是子美,他不需要学任何仙,他的一切品质,乃是出于他积极入世、心系民生的责任感。
      
      
       当时翻到最后一章,一看到标题“英译李太白诗”这几个字,我便没了看下去的兴致。倒不是因为闻先生的原因,而是此“英译”二字。中国古代诗词歌赋特殊的神韵意境哪里是西方文字和西方思想所能诠释和理解的呢!即便是再高超的翻译水平,也还原不了五言七律那工整巧妙的叶韵对仗,诗画相生的高远意境啊!看得出闻先生也是带着一种批判又无奈的态度来作文的罢。不过他依旧是带着热情和希望的,希望英译中国古诗的工作能不断发展繁荣,毕竟这个这个进步的民主斗士希冀的是中国文化的国际化。
      
      
       《唐诗杂论》的品读历程结束了,我似乎是牵着闻先生的衣角与古人舞蹈了一番,别有回味。此时发现应该如此做学问:精谨,理性,激情,创新,诚实,率直,还有对人类文明无尚的敬畏之情!
      
       完
      
      本文所参考的《唐诗杂论》版本:上海古籍出版社,2006年
      
      
  •     抄了不少,嘿嘿
    不过,闻一多先生的激情和作为诗人不可缺的丰富的联想能力,此书可见一斑。读得我激情澎湃,他说的确实好,呵呵
  •     已经大致掌握了读书的一些技巧了。很欣慰呀。。
  •     闻公很有民国人士的气质,话都说的。。激烈昂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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