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人笔下的文人》书评

谁说文人必定相轻

《文人笔下的文人》，全书共收入对53位作家的评述文章共103篇，多半为友人对逝者的缅怀之作。对于已逝者，有盖棺定论之意，抒说真情厚谊者有之，提供逝者材料者有之。多重在挖掘其才能、性格、品质之闪光点，但谥美或求全之文并不多，毕竟选入的多为大家手笔。一个人的优劣得失，他本人固然冷暖自知，但”当局得迷，旁观者清“，是任谁也难惟避免的。对作家来说，作品的好坏，更需要有人来砥砺发扬。同道中人、亲近友人，为当仁不让之最佳之选。这些文章，如果与他们的传记作品，尤其是自传结合来读，会有更深一层的体会。而如果对被忆者的文章有所精读，便会对撰纪念之文人的多一层共鸣。例如，如果我们读了徐志摩的散文、诗歌，任谁都不会不佩服他的横溢的才华，仅他那对丰富词汇的自如运用，便足以让我眼花缭乱了。（据说《洛丽塔》的作者，母语并非英语，然而他所用的英文词汇之丰富，远超一般英国作家。或许他也是一位与徐志摩一样的丰采之人吧。）那么我们便能体会，为什么周作人等人会有那么深的叹惋了。而如果我们读了周作人的作品，一只苍蝇都可以讲出动人的故事来，那么我们便能体会，为什么他附逆倭人之后，仍有人为之公开撰文了。此外，如朱自清与叶圣陶，两人互相写下思念的文章，别有一番意味了。能与之相比况的，大概只有朱自清与俞平伯的同题文章《浆声灯影里的秦淮河》了吧。103篇文章中，最爱叶圣陶的文章，简洁之美，如秋夜朗月，清辉洒落而从不耀眼。印象最深的，大概要数苏雪林《我所见于诗人朱湘者》，让人想到法国画家高更的际遇。此前读过的《一个女人的自传》（杨步伟），与此书同属凤凰丛书，品质俱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