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章节试读

《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的笔记-第169页

这个世界并不是绕着新嘈杂声的发明者而旋转的：而是绕着新价值的发明者而旋转的。世界无声地旋转。

《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的笔记-第31页 - 演讲之彼世论者

我的自我教我一种全新的高傲，我又把它教给人类：不再把头埋入天上事物的沙堆里，而是要自由地昂起头来，一个为大地创造意义的大地上的头！

《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的笔记-第5页 - 查拉图斯特拉之序言

什么也不要给人类，这位圣徒说。你宁可取走他们一点负担，与他们一起担着——这样对他们最有好处了：只要你乐于这么做！

《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的笔记-第87页 - 演讲之孩子与婚姻

大量短暂的蠢行——在你们那儿这被叫做爱情。而你们的婚姻把大量短暂的蠢行作了一个了结，成了一种长久的愚蠢。
你们对女人的爱情与女人对男人的爱情：呵，但愿它是对受苦受难的隐蔽诸神的同情！但两个动物多半是要彼此猜测的。
然而，即便你们最佳的爱情也只不过是一种陶醉的比喻和一种痛苦的炽热。它是一个火炬，当能照亮你们通向更高的道路。
有朝一日，你们当超越自身去爱！所以首先要学习爱！而且因此之故，你们不得不啜饮你们那爱情的苦酒。
即便最佳的爱情之杯中也满是苦酒：所以它使人渴望于超人，所以它使你这个创造者感到焦渴！
创造者的焦渴，向着超人的箭矢和渴望：告诉我，我的兄弟呵，这就是你追求婚姻的意志吗？

《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的笔记-第32页

（没找到这版翻译，又懒得敲字了。。。）
婚姻：我如此称呼成双的意志，这种意志要创造出大于创造者的一。我把婚姻称为怀着这样一种意志的人之间的相互敬畏。
让这成为你的婚姻之意义与真理吧。可是，太多太多人，即那些多余人，称之为婚姻的东西，——啊，我叫它什么好呢？
啊，成双成对灵魂的这种贫困！啊，成双成对灵魂的这种污秽！啊，成双成对的这种可怜惬意！
他们把这一切叫做婚姻；他们说，他们的姻盟是在天国缔结的。
嗨，我不喜欢它，这多余人的天国！不，我不喜欢他们，这些被天国之网缠住的动物！
让上帝也远离我吧，他一瘸一拐地走上前来祝福他没有撮合的事情！
我让你们不要笑话这样的婚姻！哪个孩子会没有理由来为其父母哭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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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如果一位圣人同一个蠢女人互相交媾，我宁愿要大地在痉挛中震颤。
这个人像英雄一样出去寻找真理，结果却为自己缴获了装饰起来的谎言。他称之为他的婚姻。
那个人很难交往，精挑细选。可是他一次就永远毁坏了他的交往：他称之为他的婚姻。
再一个人寻求一个有着天使美德的侍女。可是一下子他成了一个女人的侍女，现在他有必要在这个问题上成为天使。
我现在发现所有的购买者都小心翼翼，所有人都有狡诈的眼睛。可是甚至最狡诈的人也还是盲目地购买他的妻子。
许多短暂的愚昧——也就是你们所谓的爱。而你们的婚姻作为一种长期的愚笨，结束了许多愚昧。
你们对女人的爱和女人对男人的爱：啊，但愿它是对受苦受难的、被遮蔽的诸神的同情！可是两只动物多半是互相猜透的。
然而即使是你们最佳的爱情，也不过是一种如痴如醉的比喻和一种痛苦的火焰。它是一个火炬，会照亮你们更高的历程。
将来你们应该超越自己去爱！所以你们首先学习如何去爱吧！为此你们不得不从圣杯中饮下你们爱情的苦酒。
苦涩也在最佳爱情的圣杯中：因此它造成对超人的渴望，因此它引起你这位创造者的干渴！
干渴对于创造者来说，是爱欲之箭和对超人的渴望：说吧，我的兄弟，这就是你的婚姻意志吗？
我称这样一种意志、这样一种婚姻为神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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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渴望幸福飞鸟之吉兆：于是你们领着一只猫头鹰，一个不祥之兆，穿过我的道路。呵，我那温柔的渴望逃向何方了？
我曾发誓抛弃所有的讨厌之物，你们却使我周围的人得疖子。啊，我最高贵的誓言躲到哪里去了？
作为盲目者，我曾走过升天之路：你们却将污垢扔在盲人道上：现在让他厌恶了古老的盲人道。
当我做我最困难的工作、庆祝我的克敌制胜时：你们却使爱我者大呼小叫，我给爱我者造成了最大的痛苦。
真的，这始终是你们的所作所为：你们让我的最佳蜂蜜，让我最佳蜜蜂的努力，变成了我的苦涩。

《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的笔记-第65页

我们对他人的相信透露出，我们乐于在哪一点上相信我们自己。

《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的笔记-第109页 - 24.在幸福岛上

无花果从树上掉落下来，美好而甜蜜；而在它们掉落时，它们红色的外壳裂开了。我是使无花果成熟的北风。
我的朋友们啊，这些学说也就这样地，像无花果落在你们身上：现在，饮取它们的果汁和甜美的果肉吧！ 一切不朽者——这只不过是一个譬喻！诗人们说谎太多。——
而最好的比喻应当谈论时间和生成：它们应当成为一种赞扬，一种对一切倏忽短暂者的辩护！
创造——这是对于痛苦的大解脱，以及生命的缓解。但为了成为创造者，本就必需有痛苦和大量的转变。
是的，你们这些创造者，在你们的生命中必有痛苦得多的死亡！如果你们要成为一切短暂性的代言人和辩护者。
为了使创造者本人成为新生的婴儿，他就必须也愿意成为孕妇，承担孕妇之苦。

《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的笔记-第36页 - 快乐与热情

我的兄弟呵，如果你有一种德性，而且它就是你的德性，那么不要与任何人共有之。
·······
你更好的做法是说：“使我的灵魂痛苦和甜蜜的东西，使我的内脏饥饿的东西，是不可言说的，是无名的。”
且让你的德性变得过于高贵，容不下名字的亲密性：而且如果你必须谈论它，你也不必羞于对它的结结巴巴的谈论。
你就这样结结巴巴的说：“这就是我的善，我热爱它，所以它十分讨我喜欢，所以只有我意愿这种善。
我并不是意愿它作为上帝的律法，我不是意愿它作为人类的规章和必需：对我来说，它绝不是超尘世和天堂的指南。
那时我所爱的地上的德性：其中少有聪明，最少见所有人的理性
········”

《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的笔记-第17页

人身上伟大的东西正是在于他是一座桥梁而不是一个目的：人身上可爱的东西正在于他是一种过渡和一种没落。

《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的笔记-第98页 - 部一之赐予的德性

所有诸神都死了：现在我们要使超人活起来。

《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的笔记-第86页 - 演讲之孩子与婚姻

你不仅要向前繁衍，而且要向上繁衍！让婚姻的园地来助你完成这事吧！
你要创造出一个更高等的身体，一种原初的运动，一个自转的轮子，——你要创造出一个创造者。
婚姻：在我看来就是那种成双的意志，要创造一个更为丰富的东西，甚于它的创造者。我所谓的婚姻，就是相互敬畏，也就是对这样一种意志的意愿者的敬畏。
让这一点成为你婚姻的意义和真理吧。

《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的笔记-第57页 - 新偶像

我所谓的国家，是所有好人和坏人皆成为饮毒者的地方：国家就是好人和坏人统统丧失自己的地方：国家就是人人都慢性自杀的地方-这竟被叫做“生活”。

《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的笔记-第9页 - 序言之四

人是一根系在动物与超人之间的绳索，——一根悬在深渊之上的绳索。

《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的笔记-第45页 - 8.山上的树

查拉图斯特拉眼见有一个少年躲开了他。有一天傍晚，他独自穿行于这个叫“彩牛”的城镇周围的山间：看哪，他在行走中发现了这个少年，他看到这少年椅坐于一棵树旁，以疲惫的目光望着山谷。查拉图斯特拉抓住这少年椅坐的那棵树，如是说道……首先是注意到这一篇对话是本意欲躲开查拉图斯特拉的一个少年与查的对话，也就是查主动找少年、主动在指引和教导少年的一篇对话，因此也是一对一的私人谈话。尼采这种与少年的谈话可以联想到苏格拉底在古希腊的城外与青年人的交谈。
从第一个段落还可以发掘出蛮多的内容，比如对话的地点及其暗示。地点发生在高于彩牛城的山间，而且具体来说是一棵树下。考虑到尼采与本书里面特意戏仿柏拉图的空间隐喻，少年在躲开查的情况下能够攀爬到高于彩牛城的山间，足以证明少年并不普通，他有他的卓越之处，甚至可以说他已经超越了他的同龄人（联系后面锻炼少年自己说的他感到孤单，无人信任他）。结合尼采在前七章的教诲看，少年多半是已经击毁了很多古老的信条，但尚缺足够地创造。而少年的“疲惫的目光望着山谷”则透露出来更多的隐含意思。
具体来说，“疲惫”展现了少年的心智到达了某种极限，他暂时无力再攀向高处，他体会到了多种的心力交瘁之感，这时候的少年至少有这样几方面的状态：
1.心智暂时无力向上攀登，一方面是人生阅历不足加上缺少哲人的指点，另一方面少年遇到了后文所讲的几个问题，我们可以理解为心理问题，也就是少年对自身的妒忌心未能充分察觉和主动升华。
2.山上高寒的侵袭，少年曾经的努力结果造成了他无法为他人所理解和信任。如果我在上面，我就发觉自己总是孑然一人。没有人跟我说话，寂寞的冰霜使我战栗不已3.孤独和疲惫。一方面没有朋友理解，一方面自己的心力消耗，所以少年才会“疲惫地望着山谷”（注意不是继续向上攀登，也不是往上看，寻找接下来的攀登之路），似乎这个少年有重返彩牛城的想法，为此而矛盾。
总体来看，这个少年处在了一个精神的相对低潮期，同时这个少年也处在了一个继续提升自己的关键期，这种关键期尼采在书中并未道明，但很可能是柏拉图、卢梭、布鲁姆等人所讲的“征兆”，或者存在更加具体的“积极教育”的施加可能性，不管尼采是否认同这个概念，但书中的查拉图斯特拉确确实实是察觉到了积极影响这个卓越少年的绝佳时机，因此他走向了少年，从少年身边的一棵树开始说起，相继展开了三个方面的教导。
第一个教导引导少年“深入到恶”，只有深扎到恶当中，才能结出果实。它越是想长到高处和光明处，它的根就越是力求扎入土里，扎到幽暗的深处，——深入到恶里去深入到恶的教导可能是让少年更少地顾虑，不再羞答答地掩盖自己对所谓圣贤或律法的质疑和否定，因为尼采的哲学里面有“锤子的精神”——不充分、猛烈地砸碎，没有狮子精神的吞噬绝不会硬来孩童的自由创造。
第二个教导是鼓励少年继续向上攀登，以树比喻少年，让少年要继续高攀，伸向闪电。
第三个教导是要少年意识到自己心中对查拉图斯特拉的妒忌(envy)，并试图培养少年的仰慕精神，以此让少年的envy之激情不是走向自我衰退、自我嘲讽和虚无，而是让其净化、升华为更高的品质。具体表现在尼采呼吁少年不要忘记、看低他心中的爱和希望。是的，我知道你的危险。但凭着我的爱和希望，我恳求你：不要抛弃你的爱和希望！

《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的笔记-第13页 - 序言

人们还在工作，因为工作是一种消遣。但人们要设法做到这种消遣不至于伤人。

《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的笔记-第10页 - 序言之四

人身上伟大的东西正在于他是一座桥梁而不是一个目的：人身上可爱的东西正在与他是一种过渡和一种没落。
我爱那些人们，他们除了作为没落者就不懂得生活，因为他们是过渡者。
我爱那些伟大的轻蔑者，因为他们是伟大的崇敬者，是渴望着彼岸的箭矢。
我爱那些人们，他们不先在群星之外寻求某种没落和牺牲的理由：而是为大地而牺牲，使大地有朝一日能归属于超人。
我爱那人，他活着是为了认识，他要求认识是为了让超人有朝一日活起来。他就这样意愿没落。

《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的笔记-第47页 - 演讲之山上的树

但高贵者的危险不在于他会变成一个善人，而在于他会变成一个狂妄者，一个讥讽者，一个毁灭者。
呵！我知道那些丧失了至高希望的高贵者。现在他们诽谤一切崇高的希望。
现在他们放肆地生活在短暂的快乐中，而且几乎不去树立隔夜的目标。
“精神也是淫欲”——他们如是说。他们的精神于是折断了羽翼：现在他们爬来爬去，在咬啮中弄脏了。
从前他们想着做英雄：现在他们成了荒淫之徒。对他们来说，英雄就成了一种悲伤和一种恐惧。
然而，凭着我的爱和希望，我恳求你：不要抛弃你灵魂里的英雄！神圣地保持你最高的希望！——
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

《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的笔记-第12页

朋友，逃到你的孤寂中去吧！我看出你因为大人物的喧闹而昏惑，因为小人们的针刺而受伤了。
朋友，逃吧，逃到你的孤独里去吧，我看出你全身为毒蝇所伤害。就逃到强暴的风吹着的地方去罢！
逃到你的孤独里去吧！你的生活太接近那些小物件与可怜虫了。在他们的不可见的报复之前逃去了罢！他们只想向你报仇呢。
不要伸手去抵抗他们！他们多于恒河的流沙，而你的命运不是蝇拍。
他们围绕着你营营地赞颂着，他们的赞颂只是对于你的烦扰。他们想亲近你的皮与血。
他们阿谀你，如阿谀一个上帝或魔鬼；他们向你哀泣，如向一个上帝或魔鬼哀泣。多无聊！他们只是一些阿谀者或善哭者，而不是别的什么。
他们对你常是和悦的。但是这只是怯懦者的聪明。是的！怯懦者是机智的！
他们用褊狭的灵魂，思索着你，——他们觉得你总是可疑的！凡令人三思之物，总是可疑的。
他们因为你的一切道德而惩罚你。在他们的心的深处，他们只愿饶恕——你的过错。
你的和善与正直使你说，“他们以及他们卑贱的生存是无辜的。”但是他们的褊狭的灵魂却在思量，“一切伟大的生存是有罪的。”
纵使你对他们极其和善，他们却自觉为你所轻蔑；他们以秘密的恶毒来报答你的善行。
你的沉默的高傲总是触忤他们的低级趣味，当你偶然谦卑得近乎轻佻时，他们便喜欢起来。
对于小人来讲，我们从他身上看出了什么，那东西变开始在他身上燃烧。所以远避了小人吧！
他们在你前面，自觉渺小，他们因为自己的卑贱而要反抗你，那燃烧就成为不可看见的报复之刃。
你不觉得当你走近他们的时候，他们便沉默起来吗？你看不出他们的力量正离弃他们，如烟之离开将死的火吗？
是的，朋友，你引起你的邻人们的良心上的自责，因为他们与你是不相配的。所以他们恨你而想吸你的血。
你的邻人永是一些毒蝇；你的伟大——它应使他们更恶毒，更像苍蝇。
朋友，逃到你的孤独里去罢！逃到那强暴的风吹着的孤独里去罢！你的命运不是一个蝇拍。

《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的笔记-第144页 - 34.自我克服

你们这些大智者啊，那驱使你们并且使你们热烈的东西，你们把它称为“求真理的意志”吗？
求一切存在者之可思状态的意志：我如是称你们的意志！
你们意愿使一切存在者首先变成可思的：因为你们满怀猜疑，怀疑一切存在者是否已经可思。
然则一切存在者当顺从和屈从于你们！你们的意志就意愿如此。它当变得光滑，听命于精神，成为精神的镜子与反照。
大智者啊，这是你们的整个意志，作为一种权力意志；即便你们谈论善与恶，谈论价值评估，情形亦然。 然而，在我仅仅发现了生命体的地方，我也听到了关于服从的说法。一切生命体都是服从者。
还有，这是第二点：不能服从自己者，就得受命令。生命体的本性就是这样。
而我听到的第三点则是：命令比服从更难。不只是因为命令者担负着一切服从者的重负，而且是因为这种重负容易把他压碎：——
在我看来，一切命令中都含有一种试验和冒险；而且当生命体发出命令时，它本身就在冒险。 凡在我发现生命的地方，我都发现了权力意志；即使在奴仆的意志中，我也发现了做主人的意志。 “只不过，凡有生命处，就有意志：但不是求生命的意志，而是——我要如何教你——求权力的意志！”
“对于生命体，许多东西被高估了，高于生命本身；然则在这种评估本身中说话的——就是权力意志！”

《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的笔记-第70页 - 演讲之千个与一个目标

真的，狡狯的自我，无爱的自我，它在多数人的利益里意求自己的利益：这并非群盲的起源，而是群盲的没落。

《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的笔记-第105页 - 第二部之在幸福岛上

从前，当人们眺望远海时，就会说到上帝；而现在，我却教你们说：超人。
上帝是一种猜想；然而我所意愿的却是，你们的猜想不要超出你们创造意志的范围。
你们能创造一位上帝么？——那么，就不要对我谈任何诸神了！但你们却能够创造超人。
也许并不是你们亲自创造超人，我的兄弟们啊！但你们可以把自己改造为超人的父亲和祖先：而且这就是你们最佳的创造！

《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的笔记-第46页 - 演讲之山上的树

这棵树孤独地生长在山间；它长得高过了人和兽。
倘若它想说话，没有人能弄懂它：它长得那么高。
现在它等啊等，——它到底在等什么呢？它住得太靠近云座了：兴许它是在等待第一道闪电？

《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的笔记-第7页 - 序言

迄今为止，一切生物都创造了超出自身之外的东西：而你们，难道想成为这一洪流的退潮，更喜欢向兽类倒退，而不是克服人类吗？
对于人来说，猿猴是什么呢？一个笑柄或者一种痛苦的羞耻。而对于超人来说，人也恰恰应当是这个：一个笑柄或者一种痛苦的羞耻。
你们已经走完了从蠕虫到人类的道路，但你们身上有许多东西仍然是蠕虫。从前你们是猿猴，而即使现在，人也仍然比任何一只猿猴更像猿猴。

《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的笔记-第87页

有朝一日，你们当超越自身去爱！所以首先要学习爱！而且因此之故，你们不得不啜饮你们那爱情的苦酒。
即使最佳的爱情之杯中也满是苦酒：所以它使人渴望于超人，所以它是你这个创造者感到焦渴！

《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的笔记-第130页

精神就是自行阉割的生命：生命因自己的痛苦而丰富自己的知识。

《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的笔记-第44页 - 读与写

爱中往往有某种疯狂，而疯狂中也往往有某种理性。莎士比亚：《哈姆莱特》，第二幕，2

《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的笔记-第30页 - 演讲之德性讲坛

那是痛苦和无能——它创造了全部的彼世；以及那种惟有最苦难者才能经验到的幸福的短暂疯狂。
想一跃、致命一跃达到终极的疲倦，一种可怜的、无知的甚至不愿再意愿的疲惫：它创造了所有的诸神和彼世。

《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的笔记-第60页 - 市场上的苍蝇

对于一切深井，体验是缓慢的：深井必须长期等候，直到它们知道什么东西掉到它们的深处了。

《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的笔记-第125页 - 29.毒蛛

在你的灵魂中满是复仇：你所咬的地方，就长出黑色的疮痂；因为复仇，你的毒汁使灵魂眩晕！
所以我就要用比喻对你们说话，你们这些使灵魂眩晕者，你们这些宣扬平等的说教者啊！在我看来，你们就是毒蛛，隐藏的复仇者！
然而，我就要把你们的藏身之处揭露出来：因此我将以我崇高的大笑，直面笑你们。
因此我就要撕破你们的网，让你们的狂怒把你们从自己的谎言之穴中引诱出来，也让你们的复仇从你们的“公正”格言背后跃出。 我不愿与这些平等的说教者相混淆，被混为一谈。因为公正是这样对我讲的：“人类是不平等的。”
而且他们也不该成为平等的！倘若我另有说法，则我对于超人的爱会是什么呢？ 即使在美中也还有争斗和不平，也有围绕权力和权势的战斗：他在此用最清晰的譬喻教导我们。

《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的笔记-第150页

你当追求柱子的德性：柱子升得越高，就变得越来越美，越来越温柔，但内部却越来越坚硬，越来越有负荷力。
虽然本体没怎么懂。但是我懂喻体了。。。

《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的笔记-第5页

而要是你想給予他們什麽，那就只給他們以施捨，還要讓他們祈求你的施捨！
“不，”查拉圖斯特拉答曰，“我不施捨。要行施捨，我還不夠貧窮呢。”我們每個人本身都是貧窮的，我們無比飢餓，此時的同情心無法起作用，我們也是值得同情的。但我有活著的尊嚴，什麼樣的路只是我的選擇。結果如何只有我自己來消受，他人又有什麽資格來憐憫我。
是的，我很貧窮。但我願意救你。這是我的意願。不是我的同情。也不是我的施捨。我願你與我同時乘船，到達彼岸。我們彼此貧窮，心靈澄澈。是一個超人類的存在。人類應該被克服。
你我往往明白，人群比獸群更危險。他說，人是一個太不完美的東西。對人類的愛會要了我的命。
於是他逃逸深林，與鳥獸為伴。
我們最終的路還是要回到人群，就像太陽，無論那個角落有多麼骯髒，還是無差別的帶給它以光明。

《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的笔记-第16页 - 查拉图斯特拉序言之七

夜是暗的，查拉图斯特拉的路是暗的。来罢，你这冰冷而僵硬的同伴呵！我来背你，到我要亲手埋葬你的地方去罢。

《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的笔记-第13页

我爱森林。城市的生活很糟糕：那里有太多情欲强烈的人。
落入凶手之手不比落入情欲强烈的女人之梦更好吗？
你们就给我看一下这些男人吧：他们的眼睛说——他们不知道地球上有什么比和一个女人躺在一起更好的事情了。
++
如果你想要有一个朋友，你就不得不也为他去进行战争：而为了进行战争，你就必然要能当敌人。
人类是某种必然要被超越的东西。
有些人不能解脱自己的锁链，可对朋友来说，却是一位救世主。
你是一个奴隶？所以你不能做朋友。你是一个暴君？所以你不能有朋友。
女性身上太长久地隐藏着一个奴隶和一个暴君。因此女性尚无法胜任友谊：她们只懂爱情。
女性在爱情中对她们所不爱的一切存有不公正与盲目性。甚至在知情的女性之爱中，也始终有着突发奇想、闪电和半明半暗的情况。
女性尚无法论友谊：女性始终还是猫与鸟。或者，在最好的情况下，母牛而已。
女性尚无法论友谊。可是告诉我，你们这些男人，你们当中究竟谁能论友谊呢？
哦，你们这些男人，你们的贫穷，你们的心地吝啬，真是可怜！你们给予朋友多少，我要同样给予我的敌人多少，而且自己一点也不会因此而少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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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忍受不了你们自己，爱你们自己爱得不够：现在你们要引诱邻人去爱，以邻人的谬误给自己镀金。
当你们想要称赞自己的时候，你们就给自己请来一位证人；当你们引诱他，使他认为你们很好的时候，你们也认为自己很好。
不仅说话违背其知识的人在说谎，而且更有甚者，说话违背其无知的人也在说谎。所以你们在交流中相互谈论自己，用你们自己来欺骗邻人。
傻瓜如是说：“同人打交道会破坏刚强性格，尤其是在你没有刚强性格的时候。”
一个人去邻人那里，因为他寻求自我，而另一个人去邻人那里，因为他想要丧失自我。你们不爱你们自己，使孤独成为你们的一所监狱。

《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的笔记-第53页

唯一真正安全可靠的办法是所拥有的东西比其他任何人的都要少——但这里的每个人看上去都比别人更贫乏。哪怕只是拥有健全的四肢也是一种优越性，从而成为易受伤害的对象。

《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的笔记-第2页 - 睡眠（中枪）

睡眠当前应恭敬谦卑！此乃第一要务！远离所有那些枕席难安、夜不能寐的人！
睡眠当前，即窃贼也持谦卑：他整夜都在蹑手蹑脚。反观那不谦卑者，却是更夫；他不知谦卑地带着号角。
睡眠绝非小事：为了睡眠应镇日保持警醒。
每日必须克制自己十次：这就引发了合乎卫生的全身怠倦，而这正是灵魂的鸦片[U1] 。
每日必须自我和解十次，因为克制是件苦事，不能和解的人枕席难安。
每日必须寻找十条真理，否则你只好在夜间做这事情，而你的灵魂就会饿得发慌。
每日必须大笑十次，做到兴高采烈；否则你的胃，那苦恼之父，会整夜扰你不休。
知道此事的人不多，但是想要睡眠好，人须具备所有德行。我该作假证吗？我该行不义吗？
我该垂涎邻家的女佣吗？凡此种种皆不利良好睡眠。
即使拥有了所有的德行，还有一桩不可或缺：即适时合宜地送德行睡眠。
俾使这些宠姬不得相互争吵！不因你争吵，不陷你于不幸。
与上帝和邻居和谐：这样可望安睡。与邻家的鬼也保持和谐！否则它会在夜间作祟。
尊敬、服从政府，也包括邪恶的政府！这样可望安睡。如果权力要用邪恶的腿脚走路，我又能奈其何！
那引领自己的羊群到最油绿的牧场的人，我总认为都是好牧人：此举甚合安睡要旨。
我不需要太多荣誉，也不需要大宗财宝：它们刺激脾脏。但是没有一个好的令名和一笔小小的财富，也让人枕衾难安。
与其滥交损友，我更喜欢小圈子相伴：但他们必须适时去来。此举甚合安睡要旨。
那么，还有，不良于精神者也让我喜欢：他们促进睡眠。他们是有福之人，尤其在人们总是顺着他们的时候。
这便过了功德圆满的一天。夜晚到临，我要小心谨慎不去召唤睡眠。它不愿受到召唤——睡眠，这德行的宗师！

《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的笔记-第118页 - 26.教士们

他们把违抗他们，令他们痛苦的东西称为上帝：而且说真的，他们的崇拜中非常具有英雄气概！

《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的笔记-第3页 - 查拉图斯特拉之序言

查拉图斯特拉三十岁时，离开了他的故乡和故乡的湖，遁入山林隐居起来。他在那里享受自己的精神和孤独，历经十年之久而乐此不疲。但终于，他的心灵发生了转变，——有一天早晨，他随着曙光一道起床，朝着太阳走去，他对太阳说道：
“你，伟大的星球呵！倘若没有你所照耀的人们，你的幸福又会是什么啊！”
……
我想要馈赠的分发，直到人间的智者又一次欢欣于自己的愚拙，人间的贫者又一次欢欣于自己的财富这是查拉图斯特拉的第一次下山，介于本身的特殊性，全书呈现出非常强的整体特点，而且充满时间与空间上的回环和呼应，比较难用常规的摘剪原文方法来记录。这篇笔记主要在情节意义上记录，几次的上山下山的笔记整体就可以把情节整体描述出来。
1.第一次下山时间：四十岁时。这里主要指出的是，查拉图斯特拉是经历了十年的精神孤独然后下山修行，而《圣经》当中的耶稣则是禁食四十昼夜，两个“四十”似乎是有意安排。而且修行十年似乎也在暗示他要强于耶稣，是更高的圣者的归复、莅临。
还需要交代的是，查拉图斯特拉三十岁离开故乡遁入山林悟道，戏仿《圣经·路加福音》，“耶稣开头传道，年纪约有三十岁”
2.第一次下山原因：【我想要馈赠和分发】。从全书的表述来看，这个下山原因必须要同这本书的思想史背景结合起来，那就是序言稍后提及到的“上帝死了”的思想史背景，正因为柏拉图-圣经传统的西方精神面临衰亡，所以尼采的查拉图斯特拉要莅临，以最高创造者的至高点给欧洲带来新的精神资源和新教义，也就是尼采预期的“第五福音书”，所以这是要“馈赠”和“分发”。或者说是政治上解救大众的热情，爱人类。
3.第一次下山经历：下山路上遇隐士、三轮演说的开场白、见证跌落的走绳者
4.第一次下山教义：超人学说
5.第一次下山结果：【没捕到人，倒是捕到一具尸体】
6.第一次下山收获：【我恍然大悟了：我需要同伴，活的同伴，——而不是死的同伴和尸体，任我带到我要去的地方/我需要的乃是活的同伴，他们跟随我，因为他们愿意听从自己——到我要去的地方/我恍然大悟了：查拉图斯特拉不该向群众讲话，而要向同伴讲话！查拉图斯特拉不该成为某个牧群的牧人和牧犬！】

《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的笔记-第1页

人是介于超人和动物之间的过渡。
我们发明了幸福。

《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的笔记-第116页 - 25.同情者

“我把我自己奉献给我的爱，而且对我的邻人就像对我自己”——所有创造者的讲法都是如此。
而所有创造者都是严厉无情的。

《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的笔记-第28页 - 德性讲坛

《德性讲坛》：
1）睡眠和德性。幸福和德性。睡眠=幸福？
2）要避开所有夜间清醒的人。在序言（八）中：他是一个惯于夜行的人，而且喜欢正视一切沉睡之物。夜间清醒的人包括：窃贼和守夜者（nightwatchman）。
3）白天的清醒：克制十次，调和十次，求真十次，大笑十次。在夜间还在寻求真理的灵魂是饥饿的。灵魂以真理为食粮？
4）三个问句。第一句表示我说的都是真的。第二句的通奸指什么？第三句的邻居的婢女指什么？信上帝者是上帝的新娘，通奸指信邪神偶像？邻居的婢女是邻居的财产，觊觎邻居的婢女指与邻居为（情）敌？
5）人要睡好，就必须拥有全部的德性。但光拥有德性还不够，还需要……
6）德性的安睡，似乎是指无德性（睡觉时有没有德性是另外的问题）。无德性既可指与德性无关，也可指德性的反面——失德。
7）德性会相互争吵。善者不一定美，美者不一定真，真者不一定善。德性是女人？假如真理是个女人……
8）爱上帝，爱邻如己。邻人的魔鬼。邻人的不义。人而不仁，疾之已甚，乱也。
9）顺服当权者，凯撒的归凯撒。
10）最佳牧人是喂饱牧群的人。
11）好名声和适当的财宝，是幸福的条件。亚里士多德。
12）即便有德性（经）和德性的安睡（权），也不一定能召唤来睡眠。幸福依赖于机运。睡眠是德性的主人，德性是为了睡眠。
13）忏悔？三省吾身。十次克制，十次调和，十种真理，十次大笑。
14）恍然大悟了。在序言（九）中，同样恍然大悟了两次。在那里，他悟到：他需要活的同伴。这次，他悟到什么了呢？他悟到：这位智者不是他的同伴。这位智者讲得并非没有道理。前提是：生命没有什么意义。如果生命没有意义，那么，这位智者的教导就是最值得选择的教导。但是，生命有意义。生命的意义是什么？生命的意义不是睡眠，哪怕是无梦的睡眠。死亡是无梦的睡眠吗？
死了， 睡着了……睡着了也许还会做梦。 恩，阻碍就在这儿：因为当我们摆脱了这一具腐朽的皮囊以后，在那死的睡眠里，究竟将要做些什么梦？
如果生命有意义，那么，死就不是目的。死无可逃避，但也不值得追求。生命的意义不在于练习死亡。
15）他是很精通睡眠的。他懂得如何追求好睡眠般的幸福。
16）“幸福”。睡眠会传染，可教？智慧会传染（《会饮》中阿伽松想要挨着苏格拉底坐）。
17）他的智慧就是说，清醒，才能有好睡眠（to keep awake in order to sleep well）。清醒是为了睡好。德性是为了幸福。德性是为了无德性。在查拉图斯特拉看来，这种智慧是荒唐（nonsense）。如果生命本身是荒唐（no sense），那么，这种荒唐的智慧最可欲。活着（清醒）是为了死亡（无梦的睡眠）。
18）德性的教师。德性的教师教导：好睡眠+罂粟花般的德性。何种德性是罂粟花般的德性？十种克制是灵魂的罂粟？罂粟的作用是先兴奋后疲惫。罂粟还会让人上瘾，成了习惯、第二自然。
19）“无梦的睡眠”。生命的更好（higher）意义。生命有多重意义。一种比另一种更好。
20）今天还有少数这种德性说教者。不诚实。打瞌睡。

《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的笔记-第61页 - 市场上的苍蝇

因为你温和而正直，你会说：“对于它们卑微的此在生活，它们是无辜的。”但它们褊狭的灵魂却在思忖：“一切伟大的此在生活都是有罪责的。”
即便你对它们温和有加，它们也还感到自己为你所轻蔑了；它们以隐秘的伤害来回报你的善行。
你无言的高傲总是与它们的趣味相悖逆；一旦你谦卑到空虚无谓时，它们便幸灾乐祸了。
我们从一个人身上认出什么，我们也能在他那儿把它点燃。所以小心提防小人们吧！
在你面前他们感到自己渺小，他们的卑劣以不可见的报复向你闪烁和燃烧。
······
是的，我的朋友，你是你邻人的坏良心：因为他们配不上你。所以他们仇恨你，喜欢吸你的血。
你的邻人们将永远是一些毒蝇；你身上伟大的东西，-它本身必使它们变得更毒，使他们越来越成其为苍蝇。

《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的笔记-第85页 - 演讲之孩子与婚姻

注释［1］（在笔记本NV8中的准备稿）：“一种庄重的奸淫”——我如是命名你们的婚姻，尽管你们说它是在天国缔结的。我愿这种婚姻毫无结果，虽然一位上帝已经说过你们当自我增长。两头动物在寻觅，并且相互发现了：［一个上帝］用绳子和不可见的锁链［把它们牢牢捆在一起，并且赐它们婚床］。这个上帝跛行而来，两头动物相互寻觅——它们寻求贫困、肮脏和可怜的惬意方面的共同点！

《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的笔记-第45页 - 山上的树

它越是想长到高处和光明处，它的根就越是力求扎入土里，扎到幽暗的深处，-深入到恶里去。

《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的笔记-第144页 - 34.自我克服

Nietzsche的思想核心之一便是超人学说，人是一种要被超克的存在，跟这个相联系的还有一个核心便是权力意志，在Nietzsche的权力意志的想法成型后，更加靠近一个全新的体系的铸成，这种对世界基本的判断上确确实实收到了叔本华的影响，但是Nietzsche走的更远。这本《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里面有多处都提交到了权力意志，而在这里的几句提的更加醒目一些。而且这里的查拉图斯特拉是站在整个西方文明的哲学家群体里面发声，他是对“大智者”们呼喊，这些“大智者”是谁呢，有哪些人物被这么高傲的查拉图斯特拉看得上呢，这是一个问题。在此应该指的是柏拉图、亚里士多德、西塞罗、阿奎那、奥古斯丁、卢梭、休谟、康德等等思想巨人，这些人物的思想塑造了西方文明的主要精华，是整个的源和流所在。但是，这些也不够完整，其实Nietzsche这里还尤其指了诸如犹太教先知、圣经作者（如圣徒保罗）等灵魂的“立法者”。
Nietzsche不仅称赞这些大智者能够讨论善恶，能够创造一套为诗人所遵循的价值，他透视到了更多，更上了一个高度，告诉我们更加要注意到在这些大智者背后那共通、共在的权力意志。是这个权力意志本身激发着一代又一代的大智者不断地讨论哲学，评估价值——不管善恶标准如何被修订，不管价值如何被创造或销毁。
尤其对于宗教，尼采跟马克思持有某种类似的结论，那就是宗教完全是人类的自我创造，在尼采看来是权力意志催动的圣经作者、圣徒、先知们共同努力创造出一座神山和一个神。
许久以前精神创造了一个神、一座山，也就留下了一条路，然后精神被我遗忘，于是此世之我无数次追寻那条路，为了登上那座山崇敬那个神——朝圣的道路或许就是追寻被遗忘的道路，追寻的不是新的道路而是精神回归之路。回归大地、回归权力意志、回归人本身。大智者呵，这是你们的整个意志，作为一种权力意志；即便你们谈论善与恶，谈论价值评估，情形亦然。
你们还意愿创造一个你们能够对之下跪的世界；这就是你们最后的希望和醉态。对于大智者们的西方经典的命运，尼采已经在世纪之交就有所洞察，亦即虚无主义的来临，庸众（原文的“那条河”）对经典的败坏，如果人的权力意志还能保持鲜活的力量，那么这条河即便暂时干涸，也能够续接，所以如下的一句话我理解为他要提醒我们要注意最重要的人的精神和意志。大智者呵，你们的危险和你们的善与恶的终结，并不是这条河：而是那种意志本身，是权力意志，——那种不竭的创生的生命意志

《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的笔记-第24页 - 三种变形

《三种变形》：
1）精神：骆驼=》狮子=》小孩。
2）“什么是重的呢？”这个问题并没有得到回答，就马上问了下一个问题“至重者是什么呢？”问这个问题时，有个称呼“英雄们啊”。这个称呼不同于“兄弟”、“朋友”、“同伴”。而且，这个称呼是负重的精神用的，并非查拉图斯特拉所用。
3）六种至重者。之一：谦卑。之二：功遂身退。之三：谋道不谋食是为了真理的缘故而让肉体受饿，为了真理的缘故而让灵魂受饿是个什么情况？饥饿的灵魂？在序言（三）中，灵魂想让肉体变得饥饿，但灵魂本身还更饥饿。之四：独自一人。之五：不拒绝肮脏的真理，不拒绝青蛙和蟾蜍。之六：爱你的仇敌，当有人打你的左脸，把右脸一并给他。孙译“所有这一切重负”，英译“所有这一切至重者（all these heaviest things）”。
4）沙漠的主人，无所有的主人。自由的主人。
5）主人=上帝=巨龙（“你应当”=千年古老价值）。龙说：一切价值。
6）“兄弟们”，这是查拉图斯特拉的称呼。查拉图斯特拉设问：精神中何以需要狮子呢？骆驼有何不足吗？创造新价值——为什么一切价值之外还要创造新价值？创造新价值的两个步骤：一、神圣的否定（狮子）；二、神圣的肯定（小孩）。在提到这两个“神圣”时，查拉图斯特拉都有用“兄弟们”这一称呼。为什么不得不创造新价值？为什么不得不神圣地否定？狮子=自由精神。如果说狮子的用处通过神圣的否定的必要性而得到了回答，那么，我们能说骆驼的不足也一并被回答了吗？骆驼的不足是因为它不能创造新价值吗？但骆驼认定为主人的那条巨龙不是说，“一切价值都已经创造好了”吗？也就是说，精神从骆驼变形为狮子的必然性似乎已经存在于精神之中。精神再成为狮子以前，已经是某种“我意愿”了！这种狮子不过是将已具有某种“我意愿”的精神变成纯粹的“我意愿”而已。
7）并没有说小孩是“我是”。小孩是无辜和遗忘，一个新开端，一种游戏，一个自转的轮子，一种原初的运动，一种神圣的肯定。因为小孩是这些东西，所以小孩能弥补狮子的不足。神圣的肯定是指：精神意愿它自己的意志。求意志的意志。两个“它自己的”着重。否定什么很容易回答：巨龙。肯定什么却很模糊：它自己的。
PS：彩牛城是什么城？

《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的笔记-第7页

对于人来说，猿猴是什么呢？一个笑柄或者是一种痛苦的羞耻。而对于超人来说，人也恰恰应当是这个：一个笑柄或者一种痛苦的羞耻。你们已经走完了从蠕虫到人类的道路，但你们身上有许多东西仍然是蠕虫。从前你们是猿猴，而即使现在，人也仍然比任何一只猿猴更像猿猴。

《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的笔记-第21页 - 查拉图斯特拉之序言

查拉图斯特拉之开场白
一、准备下山。
1）为什么同样的文字重复出现在两本书中？在彼书（《快乐的科学》342）中的意义，在此书中的意义？
2）三十而立，立于礼。耶稣开始传道，年约三十岁。（《路加福音》3:23）佛陀出家年二十九岁，三十五岁证道。
3）故乡的湖？作隐者。
4）四十不惑。心灵的转变。太阳的幸福在于他所照耀的人？查拉图斯特拉的幸福？隐者对精神和孤独的乐此不疲发生转变？
5）鹰（骄傲）和蛇（聪明）。温驯如鸽，聪慧如蛇。“看哪！我现在差你们出去，好像把绵羊差到狼群当中。所以你们要像蛇一样谨慎，像鸽子一样清白无邪。”（《马太福音》10:16）
6）为你祝福？人为神祝福？神为人祝福？太阳需要何种幸福？人需要何种幸福？
7）“上帝不是已经使世人的智慧变得愚蠢吗？”（《哥林多前书》1:20）
8）下降。柏拉图《王制》。下降到阴界。奥德修斯。下降到人间。山上更高。
9）祝福我。6）为你祝福。
10）成为人。道成肉身。肉身是空。不是人？住在山上的非神即兽。
PS1：着重“下山（go down）”。
二、遇隐者。
1）走进深林。《神曲》人生的中途（三十五岁），迷失了正路，走进一片幽暗的深林。
2）漫游者。三部45节《漫游者》和四部79节《梦游者之歌》。
3）灰？火？尘归尘。涅槃。
4）变成了孩子。一部1节《三种变形》。
5）觉醒者。佛。觉醒与沉睡。《悲剧的诞生》之梦。
6）爱人类。下降。启蒙？
7）圣徒。曾经太爱人类。爱上帝。
8）他们对隐士不信任。隐士=窃贼。“因为你们自己清楚知道，耶和华的日子临到，就像贼在夜里来到一样。”（《帖撒罗尼迦前书》5：2）
9）孤独：“他在那里享受自己的精神和孤独，历经十年之久而乐此不疲。”“你生活在孤独里犹如生活在大海里。”“在他们听来，我们穿过街道的脚步声响得太孤独了。”
10）鸟兽不可与同群。非神即兽。与野兽待在一起的是野兽还是神？
11）创作曲子。苏格拉底临死前作诗（《斐多》）。赞颂上帝。给人类礼物。给“我们（隐者？上帝？）”礼物？从人类拿走负担。从“你们（隐者？上帝？）”拿走什么？老圣徒说不要给人类礼物，反倒要从人类那里拿走点什么才好。老圣徒自己向查拉图斯特拉索要礼物。查拉图斯特拉没有礼物给老圣徒，反倒担心自己会从老圣徒那里拿走什么——拿走上帝吗？因为查拉图斯特拉知道上帝死了，而老圣徒却不知道？
12）老人和漫游者，两个4）孩子。
13）上帝死了。老圣徒。
PS1：1老圣徒说：……
2查拉图斯特拉说：我爱人类啊。
3老圣徒说：……
4查拉图斯特拉说：关于爱我讲什么啊！我要带给人类的是一件礼物！
5老圣徒说：……
6查拉图斯特拉说：不，我不施舍。要行施舍，我还不够贫穷呢。
7老圣徒说：……
8查拉图斯特拉说：圣徒在森林里做些什么事呢？
9老圣徒说：……
10查拉图斯特拉说：我能给你们什么啊！倒是快点让我走吧，免得我从你们这里拿走什么！
11查拉图斯特拉对自己的心说：……
实际上是五问五答。1是圣问，2是查答，8是查问，9是圣答，接着问。
PS2：着重“上帝死了”。
三、超人。
1）城市，市场，民众。“耶稣看见群众，就上山去。他坐下，门徒来到他身边，他就开口教导他们说。”（《马太福音》5：1）
2）苏格拉底下降到港口城市，看祭祀游行表演。查拉图斯特拉下山，看走绳表演，对民众宣讲。走绳，人是一根系在动物与超人之间的绳索。
3）超人。创造进化论。人高于其他物种，人保留有其他物种的低级的方面。“人之异于禽兽者几希，庶民去之，君子存之。”超人超出人，所以远离蠕虫、猿猴、植物、鬼怪了吗？要么向兽类倒退，要么克服人类，成为神？人是什么？克服人的什么？先承认了人=动物+某种东西，而动物是被鄙视的东西，那么，克服人类只能是成为那“某种东西”？
4）超人是大地的意义。“某种东西”不是神性，不是天国。意志（will）。意志与“是”。“超人是大地的意义”乃是意志肯定的结果，而非某种自在的真理。存在自在的真理吗？孙周兴译为“是”，英译本译为“shall be”，不知道谁译错了。
5）“兄弟们”。“‘谁是我的母亲，谁是我的弟兄？’他向门徒伸手说：‘看！这就是我的母亲、我的弟兄！谁遵行我天父的旨意，谁就是我的弟兄、姊妹、母亲了。’”（《马太福音》12:48）保罗写信的语气。
6）超尘世希望。放毒者。宗教乃精神之鸦片，《黑格尔法哲学批判导言》。自知的放毒者和不自知的放毒者。
7）生命。大地。
8）大地取代了上帝。英译本用了“sin”。玄妙莫测之物的内脏。上帝的肠子，昆德拉。
9）灵魂与肉体。
10）兄弟们的反问。查拉图斯特拉的回答，将“灵魂”改成了“人”。
11）幸福、理性、德性（virtue）、公正、同情。
“幸福”取代了“灵魂”。幸福本应该证明生存为正当。但一种贫乏、肮脏和可怜惬意的灵魂之幸福却否认生存的正当性。
“理性”的贫乏、肮脏和可怜惬意。狮子渴求食物是出于本能。食物对于狮子来说是必需品，但狮子却不储藏无用的食物。
德性和善与恶。至此，有1+3种东西：灵魂（幸福、理性、德性）。
公正。火焰和煤炭。圣徒所说的纵火犯。
同情。十字架。耶稣=爱人类者=查拉图斯特拉？在（二）中，查拉图斯特拉第一次说话。我的同情不同于钉死耶稣的同情。我的同情是什么？
12）罪（sin）。兄弟的血在朝天呼叫。
13）听够了那个走神演员。走神演员和查拉图斯特拉是什么关系？人群中的某个人引起了人群的笑声。先听后看。查拉图斯特拉的宣讲成了走绳表演的序曲（prologue）。
PS1：我来把超人教给你们。人应该被超越，人还太动物了。
看哪，我来把超人教给你们！超人与大地。
看哪，我来把超人教给你们。超人是大海。
看哪，我来把超人教给你们。超人是闪电，是疯狂。
PS2：着重“我来把超人教给你们”。“是（shall be）”。“忠实于大地吧”。
四、（人或）自由的精神。
1）惊奇。亚氏，《形而上学》，哲学源于惊奇。《马可福音》6:6，“耶稣很诧异他们不信。”柯兰斐在此指出：其实只有这两个地方是以耶稣为动词 thaumazo（诧异、惊奇）的主词；但是在马可福音的其他地方，耶稣对人的不信的反应乃是忧愁，甚至愤怒（3:5）。
2）人是一根系在动物与超人之间的绳索，——一根悬在深渊之上的绳索。绳索与正在观看的走绳表演。在（一）中，查拉图斯特拉说，为此我必须下降到深渊。
3）一根绳索，四种危险。《恐惧与战栗》。
4）人不是目的。康德：人是目的。人身上有许多东西是可爱的；但人是不可爱的。（p.5注2）
5）过渡和没落是什么关系？没落是过渡之一种。绳索和桥梁都是过渡。
6）活着是为了认识，认识是为了超人活着。
7）上帝为人类准备居所，准备大地、动物和植物；人类为超人准备居所，准备大地、动物和植物。
8）德性（virtue）=求没落的意志（the will to gown-going）。孙译“祸患”，英译为“destiny”。四句关于“德性”的话。注3：德性的报赏是德性自身。德性的报赏是幸福。德性的报赏是惩罚和没落。
9）先行其言而后从之。君子耻其言而过其行。
10）未来、过去、当前。
11）爱上帝、责罚上帝，上帝之怒。“主所爱的，主要责罚。”
12）自由的精神（a free spirit）、自由的心灵（a free heart）。
13）闪电=超人。来自悬于人类头顶的乌云的雨点=查拉图斯特拉。雨点是闪电的预告者，查拉图斯特拉是超人的预告者。人是悬于深渊之上的绳索。雨点是自由的精神。
PS1：“我爱”18次。“没落”：1、3、4、5、6、12、16、17。“毁灭”：11、13、14、15、18。“桥梁”：7、15。“德性”：6、7、8、9。“灵魂”：10、15、16。“超人”：3、4、5。
PS2：着重“过渡（over-going）”和“没落（down-going）”。过渡与克服。没落与下降。英文着重（斜体）“超人”，孙译漏？
五、末人。
1）教养（culture）。牧羊人，英译为“the goat-herds”。
2）末人（the last man）。
3）土壤还足够肥沃，人身上还有一种混沌。不久的将来，土壤变得贫瘠，人身上没有任何混沌（人身上一切都清楚明白了吗？人终于认识自己了吗？）。为什么会发生这种转变？最可轻蔑的人=末人。一个实现了自己目标的人不能轻蔑自己，所以他是最可轻蔑的人？人如何能实现自己的目标？目标足够低。注3：末人：一种中国人。中国人的目标的确曾经存在于现世，那就表示这个目标足够低了吗？不过，人人皆可成佛，人人皆可为尧舜；人人皆自认为是佛，人人皆自认为是尧舜；人人皆是佛，人人皆是尧舜。
4）看哪！我要向你们指出那末人。第一次公开讲末人。讲超人是“教（teach）”，讲末人是“指出（show）”。
5）末人的四连问：什么是爱情？什么是创造？什么是渴望？什么是星球？——没有爱情、没有创造、没有渴望、没有星球。
6）墙角的花！你孤芳自赏时，天地便小了。
7）末人第二次说话：我们发明了幸福。“发明”，英译为“discover”。
8）爱邻人。害怕寒冷和孤独。人是政治社会的动物。
9）把生病视为罪恶：犹太人视白癜风为不洁。把怀疑视为罪恶：怀疑与信仰相对立，不信神是罪恶。
10）在石头上绊倒的是圣保罗。在人身上绊倒的是？
11）毒药。在（三）中的放毒者。梦，死亡。《悲剧的诞生》中阿波罗精神。
12）工作作为消遣。共产主义按需分配时工作的意义。工作作为权利与义务，义务这一方面在共产主义时消失了，唯独剩下权利。衣食无忧者干一些无聊的工作。闲暇并未生出智慧来。
13）无所谓富有与贫困，无所谓统治与服从——共产主义。
14）平等。想要平等，就得着（“是”）平等。
15）从前人人都是发疯的，因为从前人人都有别样感受；从前人人都是发疯的，所以从前人人都在某种意义上平等了？最精明者是谁？英译有“他们（末人）中（of them）”。
16）重复“我们发明（discover）了幸福”。
17）第一个演讲，名“开场白（The Prologue）”。这个开场白（Prologue）演讲是《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之“查拉图斯特拉之序言（Zarathustra’s Prologue）”中的一部分，在某种意义上也构成了走绳表演的开场白（准确说来，只有这个演讲的前三分之一，即（三）超人，构成了走绳表演的开场白，而（四）（人或）自由精神、（五）末人则应该是和走绳表演同时进行的）。前三分之一是直接讲；中三分之一先是心生惊奇（大概是因为看到人们不信），后开始讲；后三分之一先是沉默，然后独自思索，然后才开始讲。这个开场白不是自然而言结束的，而是因被“人群的叫喊和兴致打断”而结束的。而且人群的叫喊与走绳表演无关，而是针对开场白演讲而发。人群还没有听完查拉图斯特拉关于“末人”的演讲，就已经迫不及待地期望得到末人、变成末人。如此，则人群可以把超人送给查拉图斯特拉（英译为“使你成为超人的临在（make thee a present of the Superman）”）。
18）查拉图斯特拉见了人群的反应，变得悲伤，正如同耶稣对人群不信的反应，然后又开始对自己的心灵说话。对话开头重复本节开头对自己心说话的内容。
19）在山上待得太久。对人群讲话仿佛对“牧羊人（the goat-herds）”讲话。但人群因其有“教养（culture）”而有别于“牧羊人”。
20）笑。
PS1：着重“末人”两次。一次是自己想，一次是对人群说。
PS2：在（一）中，查拉图斯特拉对太阳讲话。在（二）中，查拉图斯特拉偶尔和圣徒对话，末尾对自己的心说话。在（三）中，对大众讲话。在（四）中，对大众讲话。在（五）中，开头对自己的心讲话，中间对大众讲话，末尾对自己的心讲话。
六、事故。
1）走绳演员走上一根悬在两塔之间、市场与群众之上的绳索。人是一根悬在动物与超人之间、深渊之上的绳索。中心。
2）你在这两塔之间做什么！你应该待在塔里，你应该被关起来。“自由轨道”之“自由”英译没有？待在塔里是与鸟兽同群吗？被关起来的人指没有自由意志的人？孙译为“人们应当”，英译为被动语态。
3）魔鬼（devil）。叫声像魔鬼。
4）掉向深渊（into the depth），如同太阳下山、查拉图斯特拉下降到深渊。市场与群众是深渊？太阳下山是沉入海面，而此时的市场和群众像暴风雨袭来时的大海，走绳演员犹如暴风雨中的雨点？
5）走绳演员问查拉图斯特拉，你在这儿弄什么呢？为什么他早就知道魔鬼会来绊住他，而不是石头或者人？地狱与深渊是什么关系？魔鬼与彩衣少年是什么关系？
6）朋友：走绳演员。弟兄们：群众。
7）没有魔鬼，没有地狱。灵魂比肉体更快死掉。名字比尸首烂得更早。灵魂并非不朽。
8）走绳演员不信，用一个“如果……那么……”回复查拉图斯特拉的安慰或真理（truth）。失去了生命=失去了nothing，生命=nothing？失去了生命时到底失去了什么？生命是什么？灵魂or肉体？在有魔鬼和地狱时，失去了生命等于说灵魂从此在的生存转向了地狱的存在，灵魂不在位于肉体之中，肉体存在，灵魂却失去了肉体。在有魔鬼和地狱时，失去了生命是灵魂发生了某种位移运动。但既然没有魔鬼和地狱，而且灵魂和肉体一样会死，那么，失去了生命为什么还可以说是没有失去任何东西呢？仅仅因为即便有生命时也没有任何东西，所以才能在失去生命时说没有失去任何东西。也就是说，有生命时，和失去生命时一样，都没有任何东西，所以既不会得到任何东西，也不会失去任何东西。走绳演员认为自己只不过是一头动物，一头会跳舞的动物而已。难道即便走绳演员已经走到了绳子中间，也仍旧像待在塔里的动物一样而已？人之异于禽兽者几希。人之不同于纯粹的动物的地方在于他是会跳舞的动物。当初，老圣徒认为查拉图斯特拉像一位舞者。
9）但查拉图斯特拉否认了走绳演员对自己的定义：你与动物不同之处在于你以危险为职业（calling）。现在又为职业（危险）而死。轻蔑。把人降低为动物可轻蔑，因为危险而死亡却无可轻蔑。
10）埋葬。“让死人埋葬他们的死人好了。”（《马太福音》8：22）
七、独自沉思。
1）好奇（curiosity）与惊奇（wonder），海氏《存在与时间》论“好奇”。查拉图斯特拉惊奇，而群众好奇。
2）惧怕。看着他人的死，感到惧怕？怕死？
3）查拉图斯特拉独自沉思。《会饮》中的苏格拉底。查拉图斯特拉在沉思什么？
4）孤独者。
5）捕鱼。得人如得鱼。《马太福音》4:19。没得到人，倒是得到尸体。
6）人生此在阴森可怕，而且还总是无意义的：一个丑角就可能成为人生的厄运。
7）人生此在无意义，而人类存在的意义却是超人。英译本此句最后有一个“man”，何指？
8）介于傻瓜与尸体之间的某种东西。
9）查拉图斯特拉的路是暗的，查拉图斯特拉看不到他自己该走的路吗？“恶人的道幽暗，自己不知道为什么一再绊倒。”《箴言》4:19。
10）尸体在何种意义上成为一个同伴（companion）。同伴与弟兄、朋友。
八、出城。
1）一个引人发笑的丑角乘黑夜来警告查拉图斯特拉。阿里斯多芬借喜剧警告苏格拉底。
2）老圣徒认识查拉图斯特拉；群众在听到查拉图斯特拉讲末人时，呼查拉图斯特拉之名；这个丑角私语警告时，呼查拉图斯特拉的名字。
3）恨查拉图斯特拉的人很多：善人和正直者们、正宗信仰的信徒们。查拉图斯特拉败坏青年、信奉邪神了吗？
4）人们嘲笑你，这是你的幸运；因为人们杀死你，就是你的不幸了。
5）丑角说，查拉图斯特拉讲话像一个丑角。比悲剧家、喜剧家更善于写悲剧和喜剧的苏格拉底。
6）贬低自己，挽救自己。桂可食故伐之。但查拉图斯特拉的开场白是在讲笑话吗？查拉图斯特拉自觉自己在讲笑话吗？与死狗结伴，是幸运；与活人结伴，就会不幸？贬低自己是指开场白，还是指与死狗结伴？
7）“离开这个城市吧”说了两次。离开城市，归隐山林？离开城市乃是放逐，若不选择被放逐，就选择被处死？苏格拉底。山=》森林=》城市。
8）城门？掘墓人。资产阶级掘墓人？掘墓人成了守门人？掘墓人说，查拉图斯特拉变成了掘墓人。
9）魔鬼。在（六）中，丑角的叫声像魔鬼。查拉图斯特拉是小偷。在（二）中，圣徒说，人们会认为我们是夜间的贼。查拉图斯特拉想要偷什么，又偷了什么？走绳演员说，魔鬼把我拖向地狱。魔鬼偷的是灵魂。查拉图斯特拉也想要偷灵魂吗？但查拉图斯特拉扛的只是一具尸体（corpse，甚至不是肉体body）。
10）走自己幽暗的路，让别的掘墓人说去吧。
11）饿了。在（三）中，灵魂让肉体变得饥饿。但基督死前只是渴了。
12）孤独小屋是孤独者的小屋吗？
13）饥饿经常在饭后（repast）袭来。而掘墓人在嘲笑查拉图斯特拉偷了魔鬼的食物后，祝他好口福（repast）。因此，查拉图斯特拉现在感觉到饿了？
14）一个坏睡眠的老人。
15）面包和酒。基督的身体和血。
16）自称为隐士。为兽和人提供食物。
17）给死人吃喝。同伴。谁敲门？查拉图斯特拉一个人。
18）惯于夜行的人。沉睡之物是什么？
19）平静的灵魂。（五）结尾处。哲人追求灵魂的平静。
九、新的真理。
1）曙光（the rosy dawn）。从晨光初露开始睡到上午。
2）惊奇。看自己。
3）新的真理。旧的真理是什么？
4）活的同伴和死的同伴。死的同伴被我扛到我要去的地方；活的同伴跟随我到我要去的地方。他们跟随他们自己，这样才算是跟随我。死的同伴不能跟随他自己，所以即便被我扛着，也不算是跟随我。我要去什么地方？他们要去什么地方？
5）第二次“我恍然大悟了”。第一次悟到我需要活的同伴，第二次悟到要向同伴讲话，而不该向群众讲话。向群众讲话的是牧群的牧人和牧犬。查拉图斯特拉向同伴讲话的目的是要把许多人从牧群里引开。群众和牧群对查拉图斯特拉发怒，因为他诱拐了许多人。“查拉图斯特拉愿意把牧人们称为强盗”，英译为“查拉图斯特拉将被牧人们称为强盗（a robber shall Zarathustra be called by the herdsmen）”（查拉图斯特拉作为强盗，想偷的不是魔鬼的食物，而是牧群中的许多人）。查拉图斯特拉和牧人们是对手、情敌（rival），他们的情人是群众和牧群以及其中的一部分人。但查拉图斯特拉处于不利的竞争地位，因为就连“群众和牧群”本身也对他发怒。但既然查拉图斯特拉要诱拐牧群中的许多人，那么，他如何可能不对牧群讲话就能办到这点呢？他要对之讲话的同伴，是那牧群中的许多人吗？无论如何，查拉图斯特拉都不是牧人和牧犬。耶稣是牧人（“它们会听我的声音，并且合成一个牧群，归一个牧人”，《约翰福音》10:16），阿伽门农王也是牧人。但苏格拉底也不是牧人，而且为牧群所痛恨。文武周孔都是牧人。
6）牧人，自称为善人和正直者，自称为正宗信仰的信徒。丑角警告查拉图斯特拉时说，城里有许多人恨你，善人和正直者、正宗信仰的信徒都恨你。但丑角说，他们恨你，而不是说，我们恨你。丑角是牧人吗？丑角恨查拉图斯特拉吗？
7）既然他们最恨查拉图斯特拉，而查拉图斯特拉又说，他们最恨那个打碎他们价值招牌的人，那个破坏者，那个罪犯，那么，查拉图斯特拉就是那个打碎他们价值招牌的人，那个破坏者，那个罪犯。查拉图斯特拉是创造者。创造者把新价值记在新招牌上。
8）为什么创造者已经是收获者和庆祝者了？人们将把他们称为毁灭者以及善与恶的轻蔑者，而他们又是旧价值招牌的破坏者，那么价值招牌上所写的旧价值就必然是善与恶。新价值就是对善与恶的轻蔑？从对善与恶的轻蔑中，可以收获什么，以及庆祝什么？
9）第一个同伴，是一具尸体。这具尸体在何种意义上成为了破坏者和创造者？
10）在曙光与曙光之间？也就是说，他在上午过去的时候像哥伦布一般看见的这个新的真理并非是在那时候得到的。因为前一个曙光是在（一）中他对太阳说话之时，而后一个曙光掠过他的面庞时，他还在睡觉。睡醒后才看到的新的真理，在睡觉的时候却已经得到了？那么，这个新的真理究竟是什么？
11）牧人是牧羊群的人；掘墓人是扛着尸体并给尸体找居处的人。最后一次对一个死者讲话，以前曾经对死者讲话？对死者能讲些什么话呢？
12）彩虹。“看，我把战弓挂上云端了，做我跟大地立约的标记。”（《创世记》9:13）
13）在（二）中，查拉图斯特拉问，圣徒在森林里做些什么事呢？圣徒说，我创作曲子。圣徒问，你给我们带来了什么礼物呢？查拉图斯特拉匆忙逃走。现在，查拉图斯特拉要为独居者（以及双居者？）唱歌了。这歌是给他们的礼物吗？这歌是什么歌？
十、鹰与蛇。
1）正午。
2）有人说，鷹兜着大圈子，蛇盘绕在鷹颈上，这些圈子有种深意。
3）最高傲的动物和最聪明的动物，不是人吗？外出探听消息的不再是温驯的鸽子，而是高傲的鷹和聪明的蛇。
4）活着。怎么知道自己是不是还活着？
5）在人群中比在兽群里更危险。老圣徒曾经说，不要到人群里去，宁可到野兽群里去！但老圣徒没有说人群危险还是兽群危险。相反，在（四）中，查拉图斯特拉自己说，人是危险；在（六）中，查拉图斯特拉说走绳演员把危险作为天职（calling）；此处，查拉图斯特拉行着危险的路。查拉图斯特拉还要到人群中去吗？他既然不愿再次与群众讲话，还到人群中去干嘛？
6）但愿我更聪明些吧！比那位圣徒更聪明些？在什么方面比那位圣徒更聪明些？叹息的什么？想起了圣徒的什么说法？又为什么不可能更聪明些？
7）于是查拉图斯特拉又开始下山。按理说，查拉图斯特拉已经下山了，而这期间并未说他上了山，那么，他如何可能又开始下山呢？要么，前一次下山是假；要么，这一次下山是假。但既然才刚刚得到了新的真理，那么，从真理的下降才刚刚开始成为可能。查拉图斯特拉又想要成为人，所以开始下山。查拉图斯特拉何时成为人了？
PS：很多地方不明白，例如，查拉图斯特拉的开场白中为什么还有一个小的开场白；查拉图斯特拉到底下了几次山；掘墓人是什么。

《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的笔记-第146页 - 部二之自我克服

凡在我发现生命的地方，我都发现了权力意志；即便在奴仆的意志中，我也发现了做主人的意志。
弱者服役于强者，这是弱者的意志劝它这样做的，而弱者的意志意愿主宰更弱者：它不想放弃的只是这样一种快乐。
正如弱小者献身于强大者，以便它能在最弱小者身上获得快乐和权力：最强大者也还同样地献身，为权力之故而冒险——冒生命之险。
冒险和面临危险，甚至于孤注一掷以死相搏，这就是最强大者的奉献。
凡有牺牲、服役和爱之目光的地方：也有做主人的意志。弱者取隐秘路径潜入强者的堡垒，直抵强者的心灵——在那儿窃取权力。
而生命本身向我说出了这个秘密。它曾说：“看哪，我是一个必须永远克服自身的东西。”
……
“我宁可没落，也不愿放弃这个惟一者；真的，凡有没落的地方，凡有落叶飘飘的地方，看哪，就有生命的牺牲——为了权力！”

《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的笔记-第35页 - 演讲之身体的蔑视者

你们的自身意愿没落，而且因此你们就成了肉体的蔑视者！因为你们不再能超出自身进行创造。

《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的笔记-第49页 - 演讲之死亡说教者

有一些可怕者，他们内心带有猛兽，除了肉欲或自我折磨之外别无选择。而且，甚至他们的肉欲也还是自我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