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聯邦論》书评

不浪漫的民主──《聯邦論》教導了我們什麼？

不要看到書名就皺眉頭，認為您無論過去未來總之不會與《聯邦論》有任何關係。在我們最平常的生活周遭，總有些弔詭的事發生，正如生在民主社會的我們，除課業外其實少有人關心民主的意涵；與法律和政治日夜相伴的社會大眾，也少有人關心到底為什麼憲法這樣寫、制度這樣定。政治人物每次登台亮相，總會冒出一句響亮亮的「人民是頭家」；政治人物的職責好像不在讓國家機器順利運作，反而在「如何為人民謀福利、拼幸福」。民主政治的目的真是如此嗎？或者我們可以問，民主政治可以達到這樣的目的嗎？《聯邦論》的三位作者，可不是這麼想的！在他們雄辯滔滔的論述裡，將之視為「神聖使命」的願景中，人民的幸福、生活的富裕、甚至最具號召力的「民主」，都不是他們所關心的重點。他們對民主並沒有浪漫的幻想，如果社會行使直接民主，那國家根本不能有效運作，所以他們將「共和制」取代了「民主制」；他們對政治也沒有更高的期待，因為一個有效的制度來自最少的目標，除了維護國家安全與個人權利，政治沒有更重要的目的。是以在美國憲法的架構裡，人民可以制衡政府，政府也可以制衡人民，人民和政府內部又可以相互制衡。在多元制衡的保障下，政府可以有充分的權力，人民也可以擁有充分的權利。國家機器於是妥善運作，人民也各得安樂。反觀台灣社會，當政治人物與體制將人民抬到國家之前，表面上是把人民置於最重要的位置，但其實背後隱含的意義是：只要我擁有了民意，我就擁有最大的權力。當輿論也被潛移默化，只在乎是誰得到那「最大的權力」，而依然對多元社會下人民的權利視若無睹，各位試想，這和過往封建制度下的情形，又有多少不同？當強悍的利益團體可以影響政府決策，而政府也仰賴這些利益團體來鞏固政權，那多數人民只得歸於「弱勢」──舉古例而言：外戚與軍閥是皇帝在爭奪皇位時最大的支持者，在皇帝登基後就把持朝政、魚肉人民，這樣的歷史橋段，我們都很熟悉。但是，這在民主社會下的不民主，其實是可以避免的。美國憲法是世上第一部成文憲法，它架構起來一個完整的自由民主國家，而產生這部憲法的辯論過程與其中所有的思想精華，全集於這本《聯邦論》裡。單憑自由主義或民主主義，國家不能運作，若我們想要了解身處的社會與制度，並且深入了解其中的弊病與缺憾，那似乎沒有比看一本《聯邦論》更基礎的了。